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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吕不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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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不韦找了李斯。 
  吕不韦看清楚了,自己与李斯的政见是不同的,而嬴政最终信奉了李斯的主张,这意味着,李斯这颗星将在朝中冉冉上升,从某种意义上讲,斯人将决定秦国的未来。 
  事变已经使吕不韦摈弃了门户之见,就是说,现在,他不认为惟有自己的那一套才是治国之道了。 
  吕不韦找李斯,实际上是对后事的一种安排。 
  虽然“暂停行政”,但吕不韦依然是相国。另外,尽管李斯的势头在上升,但毕竟是靠了他吕不韦才有了今天的。还有,给吕不韦的感觉,李斯还并没发展到目中没有他这个相国的狂妄程度。因此,吕不韦完全可以把李斯召到相府来。只是,此时此刻,吕不韦不想摆什么架子,他去了李斯府上。 
  这是两颗巨星之间的对话。一颗星在漫漫的长夜曾经光照大地,举世仰慕,眼下却要坠落了。另一颗星,人们原不知其所处,几个月的工夫,它冉冉升起,越升越高,光彩夺目,其势头,将力压群星,成为佼佼者。 
  对于吕不韦的来意,李斯已经猜到七分。李斯不想把谈话变成纯事务性的,他倒想把事情摆在更高、更广、更厚的平台之上。 
  他问吕不韦:“相国,学生的同窗韩非的文章不知是否读过?” 
  我们知道,韩非子是插入吕不韦胸膛在吕不韦心脏上搅动着的一把刀,此时此刻,李斯把这把刀抓在手里,是不是打算继续搅动它? 
  不是这样。 
  李斯,还有韩非,当时被称作法家的一干人,他们的思想方法与一般人是不同的。而对于一般人来说,对这些人的思维方式是不了解的,因此也就很容易误解或者曲解他们的本意。 
  眼下,李斯的问话便很容易让人想到,这是对吕不韦不怀好意。 
  其实并不是这样。这一点,吕不韦自己心里是明白的,他没有误会李斯,不认为这是成心给他难堪,他想到,李斯是要与他讨论什么问题了。 
  李斯的内心里确实不是这样。刚才我们讲过了,他要设一个平台,要在更高、更广、更厚的基础之上,与吕不韦讨论一些问题。 
  吕不韦见李斯如此问他,便道:“拜读了。” 
  李斯问:“关于天,相国可发现他讲了些什么?” 
  这一问,使吕不韦想到,韩非很少谈到天。吕不韦道:“不知其所云……” 
  李斯道:“他未云,故不知其所云……学生的老师曾对我等讲,他不认为存在一个有意志的天,说到天,他道:‘天道有常,不为尧生,不为舜亡。’韩非尊师之道,讲到天,亦如此,只讲天时,不讲天意,他说:‘明君之所以立功成名者四:一曰天时,二曰人心,三曰技能,四曰势位。非天时,虽十尧不能冬生一穗……’与天意相比,他更相信人力,他认为国家的命运由人决定,而不是由天意决定,他道:‘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 
  听到这里,吕不韦点了点头。 
  李斯见吕不韦如此,又换了一个题目,道:“相国可解现时自处之境吗?” 
  这一问题越发敏感了——这不就是拿刀子直插吕不韦的心脏吗? 
  吕不韦听后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道:“愿先生不吝赐教……” 
  李斯道:“韩非有‘二柄’之说,道:‘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为刑、德?曰:杀戮之为刑,庆赏之为德……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己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此人主失刑德之患也……人主者,以刑、德制臣也,今君人者释其刑、德而使臣用之,则君反制于臣矣。’另有‘除重臣’之议,道:‘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相国处于重臣之位,握二柄,故其身危矣!” 
  李斯讲的这些,吕不韦早已经想到,但他不认为韩非讲的有道理,至少道理讲得甚有偏颇: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讲‘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我吕不韦倒是亲而不危君身,贵而不易君位,道理很简单,嬴政他是我的儿子!这层意思一直憋在心里,无处可表,正想找个地方讲一讲,此时此刻,似乎正好找到一个可以辩白之人,于是道:“韩非所云是荒谬的——至少甚为偏颇:臣有忠奸之分,如何一律讲‘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 
  听到这里,李斯笑了笑,道:“相国,学生以为,相国所以不解现时自处之境的原因,是过分地强调了细节……” 
  这话把吕不韦说愣了:强调细节?什么意思?我强调了什么细节,而且还是“过分地”? 
  李斯没有再讲什么,而是等待着,似乎在成心让吕不韦自己思考下去。 
  吕不韦则看着李斯,等他做进一步的解释。这样,双方一时出现了沉默。 
  沉默了相当时间,最终由吕不韦打破沉默:“先生所讲的意思,不韦实在不明白……” 
  李斯道:“相国操秦国二柄之所为,意在使秦国强大,完成帝业,此所谓忠。先王在,付国政于相国,先王没,秦王年少,亦付国政于相国。往日,此天经地义。然而,就在此时,来了一个李斯,给秦王带来《韩非子》,秦王读罢信之、感之、用之。大王信‘二柄’之说、‘除重臣’之议,相国臣亲位重,首当其冲,这就是大道——其余皆成细节也。”   
  二十五、大悟(2)   
  吕不韦似乎明白了,补充了一句:“不管忠奸与否……” 
  李斯接着补充了一句:“不管亲疏与否……” 
  谁都明白,李斯的话含有潜台词。 
  吕不韦明白李斯要讲什么。 
  这样,彼此再一次沉默。只是,这一次与上次不同,这次是:吕不韦在思考,李斯成心给吕不韦充足的思考时间。 
  李斯从吕不韦面部表情看出,一上来,吕不韦的内心是很不平静的,不多时,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时,就见吕不韦道:“先生所言有理——多蒙先生赐教……” 
  李斯见吕不韦如此,心里也感到豁亮起来。他明白吕不韦的来意,为使吕不韦放心,他随后讲了这样的话:“相国,大王对韩非,此初学也——世人皆如此,实不明韩非之学而信之、感之、用之,或驳之、骂之、唾之。比如世人言韩非主法,又主罚,道其残酷不仁,视之如洪水猛兽。此误也。譬如法,韩非与我等都如此看:用之为去之。我等认为,不法,不罚,而死人众,用法,用刑,而死人少。此所谓‘火形严,故人鲜灼;水形弱,故人多溺'。我等治国不止用法,且有一整套的治理办法。韩非道:‘明主之治国也,适其时事以致财物,论其税赋以均贫富,厚其爵禄以尽贤能,重其刑罚以禁奸邪,使民以力得富,以事致贵,以过受罪,以功置赏而不望慈惠之赐,此帝王之政也。’可见,刑罚只是治国的一种办法而已。此望相国明察……” 
  吕不韦从李斯那里走出来时,感到精神上很是轻松,原因是,他觉得自己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嬴政要通过“除重臣”,来收回“二柄”,这是“大道”,其余的,忠奸、亲疏,统统都是细节。往日自己绕在细节之中,故不能自拔。现在明白了。 
  另外,经李斯这一讲,有关今后国家治理的问题,他也不必担心了。 
  临走时,李斯送给吕不韦两句话:木铎以声自毁,膏烛以明自铄。 
  吕不韦也一直体味着两句话的意思。   
  二十六、梦境   
  在大殿,又像在华阳宫,吕不韦单独与秦王在一起。吕不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秦王了,他端详着秦王,看看他哪里变了样,看看他是不是又长高了。 
  秦王也端详着吕不韦。 
  吕不韦忽然觉得有话要与秦王讲。秦王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侧过身来。 
  吕不韦道:“惟有一事使臣放心不下……” 
  秦王站得很直,道:“相国请讲……” 
  吕不韦道:“秦国的百姓负有使命,要与陛下连年征战,故而,统一天下之后,一定要善待他们……” 
  这时,吕不韦发现秦王脸上似乎出现不悦之色,吕不韦没有管它,继续道:“首先,要让他们有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 
  这时秦王打断了吕不韦,道:“此言差矣——君靠势而动。势者犹舆也。臣,君之马也,民,君之轮也。舆动靠马良、轮利。今告寡人,民将休息。休息,轮停也。轮停而马动,寡人之舆,不知其可。韩非子曰:‘势者君之舆也,威者君之策也,臣者君之马也,民者君之轮也。势固则舆安,威定则策劲,臣顺则马良,人和则轮利。’故知此言大谬也,不合于道……” 
  吕不韦听罢瞠目结舌,忽然醒来,原来是一梦——吕不韦身在府中榻上。 
  回想着梦境,吕不韦不由得浸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人报:“大王旨到……”   
  二十七、诀别   
  吕不韦接旨。 
  原来是秦王宣吕不韦进宫。 
  吕不韦知道,此次被宣进宫,凶多吉少。他梳洗了,换上一身崭新的朝服,出府登车进宫。 
  圣人教诲,王召当剑及履及,往日,他一直是这样做的。这一次,他决定不再照此行事。他想到,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进宫了。他与太后已经多日不见。这次,他必须去那里一趟。 
  太后似乎在等他,见到他后,立即扑了上来。 
  吕不韦把太后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样子表明,他保护着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一个时间,吕不韦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这是在欺骗自己吗?眼下,他做得到这一点吗?肉体上太后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精神上的伤害可以免吗?现实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吕不韦身处险境,不是被杀就是放逐。生离死别。作为一个女人,一个一生钟情的女人,面对着生离死别,心灵上的创伤是能够免的吗?日后,青灯自怜,那日子,不以泪水相送,是可以过的吗? 
  吕不韦并不是欺骗自己,如此,表现了一钟责任,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的气概。实际上做不到了,但至少,他是想做的。 
  如此,他们静静地呆了片刻,吕不韦和太后分开了。 
  太后向宫女们做出手势,宫女们明白太后的意思,随后,一组乐女出现在宫中,她们坐定,乐起。 
  这是吕不韦所熟悉的乐曲。 
  太后随着乐曲起舞——《凤翅击霞》。 
  舞蹈开始了。再次出现这样的意境:东方朝霞万朵,一只凤翩然出于霞光之中,她展开双翅,在晨曦中翱翔。随后,乐声时时发出尖声,旋律变得急促、跌宕。舞者随着这旋律时时收缩双袖,然后甩出去,让人想象到,那只凤在频频用她的翅膀击打着彩霞。随后,一阵悠扬的长笛声响起,使人想象到,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 
  吕不韦回想起第一次欣赏赵女舞《风翅击霞》时的情景。他记得,当时,他被感动了,而且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现在,他坐在那里欣赏着,努力地做出心境平静、面容平和的样子,让太后看到,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就在太后快舞完的时候,秦王传旨的太监到了。他没有立刻进宫,而是静静地站在宫门处,等候太后舞完。 
  太后舞毕,宫女凑近太后,把大王旨到的消息悄悄告诉了太后。 
  其实,吕不韦已经发现了那个太监。见宫女向太后耳语,知道是大王旨到。 
  吕不韦站起来,与太后同时,彼此走近,彼此对视,然后再次拥抱在一起。 
  这样,两个人相聚应该是时间越长越好。但眼下不可能了。 
  片刻,他们分开,彼此对视了一阵,并各自把手伸向怀中,握住了珍存于怀中的玉佩。 
  最后,吕不韦转身离去。 
  这时,太后的眼泪如泉涌般流了出来。 
  吕不韦本想去看一眼太王太后。在秦宫,除太后外,太王太后是惟一一位令吕不韦敬重的女性。 
  实际上,眼下不可能了。出宫后,他向华阳宫的方向站定,默默地站了片刻,祝福这位贤德的女人平安、快乐、长寿。 
  随后,吕不韦跟定那位传旨太监到了大殿。   
  二十八、罢相   
  秦王和文武百官都等在那里。 
  吕不韦进殿后依然站到了原来的位子——直到现在,他依然是相国。 
  李斯已经被任命为廷尉,就站在吕不韦的身旁。 
  秦王坐在正面的丹墀之上没有动。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片刻,秦王道:“廷尉李斯向相国问话……” 
  李斯与吕不韦并排而立,并没有向吕不韦这边转身,他道:“问相国:嫪毐进宫,封他为少府中郎将,可是相国所荐吗?” 
  吕不韦回答:“是。” 
  李斯又问:“封他为长信侯,可是相国所荐吗?” 
  吕不韦回答:“不是。” 
  李斯又问:“赐他泾阳封地,可是相国所荐吗?” 
  吕不韦回答:“是。” 
  李斯又问:“他入宫为太监,相国可知吗?” 
  吕不韦愣了一下,回道:“知道。” 
  李斯又问:“在泾阳储存兵器,可是相国的主意吗?” 
  吕不韦回答:“是。” 
  李斯又问:“嫪毐谋反,相国事先知道吗?” 
  吕不韦回答:“不知,但曾想到。” 
  李斯转向秦王,道:“臣问话完毕。” 
  秦王没有立即讲什么,大殿再次出现鸦雀无声的场面。 
  如此过了片刻,秦王问李斯:“照廷尉所问,相国有罪吗?” 
  李斯奏道:“有罪。” 
  秦王问:“当定何罪?” 
  李斯奏道:“秦律: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嫪毐谋反当死,相国亦当死。” 
  李斯讲后,秦王又没有立即讲话。百官屏着呼吸,百目注视着秦王,大殿中第三次出现鸦雀无声的场面。 
  过了片刻,秦王缓缓道:“虽然,相国有大功于秦,寡人不忍其死,处:革除相国之职,令去封地……” 
  这时大家才喘出一口气来。 
  吕不韦站在那里没有动。李斯忙道:“吕不韦当谢大王不杀之恩。” 
  这话讲后,吕不韦才跪了下来,喃喃道:“谢大王不杀之恩。” 
  秦王向这边转过身来,眼里似乎噙着泪花,久久注视着吕不韦。吕不韦跪在那里,眼睛也注视着秦王,眼睛里同样噙着泪花。 
  如是过了片刻,秦王方道:“下殿去吧……” 
  吕不韦缓缓站起,轻声道:“臣有一事奏报……” 
  秦王道:“讲……” 
  吕不韦道:“秦国的百姓负有使命,要与陛下连年征战,故而,统一天下之后,一定要善待之……” 
  吕不韦看着秦王的表情,他吃惊地发现,秦王脸上出现不悦之色。吕不韦续道:“首先,要让他们有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 
  讲到这里,吕不韦的话被打断了,就听秦王道:“此言差矣——君靠势而动。势者犹舆也。臣,君之马也,民,君之轮也。舆动靠马良、轮利。今告寡人,民将休息。休息,轮停也。轮停而马动,寡人之舆,不知其可。韩非子曰:‘势者君之舆也,威者君之策也,臣者君之马也,民者君之轮也。势固则舆安,威定则策劲,臣顺则马良,人和则轮利。’故知此言大谬也,不合于道……” 
  吕不韦呆住了。 
  啊!自己是在梦里吗?   
  二十九、眺望   
  秦宫的宫门前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的一侧,也就是冲着宫门的一侧是一条街,街上的店铺的门面与宫门对着。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靠了宫中的下层太监、低等侍卫和某些宫女的消费,买卖人的生意做得十分兴隆。 
  太阳西下,眼看就要落山了,人们忙着准备晚饭,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 
  在一家店铺的前面,停着一驾车。这是一驾战车,有四匹马,车上却只有一个人。这车在这里已经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战车当初停在这里,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它停了这么长时间,人们就开始注意了。 
  首先来光顾的是一群孩子,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男孩子凑上来看那四匹高头大马,有的大着胆子凑近它们,给它们草吃,有的胆子更大,拿小棍子捅马的鼻子。女孩子则站得远远的,看着男孩子的勇敢行动。 
  这引来了大人——孩子们的家人,他们大声地训斥自己的孩子,要他们离那牲口远远儿的,免得被他们伤着。 
  这又引发了车旁店铺主人的不满——我们都有这种经验,商铺最讨厌自己的前方被什么东西给堵上。这辆战车堵上了两家店铺,一家是绸布店,一家是杂货铺。杂货铺的老板娘是过去关照自己的孩子中的大人的一个,她拉着孩子远离了战车,嘴里骂着“不长眼的东西”,明里是骂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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