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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伊蒂-托伊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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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适吗?”我问。

  “还小一点点。不过这没有关系,要是脑子大了放不进脑腔去就麻烦了。现在只剩下最主要的事了——把神经末梢缝起来。我把所有的神经缝合,使它们把林的大脑和大象的身体联成一体。现在您可以休息啦。坐在一边看着,别打扰我。”

  说完,瓦格就开始异常迅速而又仔细地做起手术来。他在自己的业务上真称得起是一位大师,他的手指就像一位钢琴家在演奏最难的乐曲。瓦格的脸上出现了全神贯注的表情,两只眼睛紧紧盯住一点,这是只有在他极端紧张注意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事。显然在这个时候他大脑的两个半球都在从事同一项工作,就像两个人进行合作一样。终于,瓦格用那一块头盖骨盖住了大脑,用金属扒钉把骨头固定好,然后把皮肤翻下盖好,缝合起来。

  “好极了。现在——如果能顺利长好的话——只会留下道伤疤。但我认为林会原谅我这一点的。”

  “林会原谅!”是啊,现在大象成了林了,或者说得更正确些,林成了大象。我走到脑壳里有一个人脑的大象跟前,好奇地望着它睁着的眼睛,它们好象还跟刚才一样,毫无生气。

  “这是为什么?”我问。“要知道林的大脑十分清醒,可是他(我既不能说是大象,也不能说是林)怎么……眼睛好象死鱼眼一样。”

  “非常简单,”瓦格答道。“缝到大脑上的神经还没长到一起呢。我提醒过林,叫他在神经没有完全长合前绝不要试图做任何动作。我已经采取了措施,让神经尽快长好。”

  太阳已经西斜。黑人们坐在湖岸上,围着几堆篝火烤野猪肉,津津有味地吃着。突然,一只醉酒的大象像吹喇叭一样大声叫了起来。这一声尖利的呼叫唤醒了其他大象。它们开始站起身来。瓦格、我、还有黑人们急忙躲到灌木丛中。

  还摇摇晃晃的大象走到头象跟前,用鼻子又触又嗅了很久,然后用它们的语言又说了些什么。我在想象林听到和看到这一切会有什么想法。终于,大象们都走了。我们又回到我们的病号身边。

  “不要出声,什么也别回答,”瓦格对着大象说道,仿佛它还能说话似的,“我只允许您做的唯一一件事是眨眨眼——如果您已经能够做到的话。要是您听懂了我的话,就请眨两下眼睛。”

  大象眨了眨眼。

  “非常好!”瓦格纳说道。“今天您先躺着不要动,而到了明天,我也许允许您站起来。为了使大象或其他动物不来打扰您,我们要把象路堵上,夜里还要点起篝火。”

  7月24日

  今天是大象第一次站起来。

  “我祝贺您!”瓦格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称呼您呢?要知道我们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个秘密。我叫您萨比延斯怎么样?”

  大象点了点头。

  “我们,”瓦格说道,“还用表情做出摩尔斯电码来交谈。您可以用鼻子尖来表示:往上是点,往一旁是横。要是您觉得方便,也可以用声音表示。摇摇,鼻子吧。”

  大象开始摇晃鼻子,但情形很古怪:鼻子总往一边扭,好象有个关节脱了臼似的。

  “这是因为您还不习惯的缘故。因为您以前从没有过这么长的鼻子,林。您现在能走吗?”

  大象走起来,它的后腿显然比前腿听使唤。

  “是啊,您现在得学着当一头大象啦,”瓦格说道。“您的脑子里关于大象的东西不多。当然,动动腿脚和鼻子耳朵很快就能学会。但在大象的脑子里还有一些天生的本能——大象世世代代几万年积累起来的经验。一头真正的大象懂得它怕什么,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免受敌人的伤害,晓得到哪儿去找食物和水,而您关于这些却一点儿不通。您得凭着个人的经验去学习。而这些经验是多少头大象一辈子也学不到的。您用不着惊慌,什么也不用怕,萨比延斯。您要和我们在一起。等您的身体一完全痊愈,我们就带您去欧洲。如果您愿意,您可以生活在您的祖国——德国,还可以跟我去苏联。到了那儿您可以住在动物园里。不过,您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呢?”

  萨比延斯——林显然觉得用声音发电码比用鼻子容易。它开始从鼻子里发出一连串长长短短的声音。瓦格边听(我当时还不懂摩尔斯电码)边给我翻译:

  “我的视觉看来有些差。虽说我现在身高看得远,但视野却相当窄。而我的听觉和嗅觉则灵敏异常。我从来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声音和气味。我闻到了几千种新味道,能区分出最小的差异。我还听到无数种声音,大概在人的语言中还无法找到能表达它们的词汇。呼啸声、喧哗声、碎裂声、尖叫声、哼哼声、吱吱声、呻吟声、吠声、喊声、吼声、咕噜声、摩擦声、抽打声、拍溅声、拍打声……也许再有一二十个词,人类关于声音世界的词汇就统统用光了。而甲虫和毛虫钻树皮的声音呢?怎么表达这种我听起来像音乐会一样丰富多彩的声音呢?也就是一个喧闹声而已!”

  “您的进步真不小,萨比延斯,”瓦格说道。

  “还有气味呢!”林继续描述着自己的新感觉。“在这方面我彻底搞糊涂了,我甚至无法用大致相当的词汇来向您表达我闻到的气味。您能理解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每一棵树,每一样东西,都有它自己的独特气味。”大象把鼻子耷拉到地上闻了闻,接着说道:“这里一股子土味。还有长在地上的草的气味,草上还留着走过去喝水的动物留下的气味,有野猪味儿、野牛味儿、铜的味儿,……真不知道它是打哪儿来的。在这儿!这里有一截铜电线,想必它是您扔的吧,瓦格纳。”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我问道。“要知道嗅觉的发达与否不仅取决于周围器官的接受能力,而且与大脑的发达程度有关。”

  “是的,”瓦格答道,“等林的大脑完全习惯之后,他的嗅觉将不亚于大象。可现在他的嗅觉还不及一头真正大象的几分之一呢。即使如此,林的听觉和嗅觉和我们相比,已经具备了极大的优势。”然后他又对大象说道:“萨比延斯,我希望我们坐在您的后背上回小丘上的营地,这不会给您增加很大负担吧?”

  萨比延斯非常客气地点点头同意了。我们还把一部分行李绑到了它身上。他用鼻子卷起了我和瓦格放到自己背上,黑人们自己开步走,我们一齐动身了。

  “我想,”瓦格说道,“两周之后萨比延斯就完全恢复健康了,那时让他把我们驮到博穆河,从那里我们就可以上船出海回家啦。”

  当我们拆掉小丘上的营地时,瓦格对萨比延斯说道:

  “这里到处都有可吃的东西,但我还是要求您不要离开我们的营地太远,尤其是在夜间。有一些事真正的大象轻而易举就能对付得了,然而对您来说,暂时可能还是非常危险的事。”

  大象点了点头,就开始从离它不远的材上用鼻子捋树叶吃。

  突然,它不知为什么尖叫了一声,然后卷起鼻子跑到瓦格身旁。

  “出了什么事啦?”瓦格问道。

  大象把鼻子几乎伸到他肚上让他瞧。

  “瞧瞧!瞧瞧!”他责备地说道。“您到这儿来一下,”他这是对着我说的,他指着象鼻端部的指状突讲道:“这个指状突比瞎子的手指头感觉还灵敏。这是大象最娇嫩的器官。您看看我们的萨比延斯多有本事,竟然在自己的‘指头’上扎了根刺。”

  瓦格小心翼翼地把象鼻子上的刺拔了出来。

  “以后小心点儿吧,”他嘱咐大象道。“大象伤了鼻子——就等于是残废。那时您甚至连水都会喝不上,每次您都得下到河里或湖里直接去用嘴喝,而大象们通常是用鼻子吸水之后再往嘴里灌的。这个地方带刺的植物不少。您得稍微再往远处走走。您得学会区分植物种类才成。”

  大象叹了口气,摇了摇鼻子,到树林里去了。

  7月27日

  一切顺利。大象吃得叫人难以置信地多。一开始它还挑肥拣瘦,光往嘴巴里送青草、树叶和最嫩的树枝,但由于这样做难以填饱肚子,所以它很快就像一头真正的大象那样,连差不多有胳膊粗细的树枝子也往嘴里填了。

  我们营地周围的树木现在看上去可怜极了——就好比此地落过一颗陨星或是飞过一群什么都吃的蝗虫一样。灌木上和大树下半截的树枝上连一小片叶子也看不见了。树枝折的折,树皮光的光,地上到处是垃圾、粪便、断枝和被拱倒的树干。萨比延斯对它的胡乱糟蹋十分抱歉,但……就像它用自己的声音信号表达的那样,这是“无奈之举”。

  8月1日

  今天早晨萨比延斯没有露面。一并始瓦格纳并未担心。

  “它叉不是根针——能找到的。谁能把它怎么样?没有一头野兽敢袭击它。大概是夜间出去得太远了。”

  然而时间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过去了,可萨比延斯仍然没回来。最后,我们决定去找它。那些黑人都是些追踪好手,很快就找到了它的脚印。一个老黑人望着那些足迹,把大象留下的“信”大声念出来:

  “大象在这里吃过草,然后就开始吃嫩灌木。接下来它又往远处走。在这儿它好象蹦了一下——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这就是吓着它的东西:豹子的爪印。是跳跃时留下的。大象跑了。路上的东西全被它撞断啦。而豹子呢?它也跑了。逃离了大象。朝另外的方向跑掉了。”

  大象的足迹把我们引到了远离营地的地方。

  这是它涉过的一片沼泽地。大象陷了进去,但还是逃了出去,看来它是费了很大劲才从泥沼里拔出腿来。

  这儿是一条河。这就是刚果河。大象跳到了水里。它大概渡到河对岸去了。

  我们的向导们去找村子,搞到一条小船,我们渡河到了对岸。但到了那里,大象的足迹就消失不见了。难道它在河里淹死了?大象们都会游泳,但林会不会呢?它是否能掌握大象的游泳本领呢?黑人们说出了他们的揣测:大象已经在河里顺流而下。我们也顺流划了几公里。但始终也没有再见到脚印。我们的一切劳动都白搭了。大象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它还活着,它在森林里会怎样和野兽们相处呢?……

  8月8日

  我们找了大象整整1个星期。时光全白搭了!它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再没什么可干的了,只好给黑人们算清工钱开路回家去。 

第十章 四条腿和两条腿的敌人
 
  “日记结束啦,”杰尼索夫说道。

  “它的续篇在这儿呢,”瓦格纳拍拍大象的脖子答道。“当您刚才看日记的时候,萨比延斯,也就是霍伊蒂…托伊蒂,还是林者治政即“施仁”的过程,仁政是王者的仁义之心推己及人,已经对我讲了它的历险记。我本来已经对活着再见到它不抱任何希望啦,没想到它自己找到了通往欧洲的道路。这是我的速记本,大象讲的我全记下来了,您把它翻译过来吧。”

  杰尼索夫接过瓦格纳写得满是条条道道的速记本,看了起来,然后就把大象自己讲述的故事用普通文字记录下来。

  下面就是萨比延斯对瓦格纳讲的一切:

  我未必能把我变成大象以后的事全都讲给您听。我从没想到,甚至连做梦也想不到,我,图尔纳教授的助手,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只大象,而且要在非洲的热带林莽中生活下去。我尽量把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讲给您听。

  我走得离营地并不远,在一块草地上悠闲地揪扯着草吃。拔起一把多汁的青草,把粘在根上的土抖落抖落,就大吃起来。吃完这里的草之后,我又往森林里走,想再找一块草地。

  那是个相当明亮的月夜。飞来飞去的有荧火虫、编蝠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夜鸟,跟猫头鹰很相象。

  我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步态轻盈,根本觉不出身体有多么沉重。我尽量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我用鼻子闻了闻,感觉到我的左右都有野兽——但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又用得着怕谁呢?我是所有野兽中最强大的。就连百兽之王狮子也得乖乖给我让路。然而同时我又对跑过的老鼠和一种像小狐狸的野兽发出的沙沙响和叫声吓得要命。当我遇到一头小野猪时,我给它让了路。大概我当时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强大。有一件事使我安心:不远的地方就有人,有我的朋友,他们随时都会赶来援助我。

  就这样,我小心地迈开脚步,走到了一片不大的林中空地上,正当我垂下鼻子准备从地上揪草吃时,我的鼻子闻到了野兽味儿,我的耳朵听到了芦苇丛里的唰唰声。我扬起鼻子,为了安全起见,仔细地把它卷好,这才四外打量起来。突然,我看到一条小河旁的芦苇丛中藏着一头豹子,它正用一双饥饿的眼睛瞪着我。它的腰已经弓起,准备扑过来,再过一分钟,它就会扑到我的脖子上啦。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还不习惯当一头象,还是感觉和思维过于像个人,反正我没法同吓得我要死的恐惧进行斗争。我浑身发抖,撒腿就逃。

  挡在我路上的树发出了坼裂声,它们全被我撞倒了。

  我没命的狂奔吓坏了好多的猛兽。它们纷纷跃出灌木丛和草丛,向着四面八方落荒而逃,这反而更把我吓得慌了神儿。我仿佛觉得整个刚果河流域的野兽都来追我啦。于是我就跑,既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往哪儿跑,就这样一直跑到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为止。我不会游泳——还是人的时候就不会。可豹子追上来怎么办——这就是我当时的唯一想法,于是我就跳到水里,开始继续像在陆上奔跑那样用腿划水。于是我游起来。水使我略微冷静安心了一些。我觉得树林里充满了饥饿的猛兽,只要我一上岸,它们就会朝我扑来。所以我就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地游了下去。

  太阳已经升起,而我还在游哇游哇。在河上开始遇到乘着船的人。在一条船上响起枪声之前,我是不怕人的。我没想到人会开枪打我。我继续游。枪声又响了起来,我的脖子上突然像被蜜蜂蜇了一下。我扭头看去,发现一条几个土人划着的小船上坐着一个白人,看样子像个英国佬。就是他在向我开枪。天哪!人对我的威胁一点儿不亚于野兽。

  我现在怎么办?我想冲英国佬嚷几声,求他别开枪,可惜我只能发出几声尖叫而已。只要英国佬打中目标,我就得完蛋……您告诉过我,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耳朵与眼睛之间的那块头骨——那下面就是脑子。我这时想起了这一忠告,就扭过头去,好让子弹打不着这个地方,同时竭尽全力往岸上游去。当我上了岸,就变成了一个非常好打的靶子,但我的脑袋是冲着树林方向。那个英国佬大概也懂得猎象的规矩,知道对着大象的屁股放枪等于无的放矢。他不再开枪,想必是要等我把头转过去再说。我这时根本不想什么野兽不野兽了,一头扎进密林深处。

  森林里的树木愈加茂密。攀缘植物的藤条挡住了我的去路。很快,它们就像一张网似的缠住了我的四条腿,我只得停下来。我累得要死,身子一歪便躺倒了,也顾不上这个姿势到底符合不符合我的大象身分啦。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仿佛我,一个大学里的副教授,图尔纳教授的助手,是在柏林菩提树下街上我自己的那间小房间里。是一个夏夜。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星星在窗外亮着。阵阵菩提树的花香袭来,在小桌上的一个蓝色的威尼斯刻花玻璃杯里,一株鲜红的石竹也是香气扑鼻。在这些迷人的香气之中,突然像闯进一个不速之客一样,冒出一股非常冲鼻子的,甜腻腻的,有点儿像黑醋粟的气味。但我知道这是野兽散发出的气味……我正在备上午的课。我埋头读书,被围绕着我的菩提树、石竹和野兽的气味熏得昏然入睡,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梦,似乎我变成了一头大象,到了非洲的热带林莽里……野兽的气味越来越强烈。它叫我感到心惊肉跳。我醒了。但这已不是梦。我是真的被当代科学的魔力变成了一头大象,就像卢齐乌斯①变成一头毛驴一样。

  【① 卢齐乌斯,古罗马作家阿普列乌斯的讽刺小说《六驴》的主人公。——作者原注(《金驴》又名《变形记》,书中的主人公因喝了魔法饮料而变成毛驴。)】

  这是两条腿野兽的气味。然后又闻到了非洲土人的气味。这个气味和白人的气味混在了一起。他恐怕就是那个从船上向我开枪的家伙。他跟着我的足迹追来了。也许,他就站在灌木丛中,把枪口对准了我眼睛和耳朵之间的要害……

  我迅速地跳了起来。气味是从右边传来的。这就是说,得往左跑。于是我就跑开了,灌木被我踩得倒的倒、折的折。然后——这是谁教给我的?——我就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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