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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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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到仇人的话,那么除了沈百年之外就是周义和谢老黑后面的人,可是无论是沈百年还是周义,都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来来布下如此缜密的局,如果不是自己见过大内侍卫的腰牌,恐怕就要被蒙骗过去了。

    至于谢老黑幕后的人,虽说可能有布局的能力,但显然不可能做出这种对官家大不敬的事情来,况且谢老黑不过对方手里的一颗棋子,对方断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谢老黑来得罪身份神秘的自己,更不会拿官家来开玩笑。

    可是除了他们之外,有谁还想设局来让自己钻呢?谭纵越想脑子越乱,于是轻轻拍了拍额头,他现在毫无头绪,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来解决这件事情。

    无意中,谭纵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满脸焦虑的梅姨身上,眼前不由得一亮,难道是她!

    如果谭纵不是知道了梅姨的秘密身份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挨了一记耳光的梅姨,从哪个方面来看,梅姨都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

    难道是自己露出了破绽,梅姨的幕后组织想除掉自己?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谭纵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他很快就排除了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更排除了对方想除掉自己的推测,因为如果对方真想除掉自己的话,完全不必采用这种繁琐的方式,給自己留有这么大可回旋的余地,暗杀才是最佳的选择。

    既然身份没有暴露,那为什么对方要设下这个局呢?难道……

    想着想着,谭纵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推测浮现了在了眼前,“难道他们想以此来试探出我的身份?”

    谭纵的双目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愕然,如果那个候德海也是梅姨组织的人,那么从时间上来判断的话,候德海应该不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因为要集齐这些可以以假乱真的内侍、大内侍卫、腰牌和圣旨的话,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这样说的话,那个候德海应该是来江南执行别的任务,只不过由于自己在扬州城里的风头太劲,因此对方想以他来试探自己的底细。

    试想一下,如果自己没有识破候德海是假冒的话,那么在沈百年的步步紧逼之下,身份极有可能会穿帮。

    谭纵百分之百可以确定,梅姨这帮人对京城里的势力格局一定非常了解,自己要想在身份上撒谎的话绝对会被拆穿,这样的话那个候德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修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好周密的计策!”想到这里,谭纵的后背禁不住升起一股凉气,自从踏进这个小院开始,自己就已经陷入了危险中,如果不是他通知了古天义的话,恐怕很有可能就不能活着离开飘香院了。

    候德海是个假冒的内侍,他要是想弄死自己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而且谁也不会因此怀疑到同时受害者的飘香院的头上。

    至于那个孙合,看来不过是机缘巧合下闯进来的,应该与此事没有什么联系。

    谭纵越想,整个事件的思路越清晰,只是……他扭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曼萝,不清楚曼萝救自己的动机是什么,按说她应该是梅姨的人才对。

    正当谭纵想着的什么,院外传进一阵喧哗,一个公鸭似的嗓子高声喊着,“大胆,大胆,杂家乃是尚衣监的人,手里握有官家的圣旨,尔等敢如此对待杂家……”

    不一会儿,一群军士押着候德海和几名大内侍卫走了进来。

    候德海的帽子不知道怎么掉了,披散着头发,手里紧紧抱着那个黄锦卷轴,被两名彪形大汉架住手臂,双脚离开了地面,边走边叫着。

    来到谭纵和古天义等人的面前后,那两名彪形大汉一用力,候德海就跪了下去。

    “启禀古参事,匪首已经就擒,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弟兄们正在搜索。”一名伍长走上前,冲着古天义一拱手,说道。

    “全力搜捕,不能放过一个。”古天义点了一下头,沉声说道。

    那名伍长应了一声,又带着人急匆匆地离开了院子,逐个院子逐个院子地搜捕那几个藏起来的大内侍卫。

    “你们好大的胆子,杂家一定要去圣前告你们一状,你们就等着被砍头吧。”候德海抬起头,他想站起来,但是被身后的那两名彪形大汉用力一按,又跪在了那里,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谭纵和古天义等人。

    “他的话太多了。”谭纵见候德海此时还在负隅顽抗,于是不动声色地扭头看向了古天义。

    “掌嘴!”古天义明白谭纵的意思,冲着一名立在自己身旁的队正说道。

    那名队正立刻上前,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劈哩叭啦地就是几个耳光,打得候德海头昏脑胀,脸颊红肿,嘴角溢出了鲜血。

    “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皇差?”等候德海回过神来,谭纵双目盯着他,沉声问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援兵

    “哼,杂家就是皇差,你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吧。”候德海吐出嘴里的鲜血,恶狠狠地瞪着谭纵。

    “冒充大内侍卫,假借官家的名义招摇撞骗,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谭纵也不理会候德海,扭头望向了那几名跪在候德海身后的大内侍卫,“你们可要想好了,按照大顺律例,如果谁悔罪积极,主动揭发主谋的话,那么可以罪减一等,至少不用再累及家人,说不定还能留有一命,流配北疆。”

    “呸,我等是货真价实的大内侍卫,你就等死吧。”几名大内侍卫对视了几眼后,一起看向了一名身材粗壮的大内侍卫,那名身材粗壮的大内侍卫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怒视着谭纵。

    “虎子,我怀疑他没有听见我刚才所说的话,去,把他的左耳給割了!”谭纵闻言,微微一笑,扭头冲着旁边的郑虎说道,“他这种人,留着耳朵也没什么用。”

    “你敢,我是官家身边的七品侍卫,除了官家,谁也不能动我!”郑虎闻言立刻走了过去,粗壮的大内侍卫见状大吃了一惊,想要反抗,但是被一旁的军士死死地按住,他惟有怒视着郑虎。

    郑虎可不管什么官家私家的,走过去揪住粗壮大内侍卫的耳朵,手起刀落,粗壮大内侍卫顿时惨叫一声,左耳朵离开了他的身体,伤口处鲜血直流。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谭纵望了一眼郑虎手中鲜血淋淋的耳朵,望向了另外几名大内侍卫,“名额只有一个,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那几名大内侍卫闻言后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粗壮大内侍卫捂着左耳朵,冲着他们大吼了一声,“背叛官家,死路一条,你们难道不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吗!”

    被粗壮大内侍卫这么一吼后,那几名大内侍卫立刻低下了头。

    “虎子,我看他的右耳也是多余的,简直听不懂人话。”都到了这种地步了,粗壮大内侍卫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同伙,谭纵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接着双目寒光一闪,再度冲着郑虎说道,他准备杀鸡骇猴,給那几名大内侍卫施加心理压力。

    郑虎随即走过去,一刀割下了粗壮大内侍卫的右耳朵,粗壮大内侍卫双手捂着脑袋,疼得直在地上打滚,凄厉的叫声在小院上空回荡着。

    曼萝和绿柳不敢看这血淋淋的一幕,连忙将头扭了过去。周围的人一个个神情严肃,谁也想不到谭纵在三言两语之中就要了粗壮大内侍卫的两个耳朵。

    古天义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多么听到那几名大内侍卫承认自己是假冒的,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来人,給本将将这里围了,没有本将的命令,一个不许放过。”正在这时,院子外满传来了一个粗圹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凌乱沉闷的脚步声,看样子不少人向这边赶来。

    “古参事,不好了,城防军在牙门将韩将军的率领下将我们給围了。”很快,一命稽查司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向古天义报告。

    “韩天来了!”古天义闻言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看样子,除了守城的人外,其他都来了,有五六百之多。”那名士兵显然被吓住了,脸上的神情显得非常紧张。

    “五六百人!”古天义不由得看向了谭纵,双目中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担忧:韩天如此的大张旗鼓,来者不善呀。

    “既然韩将军来了,咱们出去迎迎吧。”谭纵微微一笑,抬步向院门走去,古天义和毕东城等人连忙跟在了后面。

    院门外看热闹的人早都已经被赶走,稽查司的人守在门口,与赶来的城防军对峙着。借着火把的光亮,谭纵看见寒光顶盔掼甲地被一群军士簇拥着站在城防军的最前面,面沉如水,脸上没有丝毫的感情。

    “韩将军,敢问何来?”谭纵侧头看了古天义一眼,古天义随即冲着韩天一拱手,大喊了一声。

    “本将军接获举报,说有人在飘香院里行凶,特来查看。”韩天认出了古天义,于是也向他一拱拳,面无表情地说道,“古参事,这里是我城防军的辖区,你们盐税司为何来此?”

    “盐税司在此擒拿贩运私盐的嫌犯。”韩天的语气冷冰冰的,古天义的声音也不带一丝的感**彩,两人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将军救我,将军救我!”古天义的话音刚落,候德海的公鸭嗓音就在院子里响起,他听见了先前的那番对话,知道来的人是沈百年的同僚,于是高声喊着,“沈将军被他们害死了,你可要为他主持公道呀!”

    “谁在里面?”韩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向古天义,“沈巡守怎么了。”

    “一个假冒皇差的家伙而已。”古天义不动声色地回答,“沈将军没事儿,韩将军莫要担心。”

    “让沈巡守出来见我!”韩天盯着古天义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道。

    古天义犹豫了一下,冲着身旁的一名军士点了一下头,那名军士立刻进了院子里。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沈百年领着手下的兄弟出来后想要带走候德海,结果被看守候德海的人阻止,双方争吵了起来。

    “将军,你可来了,你可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呀。”随即,一个浑身是血,脑袋上裹着一个布片的城防军军士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径直跑到了韩天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说,怎么回事?”韩天闻言大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态竟然恶化到这种地步,竟然死了人,于是一把揪住那名军士的衣领,沉声问道。

    “韩将军,快进去,沈巡守已经护住了中贵人大人,晚了的话恐怕要被他们給害了。”那名军士并没有回答韩天的问题,而是焦急地冲着院子里一指。

    “中贵人?”韩天的脸上先是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随即冲着身旁的人大吼了一声,“冲进去,如果阻拦,格杀勿论!”

    “韩将军,且慢!”城防军的军士们闻言,气势汹汹地举着刀枪就向稽查司的人冲去,眼见双方就要短兵相接,谭纵冲着他大喊了一声。

    “停下!”韩天早已经看见了谭纵,见他开口,一抬手,那些城防军随即停了下来。

    说实话,如非万不得已,韩天绝不愿意看见与盐税司火拼的局面,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无奈之举:既然沈百年已经危在旦夕,那么如果他不下令冲进去的话,必然会令手下的军士寒心,以后这个队伍是没法带了。

    “韩将军,里面地方狭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我看不如这样,将军带上十来名军士,我等陪将军一起进去。”谭纵冲着韩天微微一笑,高声说道。

    “将军,里面情况不明,小心他们使诈。”韩天想了想,刚要开口,身后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低声说道。

    此人是韩天手下五个巡守之一的宋明,韩天的心腹,对韩天忠心耿耿。

    “放心,有毕公子在,我想他们不会乱来。”韩天沉声向宋明说道,“如果发现情形不对,你就冲进去。”

    “是!”宋明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黄公子,本将就以你所言。”随后,韩天高声回复了谭纵,带着十来名亲卫走了过去,挡在前面的盐税司士兵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韩将军,请!”古天义率先迎了上去,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天微微一笑,他是现场官阶最高的人,因此也不客气,向谭纵和毕东城点头示意后,大步走进了院子,古天义跟在了他的后面。

    有意无意地,韩天带来的那些亲卫分散在了古天义、谭纵和毕东城的周围,只要情形不对,他们将立刻控制住这三个人。

    谭纵发现了这些亲卫的意图,并不以为意,转身与一旁的毕东城对视了一眼,一伸手,笑着说道,“大公子,请!”

    “黄公子,请。”毕东城也笑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并排走进院子,王胖子这个时侯只有垫底儿的份了。

    院子里,沈百年领着人将候德海护在中间,外面是稽查司的士兵,见到古天义和韩天来了,双方不约而同地收起了兵器。

    “百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看见房间的地上倒着的那些尸体时,韩天还是吓了一跳,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沈百年与稽查司的人进行了如此惨烈的火并。

    由于院落被稽查司的人围住,里面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最多只是看见了那些受伤的城防军和稽查司的人被抬走,连那些人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接到消息后急匆匆赶来的沈百年了。

    飘香院里前去給沈百年报信的小厮只是知道城防军和盐税司稽查司的人打起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因此沈百年只是知道双方发生了打斗,所以带着人马来助威,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这么糟糕。

    “韩将军,你可要給杂家主持公道。”还没等沈百年开口,候德海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手里高举着那个黄锦卷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说道。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团乱麻

    “圣……圣旨!”望见那个黄锦卷轴,韩天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两个字,脸上的神情万分惊讶。

    “韩将军,他们这是反了呀,连官家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看看,为了逼我们承认是假的,他们连大内侍卫的耳朵都給割下来了,何其的残忍,何其的嚣张!”候德海紧紧握着黄锦卷轴,扭头看了一眼抱着脑袋倒在地上的粗壮大内侍卫,冲着韩天哭了个稀里哗啦,“官家呀,官家,小的无能,不能手刃此狂徒,有负圣恩,有负圣恩呀!”

    如果不是拿着那个黄锦卷轴,恐怕候德海就要用双捶着胸口,痛不欲生地控诉谭纵等人的罪行了。

    “古参事,这是怎么回事?”韩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先是愕然看着痛哭流涕的候德海,随后一头雾水地问向古天义。

    “韩将军,此人不仅涉嫌贩运私盐,而且还伪造圣旨,以官家的名义招摇撞骗,在骗局被揭穿后企图逃走,被下官所擒拿。”古天义义正辞严地回答,他现在一口咬定候德海有贩运私盐的嫌疑,这样的话盐税司介入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一派胡言,你们休想往杂家身上泼脏水,杂家要是不走的话,指不定被你们怎么給害了。”候德海闻言站了起来,双手恭敬地捧着黄锦卷轴,“杂家死了不打紧,要是耽误了官家的大事,十个你的脑袋也不够砍的。”

    “韩将军,此人是我盐税司的疑犯,还望韩将军能让下官将其带回审问。”古天义根本就不理会候德海的聒噪,冲着韩天一拱手,正色说道,只要将这家伙弄回盐税司,他有的是办法让其开口说实话。

    “这个……”韩天闻言,眼神闪烁不定,古天义和候德海各持己见,他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此时涉及到了官家,万一行差踏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将军,不能让他们带走中贵人大人,圣旨里有官家的大事,一旦泄露出去,我们可吃罪不起呀。”沈百年走上前,冲着韩天沉声说道,他已然认定了候德海是真的,因此铁心维护候德海。

    “韩将军,沈巡守刻意包庇这伙嫌犯,下官怀疑他与这些人有染,还请将军彻查。”古天义见状,高声向韩天说道。

    韩天闻言顿时头大了起来,现在已经不仅是相信古天义还是候德海的问题,而是城防军已然牵连其中,作为城防军的最高指挥官,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火并事件,无论结果如何,他都难辞其咎。

    “韩将军,此事太过重大,依在下看来,不如等鲁大人和毕大人来后在做定夺。”这时,谭纵忽然插了一句,提出了一个建议。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韩天正在苦恼如何脱身,闻言后立刻点了点头,冲着谭纵说道,“就依黄公子所言。”

    对于韩天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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