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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失去一次史蒂夫了，她绝对承受不了第二次。
在法庭之前的画面浮现到海拉面前，那个时候的海拉与史蒂夫朝着相反的走去。她正在为围上来的记者烦恼，海拉清晰记得那个时候的感觉，她的心情本来就十分沉重，因为她明白面对史蒂夫的审判绝对是无情的否决，海拉早就做好到监狱里陪伴他的准备。
纷杂的人声与咔嚓咔嚓不停的快门声交织在一起，让海拉既烦躁又痛苦。
她挥了挥手，人群被迫散开，海拉再一次迈开步子，然后枪声响起。
男人停止呼吸后，他的皮肤那冰冷僵硬的触感还在海拉的指尖上徘徊。
即使隔着这么长的时间，海拉仍旧觉得绝望和惊恐堵住了她的呼吸道。不，她不能再失去史蒂夫。一次死亡就差点让她崩溃，如果在重新找到他的情况下仍旧无法挽回史蒂夫的生命，海拉会发疯的。
可是她帮不上他，海拉答应了史蒂夫不要用冒险的方式寻回力量。原本应该充沛着无穷无尽魔力的体内如今空荡荡的，如同海姆冥界那寸草不生的荒原。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史蒂夫送死。
海拉闭上眼，她拽着窗帘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几乎要将纹饰繁杂的布料扯下来。
她必须恢复力量。
如果救不回史蒂夫，那她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提了上来。女神转过头，打开衣柜，从之中将自己因为没有魔力，都无法收回去的法袍取了出来。失去了魔力的感应，那繁杂夸张的袍子掂在手上是如此沉重。
海拉褪去衣衫，将套在外的外套和丝质的睡裙全部甩在地上。
套上内衬，然后是袍子，系上一个一个精致的扣子，然后系好披风。
她拿起压在袍子之下的法杖。
当霍华德·斯塔克听到门外的动静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全副武装的海拉。他原本睡意朦胧的双眼在碰触到海拉那清亮坚定的眸子时猛然清醒过来。
斯塔克怎么会不明白海拉这身行头出现在他住处的意思。
“……我记得你答应了他的，蕾小姐。”霍华德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
“你不说的话他不会知道。”
“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史蒂夫肯定会杀了我——我是说，不行。我答应了史蒂夫，不能让你冒险，哪怕你是死神也不行。”
“霍华德。”海拉的眼中沾染上了半分焦急，“求你，你比史蒂夫要了解伽玛射线。现在的敌人并不仅仅是红骷髅，也不仅仅是他用魔方制造出来的那些蹩脚的武器。我们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
他就知道。
霍华德听到海拉的话，眼睛闪了闪，然后露出了然的表情：“你和史蒂夫在瞒着什么。”
他早就猜出来了。菲利普斯上校和佩吉·卡特或许会受到时代所限，不会对海拉和他们伟大的美国队长心生怀疑。然而霍华德是谁？他是这个时代的斯塔克，而斯塔克注定是“未来”在地球的代名词。
选择与军方合作的霍华德·斯塔克不同于他的儿子，他不会将影响大局的怀疑说出来。
海拉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霍华德。
在他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的映衬下，斯塔克那双褐色的眸子闪着冷锐的光芒。
有那么一个瞬间海拉以为自己正在被托尼审视着。
“……我……我们……”
死亡女神退后半步。
“我们来自未来。”
“什——”
霍华德的眼蓦然瞪大，不过随即他便将心中所有的疑点都串了起来：“所以他会了解九头蛇的行动，所以你懂得魔方的技术？”
“不，有一部分技术是来自仙宫。”既然都说出来了，海拉叹了口气，“未来的美国队长在狼狈之时遭到暗算，他的灵魂被卷入了你们的时代，我的到来是为了把他带回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这不可能，就算他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也不可能在几十年后仍旧那么年轻。”
“我不能告诉你更多。”海拉的眼睛闪了闪，为了避免时间线的混乱，她只能说这么多。
霍华德也明白海拉的顾虑，他按捺下心中的惊异，眉头不禁皱起来：“狼狈之时，谁能将他逼到狼狈的状态下？”
海拉深深地看了这个时代的斯塔克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时间不多了，史蒂夫敌不过他们的。你一定要帮我，斯塔克。”
他还能说什么？
男人露出无奈地神情：“给我换衣服的时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
说着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霍华德。”海拉看着科学家的背影，禁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连走路的动作和那个背影都能与托尼重叠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海拉几乎都忘记了她身处在过去、面前的男人是托尼的父亲而不是他本人了。
“什么？”
“……你在未来，有结婚的打算吗？”
他诧异地重新转过身来，用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海拉一眼，就算他是站在世界科技最尖端的人，此时此刻也不会明白海拉在想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婚姻问题？”
海拉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霍华德的问题。
她张了张嘴，想到在史蒂夫被捕时，托尼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碧绿色的黯淡下去：“……你有一个好儿子，霍华德。”
正因如此，她更是要与史蒂夫战斗在一起。她必须站在他的身侧，帮助他打败原罪与红骷髅，看着他解决内战的问题。她知道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让双方放下武器，让托尼与史蒂夫重新坐在一起，好好谈论这件事。
所以当她随着霍华德步入实验室，当她步入被特殊保护起来的房间，感应到空气中残存着伽玛射线时。海拉只是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法杖，对着防弹玻璃之外的斯塔克点了点头。
“来吧。”她说。
然后大量的能量从房间之中爆发开来。
海拉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与在拉斯维加斯那个发射器爆炸时的情况差不多。伽玛射线冲击着她的身体，海拉退后半步，咬牙忍住痛苦。
这一次的死亡女神并没有被封印，她与海姆冥界的联系还在，她知道怎么把伽玛射线转换成魔法。
或许这样的力量远远不如她原来的多，但至少应付一阵子没有问题。
好疼，但是这些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在疼痛中挣扎开来，海拉强行夺回半分意识，颤抖着张开双臂，以求接收更多的力量。
她能忍得住的，她必须忍住。
大量的射线被海拉化作魔力存在身体里，她能感觉到原本空荡荡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被丰富起来。
终于挨到光芒消失，海拉跌跌撞撞退后几步，依靠在墙上。
她抬起头，看到霍华德几乎都要把控制功率的电闸握碎了。死亡女神安静地喘息了一会，然后从墙上脱离开来，慢慢的站直。
海拉露出笑容，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抬起了法杖，如同往常一样轻轻一放。
剧烈的蓝光一闪，原本静谧的空间被枪声子弹声所取代。魔法的味道混浊着火药的味道狠狠呛了海拉一下，她抬起头，看到原罪的身影近在眼前。
她甩起法杖，锋利的如同刀尖的魔法打得原罪措手不及，海拉放出魔法后也不管敌人的情况，她转过头，对着跌倒在地的史蒂夫伸出了手。
“请允许我加入战斗，美国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星际迷航上映，但是今天姜花满课真是累不爱_（：з」∠）_……
☆、回归
海拉将史蒂夫拉起来；转过头，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从灰尘之中爬起来的原罪。
“你怎么来了？”史蒂夫走到她身边；语气中并没有惊喜，反而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这之中沾染上了半分无奈。
这几天海拉一直在为力量的丢失苦恼，她想了无数办法都无法恢复半分，现在到了关键时刻突然恢复了正常？史蒂夫不是傻瓜，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反正我现在站在了这儿；你总不能把我赶回去吧。”海拉瞥了一眼史蒂夫，装作什么亏心事也没干一样开口。
“这事一会再说。”史蒂夫整了整手臂上的盾牌，“你能压制住原罪的力量吗？”
海拉扫了一眼四周的士兵，便明白了青年的意思。这次拥有魔力的不仅仅是队友了；这个年代的科技还不足以抵抗来自神族的力量，她得控制住魔法的伤害范围，就如同上次面对克隆托尔一样。
女神不怎么自信的检查了一遍身体里的魔力，用伽玛射线转化的力量虽然足够用，但也禁不住她像往常那样挥霍。她得合理安排战术了。
海拉点了点头，看向已然调动起魔法，将神锤高高举起的原罪。她的右腿后退半步，摆出警戒地姿态，稍一侧头：“退后，史蒂夫。”
然后在美国队长跳出海拉身边的一刹那，女神举起法杖，硬生生地将武器指向普通战士的原罪拉到自己面前。
下一秒，剧烈的魔法波动爆炸开来。
海拉一挥手，强烈的波动被她按到自己身边。
“我再说一遍，放下不属于你的武器，凡人！”
回应她的是原罪挥到面前的神锤，海拉横起武器，洛基的力量伴随着海拉的力量一同闪烁起刺眼的光芒，把原罪从自己的面前震开。
“冒着生命危险回到现在救你的爱人，真是令人感动，死神。”原罪的语气中饱含着极致的恶意，“但是很可惜，你赢不了我们的。”
“你应该知道你的父亲不过是个人类。”海拉尖锐地指出这一点，“如果我们杀死了他，你就白来一趟。”
“哈哈哈，是吗？”原罪看起来得意极了，她再一次跃到海拉面前，武器击碎了海拉的屏障，“你指望美国队长？第一次他没有击败我的父亲，这一次也不会！”
女神一个闪身，发动魔法挪到原罪的身后，她瞥了一眼正在与红骷髅缠斗着的史蒂夫，扬起高傲的笑容。
海拉的黑发与长袍随着魔法元素飘荡在空中，法杖杵在地上，她的语气中充斥着一个王者应有的冷漠和尊严。
“你不是以为我说的‘我们’仅仅指我与史蒂夫吧，中庭人？”
然后，詹姆斯·巴恩斯带领着后续部队冲进大厅。
“很可惜你没有了用巴基伤害史蒂夫的机会。”海拉操着她鲜少使用的讥讽语气开口，“那便看看你不放在眼里的普通人会带来什么。”
说着海拉抬起手，法杖的杖尖顶到了原罪的身后：“交出魔方。”
“我做了什么，让你有了魔方在我这的错觉？”
原罪背对着自己，海拉的眼睛闪了闪。她没说谎，海拉的确感觉不到她身上有半分伽玛射线的气息——就算是她用空间魔法将魔方藏起来，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魔方强烈的力量也会泄露出来。
是她不知道回去的方法，还是海拉猜错了？
兀尔德告诉自己，想要回去，就要解决迫害史蒂夫的人的阴谋。现在迫害史蒂夫的人就在眼前，她的目的无非就是将这个时代的红骷髅带到未来。
而将他带到未来的工具，就是这破碎的时间线中的宇宙魔方。
要么杀死红骷髅，要么毁掉魔方。
然而原罪竟然没有亲自保管宇宙魔方，那魔方肯定还在红骷髅身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到未来。
也对，如果她知道怎么回去，原罪早就启动魔方，把史蒂夫和海拉永远的困在这里了。
斯嘉蒂的武器是父亲找到的。海拉并不知道洛基与九头蛇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是现在看来，原罪很有可能是利用父亲给的技术回到的过去。
如果是这样……那父亲不告诉她如何启动魔方，或者告诉她假的方法也不意外。海拉了解父亲，他喜欢用这样的小计谋为自己换取好处。
想到这儿海拉扬起冰冷的笑容。
她手中的法杖瞬间迸射开来夺目的光芒，原罪浑身一紧，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扑倒，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海拉的魔法还是击中了她。
海拉没有多看原罪一眼，那个女人避开了致命的攻击，但是海拉相信她不会再有站起来的力量。她回过头，看到红骷髅又一次击退了史蒂夫的攻击，按□后仪器的按钮。
散发着冰冷光芒的魔方从机器之中脱离开来。
——他想逃跑！
立刻明白红骷髅意图的海拉一扬眉，一甩魔杖击飞了马上就要被红骷髅拿到手上的宇宙魔方：“史蒂夫，毁掉魔方！”
那导致了这个时代的不少灾难、也导致了未来不少灾难的罪魁祸首落在地上。
海拉将法杖重重放在地上。
美国队长站起来，抢在红骷髅之前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她扫了一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原罪，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抵在约翰·施密特的后背。
象征着美国精神的盾牌朝着这个时代的宇宙魔方重重落下。
晶体清脆的破碎声与原罪竭斯底里的尖叫同时响起。
红骷髅的躯体倒在地上，史蒂夫抬起头，看到海拉被飞扬的头发遮住的皮肤覆盖着看起来就极其冰冷的苍蓝色。
透过黑色的头发，他浅蓝色的眼睛对上一双血红的眼。
然后整个世界倾塌下来。
海拉一甩头发，她皮肤上的蓝色渐渐淡去，女神迈起步伐，几乎是扑到了史蒂夫的怀里。
再一次抬头时，海拉的脸色恢复到往日的苍白，她的眼睛也像往常那样闪烁着翠绿的光芒。海拉像是在畏惧什么似的伸出手牵起史蒂夫的手，十指相扣，感应到史蒂夫灼热的温度和毫不动摇的力量，她才松了口气：“抓紧我，这个时间线要毁掉了。”
“你做了什么？”
她在颤抖，明明胜利的是他们，可海拉还在颤抖。史蒂夫揽住恋人纤细的腰肢，在她的耳边开口问道。
海拉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她紧紧扣住史蒂夫的手又紧了紧：“……我……用了那与生俱来的能力。”
那可以剥夺任何生灵呼吸的能力。
海拉从不轻易动用这样的能力，奥丁说的没错。纵然是死神，也没有轻易杀害他人的权利。这需要代价，海拉见过这样的代价，她也在害怕。
她更害怕史蒂夫会因此畏惧自己的双手。仙宫里的人都在畏惧自己，连奥丁也是，海拉能感觉得到。
她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祖父从没有走近自己半步。
托尔和洛基不怕。而真正能毫无芥蒂地拉起自己的手的，只有史蒂夫一个。
海拉活了这么多年，度过无数的岁月，哪怕当时史蒂夫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可他是第一个主动牵起她的手的人。
而且即使后来他知道了，他也从未介意过。
就像现在。
但是她必须让红骷髅毫无悬念的死亡，魔法的伤害不能立刻让他死去，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在瞬间杀死他。
地面在崩塌，天空也在扭曲。混凝土和玻璃崩裂开来，海拉下意识地想躲开灰尘，然而掉落的碎片却没有半点落在他们身上。
海拉靠在史蒂夫的胸膛上，隔着布料，聆听着男人因为战斗而加速的心跳。
她深吸一口气，原本焦灼又畏惧的心情放松下来，她死死握住史蒂夫的手放松下来。
“你不会责怪我？”
她听起来心虚极了，如果不是离得那么近，就算史蒂夫拥有超人般的听力，他也不会听见海拉那几乎要淹没在世界破碎的轰鸣声之下的问题。
史蒂夫笑起来。
“抬起头来，蕾。”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海拉看起头，寻觅到那双海洋般的眼睛，心中所有的忐忑就像投在这海洋中毫不起眼的石子，瞬间消失不见。
“我为什么要责怪你？”他把海拉的手拉到他们之间，在女神冰凉的手指上落下一吻，他柔软的嘴唇碰触到海拉的皮肤，温暖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如果不是你寻找到我，我就是真的死了。”
“我不会因为你的力量畏惧你。”他的声音因为空间的破碎听起来如此飘渺，就像是在睡梦之中听到的最温存的低喃，然而这不是梦境，海拉的精神全部放在他的话语上，她听见了他的话。
“谢谢你，蕾。”
直到失控彻底被撕碎，他的手仍旧没有放开海拉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卷二结束，下章就是笨蛋妈妈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啦（≧▽≦）/。
嗯再唠叨一遍，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