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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黑白怪物，乳白色紧身衣的“梦”，还有被吞噬玉坠侵蚀的自己，将数栋大楼破坏得乱七八糟，还吸引来了数百个应该是警察的机甲部队。如果这么大的事情新闻都没有报道，那也不太可能了。
更改几次关键词，一点一点地下滑着网页。数百条乃至数千条的新闻，在紧皱眉头的方吴为眼中阅过。眼睛都盯得有些发酸，却依旧没看到任何有关的信息。
“再找找吧。。”
花费了至少一个小时，方吴为穷尽自己所能去找相关新闻。无论是大量网友聚集的视频网站，还是未来排名靠前的新闻网站，都留下了方吴为浏览的痕迹。但是与昨夜战斗相关的网页，却是一个都没有。
“怎么没有呢？”
方吴为将手从键盘上移开，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僵硬酸疼的腰部，陷在柔软的人造垫中，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昨夜灯火通明，烟尘飞舞的景象，依然清晰地存在于方吴为的脑中。那上天入地的黑白怪物，绿色鲜血的断肢，还有被自己用刀风斩开的大楼。除此之外，一开始的微型地震，巨大的轰鸣，所有不寻常的东西，居然在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好像发生了房间外发生了大地震，结果房间里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一样！
疑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梦。也许是少女没有什么事情做，又也许少女想待在方吴为旁边，总之她一直都站在方吴为的旁边，一动也不动。
【难道我也在做梦？】
方吴为的脑海，一瞬间冒出了这个否定昨夜记忆的想法。不过摇了摇头，方吴为很快还是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如果自己也做了梦，那之前监控画面中，满是鲜血化为碎片的少女怎么解释？梦里的事情，可不会被监控拍下来。
想到了这里，方吴为便意识到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信息被封锁了！就好像信息调控一样，将有关讯息暂时封锁，等到不影响社会安定的时候再放出真相，这是一种常见的手段。
“咔哒。咔哒。”
敲击了两下键盘，方吴为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电脑高手，被封锁的消息，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到。如果吴萌还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不过这也只是如果。
随着键盘不时的响起，之前被缩小的新闻，重新弹了出来。方吴为想再确认一下那个外邦军队司令，和自己记忆中的冥王有多么相似。
“嗯？还多了视频？”
盯着那篇官方新闻的方吴为，不一会儿便注意到了文章旁边多出的一个动态画面。点开那个不停播放着的画面，一个新的网页弹了出来。这倒不是什么二十一世纪的网游广告，而是关于这一次地球首脑与外邦生物会晤的直播画面。
画面中两群人端坐在一个奇怪的空旷区域两边，一边穿着灰白色的不知名的正式服装，另一边则是全黑的长袍。前者看来就是地球人了，而后者自然是那些外星人类。
虽然很在意未来正式会晤地点的装饰，和二十一世纪完全不同。也很在意那些在二十一世纪人类眼中，稀奇古怪的衣服是有多丑。但方吴为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谈话的内容，还有那些外邦生物上。
“这个。调节镜头。”
梦看方吴为专注得整张脸都贴在了屏幕上，弯下腰轻轻抬起手按动了键盘。少女冰凉地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方吴为放在键盘上的手，让方吴为心脏猛然一缩。
这个画面如同是由3d构建的直播画面，可以由观看者任意移动，无论放大缩小还是上下左右，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想看的角度。而随着梦的控制，画面也慢慢聚焦到了那个长得与冥王一样的外邦司令身上。
“谢谢。。”
感受着梦的头发轻轻搔弄到自己的脸颊，方吴为不好意思地将脑袋移了一下，然后仔细看向画面中的男子。
幽暗得如同深渊黑色的眼睛，镶嵌在那个外邦司令的眼眶之中。排除掉它浓密的胡子，上半部分的脸孔就如同东欧人一般。明明是外星人，却长着人类的模样。
就在方吴为思索着记忆中死神样貌的时候，画面中那个外邦司令的眼睛却动了一下。就像是注意到什么人在窥探它一样，它黑色深邃的瞳孔居然轻轻一缩，聚焦起来，就好像透过了信号的传输，看向方吴为！
“！！”
方吴为愣了一下，明明是隔着屏幕，不知道相距着多少的距离，依然有一种危险来临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不过很快的一瞬间，那种被人从屏幕中盯着看的感觉便消失了。就像刚才只是突然的错觉，方吴为心中刚刚升起了不安，也缓缓消失。只是他紧紧皱起的眉头，还没松开。
【现在请双方代表，交换条约，并在双边合作条约上签字。。。这次的合作，将为地球带来更多的发展机会，并且有利于科技之间的交流，还有提高地球防御水平。。】
甜美的女子声音，一点一点从画面之中传来。方吴为这时注意到，原来现在播放的是地球与外星双方的会议，而且是有关于两方合作的约定。没有想到，在二十四世纪人类就已经接触了外星人，还和外星人一起合作。
“这个时代我们已经接触外星人了？”
方吴为侧过头，向一直站在身旁的梦问道。对于这种正式会议并没有多大兴趣的方吴为，倒是对未来的一些事情感兴趣。
“没有。第一次。”梦摇了摇头。
“第一次？”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奇怪的外邦司令，方吴为疑惑的将视频缩小，查看起底下的留言。
只见密密麻麻的评论中，排除掉只能在神经网络观看的信息，字面的留言都是清一色反对。而那些反对的讯息，无外乎都是抗拒与外星人合作接触的信息。
有的从过去的科学家分析，一直讲到了未来时代近十年的科学家预言。有的从政治、民生方向讨论。总之全都是反对意见，不过有几条留言倒是让方吴为特别在意。
一条是关于这次会议的幕后故事。它说是有某个企业在背后大力推动，才促成了这一次会议。这一次的会议，可以给那个企业带来极大的发展。
而这条短短的留言下，出现最多的就是上商企业，也就是上官家族的那个企业。不过也有人否定了幕后企业是上商企业的猜测，因为上商企业几乎一家独大的占有率，根本不需要依靠外星人的帮助，应该是一些小企业联合操纵的。
至于其余几条，则和这个会议不太相干，都是大骂神经网络运营商的留言。大概就是最近频发的地震，导致神经网络经常断开，没有办法办公与娱乐，与其有闲心和外星人合作，不如先把基础设施做好再说。
“地震。。”
方吴为摸了摸下巴，看着留言自言自语地说道。
之前在搜索相关新闻的时候，方吴为也或多或少了解到一点关于神经网络的事情。神经网络可以说是高级的vr，可以使人类浸入虚拟世界之中，并且体验到现实中的感受。
如果说大部分的人都沉迷于神经网络中，那昨晚上的骚动之所以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因为没被人注意呢？
“嗒。。嗒。。”
方吴为手指轻轻敲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中，只是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一个过去的人类，又如何对未来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做出合理的推断？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暂时抛开了疑惑，在网络上心不在焉地闲逛着，方吴为甚至还查到了过去的彩票号码。只不过他短暂的激动，也很快就消退不见，人曾经幻想过的美事，真正达到之后也不过是那样而已。总之做着这些没用的事情，又跟梦聊了一会儿天后，也终于到了深夜。
此时此刻，方吴为和梦正坐在那个休息室中，看着窗外虚拟的景色发着呆。他的心里头，还在思考着心中一个一个的疑问，无法自拔。
“吴为。”
在与两人独处一天后，梦对方吴为的称呼也变得比较亲密了。当然，这也算是方吴为的要求。毕竟一直听梦说梦中的男人，方吴为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
方吴为将视线从窗外星光点点的夜景中收回，转过头看向梦。入夜的虚构草原上，青草被微凉的清风吹拂，轻轻摇曳着。
“我。明天。。”
梦无神的眼眸中，莫名流露出难言的悲哀。她的嘴唇动了动，看上去是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而她原本机械冰凉的声音，在此刻仿佛也带上了一点人情味。
“明天的你怎么了？”
方吴为疑惑的问道。他不知道在这样平静的时光里，梦想要说什么。
“没有。。”
梦的视线游离在方吴为与窗外的圆月上，然后落寞地说道。方吴为觉得梦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但是也不好问究竟是什么事，只得点点头，重新将视线移回一望无际，被黑夜笼罩的草原上。
“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就好了。”方吴为小声说道。
宁静安谧的房间之中，梦坐在这一头，方吴为坐在另一头。凉爽的人造风，夹带着青草的芬芳，拂过无言的两人。虚拟的夜景是如此的逼真，天上的星光闪烁，月光洒满了草原，就好像回到了那片未曾污染过的天空，让人陷入了幻想，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就连方吴为，说实话也很少见到如此绝美的草原与夜空，想必设计这个的人，也是加入了独特的设计，势必创造出最能令人感到震撼的景色。
“吴为。。”梦又轻轻喊道。
“怎么了？”
方吴为又回过头来，看向梦。梦细细的发丝，在清风中飘动着，吸引了他的视线。梦披肩的短发在过了一天之后，居然也有些凌乱了，方吴为还以为女孩的头发，永远都会那么柔顺。
“明天。。”梦就像是犹豫不决着的孩子，想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又紧紧闭起牙关。永远是刚说出了口，便又将下面的话语，收回在了心中。
“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我又不会怎么你。”方吴为疑惑的看着梦，有些催促似地说道。
“你。休息吧。。”梦在纠结了许久后，才忽然说道。
方吴为愣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过多的睡意，难道梦是在下逐客令？
“嗯。那我去早上的房间睡可以吧？”
不明白也不想去思考太多，方吴为点点头，起身走向门口。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既然梦说了这种话，还是顺着梦的意思比较好。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方吴为朝梦笑了笑，说了一声晚安，便走出了房间。抬起脚走向休息的地方，身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房门，缓缓闭合起来。
在那如同墙壁一样的门，在将要紧闭的瞬间，方吴为却仿佛听见了梦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吴为。我。明天。还是吴梦。咦。”
梦虚幻缥缈，还带着些许困惑的声音，让方吴为不经意回过头看去。只是空荡荡的走廊，还有紧闭着的房门，让方吴为找不到任何梦说过话的痕迹。
笑着摇了摇头，方吴为只当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自言自语地说道：
“当然还是了。。怎么会不是呢？”
274梦与战争
在碎裂的噩梦之中反复惊醒，方吴为并没有睡上一个好觉。来到未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有众多的疑惑，都让他在心底焦躁不安。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方吴为硬生生地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就如同昨日一样，揉了揉迷瞪瞪的眼睛，杂乱的实验室再一次映入眼帘。穿过那摆在房间中央的两台量子计算机，跨过满是散乱零件的地板，小心翼翼地避开几张书桌上的书本与草稿，方吴为与昨天相比，已经对这个地方熟悉了许多。
打开门，依旧是洁白无暇的走廊。人造灯光散发着舒适的暖意，让刚刚睡醒的人，如同沐浴在清晨的熹微阳光中。
“吴梦？早上好啊。。”
方吴为打了个哈欠，朝过道中拿着扫把，背对着自己在清扫地板的少女打了个招呼。
乳白色的紧身衣，包裹住少女的身躯，将青春的**凸显的淋漓尽致。披肩的头发，有如鹰隼漆黑的眼眸，透着水光与神气。光是看见背影，便足以令人遐想连篇。
听见了方吴为的声音，少女低着头打扫地板的身影也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就如同昨日一样，少女双手抓着扫把柄握在胸前，看向方吴为。
少女用平静仿佛从未改变的神情，机械式地说道：
“你好。我是1000。我记得你。你是梦中的男人。”
她无神的眼睛之中，仿佛还透露着一点疑惑，仿佛是在奇怪着为什么自己梦中的人，会出现在现实之中。
“？！”
方吴为愣了一下，本来就因为没有睡好而有些僵硬的大脑，现在更像是被塞进了两块石头的传动轴，完全转动不过来。
“吴梦你说我是什么？你梦中的男人？”
与昨日不同的，是方吴为已经不会再把少女所说的话，当做普通人口中的表白。而且在短暂的吃惊过后，方吴为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昨天见到吴梦的场景，还有昨天自己的猜测。吴萌是一个会无限复活，类似“富江”的存在。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那样的猜测，但是方吴为还是奇怪，为什么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吴梦今天也像是变了一个人？又重新用数字来称呼起她自己？
“吴梦，你又觉得昨天是做梦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真实存在的啊。”
带着心中的疑惑，方吴为盯着吴梦的眼睛问道。
“梦。咦。1000。咦。”
自称1000的吴梦，双眼之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就像是她与生俱来的三观，被方吴为的问题所击溃，正在内心中思考究竟谁对谁错一样。
“我。没有做梦。你。是现实。咦。咦。咦。”
吴梦纤细的双手，紧紧捏着扫把柄，甚至都有些发红，可以看得出她的内心是有多么纠结。
“对啊！”方吴为的眉头紧皱，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吴梦说道：“吴梦，你昨天没做梦！昨天我们待在一起，我还帮你取了个外号，叫你吴梦啊！那时候我就是希望你无梦不是吗？”
方吴为的声音是如此的坚定，不容任何人质疑。当然，他所说的话也是真的，昨天他确实和吴梦待了一天。
听见方吴为话的吴梦，整个人猛地僵了一下，就如同电脑宕机了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她无神的眼中忽地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悲伤，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就如同断了线似的小雨，一滴滴地从她黑框眼镜下的脸颊滑落，落在了身上，落在了地上。
看着吴梦的方吴为，诧异的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吴梦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掉起了眼泪。
也是这一瞬间，红着眼眶，泪水不断落下的吴梦，整个人忽然又颤抖了一下。她眼中的难以掩盖的悲伤，一下子便又消失不见，重新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无神。而她的泪也停了下来，只有依然红着的眼眶，告诉方吴为刚才看到的画面并不是错觉。
“我。1000。昨天。梦。你。梦中的人。”
吴梦平静的声音，就如同是九渊之下冰冷彻骨的寒泉，让方吴为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刺骨的凉意钻透。
吴梦上一秒钟还在流泪，下一秒却又恢复了原状，还认定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这种突如其来的诡异变化，让方吴为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也没有办法接受。
但方吴为或多或少也意识到，吴梦的这种变化，一定与她某些记忆有关。她刚才眼中流露出的悲伤，是如此的让人揪心。就好像是某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才会流露出的痛彻心扉又无可奈何的悲哀情感。
【难道，昨天她死了？】方吴为的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了这个可怕的猜想。
在心中想着这些复杂而又诡异的谜题，一阵巨大的鸣叫忽然从洁白过道的四面八方响起，把方吴为从思绪中拉出。他身前的吴梦一下子站得笔直，双目远视看着空气，就像是一个忠诚的士兵，在等待着某个长官发布命令。
短短几秒钟，过道的鸣叫声缓缓停止，如同吴萌声音一般的童音从过道墙壁之中隐藏的喇叭中传出。方吴为记起来了，昨天的中午也有出现过这个声音，好像是要发布什么任务。
只听那有着吴萌一般声音的广播，缓缓说道：
“公元2442年6 月21号，午间12点12分08秒，新任务指示。编号1000，今日任务，消灭乱城遗留生物。装备改造型舰航装甲，**限制关闭，全力阻止乱城时代第二次开启。任务坐标xxx。现在开始传输战斗所需经验数据。。”
那短促的广播一停止，吴梦便整个人一震，闭上了眼睛，不停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