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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跃起,同时向后急掠,刚刚跃起,溟琥剑就从他脚底滑了过去。
他在后退,剑身在延伸,因为他的脚底离剑身很近,感觉就好像站在剑尖上,而且两者速度一致,这就给人一种假象,好像不是他在后退,而是溟琥剑将他往后面推,或者不是剑身在延伸,而是他用脚把溟琥剑拉长。
羽警烛这一后退,终于与溟琥剑拉开了距离,掠过草地,掠过雪月湖湖面,落在湖心那道横跨南北岸的阳光长堤上。
逼退羽警烛后,溟琥剑收缩回本来的长度,同时没有受到任何外力,断手突然凭空向上一弹,就接到空雨花左手手腕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痕,就像从未被切断过。
随着羽警烛的退去和左手的愈合如初,空雨花所受禁制也解开,能活动自如。
适才发生的一切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虚子莹已看得目瞪口呆,怀疑自己做了场梦。
空雨花却十分清楚,这不是梦境,因为溟琥剑回到他手里来,羽警烛退到湖心了。
无疑是炫天岚的灵体击退了羽警烛,并为他夺回溟琥剑。
剑交右手,空雨花痴痴地看着左手掌心,上面的心形烙印犹在,红彤彤的,就是炫天岚的灵体。
是它,曾经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也是它,数度救他于危难关头。恨它还是爱它,他无法分辨,也许是爱恨交集吧。它从心里移位到手上,若与光灵身上那半个灵体相互吸引会带来痛楚,那么他再也不必承受心上的煎熬了,这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幸事。
空雨花心想:如果我能和炫天岚的灵体融合,那真是千载难逢的好事。那样一来,他就拥有了炫天岚的绝世身手,从而顺理成章接过梦幻大陆第一人的大旗,到那时自己还用得着惧怕谁呢?
空雨花这样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了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蠢蠢欲动,火一样撩着他,他大叫一声,左手伸出去,抓住虚子莹的手轻轻一个跨越,风驰电掣般飞过雪月湖,到了北岸假虚粲蜃身边。
虚子莹承受不住如此快速的飞行,立刻晕厥。
空雨花控制不住那股使不完的劲儿,放开虚子莹砰的一声又跳到南岸去,然后再跳回来,如此反覆数次,边跳边叫道:“羽警烛,我不怕你了!”
羽警烛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虽然只在乎炫天岚的记忆,而不是觊觎其身手,可亲眼见到空雨花不费一点力气,没付出任何代价,凭空就继承了炫天岚的部分功夫,对照自己当初学艺时的艰辛,心里顿时很不平衡,忿忿地道:“你就像猴子那样蹦蹦跳跳吧,当心乐极生悲,摔个一嘴泥!”
羽警烛一语成谶,竟然说中了。
空雨花从北岸跳到南岸,刚跳到一半,身上突然没了力量。此时力量的失去和适才力量的获得一样突然,一样让他猝不及防,他就像撞到空中一道无形高墙似的,当下直端端坠落。
此时他离湖面大概有二十来丈,倘若是直接摔在地面上,只怕就要变成一块肉饼了。他在四肢挥舞、乱喊乱叫的同时,也相当庆幸自己是掉进湖里,而不是摔在草地上。
湖里的阳光波光粼粼,飞快向空雨花奔来。
虽然让羽警烛那乌鸦嘴说中了,但摔跤也要摔得漂亮,不能让他看笑话。空雨花嘴里依旧大呼小叫,手脚却不再胡乱挥舞,他调整了下姿势,准备来一个漂亮的跳水,倘若入水时不溅起一丝水花,那就更完美了。
他突然忆起在不羁山碧玉潭的经历,心想:在雪月湖的阳光里跳水,或许会比在碧玉潭的水面上蹦来蹦去还要逍遥得多。
他心想事成,这一跃下去,绝对不会有水花溅起。
还有两三丈就要跃进阳光里了,湖面却突然裂开来,不是裂开一条缝,而是裂开一个铁锅似的坑。就像遭受到陨石冲击,这个坑起初只有五、六尺大小,随着空雨花的不断坠落,坑越来越大。当空雨花下落到与别处湖面同样高度时,坑的直径已有百十丈长,坑底和空雨花相距数丈。
可以说,空雨花就是陨石,只不过其他陨石只有在撞击后,才会让地面出现深坑,但空雨花还没碰到阳光,湖面就先行出现深坑。
也许是阳光也害怕溟琥剑,所以自动闪避,但更有可能是羽警烛造就了这个深坑,其目的就是要让空雨花摔个一嘴泥,啃雪月湖湖底的泥。
空雨花一直向下坠落,阳光闪避,湖底最终暴露出来。
空雨花四肢摊开,平平的摔在湖底的烂泥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与空雨花的预想稍有差异,虽无水花溅起,却有烂泥飞出。
烂泥积得很深,足足有丈余厚,若无这么厚的烂泥,空雨花这么平躺着摔下去,肯定已经丧命,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了。饶是如此,他的背部也撞得整个发麻,完全失去了知觉。
他就仰躺在烂泥里,看着四面的阳光,看着上面那个由阳光合围而成的圆洞,自嘲道:“我现在还真像只井底之蛙啊!”
羽警烛出现在圆洞边,看着湖底的空雨花说:“跳得高摔得重,躺在烂泥堆里的感觉怎么样啊?”
“羽先生知道‘仰不愧于天’这句话吗?就是说只要行正坐端,即使是仰对青天也没什么可羞愧的,何况面对的是你呢?至于感觉嘛,周身几乎没有知觉,不过嘴皮子还能动,这就够了。说到这里,我不免得责怪一句,你实在不应该让我摔得这么惨。”
“我一番好心倒被你当作驴肝肺了,是炫天岚让你从天而降,羽某怕你在湖面上砸伤了,所以赶紧造了这么一个大口袋来接你呢。口袋是大了点,但你好歹也落在口袋里了,无论如何总比砸在湖面上强。”在羽警烛嘴里,雪月湖裂开的这个大坑成口袋了。
“如果你真有心,应该把口袋扯到半空中来接我,而不是放在地上,这样不是和没有一样吗?我不相信无所不知的羽先生,会连这点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所以只能认为你是在说风凉话了。”
“那你要不要上来嘛?要不要羽某拉你一把?”
“谢了,我自己有办法。”空雨花突然又有了力量,背后仿佛装了一部强力弹簧,一压一松就将他弹到湖面上来。
“空兄弟,你连出惊人之举,刚才是不是故意摔给我看,以便让我心里好受一些的?”
空雨花实话实说:“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这四个字真是他的真实写照,说穿了就是炫天岚的灵体操控了他的身体,与虚粲蜃受制于怪族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虚粲蜃连意识也被控制,但空雨花的脑子还属于自己。
羽警烛心想:自己已经不可能得到炫天岚的灵体,若要寻找梦幻之泉,便少不得要藉助空雨花。退一步想,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虽然这大大便宜了空雨花,自己心里的芥蒂一时半刻还消不去,但至少得到了虚粲蜃的记忆,红泥沟之行也算有所斩获。
往好的方面想,就渐渐能心平气和,于是他开门见山表明态度:“空兄弟,就像你说的,你毋需怕我,我也毋需害你,你我今后就是伙伴,就是朋友了。”
空雨花脑子里飞快权衡了下利弊,做出决定:“我今天实在太走运了,一下子从你的俘虏晋升为朋友,真是受宠若惊。行,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羽警烛道:“那走吧,去看看蜃楼主怎样了。”说罢,他咻的一下跳到阳光长堤上去了。
~第四十四章虚无之境~
空雨花想起刚才那一摔,犹有些惧意,不敢再逞能直接跳到北岸去,于是跟在羽警烛身后也上了长堤,两人一前一后朝北岸行去。
在他们右手边,阳光洒下来,填平了那个巨大的深坑。这一幕落在空雨花眼里,他想:倘若我刚才没上来,岂不就被阳光碾压成粉碎而葬身湖底了?
虚子莹刚刚转醒,空雨花从空中摔下并落入雪月湖湖上深坑等一连串事件,她都没看见,如今眼见羽警烛和空雨花向自己这边走来,她心里不禁犯嘀咕,完全搞不清楚这两人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说是敌人吧,两人又是一起来到蜃中楼,并一起与蜡像战斗过;说是朋友吧,羽警烛又曾经以野草刺进空雨花的胸膛。越想她就越头疼,她暗想:算了吧,旁人的事情不必去管,她现在应该关心的是父亲。
虚粲蜃木桩似的立着,显然依旧处在羽警烛的禁制之下。
在蜃中楼的篱笆前,虚粲蜃最初是以复制羽警烛的形象出现的,不难推断,他已被假虚夫人封在魔镜里很长一段时日。
当羽警烛来到红泥沟,假虚夫人自忖不敌,遂利用魔镜把虚粲蜃变成羽警烛的复制品,让虚粲蜃有一层外壳,模样和羽警烛毫无二致。
假虚夫人很清楚,一旦虚粲蜃从魔镜里走出来,就不易控制了,若虚粲蜃没有恢复意识,依旧懵懵懂懂的,以复制羽警烛的身份和羽警烛本人搏杀,让他俩杀敌即杀己,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果他冲破牢笼,以虚粲蜃本人的身份对付羽警烛,无论怎样这假虚夫人都不会遭池鱼之殃。
但厮杀的结果是,羽警烛逃出蜃中楼,并施法摧毁了蜃中楼里的蜡制品,还禁锢住虚粲蜃。
在蜃中楼篱笆前被羽警烛的“星星之火”烤得面目全非的假虚夫人,面对空雨花时,不得不再次让虚粲蜃出马。
虚粲蜃被空雨花击毁了外壳,现出本来面目,这时他是清醒的。所以,他灭了假虚夫人,随即割下阳光填平雪月湖,接着飞跃至雪月湖南岸,要与羽警烛理论毁坏蜃中楼、雪月湖之事。
不意虚粲蜃与羽警烛才交谈了几句,又被寄生在体内的另外一个怪族控制住。这个怪族和利用蜡像取代虚夫人的怪族是一伙的,可以看出那些怪族对他是何等防备,竟用了两层禁制来确保他始终能处于控制之下。
接下来,怪族藉助他的身体和功夫与羽警烛大打出手。但怪族借用他的能力,和他自己施展出的身手,显然还是有差别,所以他本人以前可以击败羽警烛,但今天却最终被羽警烛禁制住,还被夺走了部分记忆。
准确的说,应是他的肉身受制于羽警烛,但精神受制于怪族。
有了刚才的教训,盘踞在虚粲蜃体内的怪族肯定不敢再出头。
这个怪族能独自和炫天岚的半个灵体缠斗那么久,其实力不容小觑,只要他躲在虚粲蜃体内,就没有任何外力能将其驱逐出去。而只要他不出来,虚粲蜃就无法彻底恢复理智,获得自由。
任何一个没有理智的人都很可怕,何况是梦幻大陆第七奇人?羽警烛刚才能制住虚粲蜃是将计就计,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再战,他并没有多少胜算,所以现在他着实不知道该拿虚粲蜃怎么办。
虚子莹刚才骂了羽警烛,说他不要脸,此时不便向他开口,便把脸转向空雨花,焦急的问:“我父亲究竟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就交由我的朋友兼助手羽先生来回答吧!”空雨花朝羽警烛一摊手,把问题扔给他,顺便捧了自己一把,毫不客气的将对方当成助手。
羽警烛知道空雨花只是图个嘴皮子痛快,其实没什么恶意,也就不计较他的话回道:“虚姑娘,令尊为怪族所侵,眼下倒还看不出有什么大碍。”
见羽警烛并无记仇的意思,虚子莹转而恳求道:“请羽先生施以援手,将怪族赶出去吧!”
“羽某何尝不希望怪族快快离开令尊?只是这浊物道行高深,除非他自己离开,或者灵父亲自出马,否则令尊只怕终生都要受累了。”
这是空雨花第二次听到“灵父”这两个字,第一次是从光灵那里听来的。光灵身上有炫天岚的另外半个灵体,空雨花本来还和她相约要去见灵父,以便取出寄居在各自身上的炫天岚灵体,却阴差阳错,到现在还没能再与之碰面。
听羽警烛这么一说,他连忙问:“羽先生所说的可是梦幻大陆七巫之一,有创造者之称的灵父?”
“没错,蜃中楼的魔镜可以复制出羽某,但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复制出第二个灵父。”羽警烛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和空雨花说的是同一个人。
虚子莹明白了羽警烛的意思,道:“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去找灵父了?”
“是的。令尊遇上这样的事,羽某焉能袖手旁观!为了防止怪族不时借令尊之手为恶,不得已只好先约束住令尊,让他在见到灵父之前不能行动。但眼下我加在令尊身上的禁制也支持不了多久时间,还得另外想办法才行。”
说到这里,羽警烛眉头微微皱起,自言自语道:“如果昨天那个水罩子还留着,倒是最管用的东西。”在他想来,既然虚粲蜃已破茧而出,水罩子肯定已经遭到破坏。
“我记得还在吧。”闻言,空雨花走到篱笆前,往园子里一瞧,那圆圆的水罩子果然还躺在草丛中。他弯腰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续道:“所以说世上没有废物,只有物不能尽其用的浪费现象。今天以为某个东西是垃圾,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它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呵,这水罩子啥时变得如此珍贵了?蜃楼主当初蜷曲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也真够他受的了,委屈一次就罢,没道理再遭罪。”羽警烛接过圆圆的水罩子,随手拔了根芦苇,掐下一段插进水罩子里去,然后嘴含住芦管的另一端鼓腮一吹,水罩子顿时暴长数倍。
这把戏不新鲜,是吹肥皂泡的翻版。第一口气吹进去,水罩子有苹果大小,第二口气吹进去,水罩子就有南瓜那么大了,连续几口气吹过,水罩子已经大得足够让一个人直立在里面。
阳光照在水罩子上,流光异彩,瑰丽不可方物。
羽警烛笑着对虚粲蜃道:“请君入瓮。”如果虚粲蜃是清醒的,羽警烛万万不可能对他说这等无礼的言语。他举起水罩子,准备自上而下套住虚粲蜃。
突然,一直僵硬如死尸的虚粲蜃动了,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双手伸出,一把搂住水罩子,左脚踢向羽警烛喉咙,右脚踩住用来吹气的芦管。
事出突然,羽警烛本能的一闪,弃了水罩子,如此一来,水罩子就落入虚粲蜃之手。
芦管插在水罩子的下方,被虚粲蜃这么一踩立刻脱落,气体喷射出来,水罩子受反推之力向上飞起,速度甚疾。
气体持续漏出,水罩子也一直向上飞去,于是水罩子带着虚粲蜃,就在羽警烛、空雨花和虚子莹的茫然注视下飞走了,瞬间失去了影踪。
羽警烛颇为沮丧,自责道:“又被那怪族算计了一次。”
“羽先生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吧?”以羽警烛之精明,空雨花实在不相信他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所以认为他是故意放走了怪族。
羽警烛立刻予以否认:“这就是一尾大鱼,羽某没必要再放长线了。”
空雨花不与之争执,马上转移了话题:“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们不能不管虚楼主,当然得去找他了。怪族都聚集在鬼啸森林,我们立刻赶到那里去吧。”
“其实羽先生早就打定主意要到鬼啸森林了吧?”空雨花笑吟吟的说,弦外之音还是认为羽警烛故意放走了怪族。
“你怎么这样说话!”羽警烛不高兴了,“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的伙伴,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的说,别拐弯抹角的。”
“好,那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了,鬼啸森林离此地远吗?”空雨花这问话根本不是什么直截了当,而是顾左右而言它。
“如果靠双脚行走,可能一年半载都到不了,不过今日羽某可以取巧,即便相隔千里万里,也能瞬息而至。”羽警烛自豪的说,显然空雨花的问题让他恰好能有所展现。
“那现在赶紧动身吧,说不定我们还能抢在怪族前面布置好场地,为他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呢!”
羽警烛看向虚子莹问:“虚姑娘有什么打算,是要跟着我们去,还是留在蜃中楼?
”
虚子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母亲和兄长生死未卜,现在到底身在何处还不得而知,本以为父亲的出现,能让寻找母亲和兄长一事有所进展,岂料如今父亲也受制于人,还远隔万里。
父亲、母亲和兄长她都放不下,即使她有能耐找到并救出他们,目前也分身乏术,更何况她那点功夫根本就派不上用场,还是得求助于羽警烛,于是她对羽警烛说:
“我父母、兄长的性命就系在你身上了,还希望羽先生能有一万全之策。”
羽警烛连忙摇手道:“虚姑娘言重了,我可承受不起。羽某没这么大能耐,也担不起这么大责任。但有一点请虚姑娘放心,羽某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至于最终能否如愿,那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还是先谢谢羽先生了。”虚子莹觉得有了依靠,表情也舒缓了许多,接着把羽警烛适才问她的问题送还给他:“那你认为我应该留在蜃中楼?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