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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0 我没有问题
而那些医师也都忍不住望了纥溪一眼,脸上纷纷露出了厌恶、鄙夷的神情。
“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芷曦仙子都说她有医治办法了,他竟然还不甘心,还提出什么对赌。我看他就是想要跟在芷曦仙子身后捡便宜,等芷曦仙子治好了病人,他就说他也用一样的治疗方法,那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另一个医师也道:“哼!这种无耻无德的人也配称为医师?我看他逼得芷曦仙子跟他对赌,说穿了就是想借芷曦仙子出名。你看如今永安城,谁不知道这个奚的名字?”
陆芷曦听到众人的议论纷纷,忍不住轻轻叹息道:“请诸位不要这样说奚公子,他的医术确实是不错的。尤其是在用毒一道上,芷曦也自认不是奚公子的对手。”
“用毒?!”在场的医师纷纷露出了震惊又愤怒的表情,“堂堂医师竟然是专于用毒一道,难怪如此无良无德了!这样的败类就不该给他行医的资格!”
“听所他本就是没有品级的,根本连医师都称不上,我瞧他赖上芷曦仙子,是想通过芷曦仙子进入医师协会吧?”
“这种行径,简直太令人发指了!这种人城主为什么会把人请来治病?!”
“我听说,不是月华大师把人请进来的吗?唉,月华大师如今也越来越老糊涂了……”
医师们各个议论纷纷,看着纥溪的目光简直像在看一堆垃圾。
纥溪在前世古代时,文人有相轻的毛病,这里的这些医师也是如此。
能成为四品以上医师的人,大多都是钻研于医道,心思单纯的,所以喜怒都格外激烈。
有些人甚至已经想要喊人将纥溪一行人赶出去了。
月华大师的脸色极其难看,同行医师们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后,不只对纥溪怒目相视,连带着他也被人指指点点。
那些人看着他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嘲讽,让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此时,陆芷曦再度开口道:“对于治疗少城主的办法,芷曦并没有藏私的意思,如果诸位医师不介意,芷曦治疗少城主的时候,诸位医师可以在一旁观看。到时候,大家对芷曦的治疗方法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不过……”她声音一顿,目光转向纥溪,温和道,“不过这毕竟是我和奚公子一起治疗。不知道奚公子意下如何,若是奚公子不愿意外人在旁观看,那芷曦就只能对各位医师说抱歉了。”
那些医师听了都是一愣,而那陈医师最早反应过来,他目光灼灼地望向纥溪,大声道:“小娃儿,你……你不会不同意吧?”
纥溪看到陈医师那急的几乎要抓耳挠腮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看到这陈医师,她觉得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那个疯癫师父。
都是那种对一样东西痴迷起来,就疯狂的忘记了其他所有的。只是她师父痴迷的是美酒,而这位陈医师痴迷的是医道。
纥溪点头道:“我没有问题!”
951 先来后到
陈医师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兴奋如孩童般的笑容,“好!好!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去找城主,马上进行治疗。”
“等等!”
陈医师的话刚说完,站在陆芷曦身边的黎振宇突然上前一步开口道:“在医术对赌开始前,我还要确认一件事情。”
说着,他如寒芒电射的目光望向纥溪,冷冷道:“奚公子,这一次的治疗,是由芷曦先开始,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纥溪微微眯起眼,缓缓道:“我没有异议。”
黎振宇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继续道:“既然是由芷曦先开始,那若是芷曦治好了少城主,不知道这输赢如何判断?”
顿了顿,他又道:“我看不如这样,芷曦治疗的时候,奚公子先在一旁候着,等芷曦治疗结束后,你再说出你的治疗方案,若是你的治疗方案和芷曦一样,我们也就算你胜了。芷曦,你说呢?”
陆芷曦毫不犹豫地点头,声音温婉沉静,“振宇此法甚好,我正因为自己要先于奚公子治疗占了先机,觉得愧对于奚公子呢!”
说着,她望向纥溪道:“奚公子,若是你的治疗方案于芷曦一样,也就算你赢了。我们也会如此向永安城城民公告,这样对你来说也公平一些,不知你以为如何?”
医师们听到陆芷曦的话,顿时对她更加钦佩。
有如此品德和自信,也难怪芷曦仙子在汨罗大陆能有如此响亮的名声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纥溪会感激又窃喜地答应这个条件时,纥溪却摇头道:“不必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先来后到也是对赌的条件之一……哦,如果芷曦仙子也认为我们这一次为少城主治病是一场对赌的话。”
陆芷曦听到她的话,再对上她似笑非笑扫过黎振宇和任雪玲的眼神,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只听纥溪继续道:“只要芷曦仙子先治好了少城主的病,就算是我输。无论是长乐坊赌局的结局,还是最后向长安城百姓宣布的消息,都以此为准。”
“可是……”陆芷曦还想要说什么,立刻被任雪玲截住话头,“哈哈哈,师姐,既然她自己找死,你还跟她客气什么!就等你治好了少城主,让她尝尝什么叫做输的倾家荡产,自食恶果的滋味!”
黎振宇脸上也露出了满意得神情,点头道:“芷曦,雪玲说得对,既然这是奚公子自己要求的,那我们又何必强求呢。”
哼,他刚刚说那番话,就是为了让这个奚自己承认这先来后到的顺序。
虽然芷曦先治好了病,这个奚就自动输了,但若是到时候这小子输了耍赖,在外面败坏芷曦名声,说她胜之不武呢?
所以黎振宇才在今日,叫来了所有的医师,当着他们的面用话语挤兑奚,让他自己承认这对赌的先后顺序。
以后就算奚输了想要反悔,有这些医师作证,这小子也翻不出风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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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 症状
几人正说话间,突然见院子外诸葛峰的身影匆匆而来。
诸葛峰此时脸上微有见汗,眼中满是焦急之色,一看到陆芷曦和纥溪连忙上前几步道:“两位医师见安。”
任雪玲抢上一步,大喇喇道:“诸葛叔叔,不是说今日要把啸天哥送来兰香苑让我师姐医治吗?啸天哥人呢?”
诸葛峰擦了把额上的汗才道:“芷曦仙子,实不相瞒,我本是打算用黑布软轿把小儿送来这里让两位医师医治的。可是今早的时候,小儿的病却突然犯了,实在挪动不得……”
陆芷曦是见过这诸葛啸天的病症的,闻言马上点头道:“治病本不分场所,我随诸葛城主去少城主的住所吧。奚公子,你呢?”
纥溪自然不会不同意,对她来说,在哪看病还不是一样。
只是她刚答应,一抬头,就对上陆芷曦有些明灭的双眼,而一旁的任雪玲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诸葛峰见两人答应,都是大喜过望。
在兰香苑中的医师们也都想要跟随,他们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芷曦仙子治疗这怪病的过程。
只是诸葛峰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诸位医师,小儿犯病时情况实在有些可怖,不如各位医师还是在这稍待……”
这些医师是给诸葛啸天治疗过,但大多是在诸葛啸天病情还算稳定的时候,许多医师都没有见过诸葛啸天真正发病的模样。
当然,如陈医师这些德高望重,又医术出色的医者,为了能更好的治疗,自然是早就见过这发病症状的。
可陈医师不会被吓到,却不代表其他医师不会被吓到。尤其是……
诸葛峰忍不住朝一旁的纥溪望了一眼,这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看到啸天的样子,真的不会被吓得昏厥吗?
眼见着所有医师都一定要同行,诸葛峰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下来。
一路上,诸葛峰对自己儿子的症状也没有隐瞒,详细地对陆芷曦和纥溪诉说了一遍。
“事实上,啸天从一出生的时候,就和其他婴儿有些不同。他喝奶的时候经常会咬伤奶娘,等再大一点的时候,还曾抓到人就咬,甚至有时候还会生吞人血。”
“不过这种情况,在他长大修炼后就消失了。我也把这些他幼年时的症状抛在了脑后,一直到有一次他去一个秘境历练,回来后身体却再度出现了问题。”
诸葛峰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痛苦与自责,“啸天一开始回来的时候,常常一见到阳光就觉得不舒服,喜欢呆在室内,而且吃肉食的时候喜欢吃生腥带着血丝的,脾气也时常暴躁不安。可那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不停督促他快快修炼,好早日达到凝脉期的大圆满。”
“可是,有一天晚上,原本在房内打坐练功的啸天突然尖叫着冲出来,抓起院子中养的一只风灵兔张嘴就咬,还大口喝血。喝了兔子的血还不够,他甚至抓住下人就往那下人的脖子上咬过去……”
953 奇怪的景象
“整个人就像是疯了,完全失去理智。白日出门接触到阳光时,他更是痛苦地整个人在地上打滚,仿佛想把自己的皮肤都抓下来。”
诸葛峰越说,脸上痛苦的神色就越浓重,“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啸天他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可是这半年来我找遍了所有的医师,却根本没有人见过这种病症,更没有人能治好这种病症。若是我能早点发现不对,早点让月华大师给他医治,说不定他也不会……”
诸葛峰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啸天一直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中,让人每日收集新鲜血液给他饮用。可是到了上个月,我发现他对血液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而且常常只能喝刚刚从凶兽身上抽取的血液,哪怕耽搁了片刻他都难以入口。再这样下去,如果还找不到治疗的办法,他……他可能就活不了多久了!”
诸葛峰说着,眼眶都微微发红,咬牙道:“更何况,啸天从小就心高气傲,如今变成这番人不人鬼不鬼,只能以鲜血度日的样子,还不能出现在阳光下,他如今是越来越颓废,根本就不想活了……”
“芷曦仙子,奚神医!”诸葛峰朝着两人深深的一鞠躬,“还请两位一定要救小儿的性命。”
陆芷曦一边听诸葛峰所说,脸上一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任雪玲忍不住凑近他低声道:“师姐,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病症?”
陆芷曦淡笑着点了点头,也是低声回应:“事实上上次我给诸葛啸天诊治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如今听诸葛城主详细一说,我的把握就更大了。不过上次终归只是粗略探查,这次还需要仔细诊视过后才能确定医治手段。”
任雪玲闻言大喜过望,立刻大声嚷嚷道:“诸葛城主,你就放心吧,我师姐心中早已经知道了啸天哥的病症,也有了治疗的方法!等过了这几日,啸天哥自然就能痊愈了!”
说着,她轻蔑地看了纥溪一眼,冷笑道:“不像有些人,什么都不懂也敢冒充医师给人看病。我呸!等一下被揭穿了,看她还怎么装!”
诸葛峰听到任雪玲说陆芷曦确实有治疗之法,顿时大喜过望,对陆芷曦的态度更加殷切的几分,倒是把奚抛在了脑后。
虽说奚也有些名气,但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是没有任何医师品级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治疗怪病的能力。
几人很快在诸葛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地下密室。
这密室造的很奢华,房间内一应摆设都舒适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整间房都有些昏暗,用的照明设备竟然不是汨罗大陆流行的晶石,而是昏黄的烛火。
一进入密室,众人就发现一个奇怪的景象。
这里所有的护卫奴仆,竟然从头到脚都穿着一层坚硬的重甲。
白虎忍不住嗫嚅道:“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在战场上,为什么这些人还要穿上重甲?难道有人会来刺杀这少城主吗?”
954 卟啉症
纥溪闻言摇了摇头,淡淡道:“你说反了。”
这一次跟纥溪前来诊断的只有南宫煜、白虎和谷流风,因为这种病症的特殊和恐怖,纥溪把沈箐、莫小兔他们都留在了兰香苑中。
白虎一愣,正要再问,纥溪却已经不再理他,朝里面走去。
诸葛峰引着众人快步来到一个房间门前,手轻轻按住门锁,沉声道:“诸位,请不要被一会看到的情景吓坏了。”
在场的医师们都露出了不以为然地神情。
他们见多识广,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这个诸葛啸天不就是爱吸血吗?难道还能有多可怕?
正这么想着,诸葛峰打开了门。
门内的光线比门外更加昏黄黑暗,可是借着夜明珠的光亮,众人还是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此时正低着头,抓着个风行兔,对着他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吸血。
随着吞咽的动作,他的喉结上下蠕动,嘴角的献血溢出来,流过他的喉结,落在他苍白细长,像是白骨一般的手指上。
听到门开的动静,吸血中的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满布血迹的脸。
众人看到这张脸却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胆小的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只见男子此时因为吸到了血而龇牙露出笑容,只是他的牙齿却不是寻常人的白色或黄色,而是紫色的,而他的牙龈更是完全烂掉的,露出里面森森的牙根。
男子的五官此时早已看不清楚,因为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鼻子的区域都有溃烂的迹象,甚至连眼皮也被那溃烂腐蚀了大半,露出圆的吓人的眼睛。
有个医师忍不住颤声道:“这……这是诸葛少城主?这不可能?明明我一个月前才看到过少城主,怎么会……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诸葛峰皱着眉叹息道:“小儿的病症如今已经越来越严重,眼看就要命不久矣,这也是我连家传神魂玉也拿出来作为报酬的原因。”
任雪玲原本见门打开,是等着看纥溪笑话的。
可如今见到诸葛啸天这模样,却也是吓得短促尖叫了一声,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强自镇定下来。
她看到纥溪直勾勾盯着屋里的诸葛啸天,身子一动都不动,以为她是吓得不能动弹了。
顿时又大笑着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嘲讽道:“我说奚神医,你刚刚不是还夸下海口,一定能治疗啸天哥的病吗?怎么?如今看到啸天哥,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没错,纥溪是有些惊呆,可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终于确定了诸葛啸天所患的病就是她前世见过的吸血鬼症,学名卟啉症。
卟啉症,又名血紫质病,这种病人对光非常敏感。一旦见光,被紫外线激活,卟啉就会转化为一种“嗜肉”毒素,从而失去理智,变成嗜血的吸血鬼。
前世的时候,纥溪也曾遇到过患卟啉症的病患,只是碍于药物所限,她没能彻底治好这个患者。这也是她曾经的遗憾之一。
955 吸血现场
但如今这个世界不一样了,她曾在万物录中看到过一种灵药,它的药性和作用,很有可能可以解决卟啉症的根本病因。
所以,在纥溪第一次听到南宫煜说起诸葛啸天的病症时,就怀疑他得的是卟啉症,而且对于能再度治疗卟啉症万分期待。
纥溪听到任雪玲的叫嚣心中好笑,正要说话,突然注意到诸葛啸天体内气息的变化。
她几乎想也没想,整个人就后退一步,顺带也拉上了站的离她最近的陈老医师。
任雪玲看她后退的样子,不由更加哈哈大笑:“胆小鬼,居然吓得要临阵脱逃了,就你这种人货色,还敢跟我师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紧接着,诸葛峰大惊失色地喊,“任小姐,快退开!”
可是,已经晚了。
任雪玲只感觉到身上一重,紧接着一股血腥的热气贴着自己的脖子和耳朵拂来。
任雪玲惊恐地瞪大眼,脸色惨白,她想要往后去看那是什么,可是全身像筛糠般颤抖着,根本就不敢动。
下一刻,她就赶到脖子上一股剧痛袭来,还有那锋锐的牙齿刺破血肉的声音,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地尖叫。
整个地下室统统慌乱了起来。
原来竟是那暗室中的诸葛啸天因为还没有吸到足够的血,竟突然冲了出来,扑向最近的任雪玲就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诸葛峰又慌又怕,连忙指挥着地下室的重甲守卫,让他们去把任雪玲救出来。
可是任雪玲已经整个人都吓得癫狂了,她全身灵力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