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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蜡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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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我不能再让悲剧继续重演。我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丈夫。

    我将头疲惫的靠在车窗上。我终于知道,在十年前我突然决定要跟母亲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我的家庭将
支离破碎。谁,能与宿命抗衡?

    母亲回来的头天晚上,我跟忆南发生了争执。自从我看见忆南跟继母在床上的那一幕以后,忆南就搬到了另
一间不再跟我睡了,他把楼下厕所旁边那一间本来堆柴火的房间铺了一张小床,拥挤的住下来,继母看见我总是
躲躲闪闪,她尽量避开不与我对视,她知道我跟忆南的感情,她怕我会杀了她。我只是不明白,忆南为什么会眷
恋继母的身体,那个过于丰满的女人!

    我睡不着,我站在楼梯上,看见忆南房间的灯亮着,我慢慢的走下去,我想跟忆南好好谈谈,我不知道他跟
继母的关系是不是不正确的,我只是害怕失去他,我们抱着彼此的身体睡了14年,我不习惯没有他在身边。我推
开他的门,他正半躺在床上看书。他没有看我。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低着头吞了一口唾液,我轻声叫他:“忆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哀求他:“不要这样好吗?对大家都不好,我不想看到爸爸老往外面跑,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不要象
仇人一样,好不好?”

    “你懂什么?睡觉去!”他冷冷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我是不懂,但是我不想看到这样。”

    他把被子拉过去盖住了头,他不想听我说,我还想再说话,他把被子一掀,恶狠狠地对我说:“告诉你!我
的事情以后你少管!”

    我一下子被他的态度击怒了,我不可思议的对他叫:“我为什么不能管?我是你姐姐!”

    他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从齿缝间吐出一个字:“滚——”

    我呆住了。然后踉踉跄跄的跑上楼,在昏暗的楼梯上看到继母,我冲上去用力地推开她,咬牙切齿的对她说
:“我讨厌你!给我滚开!”我跑进房间关上门趴在床上委屈的哭了起来,这一刻,我恨死了继母,是她把忆南
抢走了,是她把父亲抢走了,也是她把母亲逼走的,这个家没有她的时候,尽管父亲跟母亲会常常吵架,但至少
忆南是属于我的,忆南只会抱着我睡,现在却完全变了,忆南再也不象以前那样对我了,都是因为继母的出现,
所有的怨恨都集于她一身,我得想个办法对付她,把她从这个家里赶走。

    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他的心态有扭曲的嫌疑。

    还没等我想出来要怎么对付那个可恶的女人时,母亲又突然回来了。

    她这次没叫我跟她一起走,只说回来看看孩子,给我跟忆南买了衣服,还买了很多吃的,又象上次一样,没
有留在家里吃饭,坐了一会儿她就起身要走。看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连我自己也不相信的
话来,我说:“妈,你带我走吧,我跟你去。”我一定是昨晚让忆南气晕了头。

    我后来想,有些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

    母亲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是喜悦的光:“真的吗?七月?你真的跟我走吗?”

    “是的,离开这里。”我转身上楼去收拾行李。

    其实根本没什么行李,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我只是想给忆南留一个挽留我的空间。他站在门边,他的神情
有些落寞,他默默的看着我收拾行李,看着我提着包下楼,我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转身紧紧拥抱他,这也
许是最后一次。耳边响起第一次母亲要带我走时忆南说的话“她不跟你走,谁也不能把她带走,她是我的!”我
知道,只要他说一句话,我就会留下来,可是他始终紧闭双唇。我要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难过?我要怎么样才能
把他忘记?这个让我如此依赖的男孩!

    我终于走了,带着心里的千万个不舍离开了忆南,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但我知道我失去了忆南,永远。

    我跟母亲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了这个我完全陌生的小镇。还有母亲的男人,我的继父!

    继父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霸道而且刚强的男人,脸上透露着威严,使我对他心存几分惧怕,他留着一脸的
络腮胡须,眼睛又黑又亮,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跟父亲的懦弱和瘦小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继父很快帮我办了入学手续,在镇上的中学读初一。继父对我非常关心,可我平时不太敢跟他多说话,听母
亲简单的说过他的事情,遭遇了一次婚姻的失败,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跟他的妻子生活,至于其他的事母
亲并未跟我多说。继父总有事没事当着母亲的面夸我长得好看,这让我浑身不自在,他毕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的血液跟他毫无瓜葛,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跟母亲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男人,负责我跟母亲的生活问题,如此
而已。这样一来,继父对我的过分关心就显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时间过得飞快,由于在母亲这边生活条件比较好,营养跟得上来,十六岁的我就已经发育得很好,就象一只
刚熟的苹果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我渐渐明白,我跟忆南的感情是不正常的,忆南跟继母的关系就更不应该了,她
毕竟是父亲的女人,我们的继母。我不知道忆南有没有象我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明白这个道理。

    我常常想念他,想念他生活的一点一滴,想念他眼睛里的冷漠和不榘,有时能直达人的灵魂深处。偶尔给他
写信,寄明信片给他,他只回过一封信,很简单。他说——我很好,我其实是想留你,但又怕伤害了你,现在想
想,离开和留下原来都是一样的,你一直生活在我心里,尽管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替我问候母亲,我爱她!

    然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在我刚过完十六岁生日没多久的时候,有一天母亲被几个妇女拉到城里去买东西,下午放学,继父亲自下厨
做了好多我喜欢吃的菜,我奇怪着:“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我的生日不是早就过了吗?”

    继父一边开葡萄酒一边说:“你这次作文比赛不是在全校拿了第二名吗?祝贺一下!”

    说完又给我倒了一杯,还加了点雪碧,我说:“我不喝,我没喝过酒,要让我妈知道会不高兴的,我等下还
要上自习呢。”

    “这不是酒,你喝一口看看,跟汽水一样的,桂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在他鼓励的眼神下,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细细品位着,真的很甜,而且比汽水好象还好喝一点。我仰头一
口就喝光了。吃饭期间,我又喝了几杯,等我感觉要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眼前开始模糊,整个人轻飘飘的,
一点力气也没有,好象身体离开了地面在云层里飘,不再属于我了一样。我想站起来,我觉得我应该去床上躺一
下,我的意识是如此的清醒,可是我的脚却无论如何也不听使唤。

    “怎么了?是不是喝太急了?”我听见继父在问我。

    我想说话,可是我说不出来,继父把我扶到沙发上,让我靠在椅背上,他用冷的毛巾帮我擦脸,我觉得舒服
了一些,但头仍然晕得不行,我朝继父软软的笑了一下:“我好点了。”

    继父不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眼睛里闪着一种灼热的火花,我还没来得及去研究那眼神里的含义时,
他一下子就捧住了我的脸,紧接着嘴唇就覆盖了上来,疯狂而又霸道的吮吸我的舌头。我居然忘了挣扎。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在我后背游走,他的胡须贴在我的脸颊和脖子上,刺激着我的每一根感觉神经。

    他抚摸和亲吻我的感觉跟忆南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他太有经验了。我正处于青春期最容易冲动的时候,再
加上酒精的缘故,当他温热激动的唇覆盖在我光滑坚挺的前胸时,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浑身上下化作一池水。

    当他坚硬的下体进入我的时候,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我叫了出来,我在一瞬间被自己吓得不知所措,我
怎么能够这么放肆的去跟我的继父?他是我的继父,他也是以这样的姿势进入我母亲身体的!

    我慌乱的用手推他,他把脸俯下来亲吻我的身体,疼痛夹杂着兴奋,我被这种汹涌的激情摧毁得无法言喻。

    突然一种快要死的感觉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将我的每一根神经都推向了最高潮,我尖叫着忘了一切的紧紧抱
住他的脖子。

    他帮我穿好衣服把我抱到床上时,我已经说不清楚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下身还在疼痛着,我把床头的卫生纸
撕了一团,叠起来垫在内裤上,我安静的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夜色,我突然恨透了这个男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变得神情恍惚,功课急剧的下降,我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最要命的就是,继父带给我
那种感觉象梦魇一样的缠着我,让我无法正常的去生活,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母亲以为我是学习上有压力,经常买些补品给我吃,我觉得对不起她,我这样爱的母亲,我跟她的男人有肌
肤之亲。

    有一段时间,继父的生意不顺,一直亏,心里的烦躁和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使他迷上了赌博,而且一发不可
收拾。常常彻夜不归,有时酒醉,头发不剃胡须也从不刮,象个疯子一样,还经常把母亲打得遍体鳞伤。不到一
年的时间把家里输得精光,外面还欠钱,母亲不在的时候,他就强行的占有我。他变了,变得如此陌生,如此不
近人情,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就想被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附了身。我开始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

    在我刚满17岁,母亲帮我说了一门亲事,对方19岁,是在隔壁离得不远的镇上,人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也好,
准备先挑个日子把亲订了。我不想这么早把自己嫁出去,可是为了逃避继父,我别无选择。

    有一天深夜,我都睡着了,被一阵抚摸弄醒,他浓烈的酒味刺进我的鼻孔,我深吸了一口凉气,他居然如此
大胆,母亲就睡在隔壁。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脱掉我的裤子就扑上来,我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悲哀的泪水顺
着眼角淌下来。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很深的罪恶的泥潭……

    这时,门无声的开了,母亲象具僵尸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我看见她慢慢走过来,站在我的面
前,看我因惊慌而扭曲的脸,她的眼里由失望转为愤怒,然后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打了我一个耳光。她残酷的声音
把我由内到外撕裂成无数片。她说:“你怎这么贱!”

    是啊!我问自己,我怎这么贱?贱到跟自己的继父!

    3 火车到站时,我远远的看到了在出站口东张西望的启凡,我只觉得心里突然间就塌实了。我象鸟儿一样扑
进他的怀里,所有的语言被泪水取代,我抱着他不肯松手。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差一点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蓦地,我忽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一阵寒意从我脊背上往上爬,再迅速的扩
展到我的四肢,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向四周围看去,拥挤的人群已经散去。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钻进一辆Taxi里。他落寞的脸隐藏在车窗后面,转眼消失不见。

    可原,对不起,很多事情,我们真的无法选择,抑无能为力。

    我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七月,我们今晚住酒店好不好?”启凡揽着我的肩膀问。

    “为什么?”

    “依云回来了。”启凡的脸上显出少许无奈的神情。

    “她好些了吗?”

    他说:“好象……更糟糕了。”

    “怎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启凡,休息两天,你陪我回家一趟,好吗?”我想到了父亲。

    他叫起来:“怎么又要回家?你不是才回来吗?”

    “回我爸爸那里,他的尸体沉在河底,我要回去安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静。

    “呃……对不起七月,那什么时候回去?”

    “随便吧,你看着安排,我好累。”

    吃了点东西,启凡就去开了房间,也许是我们从没分开过这么久,启凡的情绪显得特别亢奋,我很快也被他
融入进去,直到累得再也没有一点点力气,冲了个凉他就搂着我沉沉睡去。我疲惫得要命,却怎样也睡不着,我
怎么总觉得事情又回到了起点?

    想了半天,终于明白,原来是启凡说的那句话——依云回来了!

    4 安依云回来了。

    我跟启凡在酒店住了三天,我不想回家里住,不完全是因为害怕见到安依云不正常的样子,而且我总是有一
种很不详的预感,我总觉得有某种无形的东西在控制着我的生活,让我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感到怀疑。本来从母
亲那里回来,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劫难后,只想一切恢复平静,好好的生活,然而,昨天深夜那个电话,却又把
我无情的拉回到深深的恶梦中。

    接到电话前,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何秦安跟安依云的婚礼,客人都已经到齐了,安依云却突然失
踪了。我记得刚开始我还在洗手间看到安依云的。洗手间很大,象那种酒店里的洗手间,安依云穿一件红色的旗
袍,好象特别生气,她对着镜子把头饰取下来扔到地上,又打开水龙头卸妆,我问她怎么了,她咕哝了两句我没
怎么听清楚,好象是责怪没把她的妆化好,她把头发用水打湿梳了梳就出去了。

    这会儿大家都在找她,我把在洗手间看到她的事告诉启凡,我怀疑她是出去重新化妆了。启凡什么也没说,
骑着摩托车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结婚时间到了,安依云还是没有回来,启凡去找她把自己也找不见了,不知道是谁提议让何秦安跟杜枚先假
结婚,我看见杜枚早就穿好了婚纱,看着她美丽娇媚的脸,我心里对她产生反感,暗暗骂了她一句“狐狸精”。
曾经怀疑她跟启凡,所以一直对她有怨恨,可是大家都不反对她跟何秦安假结婚,我也无话可说。

    一会儿我看见自己孤零零的坐在大厅中央,客人早已散去,外面开始下雪,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我心里
想,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然后我觉得特别的冷,我想应该去房间拿床被子下来盖的,可又想到结完婚了这
会儿何秦安跟杜枚应该在房间里睡觉,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越来越冷,思索了半天,我终于还是决定去拿。

    我敲了一下门,门没关好,敲了一下就自己开了,我看见何秦安睡在床上,杜枚睡在地上,我这才想起来他
们是在假结婚,于是我走过去挨着杜枚躺下来,杜枚说:“本来我跟秦安应该睡在一起的,可我们不是真的结婚,
所以我就睡在地上了,我不能对不起依云。”我连连点头,觉得杜枚人还是很好的,也许她跟启凡的事是我误会
了,对她的怨恨不仅消失得无影无踪,还觉得有些喜欢她了。

    这时,安依云突然推开门,她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她的脸上黑一块紫一块,难看得不得了。我惊讶的问她
:“姐,你去哪了?大家都在找你,启凡呢?”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看我,就那样直直的走到何秦安的床边,“通”地一声跪了下去,何秦安马上从
床上坐起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疯狂的亲吻她的嘴唇。

    我问安依云:“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她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上次买的化妆品不好,涂上去就变成这样了。”

    我说:“那怎么行,我们得去找那间店,涂成这样以后怎么见人?”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店,我要他们赔给安依云一百块钱,他们不肯,说是卖出去的产品概不负责,就在我
们争执不下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

    我接起来,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然后等对方说话,那边似乎信号很不好,传进来的是断断续续“沙沙”
的声音,没人说话,我又等了一会儿,见仍是没人说话就挂了,刚放下去,电话又在响,我接起来听,仍是只有
“沙沙”的声音。突然,那种久久不曾有过的恐惧迅速的向我扑过来,到底是谁?是谁在跟我玩这种捉迷藏的游
戏?

    我惶恐的盯着电话,惟恐它再响,这几天我没有开机,怕温可原打过来,我不知道怎样面对他的好,他就是
太好了,好得让我差点犯错。酒店里的电话只有启凡或者总台打过来,再没其他的人,还有谁知道我住在这里?

    电话终于不再响,我翻过身去抱着启凡,他可能太累,睡得很死,两次电话响都没把他吵醒,听着他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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