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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最后戳按钮的人是你。”
“你什么时候这么注意细节了？倒像你是侦探。”斯斯说，“然而，刚拿到钥匙时我第一时间套过指纹了。”
“我怎么没看到？”
“因为我才是专业的侦探。”
两人回到侦探社，对比了从回执单上得到的指纹，果然是同一人。
“那天下午，何淑芬开着让李树豪租来的车去了和平饭店，停在公共停车场。许家杰则在一墙之隔的专用停车场里，抱着花瓶停留在柱子后面，利用空调管道的斜度把花瓶滚过去，拿事先藏在那里的假货偷龙转凤，何淑芬载走真品。”宁轻轻说，“是这样吧？”
“我只负责提供证据和资料，不负责拼凑案情，动脑筋的部分要另外加钱。”
“这也算动脑筋吗？”
斯斯没理她，把资料发给纪明薰。
纪明薰拨来电话，“监视许家杰和何淑芬，查出真品下落和他们下一步的打算。”
“监视收费很高的，还要在他家旁边租房子，装窃听器。”
“我听说，我们公司有个新来的是你朋友。”纪明薰说，“你要我跟你计算泄露资料的赔偿吗？”
“……好吧，监视部分的人工费就算我的私人服务好了。但是我们合作这么久，器材和房租你忍心让我垫吗？”
“你自己从预付里扣。我没那么不近人情，省得你在我的人面前诋毁我。”
挂掉电话之后，斯斯劈头盖脸拿杂志打了宁轻轻一顿，“叫你八卦，叫你多嘴！赔我！”
第二十四话 嫌犯隔壁的凶宅
纪明薰开了个高层会议，把目前掌握的情况告知众人。
“基本可以推断是九天保全的许家杰换了展品。但吴老的意思不是要抓人，重点是找回花瓶，所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等找到真品再通知吴老。”
“如果是他换了展品，霜雪明公司的员工在接收时为什么没有发现？”高铃问道，“按照流程，九天押送展品的时候，霜雪明的两名员工要负责交接。”
“昨天bright见过吴老，吴老说他询问了员工，就是这两名。”纪明薰说着把两张纸放在桌面，“年轻的这名立刻就承认了，当时他腹绞痛，去洗手间，老的这名不让他去，但是他忍不了，还是去了，至于这名老员工则说，他做了白内障手术正在恢复中，怕说出来就不能负责这工作，他就要退休了，想最后帮吴老完成这个展览，见年轻同事要离开，觉得不妥，果然出事，事后，他很怪自己眼睛不好才没有看清楚。”
“看来吴老认为他们公司员工没有问题，最多只是疏忽。”高铃说，“这样一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因为九天保全是我们找的合作伙伴。”
“把展品找回来，会比较好交代。不过我总觉得，都太巧合了。”纪明薰收起资料，“我还会找人查，你们不用管这个案子，照样做你们的事。”
回到办公室，他给斯斯打电话，“开始监视了吗？”
“我在他们的租屋隔壁租了房子，算你运气好，隔壁正好有空屋。”
“是你运气好，没有空屋，该烦恼的是你。”
“运气好个头，这间是凶宅，租不出去，房东见我肯租，开心死了。不过我会按市价跟你计算的，弥补一下我的精神损失，你都不知道住凶宅多可怕。”
“不用怕，我给你派个助手。”纪明薰说，“另外还有两个人要查，一并发给你。”
“我会分身吗？我能一边监视一边查别的吗？”
“所以才给你派助手。你让助手监视，没必要告诉她凶宅的事。”
纪明薰按内线电话叫来高铃的临时秘书。
“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呆在这里。”
什么？就因为我知道了内幕，要炒人灭口？宁轻轻说，“我没有说出去。”
“你去给你朋友当助手，直到这件事查完为止，期间不用上班。”
“真的？”宁轻轻大喜。
“真的。去拿请假单，我签字，放几天——无薪假——不能算因公出差，因为这是不能说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八卦。”
看到宁轻轻出门时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纪明薰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差点嘴角上扬地笑起来了。
宁轻轻在斯斯租来的房子里，看着她装窃听器，“唉，好无聊，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下个头。我装好就要走，你给我好好监听，我要给你老板查别的事。他不是人。”
“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了。我觉得你们说的太对了。”居然好意思放我无薪假。昨天就应该束手旁观由着龙虾钳死他。
“回来再说。你乖乖等着，有什么异常都不要怕，没事的。”
斯斯走后，宁轻轻一直在琢磨什么叫“有异常”，是指隔壁那对嫌犯发现被窃听，杀上门来？还是指黑帮发现他们藏了展品，杀上门来？
没有人杀上门来，倒是这屋子阴阴冷冷。
大热天的，宁轻轻冷得吃了一个杯面暖暖身体，斯斯终于推门回来。
“我查了霜雪明的两名员工资料。”
“他们是内应？”
“你老板是这么认为的，才会要查。不过他俩都没有经济问题，尤其年纪大的那个，薪水高，又没炒股什么的，银行存款还不少哦，要是我的就好了。他之前双眼都做了白内障手术，自费加价买了最高级的材料，可怜我连割个双眼皮都不舍得。”
“你回来就好了，我总觉得这屋子很阴冷。”
“我没告诉你么？这是凶宅，去年有人被捅了二十多刀死在这里呢，诺，就是你坐的那里。哦，对了，你老板叫我别告诉你，让你呆着就好。”
“他不是人！”宁轻轻迅速弹开。
按照监视监听的规矩，两人既没看漫画也没下棋，一直盯着隔壁。宁轻轻昏昏欲睡，侦探的生活一点都不像电视里那么精彩，分明枯燥得要死。
整整录了三小时音，斯斯才挑出有用的情报剪辑好，交给宁轻轻，“你拿回去给你老板吧，我不给他打电话了，省得他又有免费的事要赖我。”
这时已经十点多。宁轻轻怀着希望打电话到公司，祈祷没人接。这两天没什么加急的工作，估计不会有人。
为了慎重起见，宁轻轻拨了三次，ceo秘书的电话都没人接，这下可以名正言顺回家了。下了地铁，买了夜宵，正要打开家门，手机响了。宁轻轻腾出提着夜宵拿着钥匙的手，取出电话，一看是ceo办公室的来电，心里瞬间拔凉拔凉。
“有什么收获？”
“有一段录音……挺重要的，还有霜雪明的员工调查情况。”
“为什么不交上来？”
“下班时间要找你交东西……我以为不太方便。”
“很方便，我一直在公司。”
“我打了电话回公司，没人接。”宁轻轻补充道，“打了三通呢。”
“难道要我去外面接秘书的电话？”
你很多电话都要秘书转，秘书不在当然应该你自己接，况且这么晚电话响了这么多次，当然是有要紧事，走出去接一下会死吗！宁轻轻愤愤地想。
“现在回来交。”纪明薰吩咐。
现在十一点了！我东西都买好了！宁轻轻谨记和男性上司相处的技巧，分外可怜兮兮地说，“很晚了耶……现在公司附近人很少，好危险的。”
“我每天都比现在更晚回去，不危险。立刻来。”电话随即被挂断了。
我是女孩子！而且你有车！宁轻轻看了眼时间，离最后一班地铁只有五分钟了。顾不上把夜宵拿进门，赶紧往地铁站跑去，顺便把波士诅咒了千万遍。
第二十五话 被夺走的双倍鳝鱼炒面
从公司附近的地铁站出来，街上几乎没有人，这里是纯粹的写字楼区，夜间除了加班的上班族没有其他人出入。这个时间别说加班的人，就连猫头鹰都没有一只。宁轻轻站在地铁站出口，叹了口气准备走下台阶。
突然听到一声短促的喇叭声，出口外停着一辆精巧的红色小跑车，车窗降下，露出空着的副驾驶座。
宁轻轻记得明少的车也长这样，略略弯腰往车里看。
驾驶座上的纪明薰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快上车，别磨磨蹭蹭浪费我时间。”
宁轻轻迅速上了车，“明少……你怎么在这里？”
“买夜宵。”纪明薰说，低头往她手中瞟了一眼，“你已经买了。很机灵，省得我再浪费时间去买。”
听他的语气，想霸占我的夜宵？算了，只要能回家，便宜他好了。宁轻轻乖巧地问，“那我把夜宵和资料放在这里，能回家了吗？”
“你要亲自把情况描述一遍，不然为什么派你去？抱稳夜宵，不要弄脏车。”
宁轻轻继续在心里诅咒，跟着他回到公司。
纪明薰在自己那边坐下，理所当然地说，“夜宵拿过来，你可以说了。”
宁轻轻一边讲述今天的情况，一边愤恨地看着明少像是牛嚼牡丹似的全无表情吃着她辛辛苦苦买的鳝鱼炒面，不，是双倍鳝鱼炒面。
“何淑芬先提起展品的事，担心东西留太久不安全，提醒许家杰和买家约好交接，许家杰表示正在谈价钱，过几天就能交货，还让她去订机票。录音笔里的内容比较详细，你可以慢慢听。”我则可以再去买一份炒面。宁轻轻播放起录音笔。
“很一般。”纪明薰放下筷子。
“很一般？不会啊，很详细了。”
“我说炒面。而且筷子也不直，还有分岔的竹丝。”纪明薰把其他夜宵推了回去，“你自己吃。”
“我可以回家吃夜宵了吗？”卤味摊的大白菜再泡就烂掉了。
“在这里吃。录音有问题的话，需要你解释。”
在宁轻轻吃掉全部夜宵的过程中，并没被要求解释任何事。纪明薰听完录音，看完霜雪明员工的调查报告，待她吃完，才说，“接下去你们要找出他们的交易时间地点，和买家。”
“那我是不是每晚都直接回公司交报告？”
“是。”纪明薰说，“还要带夜宵来。我不要这家炒面。”
得寸进尺！宁轻轻想。糟了，现在没有地铁，得搭计程车回家，又是无薪假，公司不会给报销。算上炒面，亏大了！
“好，走了。”纪明薰站了起来，“交通小帮手提示锦绣路出口有小车祸，无法通行，要到张家滨出口上高速，那里我没去过。你住那附近？”
“嗯嗯，你怎么知道？”
“公司请新员工，我会看人事资料。去按电梯，一会给我指路，把你的垃圾带走。”他指了指桌面，包括他自己吃完的炒面饭盒。
他会看人事资料？不是说执行部低级员工只由高特助审查么？宁轻轻怀疑地想。
一路上纪明薰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开进宁轻轻家附近地铁站的那条路，也就是她平常回家的路。
他侧头望了望路边一家夜宵摊的招牌，“是那家炒面？”
“是啊。生意很好呢，鳝鱼炒面一天只有五十份，我特意请老板留的，而且加了双倍鳝鱼，双倍耶，很好吃的！”
“不懂味道的猴子。”纪明薰用右手打开面板上的一个小抽屉，抽出一张五十块，纸钞轻飘飘地落在宁轻轻膝盖上。
鳝鱼炒面二十九，多加鳝鱼十九，这应该是给我的炒面钱吧。他怎么会知道？那个招牌那么远，字那么小。宁轻轻回头往招牌上看去，连最大的炒面二字都看不到。等她回过头来发现已经过了该走的路，急忙说，“上出口要走刚才右边那条路。”
“我看到了——我双眼都是2。0。”纪明薰说，“所以，不要以为不用找给我两块钱。”
什么嘛，两块都要算。真不是人。宁轻轻掏出两枚硬币。
纪明薰停下了车，接过钱，“钱银两清，下车。”
等车开走了，宁轻轻才发现，刚好停在自己家楼下。算了，看在省下计程车费的份上，就不诅咒他掉下高速了。
虽然是无薪假，宁轻轻照样早早起床，到凶宅找斯斯。
“你这么早就在这里了？”
“我就没走。”疲惫的斯斯把耳麦丢给她，“换你听了，我一夜没睡。”
“一夜？难道你整夜在偷听人家……”
“人家直接睡了。”斯斯说，“许家杰今天没有轮班，可能会有情况，你给我听好了。”
宁轻轻听了半天，都是许家杰在家里走动翻东西的声音，几乎要打瞌睡，好容易听到他的手机响起，连忙录音。
“喂，是，是我。你们决定好了？恩，我都能配合。”许家杰说。
电话很快结束，宁轻轻推醒斯斯，告诉她许家杰打了个可疑的电话，但没有说如何交易，也没有说时间地点。
“不要紧，我昨晚让罗亚历侵入了他的手机，直接用手机软件就能录音。现在那录音估计已经自动发到我手机里了，你自己去看，别偷看其他东西，不然知道太多会死的很惨。”
“既然软件会录音，你干嘛还叫我听？”
“这是程序，不跟足程序，你老板会找借口扣我钱。”
宁轻轻翻开斯斯手机，果然收到一条远程文件，一听之下，刚才的电话是买家打来的，约了许家杰后天晚上八点到橄榄树山庄的保龄球馆，用密码3535从十二号置物柜里取得房卡，按上面的房号到山庄里的房间里交易。
好麻烦，他们就不能随便找个码头或者仓库交易吗。宁轻轻想。
许家杰打了第二个电话，从窃听器里只能听到他催何淑芬买机票，最好是大后天。接着他开始收拾行李，耳麦里不断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和自言自语，“这个不要了”“这个带上”。
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怎么敢监守自盗，而且还偷老大的东西。肯定是为了女人，是何淑芬唆使他这么做的。宁轻轻断定。没有什么新情况，干脆现在就送回公司，不用等到晚上。
第二十六话 三通不明来电
回到公司，同事们早已进入新的工作状态，各自只顾打电话处理文件，又像宁轻轻第一天进公司时那样，走过大办公室的走道时完全没人搭理她，就连明少也不在办公室。
“请问，明少什么时候回来？”宁轻轻小心地问ceo办公室外面的秘书。
秘书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发现她是新来的，“我隶属于行政部，不负责制订明少的私人行程，我负责的具体事务你可以查看手册。”
宁轻轻只得往高铃办公室看去，希望她会知道。
“明少告诉我这几天你被派去协助调查展品失窃。”高铃见她进来，特地停下工作，抬头问道，“为什么派你去？”
“那个私家侦探是我朋友，明少觉得我协助起来比较方便。”宁轻轻说。无薪假，分明就是压榨我。
“这部分工作和执行部日常事务无关，但属于危机处理，仍然会列入你的试用期考察情况。”高铃说，“不要以为是假期就随随便便。你现在回来做什么？”
“我有重要情况汇报明少，想问问高特助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通常下班后都在这里，你可以在茶水间等——你是假期中，不要在自己办公位上。”
宁轻轻只得在茶水间玩起了手机游戏。
“哎呀呀，学妹，你可回来了。”花瑜斜斜倚靠着门框，衬衫外的马甲松散地扣着两个扣子，一派慵懒风流，“我知道你被派去查案，真担心啊。大巫师不是人，派这么娇滴滴的学妹去干这么危险的事。”
“没有那么严重啦。对了，学长，你知不知道他上哪去了？我带了重要的情报。”
“他见客户去了。走之前交代我，要是你来了，我收下东西，你就可以走了。”
“这样没关系吗？不用打电话跟他说一声？你肯定有他的手机号。”
“不用不用，他忙的时候不接电话。给我就好了，你放的可是无薪假，没必要在这里赔时间。”
宁轻轻一想有理，就把窃听器的录音和两段电话录音交给花瑜，并且解释了一番。
花瑜点着头，“看来这事很快就会结束，学妹能回到公司，省得这里都是女巫妖的手下，闷坏我了。”
“学长手下的速食三人组呢？”
“还没到我们的上班时间，我们要等半夜才会开工。我是被大巫师抓来上班的。”
“为什么要半夜才开工？”
“不到半夜哪有灵感。放眼望去都是执行部和行政部的白骨精，什么创意都要被吸干了。你将来有机会可以来跟我们一起上班，肯定比你们那边有趣。”
宁轻轻走后，花瑜望着录音笔，露出了得逞的笑。
纪明薰不久之后回到公司，花瑜随后跟了进来。
“学妹把东西交给我了，还跟我解释过。看到她没缺没烂，我总算放下心了。”
“她为什么要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