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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看了一眼岳峰,唇角漾出一丝俏皮的笑:“岳峰答应跟我回去了。”
光头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再开口时,语气说不出的奇怪:“跟你回去?回去干什么?”
“上班呀。”苗苗亲昵地挽住岳峰的胳膊,“放心吧,你这么聪明,单位的事,即使不熟悉也能很快上手的。”
岳峰笑了笑,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
光头愣了许久,才哦了一声,很是平淡地说了一句:“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个话题很快掀了过去,但是很显然的,除了苗苗,每个人的热情都慢慢降了下来,毛哥只是低头烤串,偶尔抬头看看岳峰,又看看苗苗,眼神都好像是在叹气;鸡毛拎了瓶青稞酒仰着脖子看大梁,半晌都不挪窝儿;光头自打说了那句话后,脸上就是一副不咸不淡不轻不痒的神气,至于羽眉,慢慢啃着串上的肉片,一串烤肉啃了很久很久。
处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晓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最后到底是坐不住了,顺手拿起几串烤肉:“你们坐着聊,我给棠棠送点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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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的门从里头别着,推不开,晓佳伸手敲门:“棠棠,烤肉吃吗?”
没有回答,晓佳心中奇怪,又抬手敲门,一敲敲了个空,门敲无声息地打开了。
季棠棠就站在门口,冲锋衣的雪帽还罩在头上,屋里很暗,让雪帽这么一遮,晓佳连她的脸都看不见,打眼只见到脸上的阴影,心里不觉就有点发毛,愣了愣才把烤肉递过去:“吃点烤肉吧。”
季棠棠伸手接过,晓佳只觉得她浑身上下充满着怪异,一时间反而觉得还是待在楼下舒服些,正转身想走,季棠棠忽然叫她:“晓佳,帮个忙行么?”
“嗯?”好奇心压过了怪异的感觉,晓佳赶紧回过头来,“什么事?”
季棠棠把烤肉钎子转到左手,腾出右手把雪帽拉下。
晓佳顿时就明白她为什么戴雪帽了。
她的脸上擦破了好几处,眉角处青紫了一块,嘴角也破了,唇边还渗着血丝。
“谁打的?”晓佳一下子激动起来。
“嘘,小声点。”季棠棠反而很平静。
“哪个王八蛋干的?”晓佳越说越气,“是不是当地人?凭什么欺负我们游客啊?棠棠,你干嘛不跟毛哥说?报警啊,不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季棠棠笑了笑:“不是被人打的,是我自己摔的,我进峡谷找羽眉,想抄近道翻坡,结果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很狼狈,是吧?”
“摔的啊……”晓佳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了,有点讷讷的,“我还以为是被人打的呢,那你干嘛不跟毛哥说啊?”
“毛哥他们不喜欢我们私自进峡谷,要是再看到我这样,有的说了。”季棠棠无奈,“我懒得跟他们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吧?”
“也是。”晓佳想了想,点头附和,“你不知道那个光头,你没回来的时候他就唧唧歪歪说了很多,现在见你摔了,肯定幸灾乐祸。哎,你要我帮什么忙?”
“有红药水或者酒精吗?我想把伤口处理一下。”
晓佳为难:“谁随身带那东西啊……毛哥他们可能有,但是朝他们要不就露馅了嘛……得,我到外面找找看店里有没有卖的。”
“谢谢你啊晓佳。”季棠棠有点过意不去,“你就在附近找找就是了,没有就算了,别走太远。”
“我办事你放心。”晓佳冲季棠棠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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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借口要岳峰帮忙拿酒,把岳峰拽到吧台里,趁着苗苗不注意的当儿,一个爆栗砸在岳峰脑门上,声音压的很低:“你秀逗了吧你,真回去上班啊?”
岳峰沉下脸:“能别提这茬吗?扫不扫兴啊你?”
“是我扫你兴吗?”光头凶巴巴的,“是你那梦中情人好不好?你去上班?你是哪根葱啊?苗苗她爸给安排的都是国家机关吧,听说现在要公务员考试才能进去的,那些高材生都考不进,你进去了,你能竞争的过人家吗?”
岳峰火了:“你怎么娘么一样唧唧歪歪,这么碎嘴啊?”
声音一时间大了,围着锅庄烤肉的人忍不住都朝这头看,苗苗有些忐忑地站起来:“岳峰,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岳峰压下火气,搡开光头走过来,“苗苗,你路上饿了,多吃点。我上去睡会,待会下来。”
说完不等苗苗回答,转身出了厅堂,苗苗很是尴尬地立在当地,好久才慢慢坐下来,愣了一会,小声问边上的毛哥:“毛哥,岳峰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我呸!”毛哥头也不抬,“这臭小子就这样,你还不清楚他脾气?他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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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光头的话,像是一个巴掌,实实在在掴到了脸上。
放弃现在的生活,去寻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一直是他和苗苗之间的一个死结,一说就僵,把两人的关系一再推向破裂的边缘,岳峰心里,一直是下定了决心咬死不松口了,这一次,怎么就对她妥协了?
或者是因为,在尕奈见到苗苗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心软了。
苗苗跟他自然是不一样的,苗苗是藏在温室里他都不放心的花,是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在一起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出去逛街他都不放心,因为她会坐错车、坐过车、坐反车,每次都可怜巴巴地被朋友认领回家,她被保护的太好,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她也不敢出——她被无数社会版的新闻和报纸罪案给吓倒了,潜意识里觉得外面的世界都是由罪犯构筑而成的。
可是这一趟,为了对两人冰裂的关系作最后的挽回,苗苗居然会这么勇敢,瞒着父母,孤身一人来到尕奈。
她迈出了如此大的一步,让他做出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不是那么坚决的决定,谁想到这个决定刚一出台,就被光头那样一通暴风骤雨。
当着苗苗的面,不能去朝别人撒火,所有的烦躁只能往心里去吞——只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好像又不是他岳峰的个性。
岳峰一边上楼一边掏烟,火机打起,却又没了抽烟的兴致,随手将未点的烟扔到地上狠狠踩碎,抬头一看,恰巧经过季棠棠的门口。
想起她刚才的奇怪举动,岳峰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来,伸手敲了敲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内已经传来季棠棠的声音:“这么快?”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季棠棠的目光触及岳峰的一刹那,微笑的表情消失无踪,转作了僵硬和震惊。
再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快地把冲锋衣的领口拉到最顶上。
她如果不这么做,岳峰或许还不会注意她面部以外的地方,毕竟脸上的伤痕太过明显,一般人很难把目光移开。
但是她这么一拉,似乎是在刻意提醒别人:领口之下,还有玄虚。
果然,岳峰立刻起疑了,甚至没顾上问她脸上的伤:“你拉领口做什么?”
“有……有点冷。”季棠棠有点慌。
“脸上怎么回事?”
“摔的。”季棠棠回过神来。
岳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季棠棠偷眼觑他脸色,见他似乎没有太在意,心里舒了一口气:“有事吗?没事的话……”
话才说到一半,岳峰猛的抬起头来,出手很快,一手控住她肩膀,另一手直接去拉她领口。
季棠棠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哧拉一声,拉链已经拉开了,脖颈处凉飕飕的,岳峰脸上的震惊在她眼底一览无余。
秘密隐瞒不住的慌乱远远没有她此刻的愤怒来的强烈,季棠棠毫不客气,屈肘狠狠撞向岳峰下巴。
她这一记来的既快又狠,岳峰和她离的近,想制住她很难,只得极其狼狈的避让开,季棠棠趁势摆脱他的钳制,顺手就操起旁边的凳子,向着岳峰狠狠砸过来。
咣当一声巨响,没有砸中,响动震的壁上的灰簌簌直落,楼下传来七嘴八舌的嚷嚷声:“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这是?”
楼下闹的翻天,楼上的两个人却分外安静,只是四目相对,各自眼中的怒意简直都能把对方给烧起来。
还是岳峰先开口。
“脖子上勒成这样,也是摔的?”
第①⑥章
“关你屁事啊,你谁啊,管太多了吧。”季棠棠这一趟动气不小,“我是跟人打架还是摔的,还要跟你报告?”
岳峰一时语塞,仔细想想,她说的倒的确占理:她是游客,自己是没什么权利去过问她的事的。
只是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实在是让人反感,再加上刚才连凳子都砸过来了,岳峰实在是想不火都难:“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不了两句就动手,你还有没有教养?”
“你有教养!”季棠棠不怒反笑,“你有教养你扯我衣服?色狼!”
岳峰没想到这么大顶帽子扣过来,一时间气的忘了反驳,正僵持间,身后忽然传来毛哥口吃的声音:“你……你扯她衣服?色……色狼?”
两人只顾着吵架,完全没有留意到刚才砸凳子的响动太大,已经把楼下的一伙人给招上来了。
趁着毛哥还没注意到自己,季棠棠飞快地关上了门,门关合的一刹那,目光和岳峰恰好对上,岳峰的表情,吃了她的心都有,季棠棠心里反而出奇畅快,故意给了他一记挑衅似的笑。
不关门还好,一关门更坐实了毛哥的怀疑,一门心思以为她是女孩家害羞,被岳峰给欺负了,满身的毛登时就炸开了,一巴掌掀在岳峰后脑上:“臭小子,你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岳峰今天诸事不顺,火气蹭蹭蹭地冒,瞪着毛哥和他身后不明所以的一干人,“她说什么你都信?你们都在楼下待着,我想犯事也不挑这场合啊。”
毛哥怀疑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上前去拍棠棠的门:“棠棠,有什么事跟毛哥说,我整不死这臭小子。”
季棠棠的声音隔着门扇传出来:“没事,毛哥,我们闹着玩呢。我不舒服,先睡了。”
岳峰差点被她气糊涂了,冲着门就吼:“阖着你倒成好人了是吧?”
毛哥头大如斗:“别吵了行吗?自从棠棠到尕奈,你们有不吵的时候吗?你们有仇啊?”
岳峰沉着脸没说话,羽眉鸡毛他们在后头看着,都识趣的不吭声,一片静寂之中,光头忽然嘿嘿干笑了两声:“不是冤家不聚头,吵吵好,越吵越和气。”
这话一出,苗苗的脸色登时就不对了,鸡毛赶紧把光头往楼下拉,觑着离的远些了,一叠声的埋怨光头:“你还有没有眼力劲儿,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岳峰跟棠棠算什么冤家,你不是诚心给苗苗心里添堵吗?”
“我还就是故意的。”光头梗着脖子实话实说,“岳峰是猪油蒙了心,我们谁都瞅着他跟苗苗不搭,他还就拧了劲了,现在还要回去上什么龟儿子的班,跟苗苗拆伙了最好,两边都干净。”
正说着呢,晓佳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来,没提防一抬头就看见他俩,吓的一个激灵:“你……你们怎么在这?他们呢?”
“楼上!”鸡毛伸出一个手指示意顶上,“闹的不可开交。岳峰跟那位季大小姐又杠上了。”
晓佳暗叫糟糕,赶紧拔腿往楼上跑,到一半时遇到毛哥他们下来,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晓佳避到一边让他们先走,瞅着他们都下去了,才急急上楼去拍季棠棠的门。
门一开,晓佳赶紧闪身进来:“吵起来了?让他们发现了?”
“没什么,”季棠棠笑笑,“跟岳峰总是不对路,买到了吗?”
“买到了。”晓佳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小瓶橡皮塞的酒精,还有一包卫生球,季棠棠道了谢,坐回床边拔出橡皮塞,拿卫生球蘸了点酒精,对着镜子慢慢擦拭伤口,偶尔眉头皱起,疼的直吁气。
晓佳在旁边看着,心里都替她疼的慌:“就这么擦擦行吗?要不要上个药什么的?可别破相啊。”
“哪那么容易就破相了。”季棠棠倒是不以为意。
晓佳看了一会,自己找话说:“对了,你看到那个苗苗了吗?”
“岳峰女朋友是吧,看到了,挺漂亮的。”
“岳峰要跟她回去了。”晓佳有点唏嘘,“岳峰这样的人,居然要回去上班了,过那种喝喝茶看看报纸的日子,你能想象吗?”
“他怎么可能?”季棠棠头都不抬,“他不适合。”
“可是他亲口说了,要跟苗苗回去的。”
“说是这么说,不是还没动作嘛,”季棠棠抬头看了她一眼,“十有□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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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哥精心准备的全羊宴一波三折,剩了大批烤串无人问津,心里着实郁闷的不行,招呼了一圈之后还是拉不到消费者,只好自己一个人装了满满一大盘,坐到角落的桌子旁大快朵颐,光头在旁边看的直咧嘴:“老毛子你悠着点,都胖成这样了,还吃!”
毛哥瞪眼睛:“吃喝拉撒也碍着你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晓佳还在楼上没下来,羽眉和苗苗凑在一处拿彩线编牛骨珠子,苗苗这趟到尕奈,总觉得事情飘飘的,平时里熟悉的有把握的,现在都掌控不了了,心里说不出的空落,加上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心里有气,不想搭理岳峰,看了一圈下来,竟只有羽眉最是亲近了。
岳峰现在是无暇顾及苗苗这些小心思了,他把鸡毛拉到一边,逼着他去回忆接季棠棠时的情形。
“她身边有人没有?你看到别人没有?你见到她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的?”
鸡毛郁闷地直挠脑袋,差点把满头乱发挠成了鸡窝:“没什么不对劲的啊,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包的跟特务似的,也没看到别的人,就她自个啊。”
岳峰皱着眉头不说话,鸡毛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啊?”
岳峰斟酌了一下:“这丫头身上有功夫。”
“功夫?Jacky Chen?”鸡毛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成龙的英文名字,说起来怪腔怪调的,“这么厉害?”
“没那么厉害,”岳峰回忆了一下和她动手时的情形,“底子不错。你这样的,她应该能撂倒一个两个。”
鸡毛咋舌:“怪不得呢,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人家一次两次地进峡谷,原来是身上有功夫啊。”
岳峰冷笑:“那跟人动手,也没见她讨得了好去。”
鸡毛张了张嘴,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跟人动手了?是不是挂彩了?怪不得包的那么严实呢。我说呢,怎么衣服上沾的又是泥又是草的……”
说着说着他又纳闷:“只是这丫头看着不像坏脾气不讲道理的人啊,怎么会惹到人家?闹到人家要跟她动手?犯了藏民忌讳了?”
岳峰忽然就想起了她脖子上的勒痕。
看起来,那不像只是犯了忌讳跟人动的手,对方是想……要她的命啊!
岳峰腾的一声站起,推开鸡毛蹬蹬蹬就往楼上去,鸡毛急的在下头嚷嚷:“哎,哎,你去哪?”
喊声惊动了旁边的一干人,苗苗抬起头,紧紧攥住手中的牛骨珠子,嘴唇翕动了几下,到底是没有说话。
只有光头嘿嘿笑起来:“阖着是又找棠棠去了,还真是越吵越和气……哎呦!”
说到一半抱着脑袋就跳起来,低头一看,砸中自己的凶器是一根烤肉串,光头气冲冲地抬头,正对上毛哥恶狠狠的目光:“不说话你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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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佳正跟季棠棠说着话,门上又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来的居然是岳峰。
岳峰脸色不大好:“晓佳,你出去一下,我和棠棠有话说。”
晓佳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季棠棠又看看岳峰,又是为难又是犹豫,站在原地只是不挪窝儿:“岳峰,你们可别又吵啊。”
“不吵。”岳峰盯着季棠棠,“之前有误会,所以得把话说清楚。”
他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算总账的,晓佳更不敢走了,倒是季棠棠抬头笑了笑:“晓佳,你回避一下吧,不会有事的。”
晓佳自然而然就站在了季棠棠一头:“那我在走廊上等,棠棠,有什么事叫我。”
晓佳刚一出门,岳峰就很不客气地把门给撞上了。
“季棠棠,现在就我跟你两个人,有什么话,放明面上说吧。”
这么连名带姓开门见山,季棠棠想装着不理会都不能,沉默了一会之后点头:“你想问什么?”
“想问的多了。”岳峰居然不着急了,他拖过一张椅子,背对着门慢慢坐下来,“我们一桩桩的理。我记得,早上的时候,你让我猜过一串数字,0513,是吧?”
季棠棠心中咯噔一声,岳峰的精明大大超出她的意料,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是。”
“到尕奈的第二天,你满大街的找人,找的是个叫陈伟的,是吧?”
季棠棠有点沉不住气:“你想问什么,直截了当,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就是在直截了当的问。”岳峰根本不理会她的打岔,“下午烤肉的时候,你听说凌晓婉在这里住过,马上就去翻入住登记簿。我不知道你在翻什么,所以我很好奇,也去翻了翻,就是这么一翻,让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