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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是这夜里唯一炫目的颜色……
02。
爱情?我曾经经历过,那样疯狂的自己,甚至不会顾及到他人的感受;这样的,曾经的自己,如今想起,依然让自己浑身发冷。呵呵,这样的我,消失了吗?真的就消失了吗?随著时间,随著你给我的爱情……没有啊,今天,我才知道,根本没有,所以,仅仅是这麽一瞬间,我就可以崩溃了……
太沈重的回忆,我已经背不动了,那麽,就放下吧……
<;柳斐秧>;
***…**|||
当晚,
济心综合病院
静,死一般的沈寂,空气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唯一还显示著时间的流动的,只有那高高挂著的红色的手术灯,未曾熄灭,依旧,闪著这麽刺目的颜色。
手术室里面的情形难以探知,而手术室外面,三三两两坐著的人,脸上,满是焦躁,彼此之间,仅仅,只用眼神交流,谁都不愿意开口,或许,是怕说出什麽话语吧。
斜靠在最靠近手术室的墙面上,阮薰的实现没有离开过地面,其余的几人看不到他的神情,自此,也就无法探知他的情绪。
全身的重量交给了冰冷的外物,他伸出自己的手,像是要握紧什麽似的,摊开,收拢,摊开,再收拢……
秧……手里的温度,那隐隐传来的温度,是早晨爱人给予自己的一个拥抱,仅仅就是这麽一个拥抱,这样的温暖,保留到了现在,可是,他的爱人……却……秧……秧……秧……
反复的,在心底里,喊著他的名字,秧,你知不知道我在为你担心呢?你知不知道我几乎要被你吓死了呢?那一刻,听到医院打来的电话的那一刻,我的心脏,似乎是停摆了……
他好怕啊,真的……好怕,好不容易才能稳定下来的他们两个人,不是已经约定了吗?不是已经在神父的面前约定了吗?无论发生了什麽事,生或是死,都要永远在一起的啊……
秧……
突来的一阵温暖,阮薰抬头,看见了一双和自己颜色相近的眸子,幽深的蓝色,来自箬焱。
箬焱一只手握住阮薰的肩膀,另一只手停在一边,静静地看著阮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抬眼,环视四周,刚刚下飞机的秦匀和箬焱,一通电话就赶过来的君由君无、季遥风,每一双眼睛里,都有著担心,有著祈祷,同样的,还有著信心,那几个远在他乡的人,此时,也一定是这样的情绪吧。是的,会没有事的,一定……
微微的一笑,太多的疲惫,连带笑容,也是疲惫的感觉,“谢谢。”
右手握成拳,箬焱轻轻的碰了一下阮薰的面颊,“好了,先坐下来吧,慢慢等,然後,在你的心里,把我们的秧秧叫回来。”
点头,“嗯。”如今,他所能做的,除了祈祷,除了呼唤,再也没有别的什麽了,甚至是进去陪著自己的爱人,都不被允许,这样的无力感啊,真的,很恐怖……
秧……
我们已经一起走了这麽久了,所以,一定还可以一路走下去的吧……
很轻微的──灯熄灭的声音,却也依然,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阮薰立刻站起来,静静的,看著手术室里的医务人员,推著病人,出现。默默的,站到了那张疲劳的脸的面前,不说话,只是看著。
一如往常,一声脱下了口罩,欣慰的一笑:“放心吧,手术非常成功。”医生的另一项工作,就是把所有的好消息和坏消息都告诉病患的家属。
微微的张了嘴,又合上,阮薰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他听到了,听到了,是的,他的爱人,平安无事……
立正,弯腰,深深的鞠了一恭,“谢谢您,真的非常谢谢您,医生。”
“这是我的职责。”医生还是笑著,这个人,和方才躺在自己手术台上的年轻人之间,一定有著相当深的羁绊吧。
“那……危险期呢?”一道糯糯的声音传来,同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怒目相对,君由噘著嘴,他又没有说错话,“电视里不是经常演著什麽危险期的吗?”
“放心吧,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身上的那些擦伤都没有事,不过,因为他撞的是头部,所以,清醒的时间大概需要一天左右。”好可爱的……嗯,少年吧,应该……是的。
“谢谢您了,医生。”除了跟著手术台离去的阮薰,剩下的几人纷纷向医者道谢。了解了一些大致的情况和可能发生的症状之後,散散的几个人也朝著头等病房的位置走去。
宽大的头等病房,一张舒适的病床,电视、冰箱,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除此之外,还很体贴了添了一张陪寝的床,和探病坐的大沙发。
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方才还在做著测量工作的护士此事来都离开了,只剩下安静坐在柳斐秧身边的阮薰,众人相视一笑,这样的两人世界,他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啊。
“阿薰,”推托著,最终,还是由和阮薰最亲的箬焱开口,“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秧秧应该不会这麽快醒,刚才医生说了,要一天的,你最好休息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很糟糕。”
箬焱一边说著,秦匀也找出了一面镜子,递给了阮薰,微微的笑,“不打扰你们两个人了,有什麽事的话,随时可以打电话找我们,我们几个……明天早上再过来吧。”
“啊,谢谢你们。”刚才,如果站在手术室外的人,只有他一个,那麽,他现在,是不是也会躺在病床上呢?又或者,是否,有这个勇气守在手术室的外面等待?他始终,还是一个太胆小的人啊!
“说什麽傻话啊,老大,咱们认识了多久了,还计较这些,”君由走上前,也给了阮薰一拳,做了个鬼脸,“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来看你的,我们是来看我们亲爱的秧秧的,你自作多情了哦,你们说,是不是?”
看著这几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脸赞同的微笑,阮薰吸了口气,感谢上天,在这麽短暂的人生中,竟然还可以让他遇到这麽多至交,“知道了啦,你们也都可以滚了。”虽然这些人都有些怪癖,当然就连最乖巧的季语都会有神经质的时候,可是,真的,他很喜欢他们……喜欢大家在一起的感觉……也因此,他才遇见了他的秧啊,不是吗?
回头,看著静静睡著的柳斐秧,阮薰走过去,耳朵里听到了门扉被轻轻掩上的声音,坐下来,握起柳斐秧的手,“秧……”
***…**|||
次日,晨
济心综合病院
阳光,沿著透明的玻璃,一丝一缕的折射进病房里,窗台上那束洁白的海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美。
阮薰浅浅的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最终,还是稍稍的睡了片刻,不过,是挤在秧的身边,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了,那麽,剩下的,还有十四个小时,他的爱人就可以醒过来了吗?
细琐的声音,是绵帛被触动的声音,阮薰回头,那双美丽的眼睛眨动了两下,片刻,缓缓的睁开。
舒缓的笑容,“秧……你怎麽样?有没有觉得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迅速的做到了床的一侧,帮著柳斐秧调整了枕头的高度,让他可以舒服的坐起来。
“…………”长长的沈默,柳斐秧打量著眼前的阮薰,似乎是在思量些什麽,“呃,有水吗?”
“你口渴?啊,瞧我,真笨,”阮薰匆匆的站起,倒水,用一支沾湿了的棉签在柳斐秧的唇畔画上弧线,“还好吗?”
抿了抿唇,柳斐秧扬起一个笑容,“谢谢你,不渴了。”嗓音有些沙哑。
棉签顺著阮薰的手掉到了地上,他惊讶得看著柳斐秧的笑容:“秧……你,笑了?!”是他看错了吗?他认识的秧,不喜欢笑,所以,笑容极少,就算是由的话,也只是淡淡的笑容,而绝对不是今天这样的,大刺刺的……
“我笑了?这很奇怪吗?”柳斐秧侧头问道,这个人,有些奇怪呢?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可是,他好像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阮薰眯起眼,“秧……”
“呃,对不起,请问你是……”柳斐秧提了个问,还有,他为什麽会在医院里?好奇怪啊!
'呃,对不起,请问你是……'
03。
是的,你答应过我的,会爱上我的,可是,你却……偏偏……忘了我……亲爱的,你的承诺呢?你的保证呢?你那双眼睛里的肯定呢?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还比不过那些你从前的过去吗?
亲爱的,为什麽就这麽……忘了我呢?
<;阮薰>;
***…**|||
同日,晨
济心综合病院
'呃,对不起,请问你是……'
仅仅就是这麽一瞬间,他以为,他去的──是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他陌生的时空。
“秧……”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可是,他的秧,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啊,那麽,谁来告诉我,这是不是一场梦呢?一场彻底的噩梦!
“对不起,打搅了~~~~~~~”长长的尾音,习惯这样说话的,也就只有君由一个人了,他张大了好奇的双眼,打量著侧坐笑著的柳斐秧,“秧秧,你醒了呀,那真是太好了,你比医生所说的时间还要早,今天就我一个人来看你啦,他们说太多人来吵你的话,可能不好。不过呢,你醒了就太好了,你知不知道阮大呆有多担心你,瞧瞧他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
“君由!”阮薰打断了君由的话,如果,如果秧真的忘了些什麽的话,那麽,君由说出来的话,对於秧来说,就会是一种沈重的负担。
“你干吗啊?”君由似乎还没有发现状况,他眯著眼,左看看右看看,怎麽,就觉得不对劲呢?“呃……对了,秧秧,有人来看你哦。”
柳斐秧听得一头的雾水,这个人……好吵哦,“你好吵!”丝毫不给君由面子,直直的,说出了自己此刻的感受。
'你好吵'?!这句话,似曾相识啊,好像,自己第一次见到秧秧的时候,他也是这麽对自己说话的。
“秧秧?”君由走近了几步,想把柳斐秧看看清楚,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你……”移动的同时,也给了来人露面的空间。
“理……”柳斐秧看见了君由身後的人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所谓的‘冰人’的模样,“你怎麽想在才过来?”
君由身後的李理站出来,挑了挑眉,昨天晚上看见的斐,和现在的斐,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都是斐,只是,现在的斐,更像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习惯性的疼宠,李理走上去,在他的身边落座:“我早晨才刚刚知道你出车祸的消息的,吓死我了!”虽然,他离开了台北,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斐啊,只是,喜欢,并不是爱情!
“你等一下,你说我……”柳斐秧皱起了细长的眉宇,“我出车祸?!”
问题不单单是车祸这麽严重了吧,“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的这些伤,你头上的这些绷带是哪里来的吗?”李理仔细的观察著柳斐秧的表情,“斐,我今年,26岁了。”他相信,斐应该可以懂他的意思了。
沈默,思索,或许,还有在想些什麽,好半晌,柳斐秧终於再一次抬起头,“理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失忆了吧。那麽,我是不是应该认识这两个人?”对於这个收紧了眉头,却依然非常可爱的少年,还有那个自己一醒来就在自己身边的人,熟悉感,是的,浓浓的熟悉感。
起身倒了杯水,让柳斐秧小口小口的喝下去,“是……认识啊。真是的,声音哑成这样。”
舒服的享受著李理的服务,柳斐秧牵起嘴角,原本凌厉冷漠的黑眸,此刻,带著淡淡的温柔、还有些许的淘气,“那麽,就让我们重新认识吧,你们好,我是柳斐秧,嗯……”好奇怪,他的记忆,只停留到了国三的时候,可是,就连记不清的自己也知道,他现在应该也是社会人了吧,而且,有一点很不同的就是,自己的思考模式。
“秧秧,这个……”君由有些急了,他看看一脸‘气定神闲’的阮薰,又看看朝著李理微笑的柳斐秧,无语,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双手插进口袋里,他……只能借这个方法来掩饰自己的颤抖了,努力的,笑著,就像是自己曾经答应过秧的,不管发生什麽事,他对会笑著对他,永远的,“你好,我是阮薰,职业是冀铉地产的行销部经理,而你,……柳斐秧,是银行的金融分析师。”真不习惯啊,对著一个自己天天面对的恋人,却要唤他的全名。
“阮薰,那就是……薰吗?嗯,好名字,你……叫我秧吧,怎麽样?对了,好像我刚才就是这麽听你叫我的,是吧?”总觉得,这麽叫法会比较舒服,比较习惯。
怔愣著,阮薰浅笑,“好。”
“你好,我是君由,瑞高兼瑞苑的学生会会长,你的死党。”继续自己招牌的可爱微笑,君由自在的介绍著,只是,眼里的天真落在了李理身上的时候,变成了深沈。
“嗯,我知道了。”伸手揉揉自己的额头,柳斐秧眨眨眼,“脑袋好像还是有点不舒服,混混的,我要休息了,醒来的时候再见吧。”这是委婉的说法,明白一点的呢?就是赶人了。
“好,那我们先出去了,你慢慢睡,不过,不要睡的太熟。”李理替柳斐秧拉上了被子,一边叮嘱著。
“知道了,管家理!”柳斐秧做了个鬼脸,合上了眼睛。
三个人,走到了门外,没有言语,却有著行动上的默契。
“李理?是吗?”君由沈了嗓音,“为什麽要回来?”
“我为什麽,不能回来?”李理有些讶异,这个方才还是一脸无害模样的少年,一转眼,就认真的,有些骇人。
“你当然不应该回来了!”君由孩子气的声音里,怒气,清晰可闻,“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是,秧秧这次的车祸,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侧首,看了看一脸沈默的阮薰。
“和我……有关系?”这算是什麽话,“我也不希望斐出事啊!”即使离开了,他依然希望,斐可以一直很快乐的生活。
有些事情,只有他们几个比秧秧大一届的人才知道,直升瑞高那时的秧秧很开朗,很喜欢笑,就像是今天看见的他;可是,一个暑假之後,他就变了样了,变的冷漠,变的不理人,“除了你,我并不以为还有谁可以办得到这点。”是的,即使是交往了六年,并且已经是法定伴侣的阮薰,或许,都没有办法融化秧秧,让他有什麽情绪上的波动。
“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好吗?我不理解你的意思,君先生。”李理蹙眉,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君由嘲讽的笑,“你有没有注意过,秧秧的手腕上,一直都带著一条锦带?知道这是为了什麽吗?”
沈默,包括阮薰,可悲啊,那道伤的来由,他至今都不知道,不愿意提及,是怕秧伤心,同样的,也以为,终有一天,他会愿意亲口对自己说的啊……
“一共有六道口子呢!很深很深的口子,用刀割的,在你离开的当天,我把他送进了医院。”
字字……揪心!
04。
我想要忘记的,想要丢弃的,究竟是什麽?是我那些轻狂却也不堪的过去,或者,是那份浓重的对於你的……愧疚,愧疚我……不能爱上你?我疑惑了,也不清楚,只是单纯的知道,一旦遗忘了的,就没有打算要找回来了。
可是,即使如此,为什麽?你还愿意留下来?
<;柳斐秧>;
***…**|||
同日,晨
济心综合病院
紧紧的贴在墙上,李理不可置信的看著君由,看著那双圆润却也犀利的眼睛。
'一共有六道口子呢!很深很深的口子,用刀割的,在你离开的当天,我把他送进了医院。'
“为……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斐他……明明答应我,明明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他自己,即使……我离开了?”右手握著左手的手腕,斐他……很怕疼的,所以,从来,他都不会让自己手一点点皮外伤,六道伤口,天,他怎麽划得下去?!
是啊,这麽深的伤口,秧秧怎麽划得下去呢?君由敛眉,“你记不记得,你离开之前,或者说,你说你要离开的时候,秧秧做过些什麽?如果你记得的话,那麽,自杀啊,诸如此类的事情,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强颜欢笑,这个,谁不会呢?”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只血淋淋的手,刺目!浓浓的腥味儿,刺鼻!
斐曾经做过些什麽?绝食、一言不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些……曾经……都发生过……李理大声的喘息,“所以,这次他会出意外,也是因为看到我吗?”苦涩啊,几曾何时,斐,他是自己最希望可以好好保护、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呵著宠著的人儿啊!
“是的,不讳言的说,我的确不清楚秧秧现在对你,是什麽样的感觉?喜欢、讨厌、或者是厌恶、恐惧,但是,你对於他的影响力,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所以,请你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接近他,不要!!!”君由站到了李理的前面,一字一顿的说道。
逃开君由的眼神,一直,他都以为,斐从前说过的那些话、做出来的那些事,都只是因为对他的依赖而已,可是,真的有那麽简单吗?
一直都不吭声的阮薰移动了几步,挡住了君由,“会长大人,你忘了一件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当然,也是让他最痛苦的事,“秧他现在,谁都不认识,只认识……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