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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异境三部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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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朵被阳光点燃的积云。

他读了她的镇民档案,读了好几次。

凯特在松林镇已经住了快九年,她失踪时三十六岁,但再过三个星期,就要过四十五岁生日上了。到松林镇前,他比她大一岁;现在,她却比他老了八岁。

她的档案里记载了她十分惨烈的整合过程。

她反抗、逃亡,弄得碧尔雀对她失去耐性,差点就要下令举办狂欢会。

可是,突然间,她放弃了,变得温顺又听话。

乖乖住进分配给她的家。

乖乖接受分配给她的工作。

两年之后,当时的警长指示她嫁给哈洛·柏林格,她便搬进他家,完全没有反抗。

接下来五年,他们堪称模范镇民。

直到有天从他们床上的收音器录到一句话,而产生了第一份监视报告。

一句刚好大声到收音器可以录下来的耳语。

凯特的声音说:英格勒夫妻和葛迪恩夫妻也加入了。

平静无事的一个月后,某天凌晨两点凯特的追踪晶片出现在墓园里。

波普警长找到她,发现她一个人在外头乱走。他查问她,可是她装傻,只是不断道歉,谎称她和哈洛吵架,所以想要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

那之后两天,另一份报告指出哈洛和凯特躲进他们卧室的衣柜长达一个小时,而那里刚好就是他们屋子里少数的几个摄影死角。

系统发出警告,分析师写了报告,可是没有后续行动。

又过了一年半,监视小组的泰德写了一份备忘录呈给碧尔雀和潘蜜拉。

伊森一边啜饮卡布奇诺,一边又读了一次。

第五一二九日

发文者:泰德·厄普萧

收文者:大卫·碧尔雀

主旨:三〇八号和二九四号居民,又名凯特和哈洛·柏林格夫妻

过去几个月来我心里一直有个怀疑,而且程度愈来愈深,现在终于到了我一定得告诉你们的地步。每隔几个星期,过了午夜之后,据我们所知,有十一户人家(柏林格、英格勒、柯尔比、塔勒尔、史密斯、葛迪恩、欧布莱恩、耐史汪德、格林尼、布莱登堡,以及萧欧)的室内摄影机便完全没有制造出任何录影档案,长度从四小时到七小时不等。正常来说,扣掉睡着静止的时间,一户人家平均一晚会录到大约两小时翻身、变换睡姿的画面。会造成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录影的唯一可能,就是追踪晶片完全没有移动。换句话说,摄影机没被晶片启动。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要让摄影机整晚不启动,那个人一定得是完全不动地躺着,不然就是死了才有可能。我们的监视器非常灵敏,而且设定为只要极细微的动作就会启动录影,小到只是深呼吸带动的胸膛起伏都无法逃过。

摄影机没有被关掉,如果这只发生在一户人家,我可能会归咎于机械异常。可是如此大量的长时间失效一再重复且同时发生在这么多户人家,让我不得不认为有人在我们的背后偷偷摸摸、有计昼地密谋造反。

我相信上述的居民们,甚至更多我们还不知道的人,不但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追踪晶片,而且还找到了不惊动监视系统的移除方法。很显然的,一旦身上没有晶片,监视器就侦测不到也拍摄不到这些人,他们就能自由地在家里、镇上游走,甚至逃到围墙之外,我们都无法得知。

根据上述理由,镇民秘密集会的可能性相当高,令人忧心。我认为我们必须立刻采取因应行动,以防止问题扩大。

伊森喝光杯子里的咖啡,离开咖啡店,走到马路上。

他拉开玩具店的门,上头挂的风铃叮当作响。

他穿越大街时,用力作了好几次深呼吸,但是他的心脏还是跳得好激烈。

凯特从一本破破烂烂的李查德(LeeChild)小说抬起头来,她在看《神采理奇》(Reacher)系列的最后一本故事。

从远处看,满头白发让她看起来好老。可是走近以后,会发现她其实还很年轻,是有一些笑纹,但还是非常非常漂亮。不久之前,至少从他的角度来看是不久之前,他还爱着这个女人。

他们在一起的那三个月是他一生中最高昂、最鲁莽、最恐惧、最快乐也最充满生命力的时光。在他的想像中,吸食海洛英大概就像这样吧?觉得高潮兴奋没有尽头,也不愿去想每一管毒品都有让你暴毙的可能。

那时他们是工作伙伴,有一整个星期的时间他们在北加州出差。

每天晚上,他们都向饭店要两间房;每天晚上,一连五天,他都睡在她的房间里。那个星期,他们几乎没怎么睡,对彼此的身体爱不释手;不作爱时,两个人一直聊个不停。白天,他们不得不摆出的专业形象反而成了最甜蜜的折磨,他从没在任何人身边感到这么无法自制,连对泰瑞莎也不曾。无条件的爱恋,不只是接受他的身体和思想,还有其他更深层,让他之所以成为他的一切,伊森从没和任何人产生这么高度的共鸣。过上这个女人是上天对他最慷慨的祝福,却也是最恶毒的诅咒。虽然罪恶感啃噬着他,他也知道一旦他太太发现了,对她会是多么难以承受的打击;即使他还爱着太太,却又觉得离开凯特简直是背叛自己的灵魂的背叛。

所以她为他作出了决定。

寒冷的雨夜,在西雅图的议会山区(CapitolHill)。

他们坐在一家又暗又吵、名为醉酒修士酒吧的高脚凳上,两人各点了一杯比利时啤酒。

他已经准备好离开泰瑞莎,准备好抛下一切。他约凯特到那家酒吧就是要告诉她这个决定,但她却坐在被几万杯啤酒磨平的木头桌面旁,将他的心摔个粉碎。

凯特单身,没有小孩。

在他还有这么多牵绊、这么多负累将他往后拉时,她不打算陪他一起往下跳。

两星期后,她自行请调获准,转调到博伊西分部。

一年之后,她在爱达荷州一个鸟不生蛋、名为松林镇的地方失踪,特勤局派出伊森来找她。

一千八百年后,几乎所有他们所知道的东西部已化为灰烬、崩塌分解后,他们两个却在这儿,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小镇的玩具店里,面对面站着,相互凝视。

好一阵子,如此近距离瞪着她的脸让伊森的脑袋一片空白。

凯特先开口。

我想过你可能永远都不会走进这扇门。

我也这么想过。

恭喜你。

恭喜什么?

她从柜台后伸出手,在他发亮的铜质星星徽章上敲了两下。

你升职了,很高兴看到熟悉的面孔来主持大局。你对新工作还适应吗?

她很厉害。在这短短几句话中,凯特显然已将松林镇特有的表面社交文化操弄于股掌之中。

还可以。他说。

我猜换个稳定、有挑战性的工作其实也还不错吧?凯特微笑,伊森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猜想别人是不是也听得出来。很明显,不是吗?

不再光着屁股在镇上东窜西逃,让每个人忙着追杀你。

新工作还满适合我的。他说。

那太好了,真是为你开心。你打算告诉我,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吗?

我只是想进来打个招呼。

思,你真是太客气了。你儿子好吗?

班恩很好。伊森说。

他长好大了呢!

那倒是真的。

天啊!和她讲这些话实在太奇怪了,好像读着一本烂小说里的对话,也像两个演员僵硬地在对台词。

隔壁开始传来敲打木头的声音,显然是哈洛正在做玩具。

你先生好吗?伊森问。

他不喜欢这个名称,尤其是它代表这个男人过去七年都合法地和凯特同睡一张床。可不可能他们的婚姻其实是个假象?可不可能她私下是恨他的,只是维持着和乐的表象?可不可能她从没让他碰过她?

他棒极了。她说。她的笑容是这么的真诚,和她之前的表情截然不同,一看就知道她刚才讲的那些都不是肺腑之言。她爱哈洛,提到他的名字时,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一刻,只有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伊森看见了从前凯特的风采。

他在隔壁吗?伊森问。

对,那些噪音就是他制造的。我们老开玩笑说,他是店里的肌肉,而我则是店里的脑袋。

伊森勉强笑了两声,说:我还没见过他。呃……我的意思是,真正的认识他。

他希望她能听得出这句话的含意,提议介绍他们两个认识。

可是她只是说:你会有机会的。学校下了一笔大订单,所以他今天下午有点忙。不如你帮班恩选个东西吧—店里的任何玩具都可以,我们免费赠送。

我不能让你破费。

我坚持。

你太客气了。

伊森走离柜台。这是一家小店,但手工玩具将从地板到天花板的柜子塞得满满的。他拿起一辆轮子会转的木制汽车,四扇门、保险杆,甚至还有一个可以打开、关上的行李箱。

这辆车做得真好。他说。

哈洛的作品确实非常精致。

伊森将汽车放回架子上。

凯特从柜台后走出来,她穿着和白杨树落叶一样黄的薄洋装,身材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班恩现在几岁了?她问。

他已经十二岁了。

嗯……传统玩具大概没办法吸引这年纪孩子的注意力了。她光着脚走向玩具店后方。黄昏的阳光透过展示大玻璃窗洒在硬木地板上,照得它闪闪发光,不过我刚好有个适合的小东西。

她踮起脚伸手从最上层的架子拿下一把弹弓。

简单的线条、完美的作工。

未上漆木头刻出的握把用砂纸仔细打磨过。

一条厚厚的橡皮带固定在弹弓握把两端,还有一个棕色皮袋。

这很适合。伊森说。

太好了。

他伸出手取过弹弓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伸出去轻轻握住凯特的手。隔壁的敲击声停了下来,在店里的一片寂静中,伊森激烈的心跳显得震耳欲聋。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觉得似乎比他记忆中的颜色还要更蓝,然后轻轻拉开她左手的手指。

努力忽视他们接触时,皮肤产生的电流。

她没有移开身体。

她将视线往下移,看着他们交握的手。

她接过他藏在手里的小纸片,紧紧握在自己的拳头里。

伊森说:能再见到你真好。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挂在松林镇不动产仲介公司大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两下。

泰瑞莎抬起头,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走进她的办公室。

她一眼就看出他是新来的,嗯,虽然她也无法明确解释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苍白,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停在她的桌子前面:你是泰瑞莎,布尔克吗?

是的。

他们叫我来找你谈房子的事,可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的,当然,我很乐意帮忙。你叫什么名字?

嗯……韦恩。韦恩·强森。

她倾身,伸出手和他相握:很高兴认识你,韦恩。请坐。

她拿出可供挑选的房屋资料夹,将它滑过桌面,停在他面前。

他面露犹豫。

有几秒钟,她不禁怀疑他是否就要夺门而出了。

但他终究打开了文件夹,开始一页一页翻阅。

她痛恨这个差事;帮已经住在松林镇好几年的人换幢更好的新家是一回事,毕竟他们知道真实情况,知道该怎么做足表面功夫。但这个可怜的人才阳来,他完全不晓得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在这儿、为什么他不能离开。她想,不知道他们威胁他了没有?

一分钟后,他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到什么喜欢的物件吗?泰瑞莎问。

他用气音对她耳语: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泰瑞莎说:你是指什么事情呢?我们只是在看不动产啊!听着,我知道买新家可能会让人承受极大的压力,不过别担心,我会尽力帮忙的。

她说话的语气诚恳,几乎连自己都相信了。

从办公室前的大玻璃窗,她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一个不寻常的画面,伊森拿着弹弓走出对街的木制宝藏玩具店。

透过厨房水槽后的窗户,伊森看着天空慢慢变暗。华灯初上,山谷里飘荡着赫克特,盖瑟的优美琴声。

吹过纱窗的微风夹带着冬季即将来临的寒意,伊森多次留意到一旦太阳掉到山壁后,镇上立刻变得好冷,他很讨厌这种猛烈的攻势。尤其是每个人都告诉他,这里的冬天不但长,而且冷到不可思议。

伊森将双手泡在温暖的洗碗水里。

突然问,泰瑞莎站到他身旁。

她用力地把盘子在流理台放下。

你没事吧?伊森问。

吃晚饭时,她就不大对劲,甚至以松林镇的标准来说,都还是不对劲。整顿饭不发一言,眼睛直直地盯着盘子,

她抬头看他。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她问。

没有啊!

她生气了,绿眼里燃烧着怒火。

你不是买了什么要送班恩吗?

该死!

她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看到他去了玩具店。可是他没将那把弹弓带回家,他先返回办公室,和白朗黛打招呼,然后将凯特的礼物藏在他桌子最下层的抽屉里。

就是希望可以避免现在这种对质。

你把弹弓拿去哪里了?她问,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会很喜欢那把弹弓的。

泰瑞莎——

噢,天啊!你还想要否认吗?

他把手从水里抽出来,用挂在烤箱把手上的毛巾擦干。

他的喉咙里仿佛哽了一大块石头,让他想起他对泰瑞莎坦白关于凯特的事的那一天晚上。那时他的前任伙伴已经转调到博伊西,但他还是请泰瑞莎坐下,将一切都告诉她。他没有办法带着谎言活下去。他太尊敬她,也太爱她。他出轨,从来不是因为他不爱他的太太。

泰瑞莎不懂。

他并不惊讶她不懂。

可是她并没把他轰出去。

这倒是出乎意料。

她哭了又哭,伤心绝望,可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一样爱他。

依旧爱他如昔。

虽然他对不起她。

最奇怪的是,她的反应反而让他更爱她,他看到了他没见过的那一面;或许,应该说是他没注意到的一面。

泰瑞莎向他走近一步。

我看见你在那里。她说,在她的店里,我看见了。

我是在那里。伊森说,她送给我那把弹弓,要我拿给班恩,我没带回来——

因为你不想让我看见。

如果我们真的在你背后偷来暗去,她为什么要送我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她店里的东西呢?

可是你还是把它藏起来了。

是的。

泰瑞莎闭上双眼。有一瞬间,伊森以为她就要崩溃了。

然后她睁开眼睛,说:那么,为什么你要去找她?

伊森将两只手放在瓦斯炉上,身子往靠。

是工作上的事,泰瑞莎,我只能说这么多。

工作。

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去找她的。

你觉得我应该就这样相信你的话?

我爱你,我真希望我从来不曾认识她,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从来不曾认识她。

你期待我怎么回答?

泰瑞莎打开水龙头,接满一杯水。

一口喝干。

将杯子放下。

她茫然地望着纱窗,说:听着,你从她身上得到了你无法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某种我们之间没有的经验,我不会因此恨你,我从没有因此恨你。本来向着水槽的她转过身来面对他,蒸气不断地从洗碗的肥皂热水冒上来,盖瑟正演奏莫札特的钢琴协奏曲,可是,那不表示你没有伤到我。她说。

我知道。

我想知道你对她的感觉是不是像我对你的感觉一样,你用不着试着回答这个问题。所以,纯粹工作上的事,是这样吗?

是的。

所以我猜那表示……

我不能说。

她点点头:我要去泡个澡。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泰瑞莎,彻底,完全。

他看着他太太走出厨房,听着走廊的硬木地板在她移往浴室的脚步下嘎吱作响。

门关上了。

一分钟后,他听到流进四足古典浴缸的哗啦水声。

伊森爬进床上的棉被里。

他侧身躺着,一只手臂撑住头,看着太太的睡姿。

她的身体温暖了床单和棉被之间的空隙。

他将窗户打开了一英寸,吹进的风冷到让他不禁有些后悔上床前没先从床尾的橡木置物箱多拿一条毯子。

他以为自己可以稍微睡个三十分钟。他闭上眼,可是就是睡不着。

伊森的脑子还转个不停。

毫无疑问,凯特一定已经念了他的纸条。

可是她会怎么想呢?

七个小时前,坐在咖啡店里,他终于决定了行动计划。

他从最新一期的《松林之光》上撕下一小片白纸,在上面写:

他们知道你的事,他们在监视你,派我来调查你。陵墓,凌晨两点,今晚。

12

凌晨一点五十五分,

没有月亮,却有亿万颗星星在黑夜里闪烁。

好冷。

镇上公园里没有鸭群的小池塘边缘开始结冰。

昨天下午,碧尔雀的手下开来一辆全新越野车停在伊森家前的人行道旁,和之前那辆一模一样。

可是伊森选择用走的。

他把两只手都插在皮衣口袋里,然而指尖仍旧可以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很快的,他就来到河边,听见湍急河水流过岩块的声音,闻到夜晚空气里那股干净而带着甜味的芬芳。

真的只过了两个星期吗?离那个他冒险渡河、所有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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