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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全集-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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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西锐利·欧沃顿困惑地说:“我解释不了。” 
  福尔摩斯说:“好吧!今天天气很好,这件事我愿意去侦查一下。我主张不管这个青年情况怎样,你还是要准备参加比赛,正象你所说的,他这样突然离开,一定是有极要紧的事,而且也正是这件要紧的事使他至今不能回来。我们一起步行去旅馆,看看服务员是否能够提供新的情况。” 
  歇洛克·福尔摩斯是那样循循善诱,使得当事人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过不多久,我们来到了旅馆,走进斯道顿住过的单人房间。在这里福尔摩斯打听到了服务员所知道的一切。头一天晚上来的客人既不是一位绅士,也不是一个仆人,而是一个象服务员所说的〃穿着不怎么样的家伙〃,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胡子稀疏,脸色苍白,穿着很朴素。他似乎很激动,拿着信的手在不停地抖动。服务员看到高夫利·斯道顿把那封信塞到口袋里。斯道顿在大厅里没有和这个人握手。他们交谈了几句,服务员只听到〃时间〃两个字。然后他们便急匆匆地走出去了。那时大厅的挂钟正好十点半。 
  福尔摩斯坐在斯道顿的床上,说:“我想你值白班,对吗?” 
  “是的,先生,我十一点下班。” 
  “值夜班的服务员没有看见什么吗?” 
  “没有,先生。只有看戏的人回来晚些。再没有别人了。” 
  “你昨天一整天都在值班吗?” 
  “是的,先生。” 
  “有没有邮件一类的东西交给斯道顿先生呢?” 
  “有的,先生,有一封电报。” 
  “啊!那很重要。在什么时候?” 
  “大约六点钟。” 
  “斯道顿在哪儿收到的电报?” 
  “就在这间房子里。” 
  “他拆电报的时候,你在吗?” 
  “是的,我在这里。我等着看他是不是要回电。” 
  “那么,他要回电吗?” 
  “是的,先生,他写了回电。” 
  “是你去拍的回电吗?” 
  “他自己去的。” 
  “但是,他是当你面写的回电吗?” 
  “是的,先生。我站在门边,他转过身去,在桌子上写的。 
  他写完后对我说:'好了,服务员。我自己去拍。'” 
  “他用什么笔写的?” 
  “铅笔,先生。” 
  “是不是用了这张桌子上的电报纸?” 
  “是的,就是原来最上面的那一张。” 
  福尔摩斯站了起来。他拿起现在在上面的那张电报纸走到窗户旁,仔细地检查上面的痕迹。 
  他说:“很遗憾,他没有用铅笔写。〃然后丢下这张电报纸,失望地耸了一下肩,接着说:“华生,你一定也会想到,字迹会透到第二张纸上的——曾经有人利用这种痕迹破坏了多少美满的婚姻。可是在这张纸上我看不到什么。呵,有了!我看出他是用粗尖的鹅毛笔写的,这样我们准会在吸墨纸上找到一些痕迹。哈,你们瞧,一点儿不错!” 
  他撕下一条吸墨纸,并把上面的字迹给我们看。字迹如下: 
  西锐利很激动地喊:“用放大镜看!” 
  福尔摩斯说:“不必,纸很薄,从反面可以看出写的是什么。〃他把吸墨纸翻过来,我们读到: 
  (译为:看在上帝的面上支持我们!) 
  “这就是高夫利·斯道顿在失踪前几小时所拍的电报的最后一句。电报上至少有六个字我们找不到了,可是剩下的这些证明这个青年看到严重的危险将要降临到他身上,并且说明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保护他。请注意'我们'!有第三者参与了。除去那个面色苍白、自己也显得十分紧张的大胡子以外,还能是谁呢?那么,高夫利和这个大胡子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了躲避起在眉睫的危险,他们二人去寻求援助的第三者又是谁呢?我们的调查应当围绕在这些问题上。” 
  我建议说:“我们只要弄清电报是给谁拍的就好办了。” 
  “亲爱的华生,是要这样办。你的办法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我也这样想过,可是你要知道,如果去邮局要求看别人的电报底稿,邮局的工作人员可能不会满足你。办这种事需要很多手续,但是,我深信通过一些巧妙的手段可以办到。欧沃顿先生,趁着你在现场,我要看看留在桌子上的那些文件。” 
  桌子上有一些信件、账单和笔记本等,福尔摩斯迅速而又认真地翻阅着。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些东西没有问题。顺便说一下,你的朋友斯道顿身体健康头脑清醒,他什么东西也不会弄乱。” 
  “他身体十分健壮。” 
  “他生过病吗?” 
  “一天也没有病过。不过他因为胫骨被踢伤躺倒过,还有因为滑倒,膝盖受过伤,可这都不能算是病。” 
  “也许他不象你想得那样健壮。我想他可能有难以对别人说起的疾病。要是你同意的话,我就拿走这桌子上的一两份材料,以备将来调查时用。” 
  忽然我们听到有人焦急地喊:“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古怪的小老头,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他穿着已经发白的黑色衣服,戴着宽边礼帽,系着白色宽领带——看上去很土气,就象是殡仪馆的工人。尽管他衣衫褴褛,样子滑稽,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清脆,看样子他象是有急事。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他问:“先生,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力动这些文件呢?” 
  “我是个私人侦探,我正努力弄清他为什么会失踪。” 
  “你是侦探?谁请你来的?” 
  “这位先生,斯道顿的朋友。他是苏格兰场介绍给我的。” 
  “先生,你是谁呢?” 
  “我是西锐利·欧沃顿。” 
  “那么,是你给我拍了一封电报吗?我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是乘倍斯瓦特公共汽车急忙赶来的。你已经把事情委托给一位侦探来办了吗?” 
  “是的,先生。” 
  “你准备付钱了吗?” 
  “要是我们能够找到我的朋友高夫利,他无疑是会付钱的。” 
  “可是如果找不到他呢?你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这样,他家准会……” 
  这个小个子老头儿尖声喊道:“先生,不会有这样的事。不要向我要一个便士——就是一个便士也不给。侦探先生,你明白了吗?这个年轻人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但是,我告诉你,我不负任何责任。就因为我从来不浪费钱,他才有可能得到我的财产,可我还不想让他现在就继承。你随便动了这些文件,我可以告诉你,里面要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要负全部责任。”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先生,就这样吧!同时我要问你,对于这个青年的失踪,你有责任没有?” 
  “没有,先生。他已经长大了,年纪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他笨得自己看不住自己,我是完全不负找他的责任的。” 
  福尔摩斯眨了眨眼睛,用嘲笑的口吻说:“我十分理解您的意图,也许您并不理解我。人们一直认为高夫利·斯道顿是个穷人。他被劫持,那不会是因为他自己有财产。蒙特·詹姆士爵士,你很阔气,你的名声是传播在外的,很可能是一伙强盗为了了解你的住宅、财宝等等情况,而把你的侄子劫走。” 
  这位使人没有好感的客人面色发白了,正好和他的白色领带相互映衬。 
  “天啊,真可怕!没想到会有人做这种坏事!世界上竟会有这种没人性的恶棍!高夫利是个好孩子——一个顽强的孩子。他决不会出卖他叔叔的。我今天晚上就把我的财物送到银行去。侦探先生,我请求你不辞劳苦,一定把他安全地找回来。至于钱吗,五镑、十镑的您尽管找我要。” 
  这位高贵的吝啬鬼,即便他身上铜臭全无,也不会对我们有半点用处,因为他毫不了解他侄子的生活。我们支走了蒙特·詹姆士爵士。我们唯一的线索全在那份残存的电报上。于是,福尔摩斯拿起一份抄录的残文,去寻找有关的线索。欧沃顿也去找他的队员商量怎么应付这个意外的不幸。 
  离旅馆不远有个邮电局。我们走到邮电局门口,福尔摩斯说:“华生,可以试一下。当然,如果有证明,我们可以索取存根查对,可是现在弄不到证明。我想邮局很忙,不会记住我们的相貌。我们冒险试一下。” 
  他对着格栅后面的一位年轻妇女,若无其事地说:“麻烦您一下,昨天我拍的那个电报可能有点错误。因为我没有收到回电,我想怕是忘记在后面写上名字了。请您帮助我查找一下好吗?” 
  她问:“什么时候拍的?” 
  “六点过一点。” 
  “拍给谁的?” 
  福尔摩斯把一个手指放到嘴唇上,并且看着我,表示不让我说出。然后,他很自信地低声说:“电报上最后的几个字是'看在上帝的面上支持我们'。我很急于收到回电。” 
  这位青年妇女抽出一张存根。 
  她说:“就是这张。上面没有名字。〃然后,她把存根平铺在柜台上。 
  福尔摩斯说:“怪不得我没有收到回电。哎呀,我太蠢了!早安,女士,谢谢您使我弄清了。〃等我们走到街上的时候,福尔摩斯一面搓着手一面格格地笑了。 
  我问:“怎么样?” 
  “大有进展。华生,我想了七种可以看到那个电报存根的办法,可是我没想到这样省事,第一次便成功了。” 
  “你得到了什么情况呢?” 
  他说:“我知道了从哪儿着手调查。” 
  他叫了一辆马车,去帝国十字街火车站。 
  “我们去的地方很远吗?” 
  “是的,我们必须去一趟剑桥。似乎所有的迹象全和剑桥有关。” 
  当我们驶过格雷饭店大路的时候,我又问道:“对于斯道顿失踪的原因,你怎样考虑呢?我们办的案子里还没有一个是肇事动机不明的。你并不认为劫持斯道顿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他的阔叔叔的钱吧?” 
  “亲爱的华生,我承认,我并不那样认为,当时我突然想到这一点,因为这样才能引起那个讨厌的老头子的兴趣。” 
  “确实只能这样说,不过,你实际上怎样考虑呢?” 
  “我可以谈几点。我们要看到,事情发生在这场重要比赛的前夕,而且牵涉到一个关系全队胜负的队员。当然,这两个因素可能是巧合,不过倒很有意思。业余比赛是不许打赌的,但是在公众中有些人在场外打赌,就象赛马场的流氓在赛马上下赌注一样。这是一种解释。第二个理由是明摆着的,这个青年虽然现在没有钱,但他将来确实要继承大笔钱财,扣留他是为了得到赎金,这也是很可能的事。” 
  “这两种说法全不能解释电报的问题。” 
  “是的,华生,电报仍然是我们必须解决的难题,而且我们也不应当分散注意力。我们去剑桥正是为了弄清打这封电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怎样侦查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一定要在天黑以前确定下来,或是有个眉目。” 
  当我们来到古老的大学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福尔摩斯在火车站叫了一辆马车,让驾驶到莱斯利·阿姆斯昌大夫家中。几分钟后,我们的马车驶进一条繁华的街道,在一栋豪华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一个仆人把我们领了进去,等了很久我们才被引到诊疗室,这位大夫坐在桌子后面。 
  我不知道莱斯利·阿姆斯昌的名字,这说明我和医学界人士联系得太少了。现在我才知道,他不仅是剑桥大学医学院的负责人之一,而且在不少学科上都造诣很深,是个名扬欧洲的学者。一个人即使不知道他的光辉成就,看到他时也一定会得到很深的印象:方方正正的胖脸庞,浓眉下长着一双阴郁的眼睛,倔强的下巴象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的。我认为阿姆斯昌大夫是个性格阴沉、头脑敏捷、冷酷无情、能够吃苦、善于自制、而且很难对付的人。他手中拿着我朋友的名片,抬起头来看看,脸上没有一点喜悦的感情。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听到过你的名字,也了解你的职业——这种职业我是绝对不赞成的。” 
  我的朋友安详地说:“这样你便在无形中支持了全国的每一个罪犯。” 
  “您致力于制止犯罪,这会得到社会上每个通情达理的人的协助,不过,我深信官方机构完全可以办好这种事。可是你所做的事,却常常受到非议,你刺探到私人的秘密、家庭的私事,本应遮掩,你却把它宣扬出去,而且你有时打搅比你忙得多的人。例如,现在我应当写论文而不是和你谈话。” 
  “大夫,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可是事实将会证明我们的谈话比你的论文更重要。我可以顺便告诉你,我所做的事和你所指责的完全相反,我们尽力防止私人事件公之于众,可是事情落到警察手中,便必然会宣扬出去。我象是一支非正规的先遣队,走在正规军前面。我来是向你了解高夫利·斯道顿先生的情况。” 
  “他怎么了?” 
  “你不认识他吗?” 
  “他是我的密友。” 
  “你知道他失踪了吗?” 
  “真的吗?〃看不出大夫肥胖的面孔上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他昨天夜里离开了旅馆,就再也没有消息。” 
  “他准会回来的。” 
  “明天就要举行大学橄榄球比赛。” 
  “我不喜欢这种孩子们的比赛。我很关心斯道顿的情况,因为我认识他,也喜欢他。我不管什么橄榄球比赛举行还是不举行。” 
  “我是在调查斯道顿先生的情况,所以请你帮助。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 
  “昨天以来你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 
  “斯道顿先生身体很健康吗?” 
  “十分健康。” 
  “他生过病吗?” 
  “从来没有过。” 
  福尔摩斯突然拿出一张单据摆在大夫眼前。〃那么,请您解释一下这张十三个畿尼的单据,是斯道顿上月付给剑桥的阿姆斯昌大夫的。我从他桌子上的文件中看到了这张单据。” 
  大夫气得脸都红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没有必要给你解释。” 
  福尔摩斯把单据又夹在他的笔记本里。他说:“如果你愿意当众解释,你就等着,这一天总会来的。我已经告诉过你,别的侦探必定传扬出去的事,我可以遮掩下来。如果你放聪明一点,那你就应该告诉我一切。” 
  “我什么也不知道。” 
  “斯道顿在伦敦给你写过信吗?” 
  “没有。” 
  福尔摩斯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说:“唉,邮局的事又来了!昨天晚上六点十五分,斯道顿从伦敦给你发来紧急电报,毫无疑问,这个电报和他的失踪有关,可是,你没有收到。邮局太疏忽了!我一定要去邮局责问他们。” 
  阿姆斯昌大夫突然从桌子后面站起来了,他的黑脸庞由于生气变成了紫红色。 
  他说:“先生,劳驾,我请你走出去。你可以告诉你的当事人蒙特·詹姆士爵士,我不愿意和他本人以及他的代理人有什么联系。先生,一句话也不要再说了。〃他愤怒地摇了摇铃。〃约翰,把这两位先生送出去。〃一个肥胖的管家严肃地把我们领出大门。我们到了街上,福尔摩斯笑起来了。 
  他说:“阿姆斯昌大夫是个很倔强的人,我看只有他最适合于解决著名的学者莫阿蒂大夫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华生,我们现在困在了这个举目无亲的城镇里,可是不调查完这个案件我们是不能离开的。对着阿姆斯昌家的那个小旅馆很适合我们住,你去订一间临街的房间,并且买一些晚上需用的东西。我利用这个时间做些调查。” 
  然而,这些调查所用去的时间,比福尔摩斯原来想的要长得多,一直到晚上九点钟他才回到旅馆。他面色发白,精神沮丧,满身是土,并且又饿又累。摆在桌子上的晚餐已经凉了。他吃过饭,点上烟斗,正要谈谈他幽默的而又富有哲学意味的意见的时候——事情不顺利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谈话——马车车轮的声音使他站了起来,我们同时向窗外望去,只见在煤气灯的光亮下,一辆四轮马车,由两起灰马拉着,停在了大夫的门前。 
  福尔摩斯说:“马车是六点半出去的,过了三个小时回来,那么可以走十到十二里,他每天出去一次,有时是两次。” 
  “大夫出诊是经常的事。” 
  “可是阿姆斯昌并不是个一般的出诊大夫。他是个讲师和会诊医生,不看一般的病症,看病妨碍他的研究工作。为什么他不厌其烦地去这么远的地方,他找的人又是谁呢?” 
  “他的马车夫……” 
  “亲爱的华生,你想不到我最初是要找这个马车夫了解情况吧?也不知道是由于他的下流无耻还是由于他主人的唆使,他竟然无礼地朝着我放出狗来。不管是人还是狗全不喜欢我的样子,不管怎么说吧,事情没办成。关系紧张以后,也就无法进行调查了。我从一个和蔼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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