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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无泪[梁凤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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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善鸿翘起大拇指赞:
  “聪明。可是加丹的妻子刚亡故,他非常习惯把女伴带出大场面去亮相,且任何一位女士都有机会成为加丹夫人,这算不算吸引?”
  “算,当然算,对菲律宾女孩尤然。可惜,我是中国人。”
  赵善鸿惊异地望着竞之。
  庄竞之正气凛然地说:
  “如无不可抵抗的压力,我绝对不会希冀自己跟异国人为伴,老死他乡。咽最后一口气时都会心怀故国。”
  一句话说到赵善鸿心坎上去了。
  他放松了紧握着庄竞之的手,眼眶微微湿润。
  想起了他的过往。
  庄竞之是眉精眼企的伶俐人,知道自己的言语深得对方的心,于是多加一把劲,说:
  “这岛上比你更有条件的中国男人,还有谁?”
  赵善鸿一把将庄竞之纳入怀内,狂吻。
  他的情绪达于颠峰,不只为盈手可握的是一个柔弱无骨、肌莹肤白的美丽眮体,而是为能跟一个同心同德,同声同气的知己,一起攀越感情与肉体欢乐的高峰。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种感受,这种对他而言是至高无上,金不换、银不换的感受。
  不,不,不。
  他说错了,曾在许许多多年以前,他试过。
  那年头,卖猪仔到菲律宾来,所捱的穷苦,是非人生活。
  奴隶似的生涯中唯一的安慰就是跟自己的中国籍妻子相依为命。
  一碗不足以裹一人之腹的淡饭,他们分两个人吃。
  一杯不足以解一人之渴的粗茶,他们分两个人饮。
  日子在物质与肉体极度贫困、精神和感情相当满足的情况下熬过去,直至妻子难产而死。
  他是抱着出生的儿子,看着弥留的妻子说最后的一句话:
  “鸿,把孩子送回中国人的地方去受教育,如果你有一天离开菲岛,把我的骨灰带着走。”
  这以后的许许多多个年年月月日日,午夜梦回,唯一的慰籍就是回想与妻子在苦难日子中的种种恩爱。更何况,他的妻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与他同甘共苦。这使赵善鸿的一份浓情之上更添几重恩义。
  那种由心灵深处牵动引发而生的肉欲兴奋,从没有在妻子殁后发生过。
  赵善鸿在发迹之后的女人何其多。可是,没有,竟没有一个能替代他的妻,包括正式纳在家里头的两个中国籍的小妾在内。
  庄竞之,是唯一的一个让他重温三十年以前温馨爱恋感受的一个女人。
  他几乎在那一刻极度的兴奋中欢呼,甚而感动至落泪流涕。
  翌日,赵善鸿第一次为庄竞之开了个私人户口,把一笔现款放进去,并且说:
  “买你喜欢的一切衣饰、鞋袜、玩物。银行户口的存款如不充足,你尽管透支,银行会通知我结帐。”
  竞之道谢。
  她在心内想,是向前跨进了一大步。赵善鸿让她有私人财产,是容许她独立,视她为一个个体而非附属品看待的明证。
  然,这并不足够。
  距离竞之的理想还是太远、太远了。
 赵善鸿对她其实还在观察阶段。不是吗?只要庄竞之乐极忘形地胡乱花费,企图把半个马加地购物商场内的高价货据为己有,在赵善鸿的心目中就立即降格减分了。
  庄竞之才不会这么笨。
  赵善鸿对她的估计还是差了一皮。
  庄竞之在以后的日子里,不错是好好地装扮自己,她运用户口内的钱,购买令自己更醒目的装饰,却决不造成透支。
  如果她完全不动用银行户口的存款,会惹赵善鸿的思疑,以为她大鸡不食细米,志不在此,反而提高了警觉。
  凡事必须恰到好处。
  果然,户口的存款每月都有增无已。
  赵善鸿忍不住还赞出口来说:
  “竞之,你是个识大体的女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谢你的栽培了。”
  好听的话,人人都受落。尤其晓得挑个合适的时间以自然的语调讲出来。
  这些伎俩,对庄竞之而言,易如反掌。
  “还有什么是你希望得到,而还未能如愿的?”赵善鸿非常诚意地问。
  竞之笑,道:
  “这个问题,危险度极高,知道吗?”
  问女人有什么需要?必定是需索无穷的,勉力去做,一定损失惨重。做不来呢,又掉脸,何苦?
  赵善鸿自明其中深意,不禁更欣赏竞之的深度与幽默,因而回敬:
  “为你,我愿冒此险。”
  “善鸿,让我上学好不好?”
  赵善鸿一愣。
  他分明犹疑了。
  庄竞之并不言语,抿着嘴等他答复。
  两个人静默的气氛是一重压力,迫使赵善鸿答复说:
  “这对你很重要?”
  “是的。对我重要,对你也一样重要。”
  “那好,让我计划一下,与此同时,也让我感受到你求学对我的重要性。”
  这一着,表面上是庄竞之输了。
  她自己为赵善鸿开了路,搭了下台的阶梯,可以从容地使出“拖”字诀,把整件事稍缓。
  然,庄竞之不以为意,她有信心,早晚自己的目的会达得到。
  过了不多久,果然机会来了。
  赵善鸿跟庄竞之说:
  “下周末,我要在别墅举行一个出色的晚宴,为了要获得一单非常庞大而且重要的生意。我有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非要将他比下去不可,因而要好好巴结这个客户。”
  “就只能告诉我这些资料?”
  “你还要知道些什么?”
  “主客的身份与背景。”
  赵善鸿没有即时回答。这静默的一阵子,代表了主客身份的神秘与贵重,他等闲不愿意外泄。
  终于他还是讲了:
  “国防部部长佐丹善加上将。”
  “对手呢?”
  “另一个菲籍出入口商人,我当然不会把他请在一起。”
  “谢谢!”
  庄竞之知情识趣,没有再追问下去。
  反倒是赵善鸿紧张地问:
  “资料已经足够了?”
  “可以了。在我的责任范围内应能应付。”
  “我要一个非常出色的晚宴,部长与他好几位亲近的幕僚都会出席。他们任何一个对我们有不满,都有可能做不成这单买卖。”
  “我知道。”
  这是个非常难能可贵的、表现出庄竞之是贤内助的机会,绝对要细心行事。
  竞之跑去见金紫琴。
  一见了面,两个人就亲亲切切地扭抱在一起,好一会,竞之才轻声叫了一声:
  “琴姐!”
  竞之自从跟了赵善鸿之后,一直跟金紫琴保持了联系。一为对金紫琴感恩,二为对她的确有一份亲切感。
  一个孤身在外的女孩子,再刚强还是有薄弱的时刻,而自觉孤苦无告。
  一旦有了这种感觉,竞之就火速跑到金紫琴的身边去。不用吐苦水,不用细说根由,只要像一个女儿伏在母亲身边,像一个小朋友傍依在年长的知己怀里,就能有一种获得谅解、庇荫、呵护的好感觉。
  其实,这个感觉是互相受惠的。
  金紫琴如果只是一个江湖上横行霸道的旁门左道人物,她不会感念阮小芸母女的友情而对庄竞之予以援手。把赵善鸿介绍与庄竞之,后果好得远远出乎她意料之外。然,当初也是金紫琴一番苦心,但望竞之能多捞两个旁身钱,有较好的日子过。
  在金紫琴而言,也是彻头彻尾人在江湖、孤身上道,谁会视她为真正的朋友?忽然来了这个中国女同胞,善解人意,知恩报德。与小竞之成为闺中良伴,实在是莫大的惊喜。
  人际关系永远是互相需要,彼此有同感之下才得久远。
  “这阵子的生活可快意?”金紫琴问。
  “日有进步。”
  “那岂不是好?”
  “琴姐,要你帮个忙,成不成?”
  “你说。”
  “希望能找到十个八个出色的中国女性,要替赵善鸿安排一个晚宴,招呼一些重要的商场朋友。”
  “没有你那般出色的成不成?”
  “琴姐,你别开我玩笑。这事就交托你办。只要出过一些场面的便成。”
  “可以。”
  庄竞之很认真地说:
  “所有的开支,赵善鸿会负责。琴姐,你不妨开个较高的价,让各人都皆大欢喜。且在你们点收的数目之外,还要加多一倍。”
  金紫琴连忙说:
  “对,你得趁这些机会捞多一点点私己钱。”
  “不,琴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为什么呢?为我吗?可不必了。”
  “也不是为你。”
  “那这额外的一笔有别个用途?”
  “对。给阿标与一哥们算算帐,看从前帮过我把你寻着的那班姐妹,还有三婶,现有多少个是活着的,替她们赎了身,让她们重获自由去。”
  金紫琴紧握着竞之的手,感动地说:
  “我还小瞧了你!”
  “琴姐,别说这些客气话了,恩与仇,对我庄竞之来说,都一定要报的。”
  “我明白。”
  “原本打算把私己钱积下来才做这宗事。然,怕在呆下去,那班可怜人连性命都保不住了,还是借题发挥,早早救出来是正经。也别让赵善鸿知道这一重关系,你反正你当初没有向他交代我的身世,现在也别多此一举。”
  “好,我一定替你办妥。”
  “至于她们的善后工作?”
  “要还乡的,我送她还乡,要从良的,我让她从良。有病的,设法叫她修养。总之,你放心,这段恩义你是报答了。不过,不必让她们知道你的去向了吧?”
  竞之点点头。
  是不必为一段已完的恩情留下一条尾巴的。
  再下来的那个星期,竞之忙透了。
 她把别墅张灯结彩,完全是中国式的布置。
  只为时值中秋,庄竞之嘱咐了佣人到马尼拉的唐人街去,设办法买来了一批各式各款的花灯笼,把整个园子都装扮得光彩热闹。
  然后,金紫琴差不多用尽了她的门路与八宝,把好几位在菲岛营生的中国女娃都带到赵家的别墅来,交到庄竞之的手上去。
  竞之是真的有备而战,她给个女娃准备了的都是中国旗袍服装,非常地能表露身材。
  而且,她自赵善鸿处取了一张宾客的名单,了解清楚国防部部长佐丹善加以及他最得力的那几个亲信的职位、履历、爱好,都给个人详细解释了。
  然后作好分配,当晚每个女娃的责任就是令自己分配着的一个男人尽情欢乐。
  竞之甚至为每人都编造了一个背景与故事,连带一个听起来也有一番味道的假名假姓,务求营造一流气氛,假戏真做。
  其中一位额外长得贵气而又姣侨的,被指派专责服侍那位国防部部长佐丹善加。庄竞之给她一个清朝末代公主的高贵身份,姓爱新觉罗,是同治帝亲叔叔七皇爷奕环与侧福晋所出的孙女儿。为何会流落异乡呢?故事是这样编的。
  只因奕环的正室是慈禧太后的亲妹子,因而对奕环的众妾都有嫉妒之心。这位侧福晋是蒙古人,最得奕环的宠,因而犯了双重的大忌。
  慈禧除了偏帮妹子争宠之外,对蒙古女人尤其憎恨。事缘亲身儿子同治皇帝娶的就是蒙古皇后,儿媳恩爱异常,慈禧这个家姑就在相形之下,似是跟儿子感情上生分了。婆媳之间的不和,使慈禧下意识地迁怒所有得丈夫宠幸的蒙古女人。于是奕环的侧福晋就在一年入宫贺寿时,跪在慈禧太后跟前,身子挪动一下,就被视为不敬,当下仗责,送回王府时,已奄奄一息。
  侧福晋临终时怕慈禧心狠手辣,会加害自己一支的子孙,于是把所有私己首饰都塞给儿子与媳妇,嘱咐他们立即向南逃走。
  果然不处所料。侧福晋一去世,慈禧怕她的儿子心怀血海深仇,会伺机报复,有怕骨肉情深,奕环始终出不了手,于是派遣武林中的高手,一直追杀侧福晋的血脉,誓必要杀个片甲不留,斩草除根。
  这奕环的幼子携同妻儿,连最南面的香港都不敢逗留,买棹直指菲岛,隐居一段日子,才敢露面。最后生下来的一位女儿,就是如今的这位应该依次是奕环一系列的第十九位孙女儿,名为永泰公主。
  这永泰两个字也别有意思。在唐朝,武则天的孙女儿,也就是唐中宗的亲骨肉,因为私下批评了祖母的种种不是,被武则天仗责至死。及至父亲正位,才把她的遗体迎回长安安葬,赐名为永泰公主,是为一种平反。
  于是这清朝末代落难的王孙,都希望自己女儿能有被承认的一天。且唐朝永泰公主之父,终于正位为帝,长享太平富贵。这个兆头倒是相当吸引的,故而小女儿便得了永泰之名。且汉名更能遮掩满族人的身份,以策安全。
  这个迂回曲折的故事,由庄竞之告诉这位永泰公主,又由永泰公主转述给国防部部长听,直听得那佐丹善加摇头摆脑,顿觉身边的这位中国籍美人非但名贵可人,而且新鲜刺激,不自觉地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更趁着明月当空,圆庭景致,别饶韵味。庄竞之安排的灯谜节目谜面风趣,谜底则是菲岛当时得令人物,既有中国风味,又有菲岛亲切感。再加美酒佳肴,载歌载舞,完全是帝王式的,别树一格的享受。
  那国防部部长怕是已三魂去掉七魄,有人要在此刻空袭菲岛,也会一如珍珠港的翻版。
  酒过三巡,善加部长拉着竞之说:
  “老赵若还不把你娶为正室,是暴殄天物。你即管跑到我跟前来投诉,我替你力争。”
  “多谢部长的关爱了。”
  “我是真心的,谁能帮老赵这一臂了,看得出来,为了招呼我们,你费劲心思。”
  “一点点心意是我放进去的,但愿宾至如归。至于说所费不菲呢,老实说,我们赵先生也不过纯粹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羊毛出自羊身上而已。生意人会有什么牵丝拉藤的国族仇恨?但求荣华富贵,多养几个好看好玩的女娃就心满意足了,一点其他的意图也没有。”
  三天之后,赵善鸿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对庄竞之说:
  “竞之,我把那笔大生意拿到手了。真要多谢你,你的表现使善加作了最后决定。”
  “多谢那位清朝的末代公主。”
  “全是你功劳。说真的,谁不知道是一场把戏。然,难得能把客人也拉进戏中去串演,一旦投入,就是无懈可击的一番享受。”
  人生根本就是如是,庄竞之忽而苦笑。
  “竞之,你猜到我们要争取的是什么生意吗?”
  竞之毫不犹疑地答:
  “不,我不知道,也不要猜。”
  “成败的关键不单在乎我们把善加部长及他的下属讨好得非常舒服,同时给予善加的报酬相当丰富,也在于你的那一番说话,打动了他的心,帮他作出了决定。”
  “什么话?我都忘记了。怕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之举。”
  庄竞之是决定装傻扮懵到底的。
  知道人家的秘密绝对不是好事,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尤其是这等涉及买卖军火的高度机密,更宁可赵善鸿认为自己知悉一二,都不可以确定自己已窥全貌。
  庄竞之是在金紫琴那儿听过一点点关于赵善鸿靠走私军火起家的故事。她记在心上,把是次宴客的人物背景联想起来,引起庄竞之有意无意地跟那国防部部长说那番话。
  庄竞之提示了善加部长,把走运军火的生意交到赵善鸿的手上去,只是一宗纯粹在商言商的买卖,赵氏的最终目的在乎赚钱,只此而已。
  若果合作的伙伴是菲律宾人,那情况可能复杂了。菲国不时有游击队及动乱份子,军火落到他们手上,事非等闲。就是那偷运军火,私相授受,从中取利的勾当,让菲国政坛上的敌对份子掌握了,也是非同小可之事。绝对有可能引致某方面的势力下台。
  这个提点恰到好处,点到即止,当然的对赵善鸿大大有利。




四'梁凤仪'


 庄竞之自小熟读历史,聪明伶俐,不但帮助她编出了精彩动人的清朝末代公主故事,且她自己也紧记了慈安太后遭逢毒手的故事。
  就因为慈安坦白对慈禧承认了自己握有她的把柄,可以权操她的生死,使慈禧心上插上了大大的一管刺。慈安当着慈禧的面前,把那份给予慈安杀生大权的咸丰帝手谕烧毁了,老实的她以为对方会感恩图报,她是大错特错了。
  人性的凉薄与恐怖,岂可忽视。
  只有极少极少数的人,被别人一世抓住把柄而不会恼羞成怒。
  也只有极少极少数的人胸襟宽阔至可以容纳别人对自己的网开一面。
  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像慈禧,一有机会,就把知道自己底细短处的人消灭。
  世间上的枭雄永远是宁许我负天下人,不容许天下人负我。
  庄竞之不冒这样的恶险。
  且她对赵善鸿所耍的手段,已经相当够,可以令她逐步逐步地达到目的了。
  赵善鸿对于庄竞之,越来越信服、越喜爱、越宠爱,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他竟主动地对庄竞之说:
  “竞之,你是有心求学,是不是?”
  竞之兴奋地答:
  “是。你考虑过要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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