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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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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鹰问道:“你那新婚妻子,未过门的小妾,逍遥宫的大业,你身后所有疼爱、倚仗你的亲朋好友,你都要置之不顾么?你这一走,以兰儿的性情,只怕会守寡一辈子,韩霏会自寻短见,以死明志。逍遥宫众人从此失了信念,步入歧途,再度为祸江湖。李堂主也会心灰意懒,一蹶不振。你一走了之,倒也走的轻巧。”

    归燕然大受震动,刹那间只觉天旋地转,喘不上气来,他失神许久,倦声道:“那。。。那我又该如何是好?安曼她。。。。我见不到她,都要急的疯了。”

    苍鹰说道:“你若真觉自个儿做错了事,老天自会给你惩罚。你且肩负重担,将心头痛苦深藏起来,信守承诺,自劳筋骨,忍常人不能忍,为常人不能为。如此过个十年八年,或许上苍会给你一个答案。”

    归燕然道:“你是要我。。。。要我回去?”

    苍鹰说道:“有些事,我一直未曾告知你真相,但眼下正是时候。”便将张君宝在海外孤岛上杀死灵花,乃至数千人死于非命之事说了。归燕然越听越惊,低声道:“难怪大哥他。。。他会自残性命,原来他是心中有愧,可我。。。。”

    苍鹰劝道:“你与大哥不同。他已看破俗世,心无旁骛,再无半分牵挂,方能以武入道。而你呢?你的道路,比他更加艰难,加倍渺茫。你权且走下去,若时候到了,一切自有分晓。”

    归燕然深深吸了口气,刹那间勇气倍增,既然他甘受天罚,那无论前路多么坎坷,他都甘之如饴。

    苍鹰又道:“安曼她已远走他乡,但我可担保,她安全的很,太平的很。也许有朝一日,你俩会再度碰面,她或要杀你,或会原谅你,全看你这人的造化如何了。”

    归燕然坚信苍鹰之能,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放心下来,遥想与安曼碰面那一天,不禁向往渴望,心驰神摇,他点头道:“她即便要杀我,我也心甘情愿。”

    苍鹰笑道:“或许那时,她是光明教教主,你是玄夜教教主,她要杀你,你也让她杀么?”

    归燕然以为苍鹰在打趣,苦笑道:“若真是那样,我又有什么法子?”

    苍鹰拍拍归燕然,说道:“贤弟,一个月后,你再娶了韩霏姑娘,我俩便得分别一段日子了。你回帝台山当逍遥宫教主,我得留在九江堂,帮堂主一把。”

    归燕然绝不愿与苍鹰分离,急道:“二哥,你不是逍遥宫的暗夜右使么?如你不满职务,我便把教主之位让给你当。”

    苍鹰笑道:“我若当了教主,兰儿姑娘便得把我抽筋扒皮,韩霏姑娘再把我扔油锅里煎了。我那右使是假的,做不得数。以你的福气品德,将来定还有其余英雄豪杰甘愿辅佐于你。从今往后,无论咱们相隔多远,咱们都是生死不渝的兄弟。你若有难,我定来帮你,我若有求,你也别给我偷懒推脱。”

    归燕然哭了起来,点头道:“二哥,我身边没了你,总觉得。。。。总觉得。。。。没了方向。”

    苍鹰怒道:“老子又不是你爹!你说这话可多没出息?不许哭了!听见没有?否则老子耳刮子抽你!”

    归燕然擦去眼泪,点了点头。足尖一点,返身归去。

    。。。。。

    他回到金壶院中,正想回房,却听见房外有几人潜伏在阴影中,他心生警惕,轻声靠近,只听雪冰寒说道:“咱们在这儿忍了半天,他俩怎地还不洞房?莫非灌酒灌得狠了么?”

    赵风小声道:“道长,你一姑娘家,怎能做出这等丑事?也不知羞么?”

    陶蛇也点头道:“雪道长,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去吧。咱俩在这儿等着行了。”

    雪冰寒怒道:“我还不是跟你俩来的?咱们江浔八友共同进退,如今两位同僚喜结同心,洞房花烛,有这等好事,他们怎能独享?我正要好好观瞻一番。”

    归燕然咳嗽一声,缓步走近,那三人吓得魂飞魄散,登时站直,有人观星,有人看花,有人装醉,表情无辜的紧。

    雪冰寒干笑道:“新郎官,气色不错啊,怎地跑出来了?”

    归燕然道:“我出去解个手,正要回去。”

    雪冰寒点头道:“正是,正是,这个手解的不错。”归燕然平素忠厚,她可半点不惧,让在一旁,说道:“你赶紧回去办正事吧,咱们等得好久了。”

    归燕然突然朗声道:“兰儿,道长他们就在屋外,说要瞧咱们洞房。。。。”

    雪冰寒等人尖叫起来,跐溜三声,三人鸡飞狗跳,转眼不见,身法之快,委实惊人。

    归燕然微微一笑,推开房门,走入屋内。他和衣而睡,痴痴的望着眼前熟睡娇妻,心情平静,再也生不出半点逃离念头了。(未完待续。)

三十二 六月夜郎光明媚

    斗转星移,寒来暑往,悄然之间,两年时光匆匆而过。

    贵州顺元城内,正是初夏花好时节,四处绿叶如网,繁花漫城,日光明媚,长空无界,城中游人摩肩擦踵,游兴正浓。

    苍鹰与雪冰寒、香儿三人奉李听雨之命,前来这顺元城办一件要事,数月之前,李听雨受小皇帝麾下‘明禅悟道’空悟遁所托,派人前来此处,找寻一张极为重要的古画,据说此画攸关天下气运,委实非同小可,但其中奥秘,却无人知晓。

    三人在一处凉亭中坐下歇脚,苍鹰说道:“这空悟遁夸夸其谈,言过其实,若那‘星云夜河图’当真如此要紧,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偏偏要托堂主办事?”

    雪冰寒笑道:“此事说不定真有些玄乎,但堂主肯花钱送咱们来此游玩,咱们又何乐而不为?何况人家贵人事多,抽不出身来,只能由咱们代劳。我听堂主说过,那空悟遁这几年来运筹帷幄,成果不小,待得时机成熟,便是争夺天下,光复大宋之契机。”

    苍鹰颇不服气,说道:“只是打雷,不见下雨,这空悟遁名不副实,由此显见。”

    香儿道:“师父,听你的语气,若是由你来当这政事参谋,定然要比空悟遁强的多了?”

    苍鹰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不敢,若是由老子说了算,眼下早就反他娘的,先打下几座城池过过瘾。”

    雪冰寒摇头道:“天下杰出之士,皆懂得顺应天道,辨查民心,若要成大事,需得因势利导,寻觅良机,如各个儿照你这般蛮干,只怕复兴无望。”

    苍鹰说道:“雪丫头自然比我强的多了。照我说。这军师该由你来当。”

    雪冰寒嘻嘻笑道:“我不成,威信不足服人,行事过于谨慎,贫道这些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三人说了会儿话,对那幅“星云夜河图”却并无头绪,在此闲散无事,到处游玩,花着李听雨的银子,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雪冰寒道:“夜郎之国,民风淳朴。却难免不服教化,不通雅艺。既然拿得定这‘星云夜河图’确在此地,寻常百姓、土著家中,绝不会藏有书画,我看咱们便在这城中汉人大户府上找寻便可,若见到相似图画,便来一招‘顺手牵羊’。”

    苍鹰与香儿齐声叫好。

    香儿闻着空中花香,忍不住伸个懒腰,突然想起一事。脸色一板,说道:“师父,你今天还没扮过小狗,学过狗叫呢!”

    雪冰寒笑道:“真的?我也险些忘了。”

    苍鹰顿觉不妙。说道:“贤徒,你师父年纪大了,老来孤苦,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要我出丑呢?”

    香儿哼了一声,说道:“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说能让常炎哥哥活转过来。若办不成事,便扮作小狗。如今常炎哥哥人在何处?”

    苍鹰满头大汗,嘿嘿强笑,说道:“他。。。。他早已活转,只不过你见不到他罢了。”

    香儿道:“快些学狗叫!快!我听在耳朵里,心里才舒坦些。只要咱们没碰上常炎哥哥,你便得天天叫给我听。”

    苍鹰无奈,小声学了两声。香儿道:“我听不见,你大声一点!否则可不算数。”

    苍鹰咬牙道:“如今是什么世道?当徒弟的,一个个儿比师父还狠,若放在前朝,你这徒儿说出这等话来,看我不狠狠揍你。”

    香儿笑道:“异族当道,礼教不复,你也别抱着往事不放啦,我便是你徒儿,也要你学狗叫!快学,快学!扯开了嗓子喊!”

    苍鹰朝四周望去,只见远处还有一座更大的亭子,亭子里坐着两位华服女子,一位锦衣少年,又有数十人散布远近,似是游客。他既然亲口承诺此事,便不想抵赖,脸皮一厚,气运丹田,两声“汪汪”,直吼得惊天动地,雷霆霹雳。

    那些游人登时全数起身,苍鹰见有数人抽出兵刃,目光如刀,朝他们望来,脸上敌意暴盛。苍鹰心想:“这些人武功不弱,原来全是保镖,这亭中一男两女,便是他们守护之人。但老子学狗叫,又怎地惹他们了?”

    香儿浑然不觉,笑道:“还不够,再学两声,若学的像了,明天便不让你学了。”

    苍鹰脾气上来,有意挑衅,又是两声狗叫,仿佛龙吟虎啸,战鼓轰鸣。香儿与雪冰寒齐声鼓掌,说道:“好内力,好气概!好信用!”

    远处亭中那少年挥手招来一位保镖,低声说了几句话,苍鹰辨识唇语,知道他说:“先拿下了审问一番。”那保镖极为恭敬,连连点头,站起身,拍了拍手,有数人立时会意,朝这边走来。

    苍鹰与雪冰寒互望一眼,雪冰寒小声道:“这等气魄,若非武林豪雄,便是王公贵族。你瞧瞧你,又闯下大祸了。”

    苍鹰急道:“你这贼道,血口喷人,是香儿让我学狗叫的,你也有推波助澜之罪!”

    雪冰寒微微一笑,待那四人走近,起身鞠躬说道:“贫道无意间途经此处,与朋友在此相会,不知四位有何贵干?”

    四位保镖见雪冰寒美貌惊人,面对己方四人,更无分毫惧色,心中疑心大盛,领头之人冷笑道:“刚刚喊出暗号,图谋不轨之人,总是你的朋友吧,既然如此,你们随咱们走一遭,若要反抗,莫怪咱们手下无情。”

    雪冰寒哑然失笑,问道:“暗。。。。暗号?你们的暗号是狗叫么?”

    领头之人脸色一沉,说道:“咱们得到消息,说途中有歹人意图行凶,以狗叫为号,闻声而动。咱们已绕道而行,想不到你们倒也机警,居然跟了过来,抢在前头。”刷地几声,四人抽出单刀,刀光森然,围住苍鹰等人。

    雪冰寒转头对苍鹰说道:“你不许出手,让我打发。”

    苍鹰忙道:“这如何使得?雪妹妹如此娇贵,我怎能忍心让你受累?”神情焦急,似不可耐,眉宇间却有些高兴。

    雪冰寒哼哼说道:“我倒觉得你是算准此事,故意寻衅,想要找人打架,对么?若是让你得逞,今后你肆意妄为,谁还管得住你?”

    苍鹰被她揭穿把戏,咳嗽一声,不再多言。

    雪冰寒转过身来,说道:“四位,贫道领教了。”

    这四人乃朝廷中人,贵族侍卫,武功虽强,可不讲江湖规矩,只求早些了事,见雪冰寒如此从容,不敢疏忽,同时出刀,分别斩向她喉、胸、腰、背,来势整齐,出手有力,使得乃是茅山铜雀刀法,意在制敌,若敌人有意反击,立时变为杀招。

    雪冰寒长剑出鞘,迎向喉咙一刀,脚步轻移,避开身后偷袭。刀剑相交,她将敌人劲力卸去,又使“炼化挪移”心法,将敌人劲力转移,只听铛铛两声,她胸、腰处银光一闪,那两刀登时被震开。雪冰寒一抬手,当先一人脚下拌蒜,往后栽倒,他大骇之下,惊觉腿上似有一根细绳,急忙出刀去砍,但雪冰寒探出长剑,挡住这一招,左手朝后探出,身后一人只觉胸口一麻,穴道被封,翻身栽倒。

    苍鹰笑道:“好一招‘判官夜审’!”

    另外两人见敌人招式神出鬼没,似有妖术,急于克敌,纷纷使出茅山墨客刀法,攻得愈发猛烈,两柄单刀上下翻飞,光芒闪烁,一阵巨力狂舞,雪冰寒只守不攻,挡了三招,两人突然腿弯剧痛,似被铁鞭卷住,铁刺入肉,心神慌乱,招式散漫,雪冰寒追至,迅速出手,点上两人腰腹穴道,将两人定住。

    苍鹰又赞道:“好一招‘白蛇贪酒’。”

    那最先倒地之人爬起身来,神情猛恶,跃上半空,一刀朝雪冰寒斩下,这一刀势大力沉,乃是茅山派刀法中最为刚猛的‘飞将平夷’,刀势凶悍,一往无前,令敌人难以闪避。他武功乃这四人之最,知道这道士绝非易与之辈,此招乃一世英名所系,自也不留半分余力。

    雪冰寒仍旧单手一挡,衣衫鼓胀,将力道化解,左臂一颤,那人只觉胸口剧痛,仿佛被铜锤砸中,他双眼一黑,站立不住,朝后躺倒。

    苍鹰点头道:“好一招‘雷霆双弹’。”

    那人浑身俱痛,心里却想:“此人说的三招,一招是判官笔招式,一招是铁鞭招式,一招是铜锤招式。这道姑仅有一柄长剑,可却仿佛有万般兵刃,且无影无踪,难以防范,莫非真有仙术不成?”

    其实雪冰寒所使妙法,与常人眼中仙术,实已相差无几。

    短短两年之内,她所习炼化挪移功夫突飞猛进,已有小成,非但内力大增,更有幻化之法。炼化挪移讲究‘以心移气,以气幻物’,练到高深境界,可将一身真气化作万般物件,初时无形,仅仅能维持瞬间,也非坚实不破,若当真至臻完满,随手便能取出神兵利刃。当年血元与飞蝇相斗,凭空造剑,坚不可摧,毫不逊于飞蝇手中流星神剑,便是炼化挪移的神妙之处。

    雪冰寒自身内力尚可,但谈不上如何深厚,她别出心裁,以张君宝所传真武通天掌的借力功夫,将敌人招式中的内力化为己用,每挡住一招,便以此化作无形兵刃,暗中伤敌,影踪难测,比之鬼剑门的亡灵剑自要逊色不少,但灵便之处,颇为可取。

    这四人本是茅山派中高手,刀法内力,皆颇为了得,但在雪冰寒奇变百出的功夫面前,如何招架得住?莫名其妙便被她击败,连自己如何失手,兀自大惑不解。(未完待续。)

三十三 腾龙浅海寸难行

    其余护卫见这四人失手,虽觉惊诧,但并不慌张,那亲兵头子吆喝几声,又有十四人朝雪冰寒这边走来,苍鹰见敌人武功不差,动作整齐划一,原先定是江湖人士,又被这一行人招募,严加训教,这才配合默契,严守命令。

    雪冰寒道:“贫道迫于无奈,方才出手迎敌,并非有什么恶意。那只不过一场误会,咱们三人这就离去,还请诸位高抬贵手。”

    那亲兵头子身材壮硕,有些肥胖,蓄着胡须,瞪着大眼,喝道:“别听她胡言,只管拿下了!”一转脸,又变得嬉皮笑脸,对那少年说道:“少爷,您大可放心,有我烈武在此,这些人不足为惧,一个都跑不了。”

    那少爷点头道:“快些打发了,咱们还要上路呢。”

    那十四人走到近处,有人持斧,有人持鞭,有人持枪,有人持弩,雪冰寒心想:“这些人身份不凡,多半是什么大官,要么是贵族。何必与他们纠缠?”

    苍鹰也想:“这些是鞑子中的大人物,若伤了他们,生出事端,顺元府百姓可得倒霉。说不得,咱们还是走为上策。”

    他们正欲逃跑,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响,又听有人喊道:“什么人?”随即那人凄声哀嚎,兵刃乒乓作响,惨叫声一路响起,不多时便来到近处。原先分散的护卫立时聚拢起来,将那亭中三人护住,亲兵头子烈武喊道:“什么人如此大胆?赶来侵扰我家主人?”

    来人身穿薄薄短衫,脸上蒙布,一共约有三十人,领头一人肌肉虬结,身材极壮,闷声喊道:“咱们身负血海深仇,找的便是你这小狼崽子!将这三人捉了。其余全数杀了!”

    众匪荷荷哈哈的一通乱笑,纵马上前,与护卫杀作一处,众护卫忠心护主,寸步不退,但众匪各个儿武功高强,虽人数少了许多,但以寡敌多,丝毫不惧。那亲兵头子烈武点燃一枚炮仗,砰地一声。升上半空,随即炸裂开来,乃是求救兵的信号。

    领头壮汉掣出一根蛇矛来,当空舞动,虎虎声响,挡开三人围攻,又转了一圈,将那三个护卫打得头破血流。亭中两位女子见状尖叫起来,那少年说道:“姑姑、妹妹莫慌。烈武,快些将他们打退了!”

    烈武躬身道:“是!”取出背上双刀,哇哇一声吼,朝那领头壮汉冲去。双臂分分合合,双刀舞成光圈,领头壮汉居高临下,骑马刺枪。烈武一刀重砍,将蛇矛挡开,就地一滚。斩向领头壮汉坐骑马蹄。那马嘶鸣一声,蹬踏倒地,领头壮汉落在地上,蛇矛刺向烈武要害,烈武又是一阵挥砍,招式沉重,两人膂力相当,各有绝活,斗在一处,登时难分难解。

    雪冰寒见众护卫无暇顾及自己,长吁一口气,说道:“天赐良机,咱们要走趁早,等援军赶来,那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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