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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6年第1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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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桂看出哥哥的心思便抢先说:“三窑砖咱得使在正经地方,大门二门不能含糊;后山墙,东西山墙是朝外的,咱也不能让人看出寒碜;表砖墙拦腰三荮,是个正经规矩;还有后院的大西屋是客房,更不能露怯。三窑砖,九万九千块,就用完了。” 
  向喜听完向桂的介绍说:“这样用砖也是个两全的办法,在村中盖房还是不要出人头地为好。” 
  向桂说:“我也是这么想。去看客厅吧。” 
  向喜出西院去后院看客厅。后院果真天地广阔,一扇黑桐油小门把前三院和后院隔开。向喜刚走进后院就看见一侧有一排西屋。这西屋离地三尺突兀地崛起,屋前一排雕花长廊,雕工虽不属上乘,但比起前三院要排场得多。阔大的庭院眼下虽然荒凉空旷,但稍加点缀修缮,不就是座后花园吗。向喜在院内踱着步做着丈量,计划着这后院的前景,说:“原来你们把力量都使到客厅上了。” 
  向桂说:“哥哥好客,咱家虽不是王府,怎么也不能在这地方显得寒寒酸酸哩。” 
  向喜在厅外观看一阵,走进客厅,发现这客厅用隔扇隔开三间坐客,两间供客人歇宿。迎门的方桌条杌虽不是硬木,但大漆尚新。迎门挂一幅王士古的青绿山水,两副对联是沽上名士华士奎书写。上联是:前江后岭通云气;下联是:万壑千林送雨声。再看屋顶已作过裱糊,窗纸正新。向喜想,倒是个待客的地方,说不定明天石桥镇的葛俊就会赶过来。这次回家向喜还想会会许子然,一来多交一位朋友,二来也给文成送个欢喜。这次他还从南方带来了海参和玉兰片准备分送给友人。想到待客,向喜又看了厨房,厨房里除了农家用的锅台,还专为他盘了一个炒菜用的高灶,高灶旁已码好大砟①供他点火。 
    接着向喜又看了仓房,马棚,草屋,粪坑,男女厕所。最后他来到那个只用干打垒土墙围着的后园子。笨花人管后园子叫居连,现在居连里只种了些椿树、洋槐。树还小,整个居连看上去就空旷无边。但向喜对这个尚显空荡的居连却用心深远。他想,待到他叶落归根时,可以由着他打整。这才是他的好去处。 
  晚饭后向喜和全家人围坐在枣树下,少不了又说了些家长里短。北斗星的“勺把儿”已歪向西南,是各回各屋的时候了。 
  向喜这次回家,好像是第一次走进属于他和同艾居住的东院正房。他看见桌上的罩子灯擦得很亮,照着条杌上的帽筒和罗汉。画着小八宝的帽筒和斜披着袈裟的罗汉都是他让向桂从宜昌带回来的。帽筒旁边是一套乌木匣装的他喜爱的淳化阁字帖。他觉得条杌上摆帽筒、罗汉合乎规矩,淳化阁的字帖摆上条杌就不伦不类。他问同艾是谁摆的,同艾说是向桂,向桂说摆上它只是为的文明。 
  条杌上方的中堂写的是朱子治家格言,向喜崇尚朱伯如的治家格言,主张把朱子的治家思想贯彻给家人。他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东瞅西看,墙上一架德国自鸣钟已经打了十一点又半点。自鸣钟提醒着他,现在他应该想想同艾了。 
  同艾已经为向喜摆好洗脸水,洗脚水,把两条不曾用过的新毛巾搭在椅子上。其实同艾坐在细车上想的事,向喜也正想着:他该怎样对待同艾呢? 
  向喜洗漱完自己,躺上同艾今天新买的凉席,把头枕上同艾在凉席上摆好的一个大枕头。这时同艾不等向喜让她,也枕了上来,一切如以往一样。向喜仰头看着纸糊的顶棚说:“同艾,你说我出哩过没有?”向喜是问同艾,你说我离开过家没有。 
  同艾机敏地说:“要我说,你没出哩过。外边的事都像做梦,家里的事才是真事。” 
  向喜说:“我也整天这么想。” 
  同艾说:“往后可别再说‘出哩出哩’了,向大人说‘出哩’叫场面上的人光笑话你。” 
  向喜说:“这不是在家么。” 
  同艾故意大着胆逗向喜说:“那现时你在外头怎么说?” 
  向喜说:“请出去吧。”向喜的这句话带着南腔北调。 
  同艾和向喜交流“出哩”,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他们放松下来,说东道西。可谁也不提保定,不提二丫头。他们一面说着话,他向她伸过去一条胳膊,同艾觉得这条胳膊是奔腾着的海浪,同艾见过海。她枕住向喜伸过来的胳膊,贴住他沉实的身子。这时她的小腹忽然一阵酸楚,有一种要“跑肚”的感觉。她不得不转过身趴在炕上,想忍住这来得不是时候的“跑肚”感。可这感觉却是一阵强似一阵,弄得同艾不得不起身下炕,到院里去方便。 
  同艾从外边方便回来,回到炕上。向喜正安静地等着她。她刚要去就向喜,那感觉却又从同艾的肚子里再次升起。同艾只好又一次离开向喜,奔到院子里去……这一夜,同艾诅咒着自己不断下炕,断断续续一次又一次,自此她便患上了这种毛病——这是后话。在以后的许多年里,向文成一直研究着母亲的病症,并得出结论叫神经性腹泻。他为她组方配药,但她还是落下了病根:无缘无故上厕所。 
  这个晚上的同艾,和久别的男人同枕着一个大枕头的同艾,并不了解这不期而至的腹泻属于神经性,她只一味地经受着尴尬、扫兴和对向喜的对不住。天将亮了,他们还是并排躺在枕头上。一股股森森的泪水从同艾眼角滚出来。向喜知道同艾在掉眼泪,只面朝上平和地说:“同艾,我们是老夫老妻了。”他又对同艾说,“汉口卖一种暖水袋,橡胶做的,比汤婆子用着方便,回去我给你捎一个来。” 
  天亮时,他们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早晨,石桥镇的葛俊来笨花找向喜,同艾说向喜去了南岗地里,葛俊就到南岗地里找向喜。 
  向喜侍弄完黄花菜又对群山说:“群山,我又带来了油冬菜籽,还有一种菜苔,像蒜苔,紫色的,可不知在北方种适宜不适宜。先前我在保定买的灯笼红萝卜籽,在咱这一带就不长。”群山说:“等数了伏吧,数了伏我把它们种在桑园里。” 
  向喜顺着垄沟往前走,顺着水头走到秩棒子地。秩棒子有一尺高了,水正灌满一畦地。他拿起耙子替长工群山改畦口,葛俊走过来了。他绕到向喜眼前说:“哥,怎么也不捎个信儿?这是怎么说的,微服私访一样,我可不赞成。” 
  向喜说:“我知道你快过来了。为我不带护兵马弁的事,向桂早就数落我半天了——不说这个了,凡事我自有我的主张。” 
  葛俊埋怨向喜几句,夺过向喜手里改畦的耙子,把耙子交给群山,拉起向喜便走,走着说着,说一会儿还有几个朋友要来,现时都是场面上的人,认识一下也没坏处,今后文成在家里遇事还怕多一个朋友? 
  葛俊把向喜半推半拉地推下南岗,两人一起往村里走。向喜举着刚才摘下的黄花菜对葛俊说:“来就来吧,这把金针还是今天一道菜哩。” 
   
  第三章 
   
  18 
   
  西贝梅阁走路时从来不跑。她跟家人在地里干活儿赶上下雨,家人跑着回村时,她也不跑。西贝梅阁一个人稳稳当当地走在家人的最后,铜钱大的雨点落下来了,砸在梅阁的头上肩上,砸在梅阁的胸上背上,砸在梅阁脚下土质干细的小路上,砸湿她的袜子砸湿她的鞋。她闻着雨点溅起的腥热湿气,觉得很好闻。西贝牛在前头吼她,嫌她斜①,她就听着。 
  村人见梅阁在雨中不慌不忙地走路,都觉得这闺女的做派是不可理喻的。 
  西贝梅阁走路不跑,就像她不愿意和家人说话一样。和家里人能说些什么呢?和爷爷西贝牛研究讨论种地施肥么?和叔叔小治讨论研究打“卧儿”和打“跑儿”的要领么?和婶子一起站在房上骂大花瓣儿么?母亲给牲口煮料还用说话么?至于和西贝时令、西贝二片就更无话可说。这就不如不说话,把话留给和上帝说。一个人心里只要有了上帝,就可以任人用好话和歹话评说。为此她常在心里感谢兆州城里简易师范那位国文先生,是他把梅阁引荐给了上帝的,梅阁第一次读《圣经》就是在国文先生那里。这先生有一本墨绿色漆布封皮的《新约全书》,封皮上的烫金字已被先生的手摩挲得掉了颜色,内文的纸张也毛了边。梅阁打开这本被无数次翻腾、揉搓的《新约全书》,眼前恰是“启示录”那一节。她读道:“主神说,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戛。我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梅阁想,这主神不就是说给我的么,梅戛不就是梅阁么。这时的梅阁,虽然尚不知阿拉法和俄梅戛是什么意思,但仅是这六个字已足能让她心跳不已了。后来,当她得知阿拉法就是希腊语“首先”的意思,俄梅戛就是“末尾”的意思,就更加断定梅戛和梅阁不是无缘无故的巧合。 
  这时有一位名叫山牧仁的瑞典传教士,正在兆州城内建起一座神召会福音堂,国文先生便带着梅阁去山牧仁的福音堂做礼拜。梅阁走进福音堂,更感觉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可惜,简易师范不久停办了,梅阁辍学回家。学校并没有留给她更多的印象,福音堂和国文先生赠她的《新约全书》却在她心中生了根。 
  在笨花燥热的夏季里,在寒冷的冬日里,在花地的垄沟边上,在家中炊烟缭绕的炕头屋顶上,在暗淡的油灯下,伴随梅阁的就是这本《新约全书》。《圣经》吸引着梅阁,性格孤僻的梅阁和她的《圣经》又吸引着几个年龄参差的女伴。 
  在西贝家,梅阁有自己的屋子,自己的炕,炕上炕下常有女伴来就她。冬天夜里,梅阁的炕上就格外热闹。女伴中有对门的素,有后街东头走动儿的闺女安,还有大花瓣儿家的小袄子。素的岁数和梅阁相仿,属于梅阁的“挚友”;安和小袄子是两个小妮儿,才不过十一二岁。冬天梅阁的炕是暖的,她用珍贵的煤饼烧炕,炕前有个自来风小砖灶。灶上有时烤一把花生,有时烤一把红枣。这使得梅阁的屋子显得更加奢侈,也更加能吸引众小妮儿。 
  笨花人管未成年的女孩子叫小妮儿,小妮儿专爱扎大闺女群。梅阁招小妮儿,素却膈应①小妮儿们,尤其膈应小袄子,小袄子却常常得到梅阁的保护。趁小袄子不在时,素栖住梅阁说:“招她干什么,小疯子一般。再说,她娘是大花瓣儿。”梅阁却说:“大花瓣儿是她娘,又不是她。她又不是个罪人。”素说:“你婶子还净骂大花瓣儿呢。”梅阁说:“我婶子骂人就对?”梅阁替小袄子说情,素还是不饶小袄子,说:“不行,她再来,我得把她赶出去。她还不如安呢,安倒是安生。” 
    素在大多时间听梅阁的,素听梅阁的,不光是因为梅阁比她大两岁,她是觉着,人活一世就得听一个人的。她长这么大,不听爹不听娘,就听梅阁的。梅阁愿意让素听她的。她觉得人活一世就得让一个人听。她不愿意管别人的事,就愿意管素,就像她平时少言寡语,把话都留给上帝和素一样。 
  梅阁给素铰头发帘儿,小袄子又来了。入冬了,小袄子又穿起了年上的小袄子。年上的小袄子穿在今年的小袄子身上就更嫌短小,前后都撅着。小袄子穿着小袄子,向后一弯腰,露着肚脐;往前一弯腰,就露腰。小棉裤的裤腰也忽隐忽现,露出来的裤腰带也一头长一头短。小袄子往炕前一站,素就白了她一眼。素对小袄子说:“怎么又来了?”小袄子就像没听见,靠住门框只东看西看。她盯住了灶前的自来风炉子,发现炉子该添了。她三步两步走到炉子跟前,拿起一块煤饼就往炉眼儿里掰。她把煤饼一块块地掰进炉子,再抄起火镩将炉子捅旺,就又靠回门框看梅阁给素铰头发帘儿。她见梅阁铰一剪子,素就叫喊一声,知道是剪子钝,就说:“叫我去拿俺家的剪子吧。” 
  素说:“不用,不用。谁用恁娘大花瓣儿的剪子。” 
  梅阁说:“素,别说了。” 
  素又说:“不用不用,不用大花瓣儿的剪子。” 
  小袄子年纪小,可有时嘴也不饶人。她知道素话里有话,就机灵地接上素的话说:“那怎么不拿恁家的剪子呀。恁家的剪子强,就是借不出来,恁家是小疙瘩主。” 
  小袄子一提小疙瘩主,素真恼了,她夺过梅阁手里的剪子往炕上一拍,对小袄子说:“张致煞你吧!允许你在那儿站会儿就不赖,要不是梅阁在,我早就‘扭’你去了。” 
  小袄子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不再言语,只用求情似的眼光看看素又看看梅阁,看看梅阁又看看素。 
  素的家庭确是一个被人称作小疙瘩主的人家,小疙瘩主的含义褒贬皆有。小疙瘩主是一种农户的生存态势,他们是要具备下列条件的:有少量的土地,有一匹小牲口,一两个壮劳力。靠着科学耕种和超常的劳动,过着丰年不富、歉年不穷的生活。他们的勤勉是常人难以匹敌的,若说起早下地,他们永远是全村第一;若是使牲口拉水车,他们会在牲口身边拴根绳袢,为了防止绳子将肩膀磨破,再往自己肩头垫个鞋底子,然后将绳袢套上肩头,和牲口并肩劳作,出着比那牲口还大的力气。他们家什齐全,万事不求人,可别人也休想找小疙瘩主借东西。这就是小袄子说的,素家虽有好剪子,就是借不出来的原因。 
  小袄子说得对,别说一把剪刀,就是一根针,一根线,一个粮食粒也休想从小疙瘩主家借出。素深知小袄子一语道破了她家的家风,才更不饶小袄子。她推开梅阁,光脚从炕上跳下去就去追小袄子。小袄子是聪明的,几步跑到炕上,躲在了梅阁背后。素又追上炕去拽小袄子,小袄子使劲抱住梅阁的腰。梅阁对素说:“素,算了吧,看把小袄子吓的。”素说:“她才不怕呢,装的!”说着又把小袄子追下了炕。这时安进了屋,安后边还有两个小妮儿。 
  安是个瘦弱文静的小妮儿,不言不语只知道听别人说话,和小袄子是个鲜明的对比。素一看见安就对小袄子说:“看人家安多么安生,哪像你这样。” 
  小袄子却又在一边挑衅似的说:“她人是安生,她的尿可臊气!” 
  安听见小袄子说她的尿臊,脸就红了。素就替安说:“你呢,你的尿更臊,猴尿一般。” 
  小袄子说:“你见过猴?” 
  素说:“见过,就在当地站着哪。” 
  小袄子知道素还在编排她,没有再反抗,“风波”不了了之了。其实素也并非执意要赶小袄子走,留着她不是没有一点用处。小袄子会抢着倒尿盆,她也就知道谁的尿最臊。 
  已是后半夜了,院里有脚步声,这是梅阁的爹大治去牲口房喂牲口。西贝家的人都懂得马不吃夜草不肥这个道理,一个晚上他们要给牲口添几次草料。梅阁听见脚步声,才吹灭炕墙上的油灯。月亮很亮,一缕月光正照在素的脑门上。于是梅阁便发现,素的头发帘儿修剪得太潦草,天亮后她要为素重新修剪。这时的素露着一副精光的肩膀,已经睡着了。梅阁给她掖了掖被头。睡觉时素总是先于梅阁睡着,梅阁为此羡慕素。她睡不着,翻来覆去还是想着给素铰头发帘儿的事。她想得琐碎细致,她想起来了,她婶子有把新剪刀,天一亮她就去找婶子借。她还后悔自己忽略了这件事,为一把剪刀小袄子还和素争执半天。她想着想着,身体似从炕上飘了起来,接着她了无声息地出了屋子来到院里,走进婶子房里。她张口向婶子借剪刀,婶子却把剪刀往针线笸箩里藏。这使得梅阁意外而又悲伤,她悲伤着突然两脚离地,她会飞了,她像天使一样飞出嫂子的房间飞向笨花村的上空。她在村子上空盘旋,琢磨着还有谁家会有新剪刀,她该怎样开口向她们借。转眼间她已经飞到大花瓣儿家的门口,大花瓣儿正举着剪子冲她招手。梅阁犹豫之间素从大花瓣儿身后闪了出来,忿然对梅阁说,我就知道你得借她的!我就知道你得借她的…… 
  梅阁心里一急,醒了。 
   
  19 
   
  笨花人坚信天上有个专司下雹子的神是雷公,雷公还有一个帮手叫活犄角。雷公住天上,活犄角住人间。只待雷公需要时,活犄角才被雷公招至天上,工作完毕,活犄角再返回人间,过着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活犄角好似雷公的打工者。 
  每逢下雹子时,雷公在天上驾着云头驱动一辆大车,车上装着足够下一场的雹子。下时,雷公便命活犄角手执一个葫芦瓢,把雹子一瓢瓢地往下扬。活犄角听从雷公的指挥一瓢接一瓢地扬着雹子,直到一车雹子都被散尽。雷公的雹子车上还有一位专司闪电的女性便是雷公娘娘。雷公娘娘双手各执一只明晃晃的铜镲,手舞足蹈地挥动着。这时人在地上看天,天上就有条条闪电出现。雷公一面驱车一面击鼓,广漠的大地便被响雷闪电夹带着的冰雹遮罩起来。民间有雷公驱车下雹子的图画:雷公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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