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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之国的土地就犹如一朵盛开的六瓣花。然而,它并不像由自然力量形成的土地。没有人统计过这片大陆究竟有多大,因为这里暗藏着各种势力。除了表面的领主之王,撇去暗地里的各种势力以及零零总总数以万计的族群。没有人知道在那些荒山野岭里,是否居住着隐世沉眠的绝世妖魔。那些恐怖的存在即使出现一个,也能把国家搅的天翻地覆。
但若说妖之国是由强横的妖魔创作而成,这未免也夹杂着某些天方夜谭的意味。上古的文献早已随着时光的洪流的湮灭,无人知晓亿万年前是否曾存有文明。而这些也不是后世期望知晓的,对于妖怪们来说,他们只需要负责延续便足矣。没有什么妖怪会拿自己的小命去挖掘历史的真相,正如黑狐一脉的消逝与鼎盛,从不在后辈子孙们的心中停留。多半的妖魔,只是把它当做一个与己无关的传奇。
妖之国的领土分为七块,伶王所统辖的土地位于整片大陆的中心地带。消失千年的伶王再次回归……有人懵懂,有人奇怪,有人欢呼,有人咒骂。但这些声浪绝对无法造成既定的事实,因为没有妖怪想遭到与黑狐一脉同样的命运。
妖之国的地势说来奇异。伶王统治的中央领地宛如一个对等的六边形,就像是一个长方形叠加了两个对等三角形。此处领土比其他六位王的领土相对小少许多,但贵在灵气最为逼人,山明水秀,四季如春,诱得所有的妖灵无不趋之若骛。而凡是得以定居以此的妖怪都以贤德的功勋与强横的实力在妖之国稳站一角。就算是近代没落的白狐一脉,也拥有着无人敢触其荣耀的不凡地位。
其余的六块土地风景、气象、民土、样貌各不相同。如苍王的领地四季如常,拥有固定的气节。如萧王的领地一年皆降雨,土地湿润,森林里到处满布食人沼泽。如燕王的领地常年干旱,遍地沙漠,穷山恶水,火山林立。如月王的领地漫是冰天雪地,山高水冷,常年刺骨霜封。如随王的领地气候多变,一会细雨连绵,一会艳阳高照,拥有着大片草原的地势。如古王的领地山脉绵延,青山绿水,葱翠幽静。
但尽管这六块土地的气候与地势相差甚远,但总有一些地方是不约而同的相似。即便是再险恶的环境都有生命的迹象与妖怪的足迹,即便是再平凡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现实力超然的妖灵。然而,就算是那些卓尔不群的妖灵都不敢妄自跨越领土的边界。
封魔地带,是每位妖怪心中恶梦与魔魇的代名词。七块土地彼此仅仅相连,去除中央领土外的六块领地呈四边菱形。每一块都是平均的对等,每一块领土两边的边界都满布着深不见底的山沟——每逢千年都被海水掩埋的沟底不知生存着什么,那里是法术被禁锢的场所,进去的妖怪都会变成手无缚鸡之力,任恐惧腐蚀着心灵,至死都无法找到出路。
封魔地带,又称死亡绝地。它如同地面裂开的缝隙,张牙舞爪的阻隔着领土间的居民。明明站在两边边界的人都看得到彼此的面容,可试图运用飞行法术穿越过此处的妖怪无一幸免掉落山沟。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总得算起来,妖之国有六块死亡绝地。也幸好是如此,妖之国才不至于像魔之国那般兵荒马乱,争衡盘斗不处不在。有时,妖怪们会想,这也许是上天给予妖怪的恩典。让他们能在各自的领地上繁衍生息,安居乐业。尽管有些住民非常辛苦,但并不会向欲望臣服而向其他领土的住民发动战争。
也幸好,六块领土就如同花瓣般与中央领地密不可分,如同花瓣与花心的关系,有一处菱角与中央领地紧紧相连。伶王不在时造成的混乱有中央领地的住民以及其他六位王镇压,所以不至于发生什么大事。而那些居心叵测的妖怪也不用肖想能穿过中央领地的层层阻碍,到达其他领地去侵略骚扰那里的住民。
所属苍王管辖的领地是六位王中地质最温和的一片土地,这里森林宽广,细水长流,大多数城市都建立在树林里,没有扩宽道路砍伐树木,古朴城镇建筑宛如与自然融为一体,给予人它们本就是森林一部分的错觉。而大多部族也坚持着苍王所颁发的方针,不曾大肆的破坏森林,许多妖怪都非常乐意维护他们的家园,栖身地自然也是越隐蔽越好。
青蛇一脉就是一例。青蛇村的村落建立整片苍王领地的南方,虽没有靠近死亡绝地,但也相去不远。而夜雪门分堂就落座在死亡绝地的边缘——不得不说碎星遥的胆子极大,竟敢定居于此,甚至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最佳庇护场所,也不怕仇家找上门无处可逃。
小狐狸抱着小狼,恶毒的想:或许是他希望敌人能掉进死亡绝地!嘿嘿……
时间转换到几刻钟前,那时大约正处于天色微暗的夜晚。太阳已渐渐落山,当碎星遥带领一人一狼站立到死亡绝地边缘时,小狐狸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说她在锁烟镇呆了千年,但死亡绝地和通灵河附近嬷嬷一向不准她靠近,说什么太过危险。
小狐狸上前微一低头俯瞰,此处山壁垂直落下,更没有突出的山石或生长松柏。即是说,若掉落与此便无处可踏。山沟距离对岸宽约百米,小狐狸甚至能看见领地对面有鸟群展翅翱翔。一眼望下,山沟深处昏暗无日,阴森恐怖,宛如有漫漫死气漏泄。
奇怪,这里面藏着什么呢?好想下去看看……
她的脚不由自主的踏出一步,距离山沟的边缘更近,只差几个小步就宛如能坠落其间。
“墨,快离的远些,别靠近那。”葬谦循在她怀中,惊恐的朝她喊了一句。随后,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丝丝冷汗渗出。神采顿时变得更加萎靡,脸色一阵红润一阵青白。
小狐狸的身子震了震,连忙推开几步。她拍了拍胸口,心灵的跳动越渐加快,宛如要跳出口中般的震动连灵魂也被吓出一身冷汗。好险!要不是小狼提醒她!她早就受不住那山沟里传来的诱惑。好厉害的东西!却不是法术,还是某种欲念的勾引……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越往后退。碎星遥瞥她一眼,又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了会。原来先前,他竟控制不住想要去拉回她。若不是尸牙突然言出提醒,他这时恐怕早已把小狐狸拉到怀中远离死亡绝地。
撇撇嘴唇,他无奈的笑了笑。即使定居在此已久,但是他还是抵挡不住死亡绝地那股至深的蛊惑力。碎星遥高深莫测的望向死亡绝地,银眸荡漾着微冷的光。那里,简直有仿若是直接穿透灵魂的催促声。听时宛若天籁,一旦觉醒,就觉得它与索命使者魔音般的厉声尖嚎没什么两样。
掉下去,可就完了。世间还没有一只妖魔能走出死亡绝地,任你本领通天,终是敌不过这未知的恐怖力量。封禁一切法术与本源,连普通的妖怪力量都使不出来。
敬畏与惶恐同时划过三人心底。碎星遥转身往这里唯一的建筑——一座破庙走去。
“耶?石头,你家的分堂好落魄喔!”小狐狸刚才都被死亡绝地的景致吸引,压根没注意到那座小庙。她嘻笑着拿石头做调侃:“它不符合你钱鬼的称号啊!你说是不是,小狼?”
碎星遥轻哼着,反驳道:“知道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我这里刚好相反!”他率先踢开大门,嚷嚷道:“快进来,否则结界关闭的话你们可就露宿荒郊野外吧!”
小狐狸闷笑着,她调皮的眨眨眼,“原来你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果然果然,小妹我有眼不识泰山。星遥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恕我眼拙,勿怪勿怪!”
好气又好笑的碎星遥撇过头,注视着枯草满布的内院。破败的石阶长满苔藓,坏掉的门倒落在一旁。自内院望去,庙堂里供桌凌乱,不知名的神像四分五裂的倒在台上,有一面墙壁早已坍塌,残砖破瓦洒落一地,几许微光从缝隙透露进来,气氛里钻着诡异。陈腐的桌缘有部分磨损,几处墙檐与角落处布满陈年的蜘蛛网,即便已是快入夜,小狐狸仍然能分辨空气里飘散着尘埃。
“星遥兄,这就是所谓的金玉其中?”小狐狸是不会放过打击碎星遥的机会的,因为没有什么妖怪会与她抬杠。她非常喜欢与碎星遥相处的模式,吵吵闹闹中奠定友情。唉!这就是所谓的哥们啊!
“睁大你的狐狸眼好好看清楚了!”碎星遥气恼的抓过她的一只手,大步向内堂跨去。银色的眸光落在小狐狸的脸上,带着睥睨的脸微向上扬着,璀璨的眼光如夜中星子熠熠其芒。在入夜的破庙里,藏青色的发丝仿若飞扬起来,泛着微蓝色的皮肤如晶莹的宝石般递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幽美异魅。
他带领着她走进庙间,在刹那的时间,破败的景致完全转变,宛如踏入了异度空间。飞檐锦梁,白墙黑瓦,大气而细致的走廊映彻在她的眼帘。然而那俊秀的他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她,仿若贵气的公子表象下带着颗宛如孩童般胜利在望的自得怡然。碎星遥高傲的看着她,却让她觉得他极为孩子气。
“呵,我爱法术!”她笑着,笑看着他难得的傲慢神情。没有任何的戏谑,没有任何的掩饰,没有放浪形骸与故作温文。小狐狸侧着头看他,黑瞳里弥散着慧黠精怪,与他的高挑身形比起来显得异常娇小可爱。
看来,这里是石头能非常放松的地方啊。小狐狸静静的想到。
而被小狐狸单手抱在怀中的小狼,淡蓝的眸子垂敛,掩盖起异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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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章、唯白与夺舜
“老大回来了,老大回来了……”尖细的嗓音如同被阉掉的公公般拔声高唱着,一只黑色的八哥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突然匆匆震翅而去,接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瞬间被各种各样的鸟禽走兽填满。
小狐狸和小狼身处猛兽环似的中央地带,两人对视了一眼。小狐狸汗颜的看着宛如领导般亲切的向周围兽群问好的碎星遥。单就现在而言,痞子男的确有种领袖气质。当然,如果你把那一群群飞禽走兽自动修饰成人形状的话。但至少有一件事是非常明确的,石头确实受到许多禽兽……呃,是飞禽走兽的爱戴。
禽兽之王啊!小狐狸异常恶劣的想着,带着某些恶意的搞笑。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妖怪打量的眼光,而是故意直接忽视。小狐狸关怀地望着小狼,见他已不像刚才喘息的那般严重。不由问道:“小狼,你没事了?”
葬谦循不便出声,轻轻颔首,要她别瞎操心。自诩保证般的狼爪拍拍胸脯,显示自己拥有强健的体魄。小狐狸见他搞笑的模样,当时就笑了出来。她家的小狼真的是太可爱太搞笑了!她的前生永远也无法想象一只幼狼拍胸脯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碎星遥没有向众妖介绍他们,理由是小狐狸和尸牙的身份太过特别。他朝角落里点了点头,向众人打着哈哈说夜晚开个洗尘宴,便要求众妖怪散去。然而这时有两只妖怪并未如同其他妖怪般风尘仆仆的来后,又慌忙作鸟兽散,反是等其他妖类走后迎了上来。
小狐狸擦擦眼睛,黑瞳浮现错愕……她该用怎样的词句形容在她眼前呈现的画面?简直太诡异了!自从她走出竹林雅居后,麻烦事情一件件找上门。有时她都在想是不是命运之神看不惯她恶劣的性子,所以特地派使者来整她!
首先是碰到山药那个暴戾狂,什么事都想用拳头解决。接着遇见偏执狂宫殒寒灼,她有理由相信若自己不喜欢他,他就要给自己下猛药。再来以为自己碰见了个好欺负的小狼,谁知道他只是患有阳光癖,并且是一直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至于那个变态之王的老狐狸也就别谈了,她和那死变态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原以为石头不过是个钱鬼色狼,谁知道他是个有分裂症的变脸王。刚见到兔子时还以为他单纯易搞定,没想到却是只腹黑女王兔。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找到她头上!有时她还真想做个无情的女人抛弃小狼,不顾不问小风小花,然后只身仗剑走天涯。小狐狸真没想到刚入世就会被这么多俗事缠身,她轻轻的呻吟了一声。不再去看眼前那副诡异至极的画面——一只秃鹫鸟嘴上倒挂着一只蝙蝠。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喷。
两道乌光闪烁,猛烈的妖气直扑小狐狸的面颊。碎星遥极为君子的在刹那间替她挡住妖气的侵袭,唇间玩味的笑道:“怎么?我刚回来你们就拿着我的客人开唰?”
“我们兄弟怎敢动老大的女人?”
“只是我们兄弟没想到老大对小女孩有兴趣。”
爽朗的男声飘溢在空中,碎星遥确定了两人不会对小狐狸出手,便退了去。小狐狸略带着好奇的眼光看清楚了秃鹫妖和蝙蝠妖的人形,却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给瞪了出来——不是他们不够帅,正是因为他们太帅,所以才小狐狸无法把与秃鹫蝙蝠画等号。
她的面前站着帅哥两只,一只光头帅哥,一只短发帅哥。而光头帅哥正从储存袋里拿出灰白色的东东往头上戴,短发帅哥手捧一串零食往嘴里塞。待小狐狸再定睛一看!原来光头帅哥戴头上的是特长型假发,而短发帅哥正在猛啃猛嚼玫瑰花!
Oh!My God!小狐狸有史以来第一次在这里想念上帝,她实在很想诅咒上天质问它为什么把她丢到这个鬼地方来!
光头帅哥的身材高大威武,短发帅哥的身材高挑纤瘦。前者无发橙黄色眼,后者发色深褐瞳色浅棕。光头帅哥穿着偏向武将,一身灰色劲装孔武有力,衣下结实的身材展现着硬汉的魅力。短发帅哥偏向英俊,脸部线条明朗,穿衣风格近似文静小生。
光头……呃,是戴着长假发的青年有双细长的眼眸,橙黄色的眼珠并不如普通人那般圆润,反而给人瞳孔极小的印象。他的鼻骨挺直,鼻尖略宽,唇型丰润,五官虽然比起碎星遥稍有不如,但浑身散发着特殊的气质,显得极为吸引人。
那名短发青年举止温润娴静,吃的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他的形象不会偏于阴柔,而是在美丽中透着俊朗,给人一种淡淡的君子气韵。然而,他一次次的捧着玫瑰花咀嚼的样子虽然非常养眼,但小狐狸实在忍不住怀疑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玫瑰花。光就她在打量他们的时间,短发青年已经啃完第五次手中的零嘴,准备进攻第六次的份量。正所谓极为优雅的礼仪举止,配合着毫不优雅的食量——此乃小狐狸对短发青年的最佳评语。
碎星遥面对两妖的调侃,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任凭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搭腔,嘴巴紧的像蚌壳似的。就在两妖终于找不到话说时,碎星遥嘻笑着抛出一句。“快叫大嫂。”
“大姐大,你是用什么办法套住我家老大的?”假发帅哥表情冷俊而严肃,但声音却如雷贯耳。让小狐狸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耳膜震了三震!
“这还用问?肯定是老大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短发帅哥阴阳怪气的接过话茬,声音淡定但内容极为耸动。接着,他以训诫的口吻质问着碎星遥。“老大,你说说这都是你第几次把别人家的姑娘肚子弄大了?每次都要赔医药费,打胎费,精神安抚费……最近财政短缺您又不是不知道。”
“你说得这是人话吗?!”假发帅哥狠狠的拍了一下短发帅哥的肩膀,弄得短发帅哥差点把刚塞进嘴里的玫瑰花从鼻子里吐出来。而后者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假发帅哥神色促狭而暧昧的说道:“老大那方面的本事别人不清楚,我们哥俩常常陪着老大逛窑子的人还会不清楚?我们分堂资金短缺还不是因为你的过度消耗?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没见过这么爱吃玫瑰花的蝙蝠!你丫的是不是投错胎了?依我看你应该去当蜜蜂!”
“总比你这喜欢收集腐尸的家伙好。”短发帅哥不甘示弱的揭人长短,“你房间里的尸臭味我从老远都能闻到。”
“我说老弟,你不要忘记你是只蝙蝠啊!你有所谓的嗅觉吗?死瞎子!”光头帅哥一听怒了,他气冲冲的朝短发帅哥吼叫,撩起袖子五大三粗的骂道:“那些整天嗡嗡叫得蜜蜂都胜过你这只死蝙蝠!人家采花粉的时候还不忘记酿花蜜呢!死瞎子你不扪心自问一下,你到如今为我们分堂做了什么贡献了?”
“我没有做贡献?”短发帅哥也跟着怒了,往嘴里塞进最后一把玫瑰花瓣。撩袖子抡起拳头在光头帅哥面前比了比。不屑的说道:“你不就是擅长后备工作么?这还是好听些的说法,死秃鹫你也就剩下毁尸灭迹的工作能做好了。”
假发帅哥听罢,怒火中烧,猛然一拉开衣服,展露在外的浑厚胸肌抽动了两下,以眼神示意短发帅哥我比你强,大有准备动手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