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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吴老虚弱无力的声音，在程半闲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半闲，这么多天来你已经把这个问题问了为师八百多遍了，为师也很努力的在帮你，但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这女人没有说谎，这传承之地外早已被设立了多重禁制，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威力不足，但也绝不是现在神魂状态的为师可以破除了，如此当真是可见其上古宗门曾经的鼎盛强大。”
“师尊！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涨他人威风了！”程半闲心里怒吼着。
吴老语气无奈的说道：“其实吧，半闲，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全面的认识到了这上古太阴宗的强大之处，就算这女子真的让你失去了男儿之身又如何？我们修真之人不拘小节，一心只为成仙，长生不灭，你又何必将心思局限于这一副臭皮囊之中呢？你看为师，如今只是神魂状态，连人类都算不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程半闲泪流满面的说道：“算了，师傅，你不会懂的！那可是我穿越前的梦想！我的后宫之路根本还没有正式开启，就这样让我完全失去拥有的机会，这么沉重的打击，让我怎么接受！”
此刻，那女子见程半闲泪流满面，不禁抿嘴一笑说道：“好了好了，小半闲，不要哭了，搞的好像本座在欺负一样。”
“难道不是吗？”程半闲咆哮起来。
女子耸耸肩，嫣然一笑说道：“算了，就姑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你不是想走吗？那本座就告诉你，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本座不会再拦你。”
“真的？”程半闲欣喜若狂的说道。
“那当然！”女子轻笑一声说道：“毕竟，以你的天赋与悟性，不消多少时日，就已经可以完全将玉女之道领悟……如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呢……好了，开始今天的药浆浴吧，师傅一定会让你成为，当今修真界最美、最强、最完美的女人！”
晴天霹雳！
“不！！”程半闲撕心裂肺的嚎哭，响彻了整片山谷……
第654章 一无所有
熟悉的小树林。
记忆中的道路。
曾经与韵儿嬉戏垂钓过小河。
消失的故乡！
严瑟与红绫来到一片荒野之上，严瑟惊愕不已的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红绫不解的望着严瑟，疑惑的说道：“严瑟，怎么了？不是说去你曾经的家看看吗？怎么不走了？在这里做什么？”
“这……就是我家。”严瑟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什么？这里……”红绫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片荒野，理解了严瑟此刻的心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红绫，严瑟二人默默不语，久久站立。
二十年！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曾经的小村子不见了，那虽然破旧，贫寒，却留下了无数温暖回忆的小草屋也不见了。
村民呢？乡亲呢？仿佛一切都被完全抹除掉了一般，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谁做的！这到底是谁做的！”严瑟激动的怒吼起来，一切一切属于他与韵儿的最后回忆，都消失了！
只是二十年的时间，绝不可能如此沧海桑田，这一切明显是被抹除掉了，被人为的抹除！
“严瑟，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要伤心了，我和你一样，都没有了故乡，你不要这样！”望着激动愤怒的严瑟，红绫不知不觉流下了晶莹的清泪，化作一颗颗透亮的珍珠，圆滚滚的落在土地之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没事，我没事。”严瑟咬着牙，奇迹般的瞬间平息了自己的愤怒与激动，然而，他真正愤怒的并不是这一切的消失，而是他明明很悲伤，却说不出来。
想要哭泣，却没有眼泪。
明明难过得要死，心里却波澜不惊。
没错，我就是这样镇定自若！就是这样心思坦然！就是这样淡然的直面任何事情！哈哈哈哈……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只能这样……永远！！
无奈，发自身心的深深无奈！
莲子，救了我一命，却夺走了我真实的喜怒哀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等价交换吗？
这样的人生，真想抛弃。
“我们走吧，我要调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红绫，抱歉，刚刚对你发脾气了。”严瑟眼神恢复平静，淡然，开口说道。
“没事，你不开心，发泄出来就好了。”红绫见严瑟的情绪已经恢复，破涕为笑道。
“嗯。”严瑟淡淡的应了一声，拉着红绫的手，离开了这一片忧伤之地。
发泄，我真的好想这样做。
……
进入一片小树林，眼见炊烟袅袅，严瑟拉着红绫柔软白嫩的小手，加快脚步，朝着那林中的小屋行去。
严瑟发誓，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搞清楚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这么做，又凭什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轻轻的推开林中小屋的木门，屋中的头发花白的老猎人警惕的拿起钢叉望向二人。
见到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后，神色才缓和下来，放下手里的兵刃，笑了起来：“嘿嘿，老夫还当是野兽呢，怎么了？年轻人，在林中迷路了吗？”
严瑟摇了摇头，淡然一笑说道：“大叔，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哈哈。”老猎人莞尔一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回应道：“小事一桩，你问吧，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告诉你。”
“恩。”严瑟稍微斟酌了一下，伸手指向自己记忆中家乡村落的位置，轻声问道：“我想知道，就在前方不远处，大约是二三十年前吧，那里曾经有一个村庄，后来发生了什么灾难？为何里面的村民会全部消声灭迹？连一丁点的痕迹也没有留下？”说完，严瑟与红绫便一脸期待的看着这名老猎人，希望能够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自己家乡的具体状况。
然而，听到严瑟的问题后，老猎人那张苍老的脸颊上，却是突然流露一种疑惑的神情，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狐疑的开口道：“小兄弟，你是哪里来的啊？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老头子我在这片大山里生活了整整六十年，别说在那见过什么村庄了，就算是听都没听过！又何来灾难一说呢？”
“轰！”
刹那间，严瑟的脑中，仿若电闪雷鸣一般，响起万道惊雷！
整个人也顿时被老猎人所说的话，弄得呆愣在了原地，久久沉默不语。
“根本……没有？”严瑟藏于衣袖之间的那双苍白手掌，正在微微颤抖。
“严瑟……”身旁的红绫带着一脸的关切之意，担忧的拉住了严瑟的胳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对方。
“小兄弟……小兄弟？”见初来山林的两名年轻男女怔怔出神，老猎人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找错地方了？不如你们把要去的地方跟我描述一下吧，我在山里面住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极为了解，我倒是可以替你们指个路。”
“不……不必了。”严瑟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朝老猎人摆了摆手，又轻巧的拉起了红绫柔若无骨的手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的身影，在老猎人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是老头子我说错什么了么？”老猎人仍是不明所以，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无奈的撇了撇嘴，重新回到屋中，过着他那凡人悠闲惬意的生活。
……
明媚的阳光，自林中树叶的间隙间洒落，在地上映照出斑驳黑影。
严瑟面无表情，与红绫一前一后，相继行走在这片树林中间。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氛围内。
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先前遇到的老猎户，对自己撒谎，欺骗了自己呢？不对，应该没有这个可能，看那老猎户身上不含有半点修为，俨然一副农家老汉作态，根本不可能欺骗自己，况且，自己与对方也是素不相识，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对方也绝对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严瑟目光闪烁，在心中一面分析，一面判断着。
片刻的判断，让严瑟决定，再去多找一些人家询问一番。
第655章 重回赤丹城
良久，红绫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声说道：“严瑟，其实你不用这样伤心，也许，真的是你弄错方向，弄错位置了呢？这里千万大山林立，道路也是崎岖不堪，难免会搞错的，再说了，据你所说，你离开家乡也有二三十年之久了，物是人非，景物变换，说不定这里只是恰巧与你家乡的环境相似呢？”
当红绫的话音落下，严瑟也随之停下了脚步，狭长的双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低沉的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严瑟那张犹如万年寒冰般，终日保持冷淡神情的脸庞，在这一刻，竟是洋溢起了一种说不出的神情。
那似乎是……幸福？
他一定是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吧？从未见过严瑟流露出这种表情的红绫，在一旁默默的想到。
伫立在原地，严瑟怔怔出神，不断的扫视着周遭的景物，低吟道：“别说是二三十年，就是二三百年，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家乡，更不会忘记这片山脉！”
严瑟的眼前，浮现起了那抹清纯的白色身影……严韵。
当年严韵孤身照顾卧病在床，身有残疾的自己，不顾辛劳，为自己烹煮鸡汤时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四周的山水依旧，天空依旧，唯独那座养育他长大的村落，却是已然不在。
这是一段永不会遗忘的回忆，任凭光阴流逝，岁月变迁，也不会消逝在历史长流中的回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严瑟脸上的一切表情，骤然消失，就仿佛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再次归于平静，变回了中州那个令人闻风丧胆，冷酷无情的邪无常。
“走吧，继续去前面打听打听，或许会有些别的消息。”
严瑟仍不死心，一把拉住红绫的小手，迈着轻灵的步子，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一路上，由于红绫是第一次来到陆地上，所以对于周遭的事物，都持有格外好奇的心思。
触摸土壤，轻嗅花朵，挑逗白兔，这些在凡夫俗子眼中极为稀疏平常的东西，似乎是对红绫有着超强的吸引力，让她不由自主的热爱上了这一切。
“笃笃笃。”
“吱呀。”
木门打开，探出一张农家老妇苍老的脸颊，这位老太太似乎是眼神不怎么好，盯着严瑟与红绫，大眼瞪小眼，两颗眼珠子挤兑了半天，才看清来人的面貌，和蔼的问道：“什么事啊？小伙子，看你似乎是个生面孔，莫不是在山里面迷路了？”
严瑟摇了摇头，再次将先前与樵夫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却是与先前老樵夫所说的，一般无二。
别说是二三十年前，哪怕是追溯到一百年前，这里……也不曾有过村落。
紧接着，拒绝了老太太的盛情邀请之后，严瑟又带着红绫，相继造访了数家山中的居民。
但得到的答案，也是不尽相同。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什么发生了什么？
严瑟脸色阴沉，双目阴晴不定的盯着苍天，在多次的找寻无果之后，他已经放弃了继续打听下去的想法，与红绫一同站立于空荡荡的大山之中，一言不发。
可悲的是，他却无法感受到丝毫悲伤之情，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一旁的红绫似乎是想要开口安慰对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带着关切之情，红绫笨拙的询问道：“严瑟，你没事吧？”
闻言，严瑟一脸淡漠的摇了摇头，语气之中无喜无悲，轻声说道：“这一切，早晚有一天，我会得到答案的。”
说罢，严瑟转过身来，看向红绫，沉声道：“陪我走走吧。”
红绫乖巧的点了点头，跟随在严瑟的身后，两人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天边。
……
蓝天白云，岁月变迁，这北州的地貌虽仍是与当年相同，但却依旧发生了些不小的变化。
青砖白瓦，红顶白墙，街道之上行人往来，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漫步在这繁华的闹市之中，严瑟内心一片平静，仿若是与外界隔绝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唯独他身后的红绫，带着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四下打量着这唯独人间才有的热闹之景。
吆喝声，叫卖声，喧闹声，不绝于耳。
正在行走之中的严瑟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木牌，心念一动，眼神闪烁了起来。
“赤丹城？张家……张小黑！”
“什么？”红绫好奇的放下手中刚从一处小摊上买来的玩偶，来到严瑟身边，向其投以询问的目光。
严瑟沉吟片刻，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刚好想起了一位曾经的朋友，他貌似也在这所城中，不如我们一起顺路去看看他吧？他常年居住在北州，而且家中也有不小的势力，说不定他会知道关于我老家村庄的事情。”
“恩，听你的。”红绫对此并无意间，只是回应了一声，便跟在严瑟的身后，继续行走。
一路上，严瑟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在硕大的城池之中摸索着，最终来到了一处府邸。
而那间富丽堂皇的府尹门口，也的确高挂着一块红木雕刻的牌匾，只不过，那块牌匾上，写的却不是当年的那两个字了。
李家……
“这里又发生了什么？张家去哪儿了？”偕同红绫，严瑟呆立在府尹门口，竟是语塞。
物是人非，这一刻，严瑟才深深体会到，暗藏在这四个字之中的酸楚。
那种随着时间的变迁，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独。
“怎么了？”红绫不解的看着护坦停下脚步的严瑟，在他耳边询问道。
“没事，走吧。”严瑟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解释，拉上红绫的手，转身便欲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却是迎面走来一身穿朴素布衣，一头斑白的长发散乱披于双肩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见到严瑟的正脸后，一双混浊的老眼之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又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光彩，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叫道：“你是……严瑟！”
“啪！”
男子手中用黄布包裹的脏乱馒头，应声落地。
第656章 落魄的张小黑
“咦？”严瑟惊疑出声，目光内夹杂着些许迷惑，开始审视起眼前的男子。
一身粗布衣，脚跨稻草鞋，皮肤黝黑，神情激动，满脸落魄，从对方脸上的皱纹，依稀可以辨别出，对方恐怕是个年近半百之人。
“……”
短暂的沉默之后，严瑟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的开口道：“你是张小黑！”
那张临近迟暮的脸庞之上，仍是可以看到一些当初那个黑皮少年的模样，只不过，唯一的不同是，他已然青春不再。
“是……是我。”张小黑似乎是遇见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脸色挣扎的tian了tian那两条干裂的嘴唇，用他那嘶哑的嗓音说道：“你真的是严瑟吗？当初与我一同在衍月宗修行的那个少年？”
“没错。”在谈话的同时，严瑟的神念，已经在瞬间，便将张小黑浑身上下探查了一番。
他的实力，仍旧滞留在聚气期。
由于聚气修士的寿元，与凡人无异，如今二三十年过去，相当于他人生的一般已经走完了，所以他老了……
或许是因为老友之间久别重逢，张小黑似乎是格外激动，拉起严瑟的肩膀，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我记得当初你被掌门选中，与其他几名弟子一起前往寒烟派去参加比赛，结果最终音讯全无，据说，那一天之后，整个寒烟派都彻底消失，整派上下无一生还，而且，这……这也太……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你的容貌，为什么和当年一点变化都没有？”
严瑟双眉微皱，见张小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他自知这些东西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于是便摇了摇头道：“其中过程颇为曲折，只能告诉你，我后来并没有死，只是去了中州，现如今，刚好有机会回来一趟，就来到这赤丹城看看，反倒是你，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张家当年在这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大势力，现在你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的确，抛开张小黑现在的衣着打扮不说，他丹田之内的灵力干涸，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凡人，寿元也所剩无几，全然没有了当年的那副张家大少爷模样。
“唉。”张小黑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口气中仿若包含着多年来他所受的辛酸苦楚，悠长悠长。
唏嘘一番之后，张小黑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憎恨之意，其中又夹杂着稍许苦涩，让人难以读懂。
良久，张小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