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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金钱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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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耳细听,似乎偏东有夜犬吠影之声,想必附近已有人家,也许就是群贼打那里经过。却是这两股道,不知走哪一条方对。

乔茂细察近身处,似并无人;又望了望,取出火折子来,晃亮了,仔细辨认那两股道上的人踪马迹,以定趋舍。火光照处,似乎这两条路都是深深印着车辙印;中间夹杂着马蹄印,却并不多,也没有新遗下的马粪。

乔茂不由迷惑起来,拿着火折子,顺着路照了又照。这一照,照出是非来了。那收队归来的把风群贼,恰在背后高堤望见;麦田小径骤现火光,定有行人。农村人家素来早起早眠,在这荒郊忽有野火,不是他们的伙伴,便是镖行派下来的追踪之人。群贼立刻暗打招呼,派那骑着马的,斜抄到前面堵截;那步下功夫好的,一齐亮兵刃,分道踏寻这火光而来。

九股烟乔茂找不出贼人踪迹,正自焦灼。夜静声清,猛然听见相隔数十丈处,传来马蹄声音。九股烟蓦地一惊,急将火折子收起,侧耳寻听,觉得兆头不对。吓得他伏着腰,连滚带爬,直向那麦田垄内钻去。一面钻,一面留神响声,由这麦垄转到那麦垄,急急的伏下身。忽又想不对,急急爬起来,蹲坐在地,只将半个脑袋,露出麦苗之外,悄悄的向四面探看。

只隔了不大工夫,便听见马蹄声音走远。乔茂想:“这一定是贼人!马走得快,人走得慢,我这是已经缀着他们了。”心中又惊又喜,便要站起身来,猛然心中一惊,暗想道:“且慢!我还得再听听。”

这一听,展眼间,听见悄然人语之声,似在近处,可也听不出说什么话来。这一来把个乔茂吓得心惊肉跳,暗道:“惭愧,幸亏没站起来!”

越听越清楚,嗖嗖嗖,从麦田那边小径上,窜出好几条黑影,竟向那两股道的交叉点上走去。几条黑影闪来闪去,忽有两道黄光照出来。听见一人道:“仿佛是在那里,怎么没有了呢?”又一人道:“别是鬼火吧?”那人答道:“鬼火发绿,这分明发红发黄。”

不一时,骑马的也圈回来,绕着麦田来回一搜;吓得乔茂缩下头去,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那两道黄光忽东忽西的乱晃,骑马的人也将孔明灯拨亮,一前一后的探照,半晌寻不见可疑的踪迹。只听一人咕哝了几句话,有一人大声说道:“这一定是鬼火,再不然就是看花眼了。咱们快走吧!公事要紧,管他偷庄稼不偷呢!”说着,几个人凑在一起,践踏声大起,这伙人们纷纷走了。

九股烟乔茂出身绿林,什么诈语不懂得?他心中暗说:“你们想把我诈出来么?我才不上当呢!”伏在麦田里,寂然不动;仍从麦垄隙缝里,探出半个头来,偷向外窥。果然在相隔十数丈外,见有两条黑影一闪不见了。乔茂知道这是藏在那里等他的。乔茂暗道:“你不走,我不出来;只要天不亮,我才不怕呢!”

果然耗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那两人互语道:“去他娘的吧,七哥太小心了,咱们走吧!哪有人呢?”这两人竟从麦田钻出来,直奔通车大道而去。九股烟两眼盯着,直候到相隔已远,方才悄悄爬出麦田,溜到低坡处,在后面远远缀下去。

乔茂暗道:“吉人天相!若不点火折子,我还引不来领道人呢。”两条人影走得很快,乔茂不敢紧跟在后,只远远的着;走出不远,又是一条大道。乔茂不敢上正道,恐人看见他。他只弯着腰,在麦垄里钻,身已负伤,其苦难言。

只见道边树旁,黑忽忽有两排横影;那两个贼走到影旁站住,只停得一停,忽然蹿上去。乔茂方才晓得,那两排横影乃是两匹马。两个贼上了马,急驶而去。乔茂在后面很着急,只得冒险钻出麦田,施展夜行功夫,在后面拚命追赶。马行甚疾,乔茂又有顾忌,只几个转弯,便已看不见马影,耳畔却还听得见那“得得”的蹄声。约摸缀了五六里地,乔茂竟被落后在半里以外。却喜旷郊深夜,还能辨得出马蹄奔驶的去向。

又跑了一会,忽有一村庄当前,那两匹马竟抹着村口驰过去,引起了一阵犬吠之声。乔茂头上汗出,跟踪跑着,曲折转弯,一阵乱绕之后,已辨不清东西南北。约又走了几里路,迎面黑压压,东一片,西一片,好像又是村庄。这马距离乔茂更远了,马蹄声似已没入这当前的黑影之中。顿时又听见一阵野犬狂吠,应声四起。

九股烟乔茂努力追寻,发现一带丛林,掩着一座村落,横在前面。乔茂暗想:“打路劫的贼人,向来不肯穿过乡村走的。”可是听犬吠之声,这强贼显然投入村内去了。只是吠声四起,断不定贼人投到哪一方向。

乔茂放缓脚步,喘了一口气,向四面望了望。农村人家睡得早,此时村口早已无人往来。乔茂看清形势,略缓一缓,立刻飞身纵步,窜到村庄右首那条道上。这里是村庄的背后,左首乃是疏疏落落的一带丛林,有两股道通入村内。村中东一片、西一片的茅舍,估计也有几十户人家;竟断不定贼人是穿村而过,或是在村中有无存身歇脚之处。

乔茂到此更不迟疑,将身上收拾利落,从村后抢到一家民宅后墙;“嗖”的蹿上房舍,立即伏身下窥。只见那一片一片竹篱茅舍,旷旷落落,没有一点别的声息。乔茂复又翻身落地,将当年在绿林道上的本领,全盘施展出来。轻如狸猫,捷若猿猴,伏垣贴壁,蹿房越脊,乍高忽低,很快的将村内街道,踏勘了一半。只是家家掩门,户户熄灯,寂然不闻人声,黑忽忽不见一星火亮。

乔茂满腹狐疑,暗道:“他们既已奔入这座村庄,必定有窝藏之地;若无窝藏之地,何苦从村中穿过,白白的给村中人留下迹象呢?”

乔茂无可奈何,掏出火折子来,刚要窜到街心,意欲提火折照看路上的蹄迹;却蓦然心中一惊,急闪身藏躲。只见距离村口不远,约有二十来丈的地方,“嗖嗖”的连窜出两个夜行人来。乔茂抽身很快,吓得他伏身蹲在黑影里;偷看这两个夜行人,似从一个篱笆门内出来的。这两个夜行人在街心只一停,便奔后村口而去,那身法颇为轻捷。

乔茂暗道一声:“惭愧!”容两个夜行人转过墙角,相去已远;乔茂连忙蹿上房去,向四外一瞥。然后攀垣蹿房,走壁爬坡,如飞也似赶到篱笆门的邻舍房上。不敢探险,且先找着藏身之所,然后挨到那两个夜行人现身的所在,往下面一望:却是一户寻常的乡农之家,一段竹篱,三间北房,两间西房,很宽敞的大院落,院角有一道井栏。试窥看那几间草舍的窗棂,依然是黑沉沉,没有一点灯光,并且也听不见什么声息。这房舍如此的狭窄,又这么悄静,决不像有什么事故发生的样子;乔茂不由诧异起来。

九股烟乔茂久涉江湖,查勘盗踪,足有十二分的把握;只要一入目,便可猜断出十之八九来。看这个草舍,分明不像劫镖强人潜踪之所,更不像梁上君子作案之地,何故竟有两个夜行人窜出呢?乔茂试用一块碎砖,投了一下,也不见动静。当下乔茂提起精神,从邻舍轻轻窜过来,来到院内,仔细查看。先倾耳伏窗,只听得屋内鼾声微作;更验看门窗,的确不像有夜行人出没。然后到院内各处一巡,这才来到井栏旁边;发现井旁有只水桶,里面水痕未干,地上也有一片水迹,这分明是刚从井里打完水的情形。

乔茂暗暗点头道:“哦,这就是了。”看这乡农人家,深睡正浓,何来半夜打水?打水的必是刚才那两个夜行人,那么贼人的落脚之处可想而知了。

九股烟乔茂将水桶提了,也向井中打出一些水,喝了一气。随又放下,立刻“嗖”的蹿上房来,向村后急打一望。连忙重翻身,窜到街心;施展夜行术,鹿伏鹤行,膝碰胸口,脚尖点地面,如星驰也似,投向村后追将过去。那两个夜行人已不知去向。到得村后,正是一带丛林,数畦麦田,通着两条路。乔茂略一端详,择了一条大路,直追下去。转身走出丛林,迎面又是纵横列着一条丁字路口,正不知走哪条道才对。

乔茂向前面望了望,似乎对面黑绰绰的有两片村舍,一个偏左,一个偏右。左边的黑影大,一定人家多;右边的相隔较远,黑影小些,大概人家寥寥。乔茂便放慢脚步,曲曲折折的探过去。迫近那大些的黑影,才看出是一片丛林,夹杂着散漫的村舍,人家也并不多。

乔茂心想:“贼人如果潜踪在此,须要留神他们的卡子。”提心吊胆的,往前凑一步,探一步,耗了很大工夫,才挨到近前。这里不过十几户人家,声音静悄悄的,连个狗叫也没有。

乔茂隐身在树后,听了又听,然后爬上树去,向内窥望。这错错落落的十几户人家,照旧是黯然并无灯火。乔茂爽然失望道:“白费事了,贼人一定不在这里。”急忙溜下树来,施夜行术,火速的退了出来;绕过一带麦田,折向右边那片村舍走去。这一往返,乔茂枉走了二三里路,头上不住的冒出虚汗来。原来他从失镖之后,奔驰到今,已近三更,前后六七个时辰,却是一物未食。虽然虚火上浮,并不觉饿,力气上可有点不支了。

乔茂歇了歇,往四面看了看,不禁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生冤枉。随从身边取出干粮来,咬了几口,站起来强打精神,再往前探,一面走,一面留神路旁庄稼地的动静;恐怕要路口,有贼人的埋伏。又走了半里多地,距那右侧村落渐近;忽然一阵顺风刮来,听得一阵“唏唏”的马嘶声音。这声音打入九股烟乔茂的耳鼓,不由全身一震,心中又惊又喜道:“哈!原来在这里了,到底不枉我奔驰这一夜!”

这一阵马嘶声不亚如暗室明灯,把个负伤力疲的乔茂,已失去的精力全唤回来。九股烟乔茂一个箭步,窜进了道旁的田地;隐住了身形,鹤行鹿伏,往前挪动。一面走,一面探头,不一刻到了这右侧村舍之前。相距二三十丈,乔茂止步不前,侧耳倾听,定睛细看:迎面隐隐辨出屋宇层层,院墙高大,并不像村舍。

乔茂借着庄稼隐身,慢慢的往前蹭。相距数丈,方才看出这是一座庙宇。数行大树和附近的看青的草棚,掩映起来,远望像是小村。乔茂心想:“这就对了!这里可真像个贼党潜踪之所。”乔茂知道但凡是庙,必定坐北朝南,他自己藏身之所恰在西北面,留神察看,黑影掩映处,并不见有贼人放哨。但也不敢大意,潜伏好久,又听见一阵马嘶;乔茂这才贾勇伏身一窜,窜到庙的侧面一段土坡、一丛矮树之后。这些矮树全是枣树,乃是栽来堵那破墙角门的。相隔已近,乔茂细看庙宇的形势,庙前空地非常宽敞,想必是附近村庄的庙集场子。围着庙墙,掘着深沟,大抵是防备烧荒的,庙四周并无人家,只西面相隔二十多丈,有一道长垣,好像是附近的菜园子。这庙盖得很大,却是西首颓垣断砖,颇有几处坍塌了。

九股烟乔茂未曾进身,先选好退路;然后蹑手蹑脚,溜到破墙底下。由打颓垣隙处,向内张望;偏生有偏殿挡住了视线,并不能窥见里面情况。但从墙隅反射出淡淡一层微光来,料想里面必点着灯火;而且里面隐隐听得人声响动。

乔茂伏了好久,不敢贸然窜入,心内暗暗着急。有心等着里面没有动静,再行进窥,又怕转瞬天明,误了大事,亦且难以脱身。想了想:“我附垣已久,始终未见贼人出来巡风,想是他们歇着了。我只好冒一冒险了!”主意打定,绕过偏殿;找到一个墙角极黑暗的地方,踩一踩,满地生着荆棘。先用手试攀破墙,脚找砖缝,慢慢爬上墙去;墙头长着一丛野草,刚好将他蔽住。这才看出:此庙失修已久,哪里还像庙宇?窗格门扇朽坏不堪,倒是前前后后殿宇很多,一时也看不清有几层。乔茂所窥见的,只是后层偏西的一面;这东一面黑洞洞的,也不见人影。

乔茂便溜下墙隅,贴墙伏壁,往前面溜,东边有一道角门。乔茂四面一看,“嗖”的窜过去,藏在黑影内,略一探头,吓了一跳,急忙缩步退回。原来这一层殿宇,正有几个人,持刀把着甬路口。

乔茂不敢前闯,折回来,绕向另一角门。角门之前,有两棵古槐,高有四五丈。他灵机一动,慌忙奔过去,立刻手攀足抱,爬到树上;小心在意的,不令枝叶响动,真个比狸猫猿猴还轻灵。到了树巅,分枝披叶,往下窥看:只见隔着一层院子,乃是正殿。正殿之前,铁香炉上插着两只灯笼;灯笼上的纸已有几处刮破,便拢不住风,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发出摇曳不定的晕黄光焰来。正殿内的情形全然看不见,只看见两庑也有火光,殿前树干上拴着几匹马,数并不多,好像正啃吃地上的东西,也看不清吃的是什么。东庑廊下,有几个壮汉,手提着明晃晃的兵刃,在廊下走来走去;也有两三个人坐在廊柱旁栏杆上。

九股烟乔茂惊喜异常:“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一下我可访实了!这还错了不成?”他心中盘算:“这个地方究竟是贼人暂时落脚之地,还是竟在此地附近设窑?这还得探探。看这地方并不像贼人的老巢,也许是他们线上的一道卡子。我必得缀住了他们,还要访透了,才好回去报信。”想罢,便要爬下树来。

他的意思是绕到东跨院探探,因为那一面灯光更亮。然后再绕到前面,便可窥见大殿正面的情形,然后再看看山门,认清庙名,辨清地势,以便明日续在附近勘访。再暗中缀他们几天,监视几天,认准了贼人出没的确切地点和一切贼党、贼巢、贼情,然后回去报信,弄一个全功。因为他这半夜乱走,竟已迷了方向;若不是发现这庙,知道庙门必然冲南,他真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乔茂吁了一口气,又向内瞥了一眼,然后往树下一看,便要下树;忽从角门射出一道灯光,有两个夜行人,手持钢刀短挺,走了过来。九股烟乔茂急忙缩住,连大气也不敢喘;瞧那两人竟也奔这角门而来。将到槐树之前,忽然止步;那一个持钢刀、拿灯笼的,竟将手中灯笼高高一举道:“有么?”持短挺的说道:“二师兄的话还有错?”

这两人一问一答,把乔茂几乎吓酥了。隐在树枝叶中,仗着树高天黑,他又穿着黑色衣服,紧贴着树桠枝,连动也不敢动,喘也不敢喘,只侧着眼注视下方。那两个人却也怪道,只是晃来晃去不走,尽在院内打旋。

乔茂也揣不出来意,贼人究竟看见他的形迹没有?旋见那两人又转到那个角门边上了;乔茂舒了一口气,方才放下心。却不料,忽然头顶上簌簌的微响一下。乔茂急仰面一看,只听阴幽幽的,从上面发出一声忍俊不禁的冷笑。这一来,把个九股烟乔茂笑得毛骨悚然;还来不及打主意逃走,早有软软的一物,从上面抛下来,正拂着乔茂的肩头。

九股烟乔茂一手攀树,一手招架,急往树下溜;那个软套已然直套下来。被乔茂一把摘开,拚命的下蹿;上面突然踹下一只脚,正踢着乔茂的头。这一脚很重,又是踹,又是砸;乔茂哼的一声,双手一松,“扑登”掉下树来。侥幸还好,没被那腰带临时做成的杀猪套,套上头颈。

乔茂身才坠地,地上巡风之人将灯笼一抛,已饿狼扑食赶到。刀挺齐举,大喝:“好东西,真个胆量不小!”树巅埋伏的人也纵下树来。这人背插一把利剑,手捏着一条腰带,正是要吊乔茂用的。

九股烟乔茂一挺身跳起来,连窜带迸,抢向来路。到得破墙头,一跃上去;急侧身,抖手发出两石子,照那追赶的人打去。不管打着打不着,乔茂一伏腰便往下蹿;猛然脚下一软,栽倒在地。真个是贼起飞智,乔茂拿出他那神偷的本领,一个懒驴打滚,直翻出数步,将身一伏,蜷卧在丛草中。也不管荆棘刺肉生疼,他只动也不动的爬伏着;两眼注视墙头,猜想庙中人必然跟踵追出。却不道庙中人也是行家,黑暗中并不追踵赶来;却绕过庙后的北墙上,飞身蹿出,四面一望,复又缩身回去。

乔茂心想不好,急急的爬起来,鹤行鹿伏,绕向庙东,逃藏过去。果然他刚刚觅好隐暗地方,将身蔽住,已有数道灯光,从庙前照出。灯影中窜出十几个人,围着庙横搜乱照。直乱过一阵,忽又全数收回去。

乔茂捏了一把冷汗,心中好生为难;贼人的底细并未探明,却落得打草惊蛇,但又不能舍此而去。不得已,狠了狠心,将脚下薄底鞋登了登,运足气力,隔过顿饭时,二次探庙。

这一次不比前番,更得加倍小心。他绕到靠东边偏殿的后房坡,施展轻身功夫,飞身一跃,已到房头,连一点声息也没有。将身隐住,往左一晃步,从偏殿溜下;忽爬忽窜,且行且探,曲折溜来,已到东南面。通过一道月亮门,往北有好大一片地方;院落宽展,一排北房似是禅房,但又前出廊,后出厦,那残破的廊子也已多半没有栏杆了。试望庭心,那情形已非比刚才所见的地方,这里是数只灯笼插在院中,角门甬路都有人把守。北面房前另有四个少年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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