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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凌仙却说道：“做了水盗还不该杀？”
小威当下把孟宪等人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些人原本只是些庄稼汉子，若不是你们两国交战，他们怎么会变成水盗？”小威原以为他说完这话，就算水凌仙不痛哭流涕，止少也要有点悔过之意。哪知水凌仙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淡淡的说道：“那我早点杀了他们，他们也就解脱了，免得在这乱世中受苦。”
“这叫什么话？”小威问道，“你的心难道不是热的？怎么半点怜悯都没有？”
哪知水凌仙轻轻的站了起来说道：“或许是吧，我的心被冰冻住了，我猜现在或许不是热的吧？我看在战场之上，那些人杀来杀去，有的杀红了眼，有的却被杀得泣不成声。可是我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过什么感觉，我只是按照我师傅的话去做罢了。”
“什么叫做心被冻住了？”小威没有听明白，人的心被冻住了，那还有命在吗？
水凌仙这时却有了耐心，慢慢向小威解释道：“我的心被我师傅用阴冰之气冻住了。我师傅说我以前中了一种很厉害的迷人心窍的法术，以我师傅的修为也解不了。所以只好先把我心冻住。只是这样一来，对于以前的很多事，我也都想不起来了。”
水凌仙越说，小威越是惊讶，水凌仙转身看向小威：“在饮马渡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象很激动的样子，我猜你可能认识我吧？你知道我以前是谁吗？”
正文 七十四 话不设机
闻言小威心中大震，若果真如此，难道这个水凌仙就是猫儿？人的心会被冻住，这本就是闻所未闻的事，但料想水凌仙的师傅是神皇国五行神王之一的水神王，法力通神，果真能做到也说不定。
小威心中震惊不已，但是仍是不敢确定。因为必竟水凌仙与李文山同是神皇国的部众，依李文山所言，他的师傅木神王一定要抓住小威而后快，那么也说不定水凌仙在骗他。行走江湖这多时日，小威再也不是那个堰江村的渔民的儿子了。小威试探的问道：“这么说，你对以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
“废话，”水凌仙语气依旧冰冷，“我若记得还问做甚？你若知道就说些听听，若不知就算了，我尚有正事要做，不能在这里担搁太久。”
“那么你师傅有没有说起是在哪里把你救起的？”小威心中暗想，如果水神王是在十三太保黄潘那里把他救走的，那这个水凌仙千真万确就是猫儿了。
水凌仙却摇了摇头：“家师只说，以前的事徒惹烦恼，不记得也就算了。”
看来从水凌仙这里，半点事情也问不出来了。若真水凌仙真是猫儿，小威可不想错过。下了决心说道：“你的样子与我的一个亲人一模一样。是我失散的妹妹，故此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十分激动。”
水凌仙一愣：“妹妹？我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我张得与你哪里有半分相似之处，怎会是你的妹妹？看你相貌也算忠厚，怎地说出这般不经推敲的话来？”
小威连忙解释：“不是我的亲妹妹。是我义父余北目的女儿，余猫儿。”
水凌仙眉头一皱：“家师有言，当年北目南冥祸乱天下，均是一代魔头。你却说我是那魔王余北目之女，真是笑话。我却知你的父亲正是余北目的义弟陆南冥，你自己身世丑陋也就罢了，怎么也把我扯上？”
小威听得满不是滋味：“我父亲的确是陆南冥，所有人也都告诉我说他是杀人魔王。可是一个人的父亲是天注定的，也由不自己。我父亲虽是魔王，我也承认，怎么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了吗？”
“你这话有何根据？”水凌仙目光冰冷，“我明白了，你怕我抓你送给李文山，所以故意编出这套谎话来。让我以为与你骨肉相连，放你一马。陆小威，我原还以为你是条硬汉，看来我错了。”
与这水凌仙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小威大声说道：“不信就算了，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真的很想和你们这些官门中人扯上关系吗？无论神皇国天尊国，哪有一个好人？刀兵不断，祸害百姓，如果不是你们打来打去，这天下又怎么会有象孟宪这样的水盗？”
水凌仙神情却不激动，以至于可以说半分表情都没有：“竖子安敢言天下事？不平息了天下的叛乱，良民何以安身？国已不稳，百姓奈何？想让孟宪这样的水盗不再出现，只有先奋起打败天尊。以你的身手武功，也算高手之流，在这里哭泣几个水盗，怎么不思报效国家？”
小威实没想到水凌仙会讲出这一番大道理来，一时为之语塞。或是以前的猫儿，哪会这样言语：“你。。。你这些话，只怕是听你师傅说的吧？”
“不错。家师每天对我们教诲不缀，”水凌仙看来对她的师傅水神王一心敬仰，“难道家师说得有什么错吗？你在这里悲痛几个水盗，难道就天下太平了？男儿何不带吴钩？”
小威叹了口气：“看来我是说不过你了。只是我的话你若不信的话，就回去问你的师傅吧？你师傅身为神皇王的五行神王之一，做事必有道理，我猜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你救回来。然后又收你为徒，传你法术。”
水凌仙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又在船尾坐下：“若是师傅会说，我何必问你？天已不早，只怕追兵也要到了。”
就在小威与水凌仙谈话之时，夜色来临，四下里被黑暗笼罩，唯能看见两岸边的渔村之中有星星灯火。如果是在太平盛世的话，很多渔民会在夜中起来打渔，但是在这兵祸不断之时，谁还敢出来？江水不急，只是夜风却渐渐吹了起来。空空荡荡的江面上，只有小威这一条船。
小威运足目力，四下张望，只是天已黑下，实在看不清远处。再用耳听听，除了水声，却没别的：“你说的追兵，是来追杀你的，还是追杀我的？”
水凌仙斜了一眼小威：“自然是追杀我的，不然我何苦费尽法力在水面上行走？”
小威惊道：“天下还有人敢追杀你？以你身手我看就算是大江堂堂主严冬也奈何不得你。”
水凌仙说道：“想杀我自然没那么容易，只是我身有要事，却没功夫与他们缠斗。再说你以为天尊座下的六太保会是范范之辈吗？”
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高手在追杀水凌仙。到了今天，小威知道天尊的十三太保中，有大太保司马准，二太保柳绝飞，四太保巫东旺和十三太保黄潘。而这几个人，与巫东旺相处时间最长，小威深知天尊的这十三个太保，都十分厉害，却不知追杀水凌仙的这个六太保是何等身人物。
小威刚想问，水凌仙却抢先说道：“天尊军中这十三个太保，个个法力高强，唯有六太保朝朝安却是修练武功的。”
“什么名字？”小威听着奇怪，“朝朝安？这世上有姓朝的吗？”
水凌仙答道：“朝朝安来自高句丽，并非我中土人士。所习武功奇特，他的兵器被称为阎王令，使用起来，与中原武功大不相同。”
想不到在天尊军中还有高句丽国的人，小威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天尊，难道与高句丽也有联系？”
“那就不得而知了。”水凌仙坐在船尾本来一直一动不动，蓦的抬起头往西南看去，“这人的船也不算慢，才一个多时辰，居然就追来了。”
小威却一直站在船头，视野比水凌仙开阔得多。虽然天色太黑，但运足目力往南边看去，果然影影的有一条船正往这边驶来，只是夜色间看不太清楚船上的情况。
水凌仙站起身形对小威说道：“这是我的敌人，你快走吧。免得打起来伤了你。”
小威却说道：“你既然打不过他，那我不防留下来，给你做个帮手好了。”
水凌仙一愣：“你的武功虽然不错，可是比起朝朝安来还差了一大截，留下来不是送死吗？”
其实小威之所以留下来想帮水凌仙，却不为的。只是现在在内心深处，确实以为水凌仙就是猫儿，虽然自己的法术与水凌仙相差太远，但是如果她真的猫儿，有了危险自己怎能一走了之？小威一抖手抽出手中的皮鞭：“生死有命。”
水凌仙淡淡说道：“我若打不过时，可以跑。你就只有等死了。”
小威现在知道水凌仙的心被冰冻住，说起话来一直就是这样不冷不热，没有感情。也不去理会水凌仙，只是微微一笑。却暗地里将法力遍布周身，口中默念中诀，若是真有不测的话，先放出毒龙命蛊。
远处的船顺风顺水来得极快，片刻已接近了小威的木船。小威这才看清，来的是一艘官船，船上一面大旗展开，上书一个“天”字，正是天尊军的船。船的两侧有数名官士在奋力划水，船头站着一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小威却能隐隐的感到在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比起严冬来也相差不远。估计此人就是六太保朝朝安了。
那边官船上站的人突然喊道：“果然是水神王的高徒，身法如此了得。我朝朝安也头次见到居然有人可以在水面行走的，并且还如此的追风迅电，实在是佩服。”
声间中正平厚传来，听起如在耳边，小威暗想这六太保内功果然深厚。刚刚听水凌仙说，这朝朝安是高句丽人，但现在听来汉话如此流利，想必是在中原日子久了。水凌仙在船尾答道：“六太保如此苦苦相逼，小女子只好应战。”
朝朝安哈哈大笑：“这里是我天尊国的领地，仙子这般大胆硬闯葫芦口，分明是不把我朝朝安放在眼里，虽然明知仙子脚程太快，没奈何也只好追下。我还以为仙子可以一直在水面跑下去，现在看来也一样要息脚，不过终是凡人那。”
小威却在船上喝道：“你若不服，也在水面上走走看？只怕掉在江里喂王八了。”
朝朝安一愣：“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你家六太保面前口出狂言？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威笑道：“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抓的陆南冥的儿子，陆小威！”
朝朝安听了大喜：“本来以为只抓一个水凌仙回去便是大功一件，想不到还送来个陆小威，真是老天送功劳给我，想躲都躲不开。”言下之意，水凌仙与小威都已是个掌中之物。
小威还要说什么，水凌仙却道：“省省力气，生死相搏却不是斗嘴的。”
朝朝安说道：“好！既然想打上一场，我就陪你们打个痛快。”这时官船已离木船不远，只剩半箭之地，那朝朝安说完凭地里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凌空向木船扑来！
小威催动法力，将蛇神心经灌注在皮鞭之上，那皮鞭上范起一束青光，在夜色之中分外醒目。小威本待那朝朝安落船之后再与之交手，船尾的水凌仙却突然发动，白衣飘飘，体若驭风，自船尾而起就在半空之中击杀朝朝安。
朝朝安喝了一声：“来得好！”在半空之中硬生生提了一口气，自背后抽出一件长长的兵器，迎风一抖长约丈余，舞出一道寒光飞砍水凌仙。
正文 七十五 奇变
水凌仙身法天下少有，在半空之中与水凌仙打斗就算是朝朝安也占不到便宜。朝朝安本拟先跃到船上，然后再依仗兵器上的优势将小威与水凌仙各个击破。哪知不等朝朝安落在船上，水凌仙与迎面扑来。
朝朝安的兵器被称为“阎王令”，长约丈余，精铁杖身，杖前一个月牙刃，刃后有阴阳五把钢钩，咋看起来与武将所用的钩镰枪有几分相似之处。杖尾有尺把长的枪钻，寒光闪闪。这种兵器如果用在骑马打仗，两军交战之时肯定十分有用，但是在空中方寸之地，却有一些施展不开了。
朝朝安没想到水凌仙会在半空之中来截击他，暗怪自己冒失，不如先用大船将小船撞翻再做打算。但事已至此，虽然在半空之中从身法上不占优势，但是依仗着兵器可以及远，大喝一声，将阎王令抡圈了横扫水凌仙，暗思水凌仙再厉害，难道还能空手挡我的兵器不成？
小威在木船之上看得真切，虽然心中也知水凌仙身法了得，但是人在空手，难以辗转，朝朝人在五尺开外，兵器与至，不由得替水凌仙担心。一直以来水凌仙都空手对敌，从未用过兵器，当初在落枫坡下，也是只凭一双肉掌击杀大方城守备何涛于千军万马之中。空手虽然灵活，但是必竟是不可及远，在这半空之中朝朝安的阎王令占尽了便宜，无论是否能打到水凌仙都已立于不败之地。只看得小威大喊一声：“小心了！”有心上前帮忙，但是在这半空之中，相击只是一瞬间的事，小威自付没有水凌仙那样的身法，换了自己在半空之中，单是朝朝安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自己就挡不住。
眼看着朝朝安的阎王令已至，只差一线就要击中水凌仙的时候，水凌仙在半空之中不可思意的改变方向，一弹一转居然硬硬生的提高了身形凌空来到兵器之上。
人在施展轻功在空中的时候，全凭一口气。若是一换气，那身体重了身法就不再灵活了。据传说有一些轻功高手有一些专门的法门，可以在空中进行短暂的换气，不但如此甚至于还可以改变自己的身法以及前进的方向。当轻功练到极处的高手，传说可以连续八次的改变身法，这就是传闻中的“八步登天”。小威没有看过什么人用过八步登天的身法，但是今天却看到水凌仙居然可以在半空之中改变身体的方向，直惊讶得目瞪口呆。
不但小威如此，六太保朝朝安也没想到水凌仙居然轻功如此了得。朝朝安原打算在这半空之中，水凌仙无论如何要硬接他这一招才行。朝朝安从葫芦口与水凌仙打到这里，心中明白，水凌仙虽然身法厉害，但是其他方面并不突出，几次打斗全靠身法太快才躲开他的追杀。再者女子必竟力气有限，若是真的硬碰他这一招的话，朝朝安敢保必把水凌仙落水里。
可是万万没想到水凌仙居然可以在半空之中改变了身法，来到了他的兵器之上。朝朝安却没有水凌仙这样的轻功，一招击空把持不定，整个人都在半空中旋了一圈。水凌仙神奇的躲过朝朝安的阎王令，双手一勾只在瞬间居然抓住了阎王令的杖身，随着朝朝安的转动，白衣飘扬如纸鸳般围着朝朝安飞动，浑不似血肉之驱。
朝朝安一招用尽，气已浊了，身体向下斜落。本想将兵器上的水凌仙抖开，怎耐用不上力气，只好暗中催发真气只等落船之后，先行动手，力求在船上方圆之地先逼开水凌仙再说。对于使用长兵器的人而言，距离十分的重要。只不过在木船的船头上，小威正虎视眈眈的守在那里，朝朝安小心的查找着落脚之处。
朝朝安这边正在打算，另一边小威已摆开架势，只等朝朝安落在船头之时，先行出手。朝朝安的兵器太长，如果被朝朝安掌握主动的话，小威的皮鞭很难再攻到圈内，那就只有招架的份了，顾此必须在朝朝安立足未稳之时，抢得先机。一旦贴身肉搏，朝朝安的阎王令难以发挥威力。
就在朝朝安与小威各自打算的时候，出乎两个意料的事，原本轻轻附在阎王令上的水凌仙猛然间身体向下急坠，却不是随着朝朝安落向木船，而笔直的往水中落去。朝朝安没想到水凌仙居然会把他入水里拉，想要不随着水凌仙而下，可惜朝朝安却没有水凌仙那种通神的轻功。一口气已浊了，身在空中无处着力，没奈何被水凌仙直接入水。就在二人接近水面的时候，水凌仙右手一指水面喝道：“开”。平静的江面无风自动，水浪排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来，两边水花急剧旋转，将木船与官船都摇得不稳。
小威心中佩服，这水凌仙不但法力高强，身法如神，并且心思如此敏捷。只在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要把朝朝安引入水下。水凌仙是水神王的弟子，对于水战肯定娴熟，并且法术也是以水为主，到了水下威力更胜三分。朝朝安却不同了，朝朝安不会法术只会武功，到了水中不能换气，再强的武功也发挥不到一半。并且由于水的阻力，粗重的阎王令更加难以发挥威力。
说话虽长，但是一切只发生在瞬间。等到众人看清楚的时候，那由漩涡形成的大洞已吞噬了水凌仙与朝朝安。只片刻水花翻滚，显然水凌仙与朝朝安在水底进行着激战，只是在水面之上天色太黑，实在看不清两人的情况。
小威自小在江边长大，也熟识水性，但却从没在水中与人交过手。有心下去帮忙，但又不知水下战况如何，自己这样冒冒然的下去，说不定还帮了倒忙。
另一边的官船之上也是一样，二十多个天尊的兵士突然见到主将被人拉进水底，个个大惊失色，早就忘了行船了，只是聚在船头呆呆的看着水花翻滚。看了片刻看不出什么情况来，一个兵士大叫道：“那边船上还有一个呢，先拿下了再说。”
小威也听到他的呼喝，心想几个兵士也敢与我动手，也罢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