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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秦王廷美迁置房州,以崇仪副使阎彦进知州事,廓通判州事,并赐白金三百两。廓俄转殿中侍御史,召为户部判官,命与陈恕、李惟清专计度刍粮事。改户部员外郎,又为度支判官。籍田,转本曹郎中,判户部勾院。
廓强项好争,数与判使等较曲直于上前,声气俱厉,上每优容之。然勾稽精密,由是部领拥积,为郡吏所诉,诏御史辨问,廓谒见宰相赵普自理。属郑州团练使侯莫陈利用得罪,廓尝与利用书札往还稔昵。普谓之曰:「职司常事,此不足云,与利用交结款密,于理可乎?」廓惊惭泣下,不能对。数日,出知温州。就迁鸿胪少卿。
同郡袁仁甫掌州之关征,素以宗盟之分,颇相亲善,一旦不协,互有论奏。上遣光禄寺丞牛韶往按验,韶至,并摄系狱置对。上疑廓被诬,驿召赴阙。廓性刚褊,被诘治峻急,诏书未至,以愤死。上闻,甚追悼之。复验仁甫所诉,多无实状,免韶官,贬仁甫商州长史,赠廓右谏议大夫。录其子丘贺为奉礼郎,始十岁。上犹念廓不已,又诏削仁甫名籍,配隶商州。
樊知古,字仲师,其先京兆长安人。曾祖偁,濮州司户参军。祖知谕,事吴为金坛令。父潜,事李景,任汉阳、石埭二县令,因家池州。知古尝举进士不第,遂谋北归,乃渔钓采石江上数月,乘小舟载丝绳,维南岸,疾棹抵北岸,以度江之广狭。开宝三年,诣阙上书,言江南可取状,以求进用。太祖令送学士院试,赐本科及第,解褐舒州军事推官。尝启于上,言老母亲属数十口在江南,恐为李煜所害,愿迎至治所。即诏煜令遣之。煜方闻命,即厚给赍装,护送至境上。
七年,召拜太子右赞善大夫。会王师征江表,知古为乡导,下池州。八年,以知古领州事。先是,州民保险为寇,知古击之,连拔三砦,擒其魁以献,余皆溃散。方议南征,命高品石全振往湖南造黄黑龙船,以大舰载巨竹絙,自荆南而下,遣八作使郝守浚濬等率丁匠营之。议者以谓江涛险壮,恐不能就,乃于石碑口试造之,移至采石,三日桥成,不差尺寸,从知古之请也。
金陵平,擢拜侍御史,令乘传按行江南诸州,询访利民,复命知江南东路转运事。数日,改授江南转运使,赐钱一百万。先是,江南诸州官市茶十分之八,复征其余分,然后给符听其所往,商人苦之。知古请蠲其税,仍差增所市之直,以便于民。江南旧用铁钱,十当铜钱之一,物价翔踊,民不便,知古亦奏罢之。先是,李煜用兵,权宜调敛,知古悉奏为常额。豫章洪氏尝掌升州榷酤,逋铁钱数百万。至是,知古挟微时尝辱于洪氏,责偿铜钱以快意。
太宗即位,授库部员外郎。召归,换金紫,赐钱百万,命为京西北路转运使。太平兴国六年,加虞部郎中,就改知邠州,移凤翔府。入为盐铁判官,出领荆湖转运使。雍熙初,迁比部郎中。会河朔用兵,分诸郡为两路,以给漕輓。迁知古为东路转运使,迁驾部郎中,赐钱五十万。知古本名若水,字叔清,因召见,上问之曰:「卿名出何书?」对曰:「唐尚书右丞倪若水亮直,臣窃慕之。」上笑曰:「可改名'知古'」。知古顿首奉诏。倪若水实名「若冰」,知古学浅,妄引以对,人皆笑之。
端拱初,迁右谏议大夫、河北东西路都转运使,赐白金千两。两路各置转运副使,都转运使之名自知古始。二年,诏加河北西路招置营田使。奏请修城木五百余万、牛革三百万。上曰:「万里长城岂在于此?自古匈奴、黄河,互为中国之患。朕自即位以来,或疆埸无事,则有修筑圩堤之役。近者边烽稍警,则黄河安流无害,此盖天意更迭垂戒,常令惕励。然而预备不虞,古之善教,深沟高垒,亦王公设险之义也。所请过当,不亦重困吾民乎?」乃诏有司量以官物给之。
会度支使李惟清上言河北军储无备,请发河南十七军州转粟以赴。太宗谓:「农事方殷,岂可更兴此役?」惟清固以为请,上遣左正言冯拯乘传与知古计之。知古即言:「河北军储可以均济足,俟农隙令民转饷。」拯复命,太宗曰:「不细筹之,则民果受弊矣。」未几,入朝奏事称旨,拜给事中。俄为户部使。
知古有才力,累任转运使,甚得时誉。及在户部,频以职事不治,诏书切责,名益减。素与陈恕亲善,恕时参知政事,太宗言及计司事有乖违者,恕具以告。后因奏事,知古遂自解。上问:「从何得知?」曰:「陈恕告臣。」上怒恕泄禁中语,且嫉知古轻佻,故两罢之。出知古知梓州,未至,改西川转运使。
知古自以尝任三司使,一旦掌漕运剑外,郁郁不得志,常称足疾,未尝按行郡县。蜀中富饶,罗纨锦绮等物甲天下,言事者竞商榷功利。又土狭民稠,耕种不足给,由是兼并者益籴贱贩贵以规利。
淳化中,青城县民王小波聚众为乱,谓其众曰:「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辈均之。」附者益众,遂攻陷青城县,掠彭山,杀其令齐元振。巡检使张与斗于江源县,射小波,中其额,旋病创死,亦被杀。众遂推小波妻弟李顺为帅。初,小波党与裁百人,州县失于备御,故所在蜂起,至万余人。攻蜀州,杀监军王亮及官吏十余人。陷邛州,害知州桑保绅、通判王从式及诸僚吏,逐都巡检使郭允能。允能率麾下与战新津江口,为贼所杀,同巡检、殿直毛俨徒步以身免。贼势益张,众至数万人,陷永康军、双流、新津、温江、郫县,纵火大掠,留其党守之。往攻成都,烧西郭门,不利,引去。陷汉州、彭州,旋陷成都。
时已诏知梓州、右谏议大夫张雍代知古为转运使。雍未至,知古与知府郭载及属官走东川。诏复令掌两川漕运。知古具伏擅离所部,制置无状,上特宥之,以本官出知均州。视事旬日,忧悸卒,年五十二。上犹嗟悯,赐其子汉公同学究出身。
知古明俊有吏干,辞辨捷给,及任西川,不能弭盗而逃,虽获宥,终以惭死云。
郭载,字咸熙,开封浚仪人。父晖,右监门卫将军、义州刺史。载荫为右班殿直,累迁供奉官、阁门祗候。雍熙初,提举西川兵马捕盗事,太宗赐鞍马、器械、银钱以遣之。四年,以积劳加崇仪副使。召还,上言:「川、峡富人俗多赘婿,死则与其子均分其财,故贫者多。」诏禁之。端拱二年,擢引进副使、知天雄军,入同勾当三班,出知秦州兼沿边都巡检使。先是,巡边者多领兵骑以威戎人,所至颇烦苦之。载悉减去,戎人感悦。迁西上阁门使,改知成都府。
载在天雄军,屡奏市籴朝臣段献可、冯侃等所市粗恶,军人皆曰:「此物安可充食?」太宗颇疑,使覆验之,及报,与戴奏同。献可等皆坐削官,仍令填偿。及载受代,献可等所市皆支毕,复有羡数。三司判勾冯拯以闻,太宗召度支使魏羽诘之。羽曰:「献可等所市不至粗恶,亦无欠数。臣与侃亲旧,是以未敢白。」太宗曰:「此公事尔,何用畏避?」因诏宰相谓曰:「此乃郭载力奏,朕累与卿等议,皆云有实。今支毕,颇有羡余,军士复无词诉。郭载,朕向以纯诚待之,何为矫诬及此?然已委西川,俟还日别当诘责。」于是献可等悉复官。
载行至梓州,时李顺已构乱,有日者潜告载曰:「益州必陷,公往当受祸,少留数日可免。」载怒曰:「吾受诏领方面,阽危之际,岂敢迁延邪?」即日入成都。顺兵攻城益急,不能拒守,乃与樊知古率僚属斩关出,以余众由梓州趋剑门,随招安使王继恩统兵讨顺,平之,复入成都。月余,忧患成病,卒,年四十。
载前在蜀,颇能为民除害,故蜀民悦之。再至成都,即值兵乱,及随继恩平贼,亦有所全济。故其死也,成都人多叹惜之。
臧丙,字梦寿,大名人。弱冠好学。太平兴国初举进士,解褐大理评事,通判大宁监,官课民煮井为盐,丙职兼总其事。先是,官给钱市薪,吏多侵牟,至岁课不充,坐械系者常数十百人。丙至,召井户面付以钱,既而市薪山积,岁盐致有羡数。
太宗平晋阳,以丙为右赞善大夫、知辽州。丙素刚果,有吏干。会同年生冯汝士以秘书丞知石州,与监军不协,一夕剚刃于腹而死,事可疑。丙上疏言,汝士死非自杀,乞按治。上览奏惊骇,即遣使鞫之,召丙问状。丙曰:「汝士居牧守之任,不闻有私罪,而言自杀,若使冤死不明,不加宿直者以罪,今后书生不能治边郡矣。」上嘉其直,改著作郎,俄迁右拾遗、直史馆。加工部员外郎,充河东转运使,俄兼本路营田使。代归,授户部郎中、同知审官院。
朝廷方以九寺亚列为重,改司农少卿。淳化二年,拜右谏议大夫,出知江陵府。岁余,疾。上闻之,遣中使及尚医驰往视之,逾月卒,年五十三。上轸悼之,以其子待用为四门助教。
丙旧名愚,字仲回。既孤,常梦其父召丙偶立于庭,向空指曰:「老人星见矣。」丙仰视之,黄明润大,因望而拜。既寤,私喜曰:「吉祥也。」以寿星出丙入丁,乃改名焉,至是无验。丙于礼不当更名,古人戒数占梦,无妄喜也。
待用历金部郎中、东染院使、贺州刺史。次子列进士及第,至太常丞。
徐休复,字广初,濮州鄄城人。太平兴国初举进士,解褐大理评事、通判。转运使荐其材,代归,授太子右赞善大夫,改著作郎、直史馆,赐绯鱼,迁左拾遗。六年,加右补阙,充两浙东北路转运副使,移知明州。七年秋,被召赴阙,明年,授库部员外郎、知制诰。九年,出知广州,是岁,加水部郎中。雍熙二年,就迁比部郎中,充枢密直学士,赐金紫,依旧知州事。
休复与转运使王延范不协,乃奏延范私养术士,厚待过客,抚部下吏有恩,发书与故人韦务升作隐语,侦朝廷事,反状已具。诏遣内侍阎承翰与休复同按劾之,遂抵于法。
端拱初,加左谏议大夫,召为户部使。淳化元年,罢使,迁给事中,连知青、潞二州。休复先上言,以父母藁葬青社,愿得领州事,因营丘垄。至青州逾年,但聚财殖货,终不言葬事。至潞州数月,疡生于脑。既而疾甚,若见王延范,休复但号呼称死罪,后数日卒,年五十三。
休复无他能,掌诰命甚不称职,履行不见称于摚鹪啤
张观,字仲宾,常州毗陵人。在江南登进士第。归宋,为彭原主簿。太平兴国初,移兴元府掾,复举进士不第,调鸡泽主簿。再求试,特授忠武掌书记,就改观察判官。上请复刺史及不遣武德卒诣外州侦事,颇称旨,召拜监察御史,充桂阳监使。献所业文,赐进士及第。
会三司言剑外赋税轻,诏观乘传按行诸州,因令稍增之。观上疏言:「远民不宜轻动挠,因而抚之,犹虑其失所,况增赋以扰之乎?设使积粟流衍,用输京师,愈烦漕輓,固不可也。或以分兵就食,亦非安存之策,徒敛怨于民,未见国家之利。」太宗深以为然,因留不遣。
其后,复上疏曰:
臣凭藉光宠,备位风宪,每遇百官起居日,分立于庭,司察不如仪者举之。因见陛下天慈优容,多与近臣论政,德音往复,颇亦烦劳。至于有司职官,承意将顺,簿书丛脞,咸以上闻,岂徒亵黩至尊,实亦轻紊国体。况帝王之道,言则左史书之,动则右史书之,列于缃素,垂为轨范,不可不慎也。若夫方今之急者,远人未服,边鄙不宁。阴阳未序,仓廪犹虚。淳朴未还,奢风尚炽。县道未治,逋逃尚多。刑法未措,禁令犹密。坠典未复,封祀犹阙。凡此数者,皆朝廷之急务也。诚愿陛下听断之暇,宴息之余,体貌大臣,以之扬榷,使沃心造膝,极意论思,则治体化源,何所不至?
臣又尝读唐史,见贞观初始置崇文馆,命学士、耆儒更直互进,听朝之际,则入内殿讲论文义,商榷时政。或日旰忘倦,或宵分始罢,书诸信史,垂为不朽。况陛下左右前后,皆端士伟人,伏望释循常之务,养浩然之气,深诏近臣,阐扬玄风,上为祖宗播无疆之休,下为子孙建不拔之业。与夫较量金谷,剖析毫厘,以有限之光阴,役无涯之细务者,安可同年而语哉!
上览而称之,召赐绯鱼,以为度支判官。
岁余,迁左司,改盐铁判官。尝因奏事白上曰:「陛下务敦淳化,殿宇采饰,皆彻去之,惟尚朴素,天下幸甚。然于服御器用,臣愿亦从纯俭。」上曰:「朕庶事简约,至于所服,多用絁绢,皆经浣濯尔,卿言甚善。」观顿首谢。观数在省署及长春殿次中,谘事于其使李惟清,辨说牴牾,失礼容,惟清不能甘,因奏解其任。观抗章论列,上亦察其无失,故未几复授旧职。又谏罢治佛寺,不报。俄出为诸路茶盐制置副使,上疏言:更茶盐之制,于理非便。不合旨,改知黄州,迁扬州,皆有善政。
会三司改旧贯,均州县之籍以分其职,召为三司河东道判官。有诏计司官属不得越局言他事,观自以任谏官,乃上书指陈拾遗补阙之职,言事固当然,不奉诏。上怒,谓宰相曰:「朕俾警三司僚属各率其职,非令谏官不言时务,观乃妄有援引,以讽刺朕,姑为容忍,不欲深责。」乃令出知道州,移广南西路转运使。坐奏交州黎桓为乱兵所杀、丁濬复位事不实,被劾。狱未具,卒于桂州,年五十三。
观广览《汉》、《史》,雅好论事,辞理切直,有古人之风焉。
论曰:保勋从其子以死事,宋槪渖硪孕裘瘢氨庞岩暌悦魍鳎渌睦杂凶愎邸V姓终穹缂投罟阉。蔗涞葬璩枞危泄剿≈苟秘穑探晕淳∮谏啤V攀紫渍髂现保旖资杂茫淅苦尉啥迹萄八拊梗胛羧怂讲灰运皆苟穹舷绲持谜咭煲印9厮廖梦埽稠R运溃恍莞纯魃髦罩ⅲ种氯擞诨觯购我檠桑咳艄壑啄芍亿裕洞锾逡蛴挚杉握咭病
陈从信,字思齐,亳州永城人。恭谨强力,心计精敏。太宗在晋邸,令典财用,王宫事无大小悉委焉。累官右知客押衙。开宝三年秋,三司言:仓储月给止及明年二月,请分屯诸军尽率民船,以资江、淮漕运。太祖大怒,责之曰:「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尔不素计而使仓储垂尽,乃请屯兵括民船以运,是可卒致乎?今设汝安用?苟有所阙,当罪汝以谢众!」三司使楚昭辅惧,诣太宗求宽释,使得尽力。
太宗既许,召从信问之,对曰:「从信尝游楚、泗,知粮运之患。良以舟人之食,日历郡县勘给,是以凝滞。若自发舟计日往复并支,可以责其程限。又楚、泗运米于舟,至京复辇入仓,宜宿备运卒,令即时出纳,如此,每运可减数十日。楚、泗至京千里,旧八十日一运,一岁三运。若去淹留之虚日,则岁可增一运焉。今三司欲籍民舟,若不许,则无以责办,许之,则冬中京师薪炭殆绝矣。不若募舟之坚者漕粮,其损败者任载薪炭,则公私俱济。今市米腾贵,官价斗钱七十,贾者失利,无敢致于京师,虽居商厚储亦匿而不粜,是以米益贵,民将饿殍。若听民自便,即四方奔凑,米多而价自贱矣。」太宗明日具奏,太祖可之,其事果集焉。
太宗即位,迁东上阁门使,充枢密都承旨。会八作副使綦廷珪,因疾假满不落籍,愈日不朝参,即入班中,宣徽使潘美、王仁赡并坐夺奉一季,从信与阁门使商凤责授闲厩使、阁门祗候,余抵罪有差。太平兴国三年,改左卫将军,复为枢密都承旨。太宗征并、汾,以为大内副部署。七年,坐秦王廷美事,以本官罢。明年,分使三部,以从信为度支使,赐第于浚仪宝积坊,加右卫大将军。九年,卒,年七十三,赠太尉。
从信好方术,有李八百者,自言八百岁,从信事之甚谨,冀传其术,竟无所得。又侯莫陈利用者,所为多不法,始因从信推荐,人以是少之。
张平,青州临朐人。弱冠寓单州,依刺史罗金山。金山移滁州,署平马步都虞候。太宗尹京兆,置其邸。及秦王廷美领贵州,复署为亲吏。后数年,有诉平匿府中钱物,秦王白太宗鞫之,无状,秦王益不喜,遂遣去。太宗怜其非罪,以属徐帅高继冲,继冲署为镇将。平叹曰:「吾命虽蹇,后未必不为福也。」
太宗即位,召补右班殿直,监市木秦、陇,平悉更新制,建都务,计水陆之费,以春秋二时联巨筏,自渭达河,历砥柱以集于京。期岁之间,良材山积。太宗嘉其功,迁供奉官、监阳平都木务兼造船场。旧官造舟既成,以河流湍悍,备其漂失,凡一舟调三户守之,岁役户数千。平遂穿池引水,系舟其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