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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厄尔·罗杰斯是怎样抨击造谣中伤的吗？他说：〃造谣中伤是最便宜的辩护理由。〃造谣中伤某人，不用花任何代价。我去造谣中伤你们，如果我不断地那样说，说多了，也许一些人就会开始相信的。而且，造谣中伤是很难抵御的。
你们一定记得，你们小时候读中学时，有人说你做了某事，而你却又根本没有做，但你的母亲却因此而责备你，可你却又不能证明你没做。或者，你的父亲责备你不该做某事，而你却不能证明你没做。那么，在一件最为重要的案子里，当人们就像这样来造谣中伤你，基于诽谤来进行辩护，你会怎么想呢？现在，停下来想一想我刚刚说过的话吧。当造谣中伤是发生在一件本世纪最为重要的案子里也许是这个国家历史上最为重要的一件案子而所有的辩护理由都是造谣中伤时，又会怎么样呢？那会怎样你们怎么看待呢？你们做何感想呢？当一家那样的公司告诉保罗先生，这就是他不得不采取的做法时，你们又如何看待那家公司呢？
现在，请允许我问你们这样一个问题：当我们走出这个法庭，而我将不准备再对此多说什么时，你们将要对本案作出裁决，这种裁决将不仅仅关系到卡伦·希克伍德一个人，也不仅仅关系到那个工厂的那些人，而是关系到这项产业的所有从业人员，关系到面对这项产业的所有公众。因此，它意味着难以想象的重大责任，你们需要相信某些人，你们不能陷入误区，不能混淆事实。如果你们陷入了误区，你们就将永远不能摆脱。如果你们陷了进去，被那些数字游戏，以及这个证据、那个证据，还有那些所有的废话所纠缠，那么，你们就陷入了误区，混淆了事实。你们没有必要那样做，你们需要信任某些人。
你们将相信谁呢？你们会相信科尔…麦克基公司吗？你们会把你们的孩子送到那个工厂里去吗？你们认为那里安全吗？你们会把你们的孩子和孩子们的前程托付给他们，那些穿灰衣服的人吗？你们认为那安全吗？我不是说他们是坏人我说的是，你们会因他们的那些辩护理由而那样做吗？他们会使你们相信吗？你们能那样做吗？你们的判决是否该终止这种数字游戏呢？这种游戏不该终止吗？难道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种游戏吗？你们能那样做吗？你们有权那样做吗？难道你们不感到害怕吗？如果你们害怕，我不会因此而责备你们，因为我也感到害怕。我害怕我没有力量让你们听清我所说的话，我害怕我或许没能向你们解释清楚我真实的想法以及我对此的了解。我真希望，我真希望我能有魔力向你们每个人都清楚地说明我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在军队里，如果你们的军官对你们说：〃顺着那条路往下走，那条路很安全。〃他们知道这条路上埋满了地雷，他们对你们说这条路很安全，因为他们只有那样说，你们才能顺着路往下走，他们才能让你们个个都下地狱。你们听了会怎样想呢？这就是我们在此案中谈论的错误的行为，这就是本案中对所有那些工人进行欺骗的错误行为。当这些行为都暴露后，他们却指责其他一些事应对此负责。
现在，我有种感觉，它不是一个好梦而是一个恶梦。我是半夜想起的，于是我起了床，把它记录了下来，我想让你们听听，因为我是在大约一周前的一个半夜里把它记下来的：
20年后这些人还不是很老，有人甚至说他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们期待着美好的生活，那些 曾在这个工厂工作的人是些好人，他们的家人热爱着他们。他们是些好人，但是他们却要死了不是所有的人都要死了，只是就像在一场大瘟疫中丧生那样，一些人快要死了。他们谈论着癌症，猜想也许是因钚工厂所致。有一个人从年轻时起，就在这个工厂里工作。在那个年代，他们对钚了解不多。尽管他现在遭受的痛苦不是很多，但是这些痛苦对他来说，也是一场悲剧了。虽然当时人人都喜欢他，但是上层管理人员似乎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的健康。当时，钚工厂的管理层，甚至原子能委员会都发现，无人关心工人的健康。那些管理人员给这些工人配备有防毒面具，但是面具的管道在漏气，墙壁上的油漆也在往下剥落，辐射物到处都是。对此，没有一个人过多地关注过。工厂是由那些不随便乱花钱的人经营的，他们是些不随便乱花钱的人精明的管理者。那么，这个公司对此是如何做的呢？它掩盖了事件真相。在1979年的时候，公司的利润已高达83％了，1979年的时候，已获得1380万美元的利润了。
我继续在半夜里写着。我还梦见了：
工人们都有些什么工作呢？这份工作比战争还危险，比打伏击战还危险。但是，那些人对工人们却什么也没有说。他们让工人们戴上防毒面具。但是工人们却不知晓内情，否则，他们是不会去工作的。曾有一个工人呼吸不到氧气了，于是他在充满钚的环境中，大口地喘气，让钚进入了他的肺。还有一个工人在焊接时，不慎让钚溢了出来，也进入了他的身体。在那里，找不到一块安全的地方来进行焊接或工作，生产厂区曾经一度浸在水中1英尺深，但他们从没有关闭过工厂从没有。他们还像以前一样继续进行生产，要是有一个地方有泄漏，他们就用100加仑的油漆来粉刷住。但是钚还是在四处泄露，从管道的阀门处漏出来，从食堂桌面的小缝里露出来。钚已迷漫在空气中，它们已成了空气的过滤器。在5年的时间内，共有543次泄漏，也就是说，1年之内有100次泄漏即3天就有一次泄漏。我写下的是他们自己记下的记录。天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没说的，天知道他们隐瞒了多少事实。
这些工作？喔，对了，它们就像欺骗孩子们孩子们，创可贴虽然有毒，但却是有好处的一样可憎。一种隐瞒的危险，工人们却从来不知道。
有的人是在一场审判中，才第一次从材料中看到了钚与癌症的关系这场审判就是〃希克伍德案〃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太晚了。卡伦·希克伍德已经死了，而她的公司却竭力想说服俄克拉荷马州的陪审团：她有意让自己遭到了辐射。他们花了两个月半的时间来打这场官司。公司对任何事情都有借口，他们说，这事该责怪工会，该责怪其他所有的人该责怪卡伦·希克伍德，该责怪工人，该怪责那些蓄意的破坏，或者该责怪原子能委员会。这真是我国历史上一段让人感到可悲的时光。他们说，原子能委员会的作法太苛刻了。但随后，他们却有75次违规操作，并且，没有一次被罚款。
他们的做法比奴隶制年代还恶劣。这是一个比奴隶制年代还恶劣的黑暗年代，因为奴隶主还关心他们的奴隶，甚至很多奴隶主还喜欢他们的奴隶，而这些工厂主却对工人们的生死不闻不问。这是一个黑暗的年代，一个欺骗的年代，一个不诚实的年代，一个可悲的年代，一个令人气愤的年代。一些人使用另一些人，就像是使用可以随时丢弃的商品一样就像是使用他们的财产一样。企业愚弄了公众，企业关心的只是它的公众形象，而不是事实的真相。
它也是这样的一个年代：政府和这些企业巨子勾肩搭背，并和这些企业的专家狼狈为奸，在这个企业的支配下作证，在这个企业的支配下压制人民的呼声。
这样的时代已经太久了。这是一个让人悲愤的年代，从1970年到1979年的这个年代他们把这个年代称为是〃塞曼综合症年代〃。
这个案子关系到什么呢？它关系到卡伦·希克伍德，一位勇敢而普通的女性。她关心他人，她甘愿冒失去生命的危险去关心他人，而她也确实因此而失去了她的生命。她有些事情要告诉这个世界，她曾尽力地去这样做。卡伦·希克伍德想告诉世界的是什么事呢？她把这件事情留下来了。现在，让我们把它说出来吧，让你们各位陪审员把它说出来吧，让你们各位陪审员替她把它说出来吧。
她想告诉这个世界什么事呢？陪审团的各位女士、先生们，我真希望卡伦·希克伍德现在就站在我的身边，让她亲自来说出她想说的那件事。我想，她可能会说：〃各位兄弟姐妹们……〃我认为她不会以〃女士们，先生们〃开头。我想她会说：〃各位兄弟姐妹们，他们只有18、9岁，他们不知道事件的真相。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保护，那些人把危险掩盖起来了，他们用文字游戏和数字游戏掩盖了事情的真相。〃她还会说：〃朋友们，现在是阻止这一切的时候了，就在这里，俄克拉荷马州杰克逊城，就是现在。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我还有半个小时的陈述时间，但我却不想再多说了。我现在就想结束我的演说。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故事，一个简单的故事，这是有关一位聪明老人的故事：
有一个机灵的小孩想愚弄一下这位聪明的老人，小孩的计划是这样的：他在森林里发现了一只小鸟，并逮住了它。随后，他有了一个主意。他想，他要握着这只小鸟，走到了聪明的老人面前，对老人说：〃聪明的老人啊，我手里握着的是什么？〃老人会说：〃孩子，你手里握着是一只小鸟。〃于是他又问：〃聪明的老人啊，这只小鸟是活着呢，还是死了？〃他想，老人会知道，如果自己说：〃死了。〃他就会张开手，让小鸟飞走，但如果自己说：〃活着。〃他就会使劲地捏他手心里的小鸟，使劲地捏，直到小鸟断了气，然后，再张开手对老人说：〃看吧，它死了。〃
于是，小孩就照他想好的办法来到了聪明老人的面前，问老人：〃聪明的老人啊，我手里握着的是什么？〃老人回答说：〃哦，我的孩子，你握着一只小鸟。〃小孩又问：〃聪明的老人啊，这只鸟是活着，还是死了？〃老人却回答说：〃聪明的孩子啊，小鸟的命运就握在你的手心里啊。〃
谢谢各位。我很荣幸，上帝给了我这样的荣幸，让我和你们共度了这段时光，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谢谢您，法官大人。
第十二章 弗雷德里克·赖文：索肖夫诉路…纳公司索赔案
1。千万美元索赔案
1977年11月9日，美国南部最大的铁路运输公司，路易斯维尔…纳什维尔铁路公司的一列火车在佛罗里达州彭萨克拉市出轨，有两节装载无水氨的油槽车破裂。有毒气体外流，散入附近乔恩·索肖夫医生的家宅。由于吸入这种气体，索肖夫医生和太太死亡，两个孩子终身残废。
此后提起的索肖夫诉路易斯维尔…纳斯维尔铁路公司非法致死人命案，于1980年2月交付审判。
2月27日，陪审团作出判决，对乔恩·索肖夫和劳埃达·索肖夫死亡赔偿总额为1800万美元，其中1000万美元为惩罚性补偿。
原告的开庭演说，为被告勾勒出一幅戴黑帽子的画像，在此后的审判过程中，被告的辩解就是在这个形象下艰难地进行的。要弄清楚这种效果是如何取得的，有必要从案件背景入手。
彭萨克拉有好几个拥有数千雇员并依靠铁路运输的工业厂家。路易斯维尔…纳什维尔铁路公司从19世纪中期以来，一直为彭萨克拉地区提供服务。
从1976年起，路易斯维尔…纳什维尔公司开始在艾斯堪比亚县境内发生列车脱轨事故，彭萨克拉是该县首府。其中有一次发生在艾斯堪比亚县北部地区的列车脱轨，致使一节无水氨油槽车严重破裂，结果有数人受害住院，从而引起新闻界的关注。
从第一次事故到索肖夫夫妇丧生这一时期，新闻界平均每月就有一次有关列车脱轨的报道。在一次事故中，数千居民被迫疏散，还有一次列车脱轨引起丙烷气体爆炸，大火延续了两昼夜。
彭萨克拉城与路…纳公司的官员进行过无数次交涉；路…纳公司坚持说没有任何需要警惕的理由，铁路状况极佳。
1977年夏，38岁的乔思·索肖夫医生和28岁的妻子劳埃达·索肖夫带着两个孩子，3岁的戴茜和l岁的刚吉，迁居彭萨克拉。索肖夫医生从事病理学业务，年薪55000美元。一年后他将成为合股人，要是活着的话，1979年他可望获得税后收入10万美元。
索肖夫一家是个模范家庭他们一生中仅有一次把孩子交托给保姆临时照看。
列车脱轨致索肖夫医生死亡一星期之后，财产法定代理人孩子的外祖父母赫特金斯夫妇和祖父母索肖夫夫妇共同委托彭萨克拉最有名的赖文一沃菲尔德一米德布鲁克斯一梅比一梅吉律师事务所向路…纳铁路公司提起诉讼。两个儿童的人身伤害赔偿请求是与两个非法致死赔偿请求分别提起的。
原告代理律师是弗雷德里克·赖文、米德尔·布鲁克斯和史·卡利特。赖文被选定负责进行开场演说。
2。律师小传
弗雷德里克·赖文，1970年毕业于哈佛法学院，获法学硕士学位。他是佛罗里达州彭萨克拉市赖文…沃菲尔德…米德尔…布鲁克斯…梅比…梅吉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擅长办理原告人身伤害方面的法律事务。赖文多次争得数百万美元的判决，其中有两次分别为1800万和1330万美元。
赖文是美国南部律师核心集团的成员，〃庭审辩护全国委员会〃授职的民事辩护律师，1987年被美国律师协会评为该年度的〃最佳辩护律师〃。
3．法庭演说赏析
从受理此案一开始，弗雷德里克·赖文就意识到，索肖夫案从许多方面看是一个〃极其理想的案件〃：损害确实，责任清楚，被告人资财雄厚。但是，赖文却对他的同事们说：〃即使极其理想的案件也具有不利的因素。〃
令人吃惊的是，随着原告律师班子对案情进一步分析，他们竟发现不利因素与有利因素同样地多。〃有效地进行开场演说的目的〃，赖文说，〃就是在表达有利因素的同时最大限度地隐盖不利因素。〃
赖文开列出来的不利因素，从原告角度看，许多都与几乎任何民事案件所面临的问题极其相似。例如：彭萨克拉是个铁路城镇，当地居民极端保守，陪审团不会那么自然而然地愿意为一位漂亮而富有的医生以及他美貌的妻子判决大笔赔偿金。
本案是彭萨克拉市有史以来最为公开宣传的民事诉讼案件，对陪审员没有实行隔离。电视台摄影人员获准进入法庭，3大电视网全程转播审判实况。
被告辩护律师班子以勃特·莱恩为首席律师。他的辩护胜诉记录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那〃老朋友〃般的富有民俗气息的辩护风格，颇得陪审团的青睐。
在审判之前，原告不知道他们是否能被允许详尽地讲述1977年11月以前所发生的列车脱轨事件的具体事实。
〃路易斯维尔一纳什维尔铁路公司有好几百雇员就居住在彭萨克拉地区，〃赖文解释说，〃
这些雇员中有许多都是'老字辈'，他们是绝好的辩护方证人，因为他们会向当地的陪审员提供极其流畅的证词？quot；
在另一方面，原告证人受过良好的教育，聪明而机敏。
7年前，路…纳铁路公司由海滨海岸线铁路公司接管。海滨海岸线铁路公司指派了好几位聪明、年轻而有知识的经理人来管理路…纳公司。这些路…纳公司的新经理人，也是绝好的证人。
铁路规章要求铁路公司无条件接收每一个履线运行的车辆，尽管1977年11月9日装运无水氨的油槽车不
属路…纳公司所有。该车没有装置头部防护板（安装在油槽车首尾两端的外加厚重钢板），虽然美国联邦政府已经通过一项法规，要求在1980年1月1日之前，所有的油槽车都必须装上头部防护板。虽然头部防护板不会阻止这次脱轨的发生，但是却能防止这两节无水氨油槽发生穿漏。
很显然，路…纳公司准会站在常理的角度争辩说，如果不是政府法规要求其承运这些油槽车，索肖夫夫妇就不会因列车脱轨而丧生，然而，本案并没有对油槽车主提起诉讼。这个争辩虽说没有真正的法律基础，但是它对陪审团将具有感染力。
原告方最大的有利条件之一就是：〃我们比被告代理人更了解案情。〃被告方不愿聘请任何独立于案件之外的专家来解释事故是如何发生的，而是依赖自己的雇员。被告辩护律师关于事故实际如何发生的观点，只限于路…纳本公司雇员的观点。相反，原告方聘请了独立的专家，因而对事故实际发生的情况有着较为正确的看法。到了审判的时候，被告辩护律师坚信路…纳公司没有任何过错行为。这种形势为原告方创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