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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嫡女+番外 作者:土豆茄子(晋江金牌封推高积分vip2013.01.19完结,宅斗、种田-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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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中。你且不必谢我,因为我一出府,你的好日子也已经到头了。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口薄皮棺材的钱还是出得起的,你好自为之吧,好妹妹。”

    娇莲愣在那里,直直的看着玉润远远走开,连头都没有再回过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的姑凉们,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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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置完了娇莲和玉润的事情;明珠便休息了。因为心里有事,她睡得难免不安稳。

    幼年的景象似画卷一般在明珠脑海中浮现;忽远忽近,半明半眛;有时能嗅到书卷上的墨香,有时是花瓣茶的清芬,有时是少年的笑声,有时似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温润轻柔;如初春细雨,似竹叶上滚落的一滴露珠,润心润肺的沁爽。

    再睁眼时;已是天明。

    “几时了?”她问。

    “辰时了。”守在帐外的侍女回答。

    明珠揉了揉略显凌乱的长发;心里乱糟糟的。梦中的感觉并未完全消退,握笔时的触感,墨汁滴在少年纤长手指上,似嗔似怨的宠溺,窗外四角天空中的紫蝴蝶风筝,头顶上长长的须子是他们用细竹签子做的……仿佛一切就在昨日。许多事,并不是她想放就能放得下的。

    侍女们早已准备好了温水,香胰子,布巾等梳洗之物,服侍明珠起床后梳洗了一番,然后上妆,梳头,端上早点。明珠用罢多时,刚漱了口,就见金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

    “这是门房递进来的,盖着信郡王府的章子。”

    明珠有些纳闷,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由得就是一怔。

    她思索了片刻,站起身来道:“你去备车,我要出去一下。”

    一声吩咐,马车很快就备好了。出了王府,沿着热闹的朱雀大街行驶了一会,然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了背街的某个茶楼处,停了下里。

    上了二楼,进了左边第三间雅间,明珠摘下头上的帏帽,淡淡道:“你不是想见我吗?吕小姐。”

    绘有四色花卉的屏风后衣传来衣裙悉索的轻响,紧接着,吕文意从后面转了出来。只见她一身翠色,头上戴了寥寥几朵珠花,面色明显的憔悴了许多,衬得一双乌沉沉的眼睛更大了,里面露出一丝别样的伤感。好似染了霜意的竹子,苍白而又倔强。

    “王妃安好。”她蹲身向明珠行了个礼,嘴唇抿得几乎失去了血色。

    “你借信郡王妃的名头约我出来,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周章。”明珠寻了把椅子坐下,眼睛觑着吕文意,“说吧,究竟找我何事?”她掸了掸衣袖,一付洗耳恭听的模样。

    “王妃且息怒,我也是迫不得已,思来想去,这件事也只有您才能做到。”

    “你且说说看,然后我才能知道要不要答应。”

    吕文意紧紧捏着衣角,道:“您和上官大人是亲戚,听说你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上官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珠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掩唇轻笑道:“这姻缘是吕小姐自己求来的,事先可有问过别人?既然没问过,又何必在意他人是如何做想的?”

    “文意确实是恣肆妄为了,但是我对上官大人的心意,却丝毫不比别人差。”因为激动,吕文意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仿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明珠静静凝视了她一会,淡淡道:“那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我表哥说不愿娶你,你会放弃吗?”

    吕文意紧咬下唇,半天才道:“您若愿意帮我,我感激不尽。若您不愿,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明珠忽然冷笑道:“吕小姐好大的面子。就算没有太后撑腰,也敢像这样理直气壮的求人。若你搬出太后来压我,也许我会答应你也说不定。”

    吕文意面色一白。自昨日宫宴之后,太后再没有理会过自己,连宫人们也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但她并不觉得气馁,最起码她了解太后的脾气和性子,她有信心能令她回心转意。与其说她多年倚仗太后的势力,还不如说太后身边的一切都离不开她打理。早晚有一日,太后会原谅自己。因为在整个宫里,只有自己对太后最为真心,她心里也明白。

    但是她需要时间,可时间又不等人,她想要知道那人的心思,就只能从宁王妃处下手,再无其他办法。

    “您难道就不关心上官大人的想法吗?想必您是不赞成我嫁与他的。文意之所以厚着脸皮来求您,就是知道您是真正关心上官大人的。您难道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关心自然是关心。”明珠立刻反唇相讥,“我自有其他关心的办法,不劳你来费心指点。若你能放过他,那倒真是开恩了。”

    明珠直直的盯了她一会,吕文意也坚定的回望着她,二人互不相让。

    明珠倏然一笑,率先移开了目光,向窗外望去。对面枯树的枝丫上立着两只老鸹,让人看着没来由就觉得晦气。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不是吗?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少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没能嫁进王府,我们本算不得对手,但是你若以此来伤害我的亲人,我也不会放任不管。”说着,明珠站起身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人心难求,远比想象中的可贵。吕小姐从小在宫廷中生活,想必见识远胜于我。其他的我也不再多言了,你好自为之便罢。”

    明珠说着就向外走去,刚要推门,却只听得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她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不觉冷笑。

    “你以为下跪就能求得一切吗?若如此,还不如去庙里更灵验些。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却也要挑那些真心悔过者。”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吗?此人为了达成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也是,她连太后都算计进去了,还有谁不能算计的?

    吕文意跪在地上,双掌贴在冰凉的地砖上,支撑着身体,冷意似藤蔓般渐渐向全身蔓延开来,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却仍抵不过心头翻涌的潮汐。

    “我自小失去父母,宫中人情淡薄,本不适合孩子存活。我能有一命活到今日,其实从未顺过一次心,一切均以他人为先。其中艰难,想必像您这样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是不会明白的。”

    明珠身形一顿。

    苦涩渐渐蔓延至舌尖,吕文意的双唇微微轻颤着,面上血色褪去:“我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一句我愿不愿。人人都道太后疼我,岂不知我六岁就在太后榻前伺候,所有药我都要先尝,再苦也要笑着咽下去。十年来,未敢有一日懈怠。我也不想这样卑贱,我吕氏一族也曾显赫过,可但凡有人肯为我说一句话,我也不至如此。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恳求您,求求您……”

    一阵风吹得雕花小窗发出轻微的响动,不过是一瞬间的怔忪,明珠叹了口气,“你想要我怎么做?”

    宁王府□院幽深曲折,因寒气未退,白色卵石铺就的地面上依旧覆着薄薄的一层雪,前庭中堆叠着玲珑的太湖石,曲水流觞,地下有温泉贯穿着整座宅院,清澈的水面上泛着热气,偶尔飘过一两片粉白的花瓣,许是流经花房时带来出来的。因地暖,临水而生的几株大树上绿叶未褪,郁郁葱葱,看着仿佛四季都有些模糊了。明珠坐在八角琉璃亭中赏景,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直到一个熟悉的雪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明珠方才立起身,微笑着去迎接。

    只见那名男子生得细瘦身材,却身形挺拔,不显羸弱。他的身上并未戴过多的饰物,只在腰上佩着一枚羊脂玉佩,连穗子都是旧的。

    原本清俊的面容愈发的出众,岁月淬炼出的风华令他更加成熟沉稳,居官不过一载,却足矣改变一个人的气度。如今的他,已是朝中贵人们眼中佳婿的上佳人选,年纪轻轻便崭露头角,人都道“瑞郎君子如玉,堪为佳婿”。

    “表哥安好。”明珠笑盈盈的走上前去。

    鸿瑞见明珠已换做了妇人高髻,不觉一怔,唤道:“表妹。”

    明珠微微一笑,鬓发一侧用粉色芙蓉石做的步摇轻轻晃动了一下,似有艳光在她面上盈盈一漾。她身穿绯色广袖宫装,袖口缀着细碎宝石,肩上白狐披肩毛色极好,更衬得她眉目远山,眼若秋波,丽色惊人。许从前她的装扮总是略显素淡,如今越发出落得国色天香一般。

    鸿瑞在心下微微叹息了一声,他终究是没这个福分。

    二人对坐在庭中,早有丫鬟在石桌上摆上了点心瓜果。一旁置着小巧的红泥火炉,上面烹着香茶。

    鸿瑞道:“表妹近日可好?午前我还在宫中见过王爷,还邀我有空来府中做客。”

    与其他王子皇孙相比,宁王为人平和沉稳,谦逊大度,倒是不失为一位贤王。表妹和他在一起,想来今后是不必担心的。只是新婚之喜尚未过去就忙成这样,恐怕表妹心里头不爽快。

    明珠对这些倒并不是特别在乎。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宁王对她一贯的态度。若男人给女人以安全感,那么即便相隔再远,心里也是安的。

    “今日我请表哥来,其实是为了昨日宫宴上的事。”

    鸿瑞伸手拿起面前的青瓷小茶盅,赏玩道:“这上面题的诗可是鞠义道人的笔墨?”

    明珠沉吟道:“若表哥不愿,妹妹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也去将这门亲事为表哥推掉。”

    鸿瑞放下杯子,看了她一会,眼神有些复杂。明珠第一次看见他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明珠摸了摸脸,道:“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

    鸿瑞微微一笑,移开了目光,道:“我只是在想,小丫头终于长大了,可以为兄长分忧了。”

    “都什么时候了,表哥净打趣我。”明珠粉唇微嘟,她因为这件事上火,一整夜都没睡好,还忍着恶心特意去见了吕文意,哪知道当事人却似乎浑不在意。

    鸿瑞仰头,一盅茶就这样下了肚。

    曾几何时,他盼望着小表妹快些长大;可惜当她成长为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绝色佳人之后,却已另有所属。

    他淡淡道:“我知道表妹是好意,可事已至此,恐怕断无更改的可能了。”

    明珠蹙眉道:“表哥这样做,岂不是委屈了自己?我倒觉得只要陛下一日未发话,这件事便有更改的可能。小妹已求了王爷为表哥作主,表哥放心便是。”

    鸿瑞极缓的摇了摇头,道:“表妹无需为我费心,其实她也算是个可怜人。我也曾听过一些传闻,细想一下,太后明面上对她虽好,却未必真的会为她打算。她无父无兄,一切全靠她一人打算。若我拒绝了,她便彻底失去了靠山。”

    明珠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古树,一阵风吹过,树叶轻微的沙沙作响。“表哥虽是好心,可她却算计表哥。像这样的人,表哥又何必与她讲什么情义?”

    鸿瑞终究微微一叹,道:“若不是被逼到份上,一介女流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让一个女子背负着被拒婚的阴影过一辈子,这样的事太过残忍,我上官鸿瑞做不出。”

    此时,躲在树后偷听的吕文意再也控制不住泪水,转身快步跑开了。

    她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她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她宁愿用一生来偿还自己的罪孽。

    明珠侧头望了望,树影婆娑,哪里还有吕文意的影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她相信吕文意会尽量做到一个好妻子的责任,只因表哥的这一句“不忍”。

    只希望她能牢记今日的知遇之恩。

    “既然表哥已经决定,那妹妹就先向表哥道喜了。”明珠拿起用暖水温着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水,一杯递给了鸿瑞,自己端起了一杯,道:“这一杯,就敬表哥和未来的表嫂吧,愿你们将来和睦顺遂。”

    鸿瑞倏然一下笑,仰头一口饮尽。紧接着,他又倒了一杯,满满的饮了下去,叹息道:“酒果真是好东西,可消去万古之愁。再来。”

    明珠知道表哥烦闷,便笑道:“青雪,把府里的青梅酒取来些,我陪表哥多饮几杯。”

    兄妹二人你来我往的饮着酒,渐渐的说起了儿时发生的事,聊得十分欢畅。

    “……我还记得二表姐总喜欢欺负姜小姐,就因为她私下里思慕表哥呢。”明珠咯咯笑道,敞开的话匣子怎么也合不上了。

    “真的吗?那个惹祸精。”

    鸿瑞喝得多了些,白玉般的面容上飞上了红霞,看得一旁的侍女都面红心跳。他伏在桌上,喃喃的说了句什么。

    明珠倏然抬起头望向鸿瑞:“表哥是何意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

    “姑母的事,我很抱歉。”

    这一次,明珠听得很清楚。

    天色有些阴沉,风吹得云层静静的翻滚,淅淅沥沥的洒下了些雪粒子来,粒粒分明,似撒盐一般。

    这应该是冬春交接之时的最后一场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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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的沉默;只有雪落的声音静静在天地间回荡。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鸿瑞避开了明珠的目光;视线落到了桌旁的红泥火炉上。水开了,从壶嘴里“咕嘟咕嘟”的冒出热气;飘到眼睛里,蒸得眼眶发涩。

    “害得你年纪那样小就没了母亲。”也许是因为酒醉的关系,他的声音滞涩而略带沙哑,仿佛是从地底钻出一般艰涩。

    “点心凉了;奴婢这就拿去热热。”青雪领着一众下人悄悄退了出去。

    明珠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手指紧紧握住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鸿瑞苦笑了一声;这件事;他永远都记得。

    那一天,他因为贪吃,吃坏了肚子,在碧纱橱内休息。迷迷糊糊间醒来,隔着床帐子,他听见母亲和大夫说的话。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听得清楚?”“她得的是心疾,已经有那么多名医诊治出来了,您自认为自己的医术比他们如何?”“做人要识时务,量力而行。凡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好处……”

    母亲的话如冰凉的玉珠,颗颗落入他的心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慈祥的母亲用那样冰冷严厉的口气和自己说话。起初他还不知母亲口中的“她”是何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都开始变得明晰了起来。

    这件往事就这样尘封在他的心底,似梦似幻,就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只是随着年纪越大,这段记忆反而愈加清晰,仿佛落满灰尘的镜子被逐渐擦拭干净,露出光亮的镜面,映出真实的倒影,真切得骇人。

    “表哥,你醉了。”明珠淡淡笑道,眼底却并无笑意。

    “不,我很清醒。”鸿瑞轻轻摇了摇头,双眼迷蒙的望向远方,喃喃道:“我很自私,远比你想得要自私许多。”

    “这件事与表哥无关。”

    “不是的。即便我知道真相,却根本没有打算说出来。母亲生我,养我,在府中苦苦的支撑,种种不易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没有办法违逆她、责怪她。可我也同样也知道,在姑母离去之后,你过得比母亲艰难十倍,百倍……你还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的庇护,高家又是那副样子……我还是想对你好,想补偿你,想将一切都送与你。我明知道母亲做错了,也知道你若是嫁入上官家,一定会受到母亲的刁难,可我仍然骗自己只是想补偿你,想对你好。我有时会做梦,梦见我将真相告诉了你,之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我不敢告诉你,却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接近你……”

    鸿瑞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千头万绪的感情一齐涌了上来,终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份感情中掺杂了多少其他的东西。是愧疚,是心疼,是爱恋,是疼惜,是无奈……

    雪越下越大,盐粒变作雪片,雪片逐渐壮大,变作鹅毛,软绵绵的落在地上,和清澈的泉水融为了一体,再也分辨不出彼此。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如果不记得,也就不会愧疚,犹豫不觉……”鸿瑞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着红色。

    如果他早早的向高家提了亲,那么明珠也许就不会到京城来了,那么也就不会遇到宁王,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了。

    一直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旦失去了,痛苦无法言说。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表哥,这件事本与你无关,你不必内疚。”明珠静静的道。为了捉老鼠而伤了玉瓶,心疼的终究是她。“我叫那人一声大舅母,她原不配的。可她是表哥的母亲,无论我恨她,怨她,都绝不会忘记和表哥之间的情谊。前尘往事如烟,转眼你我都大了,我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从前的恩怨便都一笔勾销吧,我不想再计较那么多了。”

    “表哥,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人,这一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是不能被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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