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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随意些,但被爱神之箭射中的她,常鬼使神差做一些自己都没有弄清的事,她用自己每月三块的工资,买毛线,悄悄地给他打了件毛衣,他军装早以磨破了,她用自己的军衣到场部,换了一件大号的男装,给他寄去,做这一切,她心中充满了甜蜜。她把爱变成了一种,具体的行动,在信中流露出来的关心,都胜过他的母亲。
连队收获第一次瓜,杀的第一头猪,是那样地令人兴奋,这是知青们的汗水,有了收获。但是收割第一次麦子,收拾第一次棉花,因机械化跟不上,大量采用人工作业,因有时间上的要求,这种劳动量,就变得十分地恐怖了,真恨爹妈给他们少生了几双手,她都在信中一一告诉他,进疆一年后的第二个七一,她成了中共预备党员,而五排长正式转正了。
天山恋歌 第八章 折 翅 孤 雁
这一年农场又到了七个连队。而他们已不愁没有菜吃了,连队抽了一个排,去帮新来的连队开荒去了,冬灌工作全落在她们四排了,冬灌的质量好坏,直接影响到明年冬小麦的收成,要抢在封冻停水前,给地里,都要放一遍水,一连上了几天夜班,要查水,袁梦珠已感到很累了。
那天,她睡得正香,已是班长的“小浦东”来了,她赶紧起床,该交接班了。“排长,你今晚可以不要去了,只要水再大一点,今晚十二点前可以放完了,你晚上也太累了。”‘小浦东’说。
“白天你们通知四连,开渠放水了吗?”她问。
“通知了,他们开渠了。”她答。
“开了几条渠?”她又问。
“三条,这样我们可以大一点,早点放完,水可以早点打给他们。”
“你胡闹!”袁梦珠一听就有点生气,她说:“水大了,你可以放跑马水,没放透,明年麦子不想收了,水位高了,龙渠垮了怎么办?你呀你,快带人去查一下,一坎土镘下去,下面不见水得要重放,一定要在明天早上8点前,八个渠的水,全给四连。”说完,她已收拾停当了。
“好吧,那我去了。”小浦东说完就要走。
“别急,晚上你安排几个人,我好通知伙房准备夜餐。”袁梦珠说。
“三个,小李小芳和大嫂。”余音还在,人已远去了。
地平线边的太阳,正吐着惨白的余光,一支开荒大军,拉着满车,满车的柴火,披着尘土,扛着扁担,斧子,坎土镘回来了,他们已失去了当年的风貌,早以和新疆兵团战士溶为一体了,有的腰上干脆系一根绳子,棉衣的扣子早已失去了作用,每个人的脸上都流着汗渍,帽子随意地扣在头上,领口敞开着,迎着风,打闹着,戏笑着,和工具的碰撞声,汇成一支特殊的战歌,连长走在最前面。只有连长,永远是衣帽整齐的,这是一个兵团战士和一个正真军人的区别。但他们毕竟在一年多的劳动生活中,品尝了劳动的艰辛,开创的艰难,更品尝了汗水换来的收获,他们可以无悔自己的人生。
袁梦珠带着她的三个姑娘们,迎着这支队伍出发了,她们披着棉衣,扛着坎土镘,提着马灯,消失在暮色中。
一上了龙渠,她们就分了手,小芳和小李接了4号、5号条田,大嫂一人接9号条田,而袁梦珠负责查水,及龙渠的安全,看完水情,她直奔四连。她相信天亮前可以完成任务。
天空星海一片,一弯下弦月挂在天边,大熊星座转到左上方来了,小熊星座在右下方。北斗居中,左侧银河横链,袁梦珠抬头看看天空,想找一找牛郎、织女星,半天没找到,初冬的夜晚,星空特别明亮,她只是不知那两颗星才是罢了,高德全在,他一定知道,就是北斗星,也是他教她辨认的。她突然有点心血来潮,心头翻腾着莫明的热浪,她站在龙渠上四处看看,除了广垠的田野,和静静地流水,什么都没有,就连野兔,也没有出现,她极力去找寻那三盏马灯,太远了,马灯的星萤之光,早已溶进这深深的黑夜之中了。
她提着马灯在龙渠上,边走,边仔细查看着,走一段,她都会在渠边水位线上,插上一支小树枝,做个水位纪号,并在水里放上几片树叶,看看水的流速,根据水位,和流速的变化,可知后面放水情况的变化,做到心中有数。
她向较远的9号地走去,地头烧着一堆火,边上放着大嫂的一只杯子,和夜餐,引渠上一盏马灯正飘飘悠悠向这里走来。她喊了一声:“大……嫂……。”
“哎,我来了。”说着她加快了脚步。
“情况怎么样?”袁梦珠问。
“没问题,天不亮就能放完。”大嫂快人快语地说。
“别大意了,其它连队要是早放完,早早地停了水,后面四连又没开,水一定会大起来,你吃完后,帮我多注意一下龙渠的水位,如果太高了,你通知后面四连的,叫他们再多开一条。”
“行,我知道了,排长你放心。”接着她又说:“这么晚了排长你吃了没有,我带的菜多,一起吃吧。”
“好,一起吃。”袁梦珠说。
两人正说着,火堆边上的杯子已经开了,夜空中飘着淡淡的菜香。
袁梦珠闻了一下,说:“好香,大嫂你在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
大嫂有点自豪地说:“是梅干菜,我自己腌的,只是试试看,大白菜里加一点,好吃多了。”
袁梦珠吃着自己带的饼子,吃着菜说:“你太能干了,以后帮连队也腌一些吧,叫大家都尝到你的手艺。”
“行。”说着大嫂又在火堆上加了几根柴火说:“天太冷了,地里放的水,很快都结冰了。排长,你有事喊我们,千万别下水啊,要出人命的。”
袁梦珠点点头说:“我知道,好了,我该去她们那里看看了,谢谢你的火和菜。”
她走出几步,大嫂提着马灯追来,她的灯擦拭的贼亮,不用分说地换下了她的马灯。
她边走边看,夜色中一切是那样美好,渠水欢唱而多情地流着,地里如天宫掉下的一面面巨大的镜子,每块镜子里都有一弯月亮,没有一丝云彩,白杨树像忠诚的卫士,保护着龙渠,一切都那样地井然有序。
她到了4号、5号条田,见小芳和小李在地头巡视着,比较放心,她大声地朝她们喊道:“哎……小芳,小李有情况没有?”同时举着马灯转着圆圈。
“没有。”小芳的细嗓音立刻传达室了过来。
小李扛着工具快步走来,大声喊道:“排长,水可能大了一点,我已多开了口子。”
袁梦珠提着马灯,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渠边她做的记号,水位比她做的记号,低一点,一切都有是安全的,就在她准备站起来之际,她发现了那小树枝上方,有一点冰楂子,水位曾经高过,她脑子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要出事,前面一定出事了,她随手向水面上,放了几片树叶,发现树叶向前走得很慢,前面跑水了,一定在前面。不在她今天查水的范围之内。她站起来,向两个姑娘喊了声:“你们当心一点哪……。”提着马灯毫不犹豫地逆水而上,一口气跑出贰佰多米,仍然没有看见跑水的口子,她放下马灯弯腰一看,前面左侧果真有一大片水的反光,就在前面,向前追出不久,她就听见跑水的声音了,那正是前天放过的地,口子没堵好,那用空心树桶做的涵管,早以冲出十丈开外,她用坎土镘向豁口子的底下一试,差一点没探到底,没了涵管,地被水冲了一个大坑。她心里明白,这么大的口子,没有蒿草挡水,是跟本堵不住的,她四周一看,田埂上大蒿草都收回去做扫把去了,只有小的不成形的还有一些,她在田埂上东奔西跑地找了一大把,有总胜于无,接下来,她把棉衣一脱,大有豁出去的劲头,她把马灯放远一点,朝手心吐了点口水,挥起坎土镘,先朝豁口两边的渠上堆土,毕竟入冬了,地表已有冻土层了,取土极为困难,她忙了半天,终于取了足够的土,她大口地喘着气,已是香汗淋淋了,稍微息了一下,她把蒿草放进豁口处,谁知蒿草虽多,但都太小,跟本挡不住水流,前面刚放下,立刻被水从口子里冲出去,连续试了两次,都失败了,有根棍子就好了,她心里想着,却眼睁睁地看着口子在一点点扩大,掉下去的土,不时发出‘空、空’的声音,她又在口子两边加了一些土,没有犹豫,没有豪言壮语,更没有掌声,天空有只落单的南归大雁,飞得很低,很低,鼓翼之声可闻,她目送着它,向它投去了致敬的一眼。
她抱着一大堆蒿草,一下跳进了水里,不由得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冷……。”冰冷的水几乎要把她冲倒,水一下子淹到她的胸口,工具把子,现在又显得太长了,使不开去,她咬紧牙关,拼命把口子两边的土,向胸前堆,身前的蒿草没有冲走,水流在她身后减小,几分钟前,还在出汗的她,此刻双手冻得连工具都拿不稳,她知道现在不堵结实,这冻土还会被冲掉,那时就前功尽弃了,身后的水像吸热器一样,毫不留情地吸走她身上每一丝热量,而刺骨的寒冷像锥子一样,刺进她的每一块肌肉,使她僵硬,失去最后一点知觉,口子终于堵住了,她牙齿不停地打着架,胸前冰凉,胸口以下毫无知觉,抖抖嗦嗦她,想要爬上来,她竟失败了,在零下十几度的深夜,滴水成冰,这时她腰部以下,早已冻僵,麻木了,现在,她真正地难以自拔了。她明白了眼前自己的处境,她把工具横放在胸前,朝已经无法伸直的手,哈一口气,想要撑起来,谁知双腿,竟不动分毫。
她心头闪过一丝恐惧的念头,我要冻死在这里,成为第二个‘小孔’,她立刻惊叫了起来:“来、人、哪、……。”这时的她,已孱弱得声不成调了,打颤的声音只在喉咙里回响,失去知觉的感受,正像梦魇一样向她胸口袭来。她无助地又拿起坎土镘,拼着最后一点力量,砍向侧面的渠梗上,想把自己拉出来,她已经没有力量了,工具根本没吃进冻土里……。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高德全,想起了全连每一个知青的脸,他们是那样地有生气,生龙活虎,她又想起了葛大哥、高德全,他们如天神般地,出现在眼前……。她出现了幻觉。
葛一鸣和高德在大渠上,两人边走边了,他认真地观察每一处自己做的记号,快到三连的地界了,他说:“前面就是三连,你深更半夜地回去,不怕没床铺睡?”
“不是有这大衣吗。”说着他抖了一下肩膀。
“好吧,见了梦珠代老哥问好吧,我也不送了。”说完葛一鸣把手中的烟撂进水里,并低下身体,观察了好一阵子说:“前面一定跑水了,快走。”两人一阵急跑过后,到了转弯的龙口,就看见前面渠道上的马灯了,并看到半个人影正在田埂上挣扎,他们立刻加速冲刺了。
“是袁园。”葛一鸣脱口而出。
“是谁?”高德全紧张地问。
“是梦珠呗。”说着已到了跟前,看着她胡乱地摆动着手,两人均大惊失色,不由分说地把她从渠中拨了出来,俩个人的心,都在流血,葛一鸣说:“这里交给我了,你背着她到地头的荒堆里,点上两堆火,把她全脱了,放进怀里,千万不能烤火,不然,不被冻死,也会蒸死的。”
葛一鸣又把自己的大衣给了他们,最后关照了一句:“照我说的办,不然会留下病根的。”
高德全也顾不了许多了,背着她,提着马灯就冲进了茫茫黑夜,并大声叫着她的名子,要她坚持住。他听见背上的她,嘴里牙齿发出‘答答’地声音。终于看到‘荒堆’了,他不顾一切地背着她,爬进像火山口一样的‘荒堆’,放下她,在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点了两堆火,又把自己的大衣,垫在‘荒堆’边上,他自己也大汗出了一身,立刻把她像小鸡似的,脱去开始结冰的棉裤,和内衣,先用大衣把她裹她,当他把她全部衣服都架好后,这才解开自己的衣服,把冰坨似的她,放进胸前,背靠荒堆,半躺在两堆篝火中间,面对面地看着她,大叫她的名子。
袁梦珠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已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人在临死前,出现的幻觉,难道人在临死前真会和想念的人相聚吗?而且还要赤身裸体?她已辨不清,真实还是自己的幻想了。
这时的高德全别无他想,他相信能把她救过来,关键是不要留下后遗症,那会给以后的工作和生活,带来无穷的灾难,她是一个排长,事事要带头走在前面,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行?尽管她已赤身裸体,但他无心他想,一心要把她救过来。
肌肤的温度像电流一样,迅速给她充着电能,他呼吸带出浓浓地酒气,又立刻进入她的鼻腔,在她体内循环,那饥寒交迫的心脏,开始复苏了,有力地跳动起来,打通每一寸关节,活跃着每一寸毛细血管,她开始有了感觉,这冰火两重天的情况,使她失去了判断能力,她像小鸡一样抖成一团,伴随着针刺般的灼痛,知觉害羞地悄然回来了。啊!人死前还有这个过程,倒也不错……,她胡乱地想着。
高德全做梦都没有想过,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不知她清醒后,会怎么想,他也看过‘第三帝国’这本书,知道这样对冻伤的人,是最好的,但她会怎么想自己,他不敢想下去,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一动不敢动,见她紧闭双眼,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在火光的照射下,如牡丹花一样,正在盛开,胸前的冰坨正在一点一点地溶化。他看着小下去的篝火,伸出手给火堆加了几根大树桩,他这一动,袁梦珠清醒了,这不是梦境,一切是活生生的事实,她的头脑开始飞速地思想,她,不至一次地想过,和他见面的方式,但决没有想到,会赤身裸体地在他怀里,这羞死人了,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慰藉她的相思之苦,刚才,她才和死神擦肩而过,现在爱神,就找上门来了,她即恐惧,又兴奋得不可名状,她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呼吸到他吐出浓烈的酒气,这浓烈的酒气又进入她的体内,像火焰一样点燃了她的每一个细胞,使她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极其敏锐,感觉到他有力的肌肉也是那样地滚烫,她感到自己像坐在火山口一样热血沸腾,想舒展一下自己的四肢,她腿一伸,就触到他的裤子上的皮带扣,她的手就在这皮带扣边上,她一下就解开了他的皮带,好把腿伸直一点,这一动,令她兴奋不已,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是那样地愿意和他亲吻,一种自己都没明白的欲望,在心中萌动,逐渐控制了她,一种从未体验过陌生感觉,令她兴奋,她渴望这种感觉,这种由内到外的感觉,滋润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使她的肌肤变的敏感,她感到每一寸肌肤都在快乐的蠕动,心在澎湃地跳动着,热血在涌,嘴里不由地发出梦呓般地嘤叫,她探出头去亲吻他,他的回避是那样地不自信,只一个回合,他就把她探索的嘴吻住了,任她的舌尖在自己嘴里探索,唾液在他们彼此的口腔里传递着爱的神奇,发生着原始的,爱的裂变,原子最初的碰撞开始了。欲要摆脱却彼此抱得更紧,此刻,语言失去了应有意义。她就在自己怀里,如此娇柔,可爱,充满了活力,她的吻,是如此长久永恒,他抵挡不住了,他最后的防线崩溃了,他感到另一种原始生命在体内勃发,他们感受到彼此肢体传来的灼热,和渴望,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热血在血管里奔腾,直达四肢百骸。竞几分钟,生命之火,就从沉睡中醒来了。她感到他男人的生命在跳动,在招唤,她开始一点,一点地被溶化,她感到天地都在颤抖,在摇晃,梦呓般地睁开燃烧着无限爱意的双眼,她在探索着,她又被滋润着,用她的嘴唇将他颤动而勃勃生机的心扉开启,她感到腹部的一阵阵痉挛,爱神之火在冰天雪地上,在最终的喘息声中,幸福的燃烧了他们,月亮和理知也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她忘了自己最后一点矜持……。
鬼门关,原来这样近啊……!她和死神握了一下手,又被爱神抢走了……。
就这样她幸福地闭着眼睛,沉沉地睡去……。
天山恋歌 第九章 稳 夺 冠 军
春节一大早,不知是谁,第一个敲响了脸盆,接着,一切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都先后响了起来。对三连来说,这是第二个春节了,比第一个春节强多了,虽然每天还是两顿饭,但天天有会餐,大家已经不再为油水发愁了,枕头里全是瓜子,一直吃到你嘴打泡为止。昨晚场部的文艺演出,着实认大家开心了一夜。今天更好,各连自己排的文艺节目比赛,只是各连的节目,水准差一点,不管怎样,文艺骨干能上台开心一把,大显一下身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切想到的活动都有了,拔河比赛,篮球比赛。三连篮球赛在南片没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