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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官哪里还有闲情去理会余人的感受,不过他亦清楚知道此刻厅堂中所有的男人,尽皆变做了只有欲望没有思想的淫兽了,因为他们那急促的呼吸声和喉咙中低低的咽口水的声音,已经完全说明了一切。
无论他们平日里多么精明、多么深沉、多么的有才学,这一刻,他们的双眼都必定睁得老大,并且闪烁着同样淫亵的目光。
秦小官虽然不知道那白潞芸为何能将萧音变化成如此淫靡、充满诱惑的声音,但是他却隐隐感觉到,那白潞芸萧声中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好像在她的眼中,眼前这楼里面,所有的男人,都不过是臣服于她面前的野兽而已,而她,却是那高傲的驱兽之人!
虽然秦小官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但是他却不甘心就此被那奇异的萧声所诱,变成跟周围的男人一个模样。
因为秦小官绝不允许自己让那高傲的白潞芸看不起。
终于,那萧声愈来愈尖,愈来愈细,最后消失在九天之外。一曲萧音,不过盏茶时间,对秦小官而言,却仿佛转过了千山万水一般漫长。见萧声已歇,他略带愤懑地睁开了被汗水所湿的双眼,往那三楼处看去,要瞧瞧这白潞芸究竟是何角色,为何竟然如此难以相与。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世间之事哪能如此凑巧。秦小官投眼看去时,白潞芸已然转过了身,轻移莲步,往屋内而去,空余迷茫的背影而已。然而,便是这背影,却已然将秦小官心头的愤懑和郁郁尽数化解了。
那雪白身影,其袅袅,如风扶嫩柳,其轻盈,如不胜其衣,秦小官望之,已是靡然心醉,对她再生不起半点埋怨之心,怅然所失地对薛小怜说到:“小怜,我们走吧!”
“先生,你脸上很多汗哩!这大冬天的,你还会热吗?”
薛小怜看着满脸汗水的秦小官,惊呼道。
已然快跨进屋子的白潞芸好似听见了薛小怜的惊呼声,突然地顿了顿身子,似乎是想回转身子,但是犹豫片刻之后,她终于还是跨进了屋子。
看着白潞芸的屋子已然关闭,秦小官心中更觉得不是滋味,对薛小怜道:“小怜,没事的!大概是走廊上上的炉火太旺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薛小怜似乎还是意犹未尽,说到:“下面正闹得火热哩!先生难道不看看吗?”
秦小官如何会不知道大厅里面的情况,只是他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此处,虽然下面萧素仙在那里高声叫着什么“月素、月娥,十两黄金底价!老规矩,价高者得!”,而其余诸人,都在发疯地叫什么“十五”、“二十”、“我出三十”“……”这些,似乎都全然不干他秦小官的事了,连观望的兴趣亦不再有了。随着白潞芸那屋子房门的关闭,秦小官便再无兴趣理会这些朵朵野花,今夜都会暂落谁家。
月宫有仙娥,云开月方明。
虽然月娥、月素两女俱是色、艺双全,当世青楼无双,只是奈何这国色天香偏生有个白潞芸,其不露色相,却已然诱人于无色之中;其不刻显技艺,却能以音惑人,令人浑身欲火升腾!如此女子,难怪连月娥、月素这一对文、武状元也要逊色几分。所谓浮云蔽月,便是如此。
除了秦小官,几乎所有的男人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境地之中,他们拼命地用金银砸往自己所中意的姑娘,再无心去等待那讨价还价的时间了,他们都需要最快、最短的时间去发泄他们的兽欲,虽然他们永远无法触及到那彻底挑起他们兽欲的人,甚至连她的一根头发也碰不到,不过国色天香多的是姑娘,只要多,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秦小官丝毫不作逗留,与薛小怜一同往回路而去。薛小怜这刻仍旧还在兴奋之中,说到:“先生,白姐姐真是漂亮啊,就跟仙女一般?还有,她的萧声,真的很好听啊!”
“是吗?”
秦小官苦笑道:“她真的很漂亮吗?仙女,什么样子的仙女啊?”
薛小怜吃惊地看着秦小官,道:“先生,难道你竟然没有看白小姐吗?我见所有的男人都不停地看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转动一下呢,先生竟然会没有看她,这,怎么可能呢!我看先生刚才一动不动,还以为,你看呆,不,看入神了呢!”
秦小官道:“我那时候全心去听她的萧声去了,只顾着听萧声,就忘记去看人了!”
“先生可真是个怪人!”
薛小怜道:“白小姐究竟什么样儿,小怜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她漂亮,很漂亮很漂亮的!反正小怜觉得她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样!”
“好了,好了!~”
秦小官笑道:“听你这么说,比起没说,也差不多了!无非就是漂亮、仙女,就算天上的仙女,也有成千上万吧,总不能都一个模样儿吧!”
薛小怜申辩道:“先生说人家说不清楚,自己却又不好好去看,哪里有这个道理嘛!不过——要让小怜说出白小姐究竟是什么样子,小怜真的说不出,现在想想,感觉好模糊的样子!”
“模糊?”
秦小官低声纳闷道,转儿又想到了什么,道:“小怜,一个月后,你的脸蛋将会比白姑娘的更漂亮!”
“比白姑娘更漂亮!怎么可能啊?”
薛小怜吃惊地停住了脚步,正待要追问着什么,却见秦小官已经往前面快步走去,只得吞回了跑到嘴边的话,跟了上去。
第三卷 藏青楼 伴红依翠行 第六十一章 筹医面 书生思媚狐
风吹月儿骚,露浸春衫湿。
今夜的国色天香,处处都是春意缭绕,莺声燕语,仿佛春神早至人间。
秦小官过得转角,却发现自己的房中还亮着火光,一个熟悉的身影被火光映在了白色的窗纸上。秦小官投眼望去,已经认出了屋中之人——林倩雪,便加快了脚步,往自己的小院落而去。
林倩雪显然正在等候秦小官归来,听出了他的足音,连忙从屋中迎了出来,笑道:“秦郎,为何刚才歌舞结束后不去选取一个姑娘陪你度夜呢?你不是常常唠叨‘家花没有野花香吗?’为何现在有了机会给你采摘野花,你倒反而装起老实人来了!”
秦小官笑道,将林倩雪搂进了怀中,“刚才看过了野花,却还是觉得家花好像更香一些呢,所以才巴巴地回来等候家花哩!”
林倩雪在秦小官怀中微微地挣扎了一下,娇笑道:“手脚老实一点啦,别让小怜妹妹笑话了!秦郎啊,你现在这张嘴,可愈来愈会说话了呢!不过,谁知道你这话中,有几分的真心话呢!”
秦小官拥着林倩雪坐了下来,盯着她道:“倩雪怎么忽然发善心要来看看秦郎了呢,是否忽而良心发现了?不过,相对于苜蓿来说,倩雪也还算有几分良心。真不知道那白潞芸有何魔力,不仅让男人着迷,让你们这些女人也愿意围着她转!”
林倩雪听得秦小官的话中颇有点怅然之意,甚至有还有点微微的酸意,便笑着说到:“白姐姐有什么魔力,难道相公刚才不曾体会过吗?嘻~,我就不信秦郎刚才不曾动心过!其实,不要说你,就连倩雪见到白姐姐今晚的样子,也要忍不住动心哩!”
“是啊,是的!小怜也觉得白姐姐好有本领的!不过,那些男人的眼光就好让人讨厌!”
薛小怜正在炉火上煮着茶水,听得林倩雪的话,忍不住附和道。
秦小官长嘘了一口气,说到:“看来这朵‘白云’的确是很有魔力!不过,实不相瞒,在下刚才闭目听萧去了,根本没有看清楚白姑娘是什么模样儿,仅仅窥见了她的背影,如此而已!不过,从她的背影亦不难看出,她必定是个绝代妖娆,此乃无雍质疑之事实!只是她的萧声——却未免太过高傲,视余人为无物了!”
“原来你竟然没有看见白姐姐!”
林倩雪讶道,“只是却不知道秦郎如何能忍受得住呢!不过,倩雪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秦郎哩!”
秦小官道:“什么好消息呀,你就赶紧说吧,不然我怕天都亮了!”
林倩雪笑盈盈地看着秦小官,若有所指地说到:“刚才,白姐姐告诉倩雪,说倩雪找到了一位好相公哩!”
“原来这就是好消息啊?”
秦小官哑然,笑道:“这一点,就算你的白姐姐不说,也是无须怀疑的啊!”
林倩雪道:“你让人家把话说完嘛!白姐姐说,在她的‘合欢萧’萧声之下,至今还未有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萧声的诱惑,但今晚,秦郎却是个例外哩!所以,白姐姐才对倩雪说,说秦郎必定是有情有义之人,不然决计抵挡不了萧音的诱惑呢!秦郎大概还不知,白姐姐的萧声乃得异人传授,实有夺魂摄魄之功!”
“我虽然不曾听过,却已领教过了!”
秦小官听得白潞芸对自己的赞赏,心中亦有点兴奋,并且对她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不过他却不想在林倩雪面前表现得太过火,故做平静地说到:“合欢萧?难怪颇有点淫靡的味道。只是,既然叫做‘合欢’,为何好像女子却不受影响呢?”
林倩雪笑道:“秦郎倒还仔细,知道这萧声只对男人有引诱之效。合欢萧虽然是能吹奏出合欢之乐来,但是却需要以阴、阳两种不同的气道来吹奏,方才能凑效,而白姐姐晚上却只用了一种气道,所以对男子来说,这萧声好似淫乐,对我们这些女子来说,却如仙乐一般!不过正是如此,呵呵,白姐姐才对秦郎另眼相看呢!而且,她虽然不说,但是神态之间,也流露出对秦郎的欣赏之色,我看,只要秦郎肯取下面具,加上一把劲的话,极有可能摘得美人归哩!”
“只怕是你的一相情愿吧?”
秦小官愕然道,“为何对于在下的事,倩雪好象比我本人还要关心呢?好似还担心你家相公不能得手一般!”
林倩雪横了秦小官一眼,说到:“人家和白姐姐尤为谈得来嘛,若以后能做一世的姐妹,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何况,苜蓿妹妹也和白姐姐很是投缘呢,两人这刻只怕都还在谈论‘女子至上’的理论呢,白姐姐好像对苜蓿妹妹的想法很有兴趣的!”
“女子至上?”
秦小官想起在宁苜蓿下面吃的苦头,苦笑道:“她一人在上面都已经够我受的了,莫非还要煽动其他人吗?幸好,倩雪永远都是温柔体贴的!对了,倩雪你专程来‘探望’你家相公,总不至于就是为了告诉我——秦小官是个好相公,这个消息吧?”
林倩雪笑道:“也不知你好在哪里!下午的时候,倩雪已经跟白姐姐说了我们洗脱罪名的事情,她已经应承了下来,不过由于我们两人的罪名中还有‘杀官差’这一条,所以就变得有点麻烦了,非得上下好好疏通一番才行,绝非短短几日内可以办妥!”
“此亦和我先前所想相差无几!哎,果真是世道黑暗!”
秦小官道,“不过我早有了准备,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配制秘药,以期将来狠狠地赚上一笔;还有,就是尽快替小怜准备医治脸蛋的事情,可不能再让小怜久等了!对了,倩雪,你觉得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秦小官说罢,让薛小怜也坐了过来,要三人一起商谈一下如何医治薛小怜脸蛋的事情。这本是薛小怜最关心的事情,她赶忙坐在了林倩雪的旁边,但是匆忙之间仍不忘给桌上倒了三杯热茶。
林倩雪笑道:“小怜妹妹果然细致入微!秦郎,所谓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若要说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倩雪也委实不知究竟谁能称得上‘最’漂亮的女子!”
“小怜觉得倩雪姐、苜蓿姐,还有白姑娘,月娥、素两姐妹,都是很漂亮的女子啊!”
薛小怜说到。
“世间漂亮女子,虽然各有千秋,难分其高下,不过却不知倩雪可曾留意,漂亮女子都各有其特别之处,使其显得与众不同。就好比你吧,你最特别之处,就是鼻子高而挺,有若冰雕斧削而出,使你看起来更具冰精雪魅的感觉!又比如月娥吧,她呢……”
秦小官侃侃而谈,心中逐渐有了一个成型的构思。慢慢地,一种奇异的笑容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
林倩雪见秦小官笑的古怪,便问道:“秦郎,你说的自然有理,只是,你为何发笑呢?何况,这跟医治小怜妹妹的脸蛋有什么关系啊?”
“太有关系了!”
秦小官兴奋地说到,“因为我们不久后就会看到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
“是谁啊?”
林倩雪与薛小怜异口同声地问到。
“近在眼前!就是我们的小怜姑娘!”
秦小官大笑道,“嘿嘿,真有意思,想不到天下第一美人,却是从我秦小官手下诞生的!”
“先生,你说什么呀,你莫要取笑小怜了!”
薛小怜根本不知道秦小官话中的意思,还当他是在取笑自己呢。而林倩雪却隐隐猜测到秦小官的意图,似懂非懂的问到:“莫非秦郎有什么法子让小怜的脸蛋好了后,可以变得漂亮至非比寻常?”
“正是!”
秦小官笑到,“而且这法子极其可行!倩雪,来,让秦郎给你写下来你就明白了!”
说着,秦小官拿来了纸笔,提笔写到:“林倩雪的鼻子,宁苜蓿的嘴唇,月蛾的眉,月素的脸”,写到此处,秦小官好像不知该写谁的眼睛最漂亮,便又问到:
“却不知天下女子,谁人的眼皮最漂亮呢?”
“恩,要说这眼皮嘛——”
林倩雪沉吟片刻,道:“凭心而论,倩雪倒知道谁人的眼皮儿生得最好,而且和秦郎也算旧识哩!”
“旧识?”
秦小官纳闷道:“那我为何会不知呢?要说这眼皮,看似作用不大,却实在是人脸上‘画龙点睛’的地方!其实倩雪你和苜蓿两人的都已很不错了,但是却终究未到极至啊!”
林倩雪打趣秦小官道:“先前倩雪还道秦郎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子哩,却不想秦郎如此快就将自己以前的女子俱已抛却至脑后,不免让倩雪微感心寒啊!秦郎,莫非你真的忘记了,谁的眼睛能妖媚迷人,如明媚秋水又如迷蒙薄雾一般?”
“妖媚迷人?”
秦小官心头一震,林倩雪的话似乎触及到藏在他心底的某些隐秘的东西,让他回想起很多似近似远的东西。妖媚?只有那只曾经缠绕着他的“狐狸精”——
柳琦琦!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便是我们女儿家的愿望,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愿望却偏偏,哎,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想起当日柳琦琦身着鹅黄衣衫,伫立于白菊丛中,满含幽怨地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尤其是那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秦小官心头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悲伤,以往自己和柳琦琦的情爱种种、偷欢窃乐,尽皆从脑海中闪过,一时之间,竟然连话也忘记了说。
没有感叹,没有埋怨,秦小官心头有的,全是对柳琦琦的浓烈思念。这些情感,曾经已经随着柳琦琦最后那犹豫不决的眼神一起埋藏进了秦小官那颗熊心最深的地方。
心虽是兽心,情却是人情。
忽然之间,秦小官竟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好想这一刻就立即飞至金家,不顾一切地将柳琦琦带回身边,听她轻轻地呢喃:
“书生,琦琦可是你的狐狸精哩!”
…………
“秦郎,在想琦琦妹妹吗?”
林倩雪看见秦小官默然不语,神情落寞,已然知道秦小官不仅知道谁的眼睛最妖媚迷人,也勾起了他对柳琦琦的思念。林倩雪最是了解秦小官的心思,知道他虽然平日里笑谈风流,可是却绝非薄情寡义之人,更何况柳琦琦还是秦小官的第一个女人。便安慰他道:“秦郎,琦琦妹妹当日必定有难以决绝之事,不然她亦不会一直在人群前面一直站着,显然对你难以割舍……”
人非草木,孰能忘情。
秦小官点头说到:“原本我以为从自己离开金家的那候起,便对琦琦已经是无爱亦无恨,权当自己和她的一切为过眼云烟、浮尘往事。但刚才听倩雪一问,才知自己始终未曾放下过她!”
“既然放不下,就去找回来呗!”
林倩雪笑道,“倩雪虽是旁观之人,却也看得明白,琦琦妹妹对秦郎绝非做作。与你的情缘种种,也是她由心而发。虽然琦琦妹妹有点贪慕荣华,但此亦是人之常情而已,将心而论,世上几人,能视名利为无物?秦郎自己也不是不能免俗吗!”
“好了,好了!”
秦小官道:“为何倩雪心地如此好呢?对秦郎的情爱之事,不仅不计较,反而还是个热心肠,这真是让人费解啊!不过就算我之有心,却也不知她是否有意,还如何去找回来哩?”
“人生百年,匆匆即过!”
林倩雪感叹道:“‘好花堪折直须折’,这道理只要是男子都能明白,但是却不知折花容易惜花难啊!花离枝头,如无人细心料理,其美丽能捱得过几个夜晚?女人亦是如此,若无心上人时时呵护,美丽转瞬即逝!秦郎既已做了采花人,却为何不将惜花人做到底呢?秦郎有情有义,倩雪不想你十年之后,才思及此事,不免郁郁不乐,但那时必定悔之晚也!”
“折花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