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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躲边爱 (a_s_a_p)by 蓝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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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让佐正动了动,睁开眼睛。 

看见我,他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然後费力地支起身子:“你…………方其……” 

他喝醉了。 

 

我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脚步有些不稳,但还是挣扎著走过来,我刚想开口问他,他就扬手咬著牙给了我一个耳光。 

 

他…………很用力。我有好一会儿眼前什麽都看不见,脸上火辣辣地疼。 

 

“出去,你给我出去。”他一把拉开门,指著门外的手发著抖。 

 

“佐正……”我给一巴掌打得心都凉了,现在也不想什麽安志洛,我只想跟他解释……虽然也不知道要解释什麽,反正不能让他赶我走,不能让他认为我是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意识到自己的领子没扣好,中赫把那里咬得伤痕累累──但还是可以蒙过去的,我…… 

 

 

“你滚,我不要看到你。”他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佐……”我还没说完,他一把把我推了出去,然後“砰”地撞上门。 

 

我呆呆在门外站著。有那麽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现在才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软绵绵地靠著门滑了下去,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冬天的,把我关在外面,徐佐正你还真够狠。 

 

 

我一个大男人就这麽没形象地坐在地上哭,手里握著那个宝贝一样藏了半天的盒子哭。哭得什麽自己也不清楚,就觉得心里又酸又痛的,憋得难受。 

 

 

哭了半天,我忽然想到什麽,忙把手机掏出来看,手抖得厉害,按了半天才按到通话记录的清单上。 

赫然一个徐佐正的已接电话,是晚上10点的。 

 

已接电话。我全身都冰凉了。那时侯我是晕过去了吧。 

 

中赫!!!!!!!!!! 

 

我摇摇晃晃地扶著门站起来。走吧……还是走吧,都这样了,实在不好再在他门口赖著。 

我不知道中赫接那个电话的时候说了什麽,但我知道那些话足够葬送我的一切──我的一切就是佐正一个人。 

 

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我一边艰难地扶著墙壁往前走一边哭。 

佐正,佐正……佐正……脑子里只有这麽个名字,可他不会再是我的了。 

 

那一天我都游魂一样在路上晃,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实在累得不行,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来,往墙上一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是手机铃声把我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孩子要把手伸进我的衣袋,见我睁眼他吓了一跳,飞快地跑开了。 

你尽管偷好了,反正我什麽都没有。 

 

是个陌生的号码。虽然不敢奢望会是佐正,我还是觉得失望。 

“喂。”有气无力。 

“喂……”那声音犹豫著,“是方其哥吗,我……我是韦可东,和佐正哥一个公司的韦可东。” 

听到佐正的名字我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佐正哥出事了,我们现在在医院,我从他手机里找到你的号码……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他……?” 

 

我记不得自己是怎麽走到那个医院的。身上没钱,连公车都没法坐,我就拖著一身的青紫和伤痕,脸上还肿得老高,踉踉跄跄地赶了过来。 

 

 

我知道佐正不想见我……可是,我想见他…… 

 

没有看到佐正,只看到可东,还有……安志洛。 

安志洛的嘴角破了,眼睛也青了一块,可东手臂打著厚厚的石膏,我到的时候他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安志洛在一边高声地训斥他:“你Y有病啊,那麽粗的铁棒你也挡?不怕把你打碎了你!”可东小声说了两句,安志洛好象更恼火:“担心我?也不看看自己那身骨头,我能不比你经打?!你他妈是要跳舞的人吧,胳膊断了你还跳P!” 

 

 

我远远站了半天不敢过去,实在找了半天没看到佐正心里急得不行了,才忍不住过去拉住可东:“可东,佐正呢?” 

“佐正哥他……他在急诊室里。”看我脸色刷地一白他忙说:“医生说了没什麽大事的,就是头上挨了一棒子…………” 

“就是後脑勺给碗口粗的铁棒子狠狠砸了一记,没什麽大不了的,了不起醒不过来嘛。”安志洛凉凉地,“方其你够狠,佐正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这麽对他!” 

 

 

“安志洛你不要乱说……”可东用力拉著安志洛衣角。 

“我乱说?!你又不是没听到早上那群人怎麽说的──‘是方其叫我们来收拾你的’!”安志洛猛地转身指著我的鼻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昨晚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风流快活,我和佐正是什麽都事情都没做。你知不知道他喝了一个晚上闷酒吐得到处都是,我认识佐正这麽久就没见他这麽狼狈过!你还叫那麽一群人来打他……要不是我和可东刚好在你信不信他当场就给打死了!方其你是人不是啊你?!!佐正是瞎了还是怎麽的,怎麽会看上你这种垃圾,你***…………” 

 

“安志洛,安志洛你不要乱来!也许不是方其哥干的……”可东死命地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抱著安志洛不让他扑过来揍我。 

 

我都顾不上恨中赫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佐正到底怎麽样,他是不是还活著,他的头受了那麽重的伤会怎麽样,他………………他听到是我叫人……会不会更恨我,他……………… 

 

 

佐正昏迷的那几天可东和安志洛一直守著他,还有一堆小女生是给挡在医院外面。我不敢进病房,安志洛也不让我进。 

可我实在是想见佐正,想得不行。 

我就坐在病房外面,偷偷扒著窗户往里面瞧,哪怕看那麽一眼也好啊。可只能看见他躺在那里,金黄的头发露在厚厚的纱布外面,脸都看不清。就这样还要被安志洛冷嘲热讽著往外赶。要是以前我早和他动手了,现在我心里只顾得上想佐正,别的东西……都无所谓。 

 

 

终於有一天听到可东带著哭腔喊医生,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见著医生急火火地赶过来我还以为佐正是不是不行了,差点当场疯掉。幸好原来他是醒过来了,我隔著窗户玻璃看他和医生说著话,就在走廊上当著来来往往的人痛哭流涕。 

 

 

我就这麽天天在外面鬼鬼祟祟往里望。我看得见他,他看不见我。他,他看起来好象瘦了很多,本来就尖的下巴瘦得都能戳人了。老是那麽坐在床上发呆,怔怔地出神,我是在外边看著他直出神。我在想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後面估计是病情好转了,可东和安志洛也没那麽紧张了,白天来看他的时候会跟他开开玩笑,说些笑话。他听著,偶尔牵牵嘴角表示是在笑。我看得心疼。原来那个一天到晚冲我宠溺地笑,温柔地笑,甜蜜地笑的佐正呢? 

 

 

晚上有时候那两个人就轮流来守夜。我还是一直躲躲藏藏的。 

 

有一天是可东在守。我正在外面探脑袋呢,他冷不丁走出来就是一声:“方其哥。”我吓得差点叫出来。“方其哥……我知道你天天都在看著……你进来吧。” 

 

“不不不不……”我惊慌地摇头。我怕……佐正。 

“进来吧,佐正哥已经睡著了……你就在旁边好好看看他吧。”可东直视著我,他的眼睛清澈透明,我看见他瞳孔里映出来的那个男人在很没出息地哭泣。 

 

“方其哥……”他轻轻拍我的肩膀,“你……去吧。我知道那些人肯定不是你叫的。佐正哥他……心里应该也明白。他……他不怪你的。” 

 

**在他单薄的肩膀上不顾形象地掉眼泪。我想我应该先哭个够,不然呆会儿进去了哭出来会吵醒佐正的。 

 

可东出去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连气都不敢喘。 

佐正是已经睡著了。借著窗外路灯的光,我仔细地端详他,我想我的眼光一定很贪婪。我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看,恨不得能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有水滴落下来,打在他的被单上。我赶快擦了一下眼睛。方其你也够丢人显眼的,动不动就掉眼泪了现在,你***哪里还有点男人的样子!! 

 

用袖子胡乱把脸擦干,还乱没形象地擤了下鼻涕,我忙又去看佐正,怕他给我吵著了。 

 

“啊──”我尖叫出来── 

 

佐正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看著我。 

遥远(八) 

 

他的眼神有点迷茫,恍恍惚惚的,做梦似的表情。 

“方其…………。”他轻轻叫了一声,伸手犹犹豫豫地摸上我的脸,“是,是你吗?” 

他的指尖冷得像冰一样,微微发著抖。 

“我想你……方其……为什麽不来看我?我每天都在等你……” 

巨大的酸楚让我说不出话来。 

“你哭了。”他继续用做梦般的声音说,然後手指抚过我的眼睛。 

 

我想是眼泪温热的触觉吓到他,他惊醒般地缩回手去,看著我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也凌厉起来:“你!你来干什麽?!” 

 

呵呵,原来他刚才只是梦游……现在……现在这个目光像锥子般扎得我隐隐作痛的人,才是完全清醒过来的佐正。 

 

我还是只能那麽泪流满面地看著他。其实我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我想问他身体现在怎麽样了,我想知道他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我想请求他原谅我,我想………… 

 

可喉咙就像塞了什麽东西似的,梗得难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出去。”就这麽三个字,冷冰冰的,一点余地也没有。 

他按亮了灯,那意思是我不走的话他就要叫人进来赶我了。 

满室光明让我局促得不知该怎麽好,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德行比鬼强不了多少,许久没打理过的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乱七八糟的泪痕。 

 

 

他大概是被我的样子震住了,一脸的惊异。 

 

我忙胡乱擦一下脸,狼狈地拿手挡著脸站起来就走。早该走了……或者根本就不该进来…… 

 

我想我不应该伤心的,可是按在门把上的手还是抖得厉害。手心里湿漉漉的都是眼泪,转了好几次都没把锁拧开。 

 

一只骨感白皙的大手忽然抓住我正拧著锁的手,然後我被从背後一把抱住。 

 

“你这个傻瓜……叫你走你真的就走了……”他紧紧把我整个人箍在怀里,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我感到那里一片潮湿。 

 

“方其,方其…………”他喃喃地,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告诉我,我们到底出了什麽事?” 

 

出了什麽事?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试图欺骗你,我是个什麽样的人就是什麽样的人,这不是靠我在你面前装装天真纯洁就可以改变的,更不是像我一直痴心妄想的一样只要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努力就会有新的生活……什麽叫过去?那就是历史,也就是无法修改的无法磨灭的东西 

 

 

“佐正你听我说,”我很镇定地,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你生日那天,我是和一个男人上床了。”我身後那个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方其你要是还有点脑子就不要再往下说了! 

 

 

“他叫朴中赫,相信你也听说过他,SHW除了ERIC,就是他说了算。上大一的时候我就和他在一起了,我们同居了半年吧。後来分手了。那天他上你家来找我。是的他在调查我,他知道我们在一起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家在哪里知道你每天的行程安排,他什麽都知道。你明白的,这样的人我们是惹不起的,他要动我们就像捏死只蚂蚁一样的。所以我就跟他出去了……” 

 

 

佐正没想到我会这麽坦白地和他说这些。他抱著我的手松开了。我转过来,对著他吃惊的眼神,心里出奇地平静。我摸了张椅子坐下,润润嘴唇继续说。 

 

“你不是想知道我小时侯是怎麽样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6岁就跟著爸爸去美国了。他在那里给我找了一个妈。原来那个妈长什麽样子说实话我都记不清。在美国住了8年,我爸又离婚了。这回连他也不要我了。我偷了家里一笔钱就一个人跑回国来,因为记得还有个奶奶。想不到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下好了,我14岁而已,就不知道该靠谁了。文威是我小时侯的朋友。算我运气居然还能碰到他,他托了他爸爸的关系让我进了他爸的学校继续读书。可是我还需要钱哪。” 

 

“打工?哼,14岁的孩子,连包水泥都扛不动,谁要你哪。我那时侯就天天琢磨著赚钱的道儿了,我替同学写作业,替那些有钱的孩子做值日,考英语的时候把卷子递给他们抄,把发的练习本子省下来卖给同学,反正学校里能赚的钱我都变著法子赚了,可那哪里够啊。所以有段时间常常饿肚子,呵呵,我胃痛的毛病大概就是从那时侯开始的。” 

 

“不过再饿我也没偷过东西,这是小时侯奶奶教的。後来在家餐馆洗盘子,总算好些了,结果没洗上1年,那馆子就倒了。我这人就是丧气,谁沾了我谁倒霉。15岁的时候就有个高年级女生喜欢上我──不好意思我连她名字都忘了。只记得她家里很有钱,她对我很好,总是想方设法弄钱给我用,你看,我那时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了。我倒也真想过要报答她的,可她家後来也出事了,她转了学,,我到现在都没再见过她。16岁我开始到酒吧做事,你别多想,一开始真的只是WAITER,除了送酒结帐我什麽都不管的。後来,有那麽一天一个老头蹭过来借著酒劲对我动手动脚的问我一个晚上多少钱。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张脸原来还是值点钱的。社会主义新社会和旧社会的区别就在於,连男人都能出来卖。” 

 

 

佐正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当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真要堕落我还缺那个胆子。直到有一天陪一个客人喝酒的时候被他下药了。那人也真缺德,干脆药得我晕过去,随便他怎麽样也就算了。他用的那个药偏偏只是让我全身无力,脑子还清醒著呢。那是我的第一次啊……真疼,疼得我当时只求自己赶快昏过去得了。我就那麽睁著眼睛软绵绵地给他糟蹋了一个晚上。呵呵,等能动了我还想过死。报案是不太成的了,我那时候也不明白到底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强上了是不是也算强奸。对了,刚才说到死,等真把刀子搁手上了,又割不下去,心想我辛辛苦苦活到现在容易吗我,要就这麽死了我以前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我真的开始卖了。我找上一个常来酒吧泡的地头蛇,让他去把那个男人收拾了。第二天就听说那个男人被人废了。呵呵,当时觉得给自己报了仇,特解恨。可是想想又哭了,教训了那个男人,我又能挽回什麽?还不是让自己给别人又多糟蹋了几次? 

 

一回两回的,渐渐就习惯了。做这个钱来得快,还能巴上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玩这个的哪个不是有点来头啊。至少我是不用怕饿肚子,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当然也没那麽一帆风顺,我毕竟还是在念书,学校听著点风声就想开除我了。是靠著文威他死求他爸爸才保住了我。文威为了能让我有高考资格都给他爸爸跪下了。呵呵,我这样的烂人能交到这种朋友我真是死也值得。 

 

“为了报答文威我答应他以後不再作践自己了。所以高考时填志愿我就报了这里,就图它离我家乡远,希望来到一个新地方就能好好过新日子。可惜我这种人就这麽个德行这麽个命,刚来没多久就打架生事──谁让那两个人渣狗眼看人低,外地人怎麽了?外地人我拿个空酒瓶往他头上砸了再捅他肚子,他们还不是照样跪著求我?!得,这一开头後边就没完没了,我也是打架打著打著认识中赫,他救我一命,我跟了他也算是报答他吧,反正不跟他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保住自己。和他分了两年,两年里都没有人敢动我,可见朴中赫这个人是真的惹不起。我也收敛了,没人和我打架,我找人家茬都没意思。也没有爱人,那些知道我的人都只敢吃点豆腐什麽的,没胆色动真格。直到後来遇到你。” 

 

 

我看著佐正,一口气说了这麽多,我口都干了,头也昏了,只是机械地动著嘴:“你会喜欢上我真是个大蠢蛋,和方其在一起是没脑子的人才会做的事。你何苦这麽作践自己,放著身边那麽多人不要,偏来招惹我这样的烂人……徐佐正你是大傻瓜……” 

 

 

屋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我渐渐低下去的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为什麽……为什麽以前都不告诉我……”他的声音木木的。 

“呵呵,你以为我傻得连这种东西都要大肆宣扬?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说了也只招人看不起。”我望著天花板,心想我真的是应该要走了。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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