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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保证。”
尼克·弗里打断了众人的质疑，他背着手，仅剩的一只眼望向托尼，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这次的会议我想可以推迟一下。我需要和你谈谈，斯塔克。”说着尼克扫了一眼众人，补充道，“单独地。”
这是下了驱逐令了，距离海拉最近的班纳博士像是忍无可忍似的推开椅子第一个站起来离开，海拉茫然地退后两步，求助似的看向史蒂夫。男人终于感应到了女孩的眼神，他回过头，触及到海拉恐惧又迷茫的目光时，叹了口气，朝着海拉伸出手。
女孩如获大赦，匆忙跑到史蒂夫面前，牵起青年的手，跟着她走出去。
在踏出会议室的门口时，海拉回过头，看向托尼。
托尼依旧站在空了的会议桌前。
他没有看自己，也没有看史蒂夫，更不会看尼克·弗里。
托尼·斯塔克的目光看着投影上那巨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地图，他胸口上的反应堆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的嘴巴无声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史蒂夫背对着他，局长也没有看他，但是海拉看到了。
但最后一个单词他还没有吐出来，史蒂夫就拽着海拉离开了会议室。
＇铁皮人没有——＇
女孩没有明白钢铁侠到底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史蒂夫还在生气，不然他是不会不顾及到海拉的脚步的，他走得很快，女孩不得不小跑才能跟得上他。要换做平时，海拉早忍不住抱怨起来了，可这次虽然她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紧绷的氛围告诉海拉，她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托尼那话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伤心。”
男人是动了真气，他的手心都因此出了汗。海拉有点心疼史蒂夫，又担心托尼的那个状态。她拉着史蒂夫的手，小心翼翼地开口安慰。
可史蒂夫只是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听到了女孩的话，并没有回答。
见男人只是这样的反应，海拉咬紧嘴唇，她果然还是不够乖。在仙宫就是这样，明明向爸爸和托尔承诺了要做个不惹事不捣乱的好孩子，可他们依旧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收拾残局，直到她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奥丁才不得不以成为海姆冥界的国王的名义将自己逐出仙宫。
自己惹了祸，史蒂夫想必很非常失望吧？
想到这儿海拉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她甩开史蒂夫的手，跑到他前面，强迫男人停住步伐。
史蒂夫的眼睛对上海拉的眼睛，女孩的眼泪差点忍不住决了堤，不过她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将泪水强行忍了下去：“史蒂夫，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乱动别人的东西，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做了，你不要讨厌我，不要因此把我赶出去，我再也不会乱——”
“这不是你的错。”
咦？
海拉瞪大眼，史蒂夫蹲下；身，叹息一声：“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托尔的头发不会因为你不打开保险箱就不存在。”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发现的话，你和托尼也不会吵架。”海拉紧张地抓住史蒂夫的手臂，小声地开口。
“就算你不发现，这件事迟早也要被别人发现。”或者当托尼·斯塔克真的拿出克隆托尔来对付朋友时，这件事也会暴露——托尼根本没想隐瞒这件事，他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很奇怪。海拉还是不明白他们吵得是什么，刚刚问班纳博士，博士都顾不上搭理自己了：“史蒂夫……克隆是什么……？”
“……就是利用头发上的基因再制造一个托尔。”
“制造？”女孩虽然吃惊，但没有半点纠结于此的意思，她对科学了解的还是很少，自从见到不用魔法就能飞到天空的飞机、会回答别人问题的程序后，她便把制造生命也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的意思是复活托尔吗？”
“不。”史蒂夫沉重地摇了摇头，否定了海拉的问题。
如果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托尔的基因克隆出来的托尔自然是与那雷神一模一样的人，但是……那能称得上是托尔吗？
他在伤心。
长期生活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下，海拉对他人的心情变化非常敏感。她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女孩发现史蒂夫现在的心情，可以用悲痛来形容，这样的情绪强烈到让史蒂夫的生命波动都随着奇怪起来。
可是为什么？史蒂夫肯定知道托尼那句讥讽是气话，依他的胸怀是绝对不会在意的。海拉可以肯定这一点，但是除去托尼的讥讽，他还在伤心什么？
海拉不想让史蒂夫难过，他这样的情绪让女孩觉得心里像是有块石头，坠地整个胸腔都在疼痛。
女孩那苍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史蒂夫紧皱的眉头上，试图把男人眉间的“川”字揉开：“就算是约顿海姆的冬雪，也总有停止的那一天。误会和矛盾总会化解的，不要难过，史蒂夫。”
史蒂夫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随即他伸出手，环住海拉的身躯。
女孩一愣，这是史蒂夫头一次主动抱自己。她感到男人把额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样的重量压得海拉有点喘不上气，但她没有反抗。反而也伸出小手搂住男人宽阔的肩膀。
这样的史蒂夫只是史蒂夫·罗杰斯。
他只是自己的史蒂夫，并不是众人的美国队长。
“……抱歉，蕾。刚刚在会议室没顾得上你。”
“没关系。”海拉亲昵地用脸蛋轻轻蹭了蹭男人金色的发，“我不会因此就离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我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抽打你们！锤铁是怎么一回事！看到留言我都要斯巴达了！
以及，托尼的担心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走失
纽约市的街道非常繁华，但它的热闹与仙宫又不同。不同的不仅仅是那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以及川流不息的车辆，更是那来来往往，脚步匆忙的人群。
海拉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老实说她有点惊恐，不过让她惊恐的还不是人群，而是她找不到回神盾局的路了。
昨天在会议室与托尼发生矛盾后，史蒂夫的情绪就一直不是很好，而当他看到今早的报纸上关于那些政客对托尼欲图克隆托尔的事情进行的采访时，总是那么温柔的史蒂夫，再一次发了火。
他立刻打电话给尼克弗里，商讨一番后，尼克决定今天下午举行记者招待会——海拉想不通托尼的行为到底有多么厉害的严重性，不过她的注意力迅速被“出门”这件事吸引走了。
海拉来中庭这么久还没真正的走上街看看呢，尽管她知道史蒂夫是为了正事才出门的，可女孩仍忍不住恳求史蒂夫带上她。
可现在……海拉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史蒂夫把自己交给了神盾局的特工，海拉理解他的做法，毕竟他还要忙顾不上自己，可女孩不喜欢神盾局的人，她耍了个小戏法就甩开了特工，自己跑去玩儿了。
好吧，她应该忍住好奇心的。她当时站在神盾局的门口，看到巴士上贴着的五彩缤纷的广告，便跑了出去，越走越远，最终迷失了方向。
这可怎么办？海拉惆怅地皱紧眉头，她毫不怀疑史蒂夫会找到自己，但女孩知道史蒂夫正在为托尼的事情烦恼，海拉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海拉决定自己问路回去。
她环视四周，人们的脚步都非常匆忙，海拉总不能拦住他们前进的步伐问路吧，托尔说站在行走之人的前方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不行，还是拦下路人吧，不然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海拉纠结着正准备拦下走过来的那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大姐姐时，女孩突然感觉一个生命体普通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后，她转过头来，只看到一张红黑相间的脸——准确的说，是一个红黑相间的头罩。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野生的死神。”
那张套着头罩的脸离得海拉非常近，海拉在感知到这个人的生命时吓得惊呆了，直到男人开口说话，她才回过神来，像是见到什么瘟神似的接连退后好几步，躲到路灯后面，恨不得把自己全部藏起来。
这个男人的生命和金刚狼的非常像，但他比金刚狼还要可怕，如果说那个狂傲的战士只是拥有漫长的寿命的话，这个与海拉搭话的男人，她杀不死他。
中庭怎么什么都有？要知道连神也终有死亡的一天，海拉并不是没见过拥有极强恢复能力的生物，但像面前男人这样连自己都没法剥夺其生命的人，实在是超脱出女孩的认知范畴了。
怎么可能？！
海拉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她早就知道爸爸小看了人类这个物种，可她也没想到中庭人的多样性复杂到了这个地步。海拉可是死神，掌管亡者国度的人，现在女孩却发现这世界还存在着彻底跳脱出死亡宿命的生命。
她可是因为生而拥有夺人灵魂的能力才被流放的！
“别那么冷淡吗，小姑娘。”看到海拉像是逃命般与自己拉开距离，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是郁闷，“我又不会伤害你。”
“我、我我不是小姑娘，我比你大的多！”尽管在害怕，可海拉知道自己不能因此丢了气势，她扶着路灯，结结巴巴地顶了回去，“还有，你、你你怎么认识我？”
“早就听说美国队长带了一个死神住进复仇者大厦，还是个小姑娘。”
“你是史蒂夫的朋友？”听到男人提起史蒂夫，海拉瞪大眼，又是史蒂夫的熟人吗。
听海拉对队长的称呼，男人隔着面罩摸了摸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我还和锁链打赌这一定是假消息，看美国队长那张脸一定不是恋童癖，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出错的那一天。”
“你别过来！”
就算是史蒂夫认识的人也不能靠近！海拉已经把男人列到天敌那一栏里了，见男人抬起脚准备走近，她伸出手，摆出你再走进我就要放魔法的架势尖叫出声。
“我又不是比克大魔王，难不成还能吃人吗？”
“总之你不能过来！”
“喂喂，我知道我长得不讨小孩儿喜欢，但你也不用害怕到这个——”
“——死侍，你少打海拉的主意。”
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海拉听到突然插；进她与陌生人对话的声音感动地差点真的掉眼泪，她回过头，看到与史蒂夫穿着同色紧身服的瘦削的少年落地，二话不说跑过去，躲到他身后：“蜘蛛侠！”
“真伤心啊，小蛛蛛。”叫死侍的家伙显然认识蜘蛛侠，他的目光从海拉转到蜘蛛侠身上，语气听起来伤心极了，“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要知道我好歹也是和你属性相同的人，虽然连神通广大的我也不知道红姜花那个女人又叫我出来串场干什么，上个同人的片酬还没给呢，但是你要知道——”
“——你能不能安静会？”
“不能。”
真意外，平时话最多的蜘蛛侠叫别人安静会。看到声音格外年轻的蜘蛛侠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海拉也顾不上害怕，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看向死侍。
“哇啊，小地鼠终于肯露出脑袋了吗。”
“地鼠是什么？”听到了不懂的名词，一向秉承着不懂就问原则的海拉面对着天敌也仍旧忍不住开口。
“难道你没有接收过地鼠的灵魂吗，这可不应该呀。我听说海姆冥界里什么都有。虽然那绝对不会有我的灵魂。”
“你怎么在这儿？”蜘蛛侠没等死侍说完，就撇过头看向海拉问道，“史蒂夫呢？”
虽然蜘蛛侠没见过海拉几次，但是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嗯，其实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女孩简直就是美国队长的职业跟班，比队长二战时期的好帮手巴基还敬业。
“他还在神盾局，我找不到路了。”
说着海拉意识到蜘蛛侠肯定认路，于是她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你能带我找史蒂夫吗？”
“当然——”蜘蛛侠的话还没说完，他猛地一侧头，子弹擦着他的脸打在身后的电线杆上，少年又惊又怒的回过头：“——可以了死侍你干什么！？”
死侍对着枪口吹了吹，海拉很好奇他戴着头套是怎么如此精确的把情感夸张的表达出来的：“是我先发现你的诶小地鼠，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回去？”
“得了。”蜘蛛侠没等海拉说话就抱臂吐槽，“上次你打坏神盾局的飞机尼克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踏进神盾局，你就不怕尼克像超人对待小丑一样把你往地上摔？”
“Wahoo~~你果然也玩《不义联盟》了小蛛蛛，我就知道咱们两个有共同语言。”
海拉才没那个耐心听两个话唠扯皮，史蒂夫结束记者会后见不到自己一定会生气的。满脑子都是史蒂夫的女孩不怎么高兴死侍和蜘蛛侠把话题扯远了，她踮起脚尖拍拍蜘蛛侠的肩膀：“现在能走吗？”
。
摆脱掉死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他对海拉非常感兴趣、带路的蜘蛛侠还是话唠二号机的前提下。
当海拉重新踏进神盾局的大门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约莫着记者招待会也差不多要结束的女孩甚至顾不上和蜘蛛侠说声再见就跑到会议室门口。记者们已经离开了，史蒂夫正在和尼克·弗里商量着什么。
“史蒂夫！”见到青年的身影，海拉一直焦灼着的心情猛然放下来，她大喊一声，便冲到史蒂夫的面前抱住他。
就在她感应到青年的温度而倍感安心时，女孩同时也察觉到有四道目光朝自己射来，她抬起头，是莎伦·卡特和刚才史蒂夫委托照看自己的那个特工。
讨厌的女人和讨厌的陌生人。
海拉轻轻哼了一声，抬起眼，触及到史蒂夫那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双眼时，本来很是骄傲的小脸立刻绽开了笑容：“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自然把海拉变脸的速度看在眼里的史蒂夫听到海拉插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而笑出声。
这一次他没有推开恨不得长在自己怀里不出去的海拉，也没有因此感到尴尬，像是习惯了女孩的身体接触，还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刚刚去了哪儿？”
“巴士上的彩带很漂亮。”
“所以？”
“我就去追巴士啦。”
海拉发誓她说出那句话时那个负责照看自己的特工表情扭曲了一下，不过她才不在意呢，因为史蒂夫听到这句话后嘴角的弧度扬得更大了：“记得每次都像这次一样及时回来。”
每次，海拉当然抓住了重点。
“你不责怪我吗？”女孩拽着史蒂夫的手臂，疑惑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责怪你？”史蒂夫低下头，看着海拉碧绿色的眼睛，“我知道你一定会按时回来的。”
史蒂夫信任自己。
意识到这点的海拉简直乐开了花，她重重一点头，笑得都看不见眼睛：“嗯，我才舍不得离开你那么久呢。”
“那下次你记得自己找到回来的路。”被海拉无视个彻底的蜘蛛侠斜靠着门框，望向有了队长谁也不认的海拉，凉凉地吐槽。
蜘蛛侠的话让史蒂夫更乐了：“原来有人帮忙啊，蕾。我说你怎么这么乖，知道立刻回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按时回来啦。”说着海拉转身瞪了一眼毫不留情揭自己短的蜘蛛侠。
不过看在整整两天都有点消沉的史蒂夫笑得那么开心，她大人有大量，就不给小孩计较了。
“你来这儿还有什么事？”
尼克见蜘蛛侠并没有送海拉回来就走，便知道他一定有事情。
“是我叫他来的。”被海拉看做头号情敌的卡特特工开口回答，“蜘蛛侠在两天前发现了九头蛇的踪迹。”
“九头蛇？”这个词汇让史蒂夫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海拉意识到他们要说正事了，便乖乖地松开抱着青年不放的手，站到一旁。
九头蛇是什么？海拉满腹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默默地听他们讲。
“呃，队长你去洛基的秘密基地把海拉救回来后，尼克安排我和夜魔侠去进行收尾工作，我们花了很大功夫才把整个基地巡查完毕。”蜘蛛侠摸摸脑门，回答了史蒂夫的问题，“然后我们找到了一些资料，和九头蛇的标志。”
“而那些资料。”卡特特工接下了蜘蛛侠的话，她伸出手腕，打开了小型投影仪，印有九头蛇标志的箱子显示出来，“而这些资料，全部指向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
在场的人，包括还很懵懂的海拉也明白这个“九头蛇”与之前班纳博士和托尼一直在忙碌着的拉斯维加斯异常的伽玛射线度数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