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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全集-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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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发现了几封关系密切的信,通信者是伏尔沃斯村的莫德·贝拉密小姐。这样我们就找出了他身上那张条子的笔者。 
  “信被警察拿走了,”他解释说,“我没法把信拿来。但可以肯定这是严肃认真的谈恋爱。不过,我看不出这个事儿跟那个横祸有什么关系,除了那个姑娘跟他订过一个约会。” 
  “但总不会在一个你们大家常去的游泳场吧,”我说。 
  “今天只是由于偶然的情况那几个学生才没跟麦菲逊一起去。” 
  “真是偶然的吗?” 
  斯泰赫斯特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默多克把学生留下了,”他说道,“他坚持要在早餐前讲解代数。这个人,他对今天的惨事非常难过。” 
  “但我听说他们两人并不大对头。” 
  “有一个时期是不对头。但是一年以来,默多克和麦菲逊可以说非常接近,默多克从来没有和别人那么接近过,他的性情不大随和。” 
  “原来是这样。我仿佛记得你对我谈起过关于苛待狗的吵架。” 
  “那件事早过去了。” 
  “也许留下怨恨。” 
  “不可能,不可能,我相信他们是真正的好朋友。” 
  “那咱们得调查那个姑娘的情况。你认识她吗?” 
  “谁都认识她。她是本地的美人,而且是真正的美人,无论到了什么地方她都会受到注意的。我知道麦菲逊追求她,但没料到已经发展到信上的那种程度。” 
  “她是什么人呢?” 
  “她是老汤姆·贝拉密的女儿。伏尔沃斯的渔船和游泳场更衣室都是他的财产。他本来是个渔民,现在已经相当殷实了。他和他儿子威廉共同经营企业。” 
  “咱们要不要到伏尔沃斯走一趟,去见见他们?” 
  “有什么借口呢?” 
  “借口总是能找到的。不管怎么说,死者总不是自己虐待至死的吧。总是有人手拿着鞭子柄,如果真是鞭子造成创伤的话。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他交往的人是有限的。如果咱们查遍了每一角落,总能够发现某种动机,而动机又会引出罪犯。” 
  要不是心情被亲眼看见的悲剧毒化了的话,在这起着麝香草的芳香的草原上散步本来是愉快的事情。伏尔沃斯村坐落在海湾周围的半圆地带。在旧式的小村后面,依铺盖了几座现代的房子。斯泰赫斯特领着我朝这样的一幢房子走去。 
  “这就是贝拉密所谓的‘港口山庄’,就是有角楼和青石瓦的这座房子。对于一个白手起家的人来说这就不算坏了——嘿,你看!” 
  山庄的花园门开了,走出一个人来。那瘦高、嶙峋、懒散的身材不是别人,正是数学家默多克。一分钟以后我们在路上和他打了个照面。 
  “喂!”斯泰赫斯特招呼他。他点了点头,用他那古怪的黑眼睛瞟了我们一眼就要过去。但校长把他拉住了。 
  “你上那儿干什么去了?”校长问他。 
  默多克气得涨红了脸。“先生,我在学校里是你的下属,但我不懂我有什么义务向你报告我的私人行动。” 
  斯泰赫斯特的神经在经历了这一天的紧张之后已经变得容易激怒了,否则他会有耐心的。但这时他完全控制不住脾气了。 
  “默多克先生,你这样的回答纯属放肆。” 
  “你自己的提问也属于同一范畴。” 
  “你已经一再表现出这样的放肆无礼。我不能再容忍了。请你尽快地另找高就!” 
  “我已经想走了。今天我失去了那个唯一使我愿意住在你学校里的人。” 
  说罢他就大踏步走他的路去了,斯泰赫斯特忿恨地瞪着他。“你见过这么不象话的人吗?”他气愤地喊道。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点却是,默多克抓住了第一个使他离开这个犯罪现场的机会。这时在我脑子里开始形成一种模糊的怀疑。也许访问贝拉密家可以进一步搞清这个问题,斯泰赫斯特打起精神来,我们就进入住宅。 
  贝拉密先生是一个中年人,留着通红的大胡子。他似乎正在生气,不大工夫脸也变得通红了。 
  “不,先生,我不想知道什么细节。我儿子,”他指了指屋子角落里的一个强壮、脸色阴沉的小伙子,“和我都认为麦菲逊先生对莫德的追求是一种侮辱。先生,结婚的话头从来他也没有提出过,但是通信、约会一大堆,还有许多我们都不赞成的做法。她没有母亲,我们是她仅有的保护人。我们决心——” 
  但是小姐进来了,他便没有说下去。不可否认,她走到世上任何场合都会带来光彩的。谁能想象,这样一朵鲜花竟会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和这样的家庭中呢?对我这个人来说,女性从来不是一种吸引力,因为我的头脑总是控制着心灵,但是当我看到她那充满草原上那种新鲜血色的、形象完美而清晰的脸时,我相信任何一个青年在她面前都会做她的俘虏。就是这样一个姑娘推门走进来,睁着紧张的大眼睛,站到斯泰赫斯特面前。 
  “我已经知道弗茨罗伊死了,”她说。“请不要顾虑,把详情告诉我。” 
  “是另外那位先生把消息告诉我们的,”她父亲解释说。 
  “没有必要把我妹妹牵扯到这件事里去!”小伙子咆哮道。 
  妹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威廉。请你让我按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自己的事。从情况看来,是有人犯了罪。如果我能帮助找出犯罪的人,这就是我能为死者略尽的最微小的心意。” 
  她听我的同伴简短地讲述了情况。她那镇静而专心的神色使我感到她不仅有特殊的美貌,而且有坚强的性格。莫德·贝拉密在我的记忆中将永远是一个完美而杰出的女性。看来她已经认识我的外貌,因为她终于对我说: 
  “福尔摩斯先生,请把这些罪犯找出来受法律制裁吧。不管他们是谁,你都会得到我的同情和协助。”我仿佛觉得她一边说着一边挑战地向她父亲和哥哥瞟了一眼。 
  “谢谢你,”我说,“我重视一个女人在这些事情上的直觉。你刚才说‘他们’,你是否认为牵涉到不止一个人?” 
  “因为我很了解麦菲逊先生,他是一个勇敢而强有力的人,单独一个人品侮不了他。” 
  “我能不能单独与你谈谈?” 
  “莫德,”她父亲生气地喊道,“我告诉你不要牵涉到这件事里去。”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我能做什么呢?” 
  “整个社会很快就会知道事实了,所以我在这儿讨论一下也没坏处,”我说,“我本来是想单独谈谈,但如果你父亲不允许,他只好参加讨论。”然后我谈到死者衣袋里发现的条子。 
  “这个条子在验尸的时候必然会公布。你能不能作些解释?” 
  “这没有什么可保密的,”她答道,“我们是订了婚约的。之所以没有宣布,仅仅是由于弗茨罗伊的年老将死的叔叔可能会取消他的继承权,如果他不按叔叔的愿望结婚的话。没有任何别的理由。” 
  “你应该早告诉我们,”贝拉密先生咆哮道。 
  “爸爸,如果你表现出一点同情,我早就告诉你了。” 
  “我不赞成我女儿跟社会地位不相当的人打交道。” 
  “正是你对他的偏见才使我们不能告诉你的。至于那次约会——”她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团了的条子,“那是我给这条子写的回信。” 
  亲爱的(那条子写道): 
  星期二太阳一落时在海滨老地方。这是我唯一可以抽身出来的时间。 

              F。M。 

  “星期二就是今天。本来今晚我是要去见他的。” 
  我翻过来看条子。“这不是邮寄来的。你怎么拿到它的呢?” 
  “我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这实在和你侦查的案情毫无关系。一切有关的问题我保证充分回答。” 
  她确实这样做了。但没有什么有用的情况。她并不认为她的未婚夫有暗藏的敌人,但她承认她有几个热烈的追求者。 
  “我能否问你,默多克先生是其中之一吗?” 
  她脸红了,而且显出慌乱的样子。 
  “曾有一个时期我认为他是。但当他知道弗茨罗伊和我的关系以后,情况就全改变了。” 
  再一次,关于这个怪人的疑团变得更肯定了。必须调查他的档案。他的房间必须私下搜查一番。斯泰赫斯特是一个自愿协助我的人,因为在他脑子里也形成了怀疑。这样,我们就从港口山庄回来了,并觉得这团乱麻至少有一端头绪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 
  一个星期过去了。验尸没有提出什么线索,只好暂停审理,寻求新的证据。斯泰赫斯特对他的下属进行了谨慎的调查,也简单地查看了一下他的房间,但都没有结果。我本人又把整个现场仔细检查了一遍,也没有新的结论。读者会看到在我们的探案记录上从来没有一个案子象这样地使我无能为力。连我的想象力也无法设想出一个解决方案。后来发生了狗的事件。 
  这还是我的管家首先从那个奇妙的无线电里听到的,人们就是通过它来收集乡村新闻的。 
  “先生,惨消息,麦菲逊先生的狗,”一天晚上她忽然说道。 
  一般我是不鼓励这种谈话的,但麦菲逊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麦菲逊的狗怎么了?” 
  “死了,先生,由于对主人的悲痛而死了。” 
  “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在谈这事儿。那狗激动异常,一个礼拜没吃东西。今天三角墙学校的两个学生发现它死了——而且是在海滨,就在它主人死的那个地方。” 
  “就在那地方。”这几个字在我记忆中非常突出。我脑子里有一个模糊的感觉,这必是重要的问题。狗死了,这倒也合乎狗的善良忠实的本性。但在原地点!为什么这个荒凉的海滨对狗有危险?难道它也是仇人的牺牲品?难道——?是的,感觉还模糊,但在我脑中已经形成了一种想法。几分钟以后我就往学校去了,我在斯泰赫斯特的书房里找到了他。应我的要求,他把那两个发现狗的学生——撒德伯利和布朗特——给找了来。 
  “是的,那狗就躺在湖边上,”一个学生说。“它一定是寻着主人的足迹去的。” 
  后来我去看了那条忠实的小狗,是艾尔戴尔猎犬,它躺在大厅里的席子上。尸体僵硬,两眼凸出,四肢痉挛,处处都是痛苦的表现。 
  从学校我径自走到游泳湖。太阳已经下山,峭壁的黑影笼罩着湖面,那湖水闪着暗光,犹如一块铅板。这里阒无一人,唯有两只水鸟在上空盘旋鸣叫。在渐暗的光线中,我依稀看得出印在沙滩上的小狗的足迹,就在它主人放毛巾的那块石头周围。四面的暗影越来越黑下来了,我站在那里沉思良久。我头脑中思绪万千。任何人都经验过那种噩梦式的苦思,你明知你所搜寻的是关键的东西,你也明知它就在你脑子里,但你偏偏想不出来。这就是那天晚上我独自立在那个死亡之地时的精神状态。后来我转身缓缓走回家去。 
  我走到小径顶端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如闪电一般,我一下子记起了那个我苦思苦想的东西。读者都知道,如果华生没有白白描写我的话,我这个人头脑中装了一大堆生气的知识,而毫无科学系统性,但这些知识对我的业务是有用的。我的脑子就象一间贮藏室,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裹,数量之多,使我本人对它们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了。我一直知道我脑子里有那么一样东西对目前这个案子是有重大意义的。它还是模糊不清的,但我晓得我有方法使它明朗化。它是离奇的,难以置信的,但始终是可能的。我要作一个彻底的实验。 
  我家里有一个顶阁,装满了图书。我回家就钻进了这间房,翻腾了一个小时。后来我捧着一本咖啡色印着银字的书走了出来。我焦急地找到了我依稀记得的那一章。果然,那是一个不着边际和不大可能的想法,但我非得弄清楚它确是如此,否则我安不下心来。我睡得极晚,迫切地期待着明天的实验。 
  但是工作遇到了烦人的干扰。我刚刚匆忙地咽下我的早茶,要起身到海滨去,苏塞克斯郡警察局的巴德尔警官就来了。那是一个沉着、稳健、迟钝而有着深思的眼睛的人,他现在非常困惑地看着我说: 
  “先生,我知道你经验十分丰富。今天我来,是非正式的拜访,也用不着多说什么。但是我对这个麦菲逊案确实是没有办法了。问题是,我是应该进行逮捕呢,还是不应该呢?” 
  “你是指默多克先生吗?” 
  “是的。想来想去,确实没有别人。这是地处起起的优点。我们把可疑人物的圈子缩得极小。如果不是他,又有谁呢?” 
  “你有什么证据控告他?” 
  他搜集情况的路线与我原来的设想相同。首先是默多克的性格以及他这个人的神秘性,他那偶发的就如在小狗事件上表现出来的火爆脾气,还有他过去和麦菲逊吵过架的事实,以及他可能怨恨麦菲逊对贝拉密小姐的追求。他掌握我原有的全部要点,但没有新东西,除了一点,即默多克似乎正在准备离去。 
  “既然有这一切不利于他的证据,如果我放他走了,会把我置于什么处境呢?” 
  这位粗壮迟钝的警官确实很苦恼。 
  “请想一想,”我说道,“你的设想有一些重要的漏洞。在出事的那天早晨,他可以提出不在现场的证据。他和学生在一起,一直到最后一刻。在麦菲逊出现以后几分钟他就从后面那条路走来碰见了我们。另外不要忘记,他不可能单独一人对一个和他一样强壮的人行凶。最后,还有行凶所用的器具这个问题。” 
  “除了软鞭子还能有什么?” 
  “你研究伤痕了吗?” 
  “我看见了,医生也看见了。” 
  “但是我用镜头非常仔细地观察过了。很有特别的地方。” 
  “什么特点,福尔摩斯先生?” 
  我走到桌前取出一张放大的照片。“这是我处理这类案情的方法,”我解释说。 
  “福尔摩斯先生,你做事确实很彻底。” 
  “否则我也就不成其为侦探了。咱们来研究一下这条围着右肩的伤痕。你看出特别之点了吗?” 
  “我看不出。” 
  “显然这条伤痕的深度不是平均的。这儿一个渗血点,那儿一个渗血点。这里的一条伤痕也是这样。你说这提示了什么?” 
  “我想不出。你认为呢?” 
  “我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久我也许能做出更明确的答案。凡是能澄清渗血点的证据都能大大有助于找出凶手。” 
  “我有一个滑稽的比方,”警官说,“如果把一个烧红的网放在背上,血点就表示网线交叉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妙的比方。或者我们可以更恰当地说,是那种有九根皮条的鞭子,上面有许多硬疙瘩?” 
  “对极了,福尔摩斯先生,你猜得很对。” 
  “但是也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致创原因,巴德尔先生。不管怎么说,你逮捕的证据很不足。另外,还有死者临终的话——‘狮鬃毛’呢。” 
  “我曾猜想‘狮’是不是‘伊恩’——” 
  “我也考虑过了。但是第二个字一点也不象‘默多克’。他是尖声喊出来的,我肯定那是‘狮鬃毛’。” 
  “你有别的设想吗,福尔摩斯先生?” 
  “有一点。但是在找到更牢靠的依据以前我不打算讨论它。” 
  “那什么时候找到依据呢?” 
  “一小时以后——也许还用不了。” 
  警官摸着下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我真希望能理解你脑子里的想法,福尔摩斯先生。也许是那些渔船。” 
  “不对,那些船离得太远了。” 
  “那,是不是贝拉密和他那个粗壮的儿子?他们对麦菲逊可一点好感也没有。他们会不会整他一下?” 
  “不,在我准备就绪之前我什么也不说,”我含笑说道。“警官先生,咱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如果你中午来这里——” 
  讲到这里我们受到了重大干扰,这也是本案终结的起点。 
  我外屋的门突然被冲开,接着走道里响起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伊恩·默多克踉踉跄跄闯进屋来,面无人色,头发松散,衣服零乱,用瘦削的手抓住桌子勉强直立在地上。“白兰地!拿白兰地来!”他喘着说,说完就呻吟着倒在沙发上了。 
  他不是单独一个人。身后进来的是斯泰赫斯特,没戴帽子,几乎象默多克一样衣服不整。 
  “快拿白兰地来!”他也喊道,“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是尽了最大力气把他弄到这儿来的,在路上他昏过去两次。” 
  半杯烈酒入肚之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一手支撑着,抬起身子,把上衣甩了下来。”快,拿油来,吗啡,吗啡!”他喊道,“什么都行,快治治这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呵!” 
  一看见他背上的伤,警官和我异口同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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