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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着篝火,山鸡的香味四溢,让每个人情不自禁直吞口水,洛磐石几次伸出巨手,均被越青云用条子抽回,气得他哇哇直叫,却又无可奈何。
林寒笙坐在秦履尘旁,看着吞吐不定的火苗,徐徐道:
“明年现在就是剑主论剑会,我们到这个地方快十五年了,你看我们有几个人可以争取论剑会的资格?”
秦履尘抓了一只鸡腿,猛地咬了一口,油水直流,道:
“还剩下一年时间,只要我们加练习,丹枫院一定可以获得最佳战绩。”
最了解秦履尘的莫过于林寒笙,甚至有时他们之间无须方语,一个手势,一个眼神足以完成一次交流和沟通,这就是一种默契,一起生活十五年以来生死与共所达成的。
所以,林寒笙知道秦履尘心中早已酝酿很久,已经表成具体的计划。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春节。
隐仙谷虽然与世隔绝,在春节来临之际,喜庆气氛日溢浓烈,到处张灯挂彩,热闹非凡。
聚仙堂是剑林大举宴席的地言,不仅有宏伟的大堂,而且红砖碧瓦,雕梁画栋,在节日的烘托下,更是金碧辉煌,日常执事更是费尽心思,在堂内四根巨柱上绕上红绸,大厅之内,悬上硕大无比的灯笼,门、框、棂、栏一律涂上新漆,所以整个剑林,除一般不得轻涉的剑宗所到地,镇剑楼,武学圣剑堂之外,所有的地方,五院,一阁均是一片和气。
像越青云,洛磐石这等爱热闹的人,一年之中仅此一次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一大早就到处奔走,相互祝福。
林寒笙是一向酒不沾唇的,他的好静的性格仿佛是与生俱来,他永远是热闹的旁观者,没有狂悲,亦没有狂喜,仿佛他的生活就是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平平淡淡,还有他一向认为酒是一种对人精神的麻痹,会引人走向极端,到酒入悉肠之时,从人的四肢入脉窜动的是七情六欲之火,再理智的信念都会被其焚得不留余烬。
但今天他还是举起了那只酒杯,杯里盛的正是碧绿色的寒梅酒,那样澄静,澄静得让人心醉。
“怎么不去看紫竹轩的女孩子,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林寒笙举杯朝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似坐非坐,似卧非卧的秦履尘问道。
秦履尘诚然,他们同期的剑手几乎均为二十上下的人,正是多情少年的年纪,但他们和窈窕淑女们一样只有一次相见的机会,就算习武再心无旁鹜,亦会怦然心动。
秦履尘仔细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其实……我一直在为你找个红粉知己,因为你太寂寞了。”
秦履尘说完,眨也不眨地盯着林寒笙的酒杯,和酒杯中的酒。
林寒笙突然头一仰,那杯酒尽入腹中,他迅疾地站起来,道:
“走,找红颜知己去吧!”
秦履尘目瞪口呆地看看林寒笙的果断之举。
隐仙谷的灯会绝对是天下最值得观赏,也最令人流连忘返的,因为剑林之中,占最大比例的不是剑手,而是日常执事,他们不仅分其日常的衣、食、住、行,而且有的是灵工巧匠,制起花灯来,自然不在话下。
在人头攒功的顶上,或连珠型的,或奔兽型,或花开状的,鸟飞盗的,让人眼花缭乱,目接不暇。
林寒笙望了望搭在他肩膀上的秦履尘道:
“知道吗?有时候我喜欢跑到热闹的人群中间,感受一种寂寞,我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但我会显得更加的落寞,仿佛我和人群只是两个世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
那种寂寞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让人既难以承受,又让人心醉,仿佛失去了一切,又真正的拥有一切,如虚似幻的感觉,迷离的灯市,缠放的烟花,既绚烂,又短暂。”
他说到动情处,神往之情,格外真挚。
秦履尘当然明白,这种感觉,只是他的方式不同而已,他寻术剑道三式,不仅是极尽限难,更是极尽寂寞,因为真正的武学,剑道,光靠名师的传教是不足以获得的。
真正达到武学的颠峰,那种过程不但枯燥乏味,而且孤苦清修,如同佛家坐禅面壁之苦,高僧得道,为十载苦修,方有所成道须永打坐,闭关隔世,方得飞升,真正的剑道亦是在千万次不辍的练习和长时间的冥思之中得到升华。
秦履尘为突破自己的极限,常以人之不能忍,人之不能痛之境来寻求剑道,其中的寂寞和皆是百思难忘的,只不过从林寒笙的嘴里,表达得更加具体,更加生动而已。
秦履尘忽然心中一动,一种熟悉的感觉忽然在心头颤动,不禁回眸,发现远处阑珊处的灯火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朦朦胧胧辨别不清的面庞,当然最让他敏感的还是那眼神。
顿时所有回忆如同泉涌,他可以肯定那灯火下的丽影正是天柏峰巅忽然失去踪迹的丽人。
只看她的眼神会让他的心灵感到一种莫名的颤动,那时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是一种顿悟,也仿佛是道光亮,照在黑暗,是那样的清晰,又不明不白。
正当他欲追过去之时,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比他更快的向那里移近,一种巨创轰击了秦履尘的心头,因为那正是他的对头北斗之剑许问天!
许问天显得对那人很亲昵,也很殷勤,手里拿的是满手的零食,秦履尘再也不忍看下去,抽回眼神,徐徐地呼吸,抑制住心头无比的失落和压抑。
林寒笙仿佛感觉到秦履尘心头的波动和突然来袭的痛楚。
秦履尘本兴致勃勃的神情顿时萎顿下来,轻轻说道:
“我们回去吧!”
林寒笙点头称是。
秦履尘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许问天近傍在那丽影之侧,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心神荡漾的神情,秦履尘心中又是一酸。
而这次尽落林寒笙眼底,也记在心头。
越青云,洛磐石等人兴奋得一夜难以入眠,所以第二在早晨未睡好,头脑有些重重之时,便被秦履尘严厉的赶下床。
秦履尘冷冷道:
“剑主论剑不过剩下一年之期,你们谁再敢贪睡贪玩贪吃,我会想办法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大家心头发毛,秦履尘想出惩罚人的办法是绝对的让人终生难忘的,每个人心中都不会怀疑,所以他们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秦履尘的职责就是监督他们勤奋苦练,等到论剑会之时问鼎剑主之位。
这几天,秦履尘一改往日谈笑风生的习惯,板着脸,一向胆大过天的洛磐石都不敢冲撞他,所以一天下来,所有人几乎练得骨头都散了,但第二天秦履尘丝毫不仁慈。
每个人的心中都不会有怨言,也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秦履尘的严教,这是对自己首领的信任,他们固执的相信,秦履尘的指令,永远没有错误。
几个月下来的苦练,丹枫院的人的进境让巡查阁的人惊异不已。特别是许问天,他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样习武和练习的。
而且秦履尘一改往日冷嘲热讽,一脸的毫无表情,倒是林寒笙代为招呼。
夜深了,其余的人白天学练已久,早己翻身入睡。
秦履尘还在灯下用白绢擦他的剑,他的剑如同其人一样,看起来非常的舒服,长度、宽窄适宜,剑柄浮着华丽的雕篆,剑鞘搁在桌上,绝对的不抢眼,但又让人看得很有韵味。
“你几个月都没有摸剑了!”
林寒笙坐到灯下,说道。
“因为我已经无法突破月前的极限了,从传功师那里学来的东西我不停的琢磨,拼凑,反反复复的想,始终是原来的境界,没法找到新的东西,我干脆停下来了。”秦履尘说道。
“这是唯一的原因吗?”
林寒笙问道。
“你看出来了?”秦履尘笑道:
“其实,我知道你早知道了,不是我瞒你,只是我还想不出一个明确的说法,等我想到之时,我再说吧!”
林寒笙笑了,他很明白秦履尘的为人,他对别人,除了敌人外,是从不掩饰心中的想法,现在他需要时间。
“我想出去一下,天明即回来。”
林寒笙回头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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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天早已不似早春那样冷了,特别是夜晚。
秦履尘趁着夜色的掩护,直问天极峰的方向飞驰而去,微风拂过之时,仍然感到丝丝凉意。
春夜的星空,虽没有夏夜那样堪怜,秋夜那样寥寂,冬夜那样逼人,但依然那样的可爱,静溢,特别是微风拂来之时,春天独有的花香,让人倍感温馨。
但秦履尘驰骋于天极峰之下时,感到一种莫名的振奋和悸动。
春暖花开的日子,云梯攀登起则是犹如置身平地,更何况自上次的离奇经历之后,他感到自己的内息控制起来更加自如,有些以前说不出的身势剑势收控自如,他深信天极峰很可能是他所需要的实验点。
秦履尘在云路梯上每一次停身,如同蜻蜒点水般,但是一点之力,他的身形则一飞冲天,一升三十几丈,内息丝毫不感到滞闷,仿佛犹有余力。
几十个起落,已落在天极峰顶,秦履尘才微感有些汗珠渗出肌肤。
天极峰顶与峰底的气候大不一样,如同早春的天气,当山风拂过之时,毛孔开始收缩,如抵抗寒潮的侵袭。
秦履尘丝毫不在意,找个地方抚平之后,静坐了下来。
也许越高的地方,就是离天越近的时刻,仿佛能感到天人的交流沟通,因为那一刻秦履尘很快进入一种心静如水的感觉,一切的杂念被抽空,排除在心境之外。
秦履尘也许更喜欢夜晚,特别是拂晓之前,星光满天之时,每颗星以不同的位置组合成一种异常的玄秘的。
在星空闪动之时,仿佛在不停地与你交流,也不停与其它星星耳语。
很难想象,那样辽寂的夜空,如此多的星星如何可以存在千万年,斗转星移之刻,有谁对它们的动作出个观察,它们的生命旅程又真正有多少人去关注?
一个不被人关注的人,那是一种无言的冷漠,一个不关注别人的人,则是一种自若,它们不被人关注,是否也不关注别人呢?
没有人会这样问,但这是让秦履尘陷入深思,让秦履尘去探讨,这星辰生命的意义,奥秘何在。
剑道是攀登武学的极致的一条小径,而武道说以极致不过是人类的一种突破自身的极限,征服自然极限的一种方式,说到底,剑道之中必须以人道为根本,方能水到渠成。
不同的人道基本上限制了对武道的追求风格,性子急躁者多为善攻,寻韧者善守,当然这并非千篇一律。
但武林中人关非所有人真正懂得武道同人道的相辅相成,武道的极限即为人道,武林人士多追求的是技艺以剑术为最具吸引力,而忽略剑道深层次的涵养和理论的深层次突破。
秦履尘虽略得此中端倪,但只不过是灵光乍现,一知半解都不是,片刻又陷入混沌之中。
这种如同开天窗般的突破绝非在思想之中可以突破,那是一种剑术的实践和剑道的创新,方可一蹴而就的。
秦履尘诚心地守候在星空之下,等待的是在树下的顿悟,彼岸的来临,直到星沉大海,曙光初现。
黑夜有序地撤退,天极峰的轮廓在当中若隐若现,伸出乱雾的峰头清晰可辨,峰对面的那枝寒梅依然可见,只是芳人无踪,怎可寻觅。
秦履尘心中一动,身如同飘絮般,直向梅枝山头飞掠而去。
积雪化成春水,东流而去,当秦履尘手抚梅枝之上仿佛可以嗅到玉人遗逸的芬芳,当然这纯碎是意念所致。
秦履尘徘徊在梅枝峰头,试图寻找玉人归去的痕迹,但他反复地寻觅,除了梅枝、巨石,以外,山顶的空旷,是鬼影也无。
无心留意翻滚的云海,秦履尘隐秘地回到了丹枫园。
洛磐石,越青云等早已闻鸡起舞,已不须秦履尘亲自督促,回到丹枫园内之时,被告知林寒笙在静室之中打坐,自昨晚三更至此,不曾出来。
所以秦履生的兴致格外地好,几个月来的勤奋,使丹枫园的每个人都在飞速的进步。
传功师只负责传艺,但真正的修行和活化须得他们自己去领悟,正是由于丹枫园内众人手足情深,能够大公无私的向大家公布自己的心得,群策群力之下,百尺竿头的明显进步,岂是其它剑手院所能比拟。
随着论剑会一日又一日的临近,当其它院勤加练习之时,秦履生却引着一批兄弟终日游山玩水,好不遐意。
林寒笙不禁有些疑惑,问道:
“到了关键时刻,我们如此松懈,会不会理事?”
秦履生不以为然,道:
“这不叫松懈,这叫放松,我们已经苦习十一个半月,强度之大,岂是其他院所能比拟,我们互授心得,这等大公无私的想法也绝非他们所能,我们只要适当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到时随意发挥,岂不是水到渠成。”
林寒笙若有所悟地看着在拾柴火的众人苦笑。
论剑会前夜,丹枫院所有人聚会厅中,不觉又是一个寒冬,所以众人习惯地围住了火堆,却一片沉默。
秦履尘看了看所有人,随说道:
“明天,将是我们一展身手的机会,所以我要嘱咐你们一些事情。”他顿了顿,“你们将是最优秀的剑手群体。”众人听得不禁欣喜形之于色,振奋之极,这也算是鼓励每人斗志的聚会吧。
“只要你们能发挥这些年来苦修的成果,每个人都有机会晋级剑主。”能成为剑主是每个年轻人的理想,剑主将可以出外执行任务,对于一群囚居隐仙谷十余载的人来说,外面的天空充满诱惑,“磐石难攻,攻时就要狂风骤雨,发挥自己攻击的特色,青云风格难测,不但要攻,也要守,更要诱敌,阿龙……”
正文第三章论剑大会
当这批剑手不足十八岁之时,都对论剑会充满了神往,那才是自己一展所学的舞台,也是能取得荣耀的唯一机会,所以他们几乎每个都期待这一天的来临。
论剑大会毫无例外地在试剑池畔举行。
试剑池是个自然形成的水域,形状若剑身修长,正值大寒之季,早下之雪已近融化,但凛冽的寒风刮面生疼,但热血沸腾的剑手满身余热。
本来议论声声的人群突然静寂下来,于是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所有的人循目望去。
为首的人一身金黄长袍,金冠束发,身体魁梧,浓眉大眼,宽长的脸,须长飞扬,龙骧虎步,人不怒而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至刚至阳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特别是那双虎目,即使满面和气,不经意之间会凛然生威,让天下英雄慑服,那种王者的威仪便已深入人心。
所有的剑手和执手不禁齐声欢呼,他就是一年难得一见的剑宗,武林之中高不可及的人物,已是剑林之中,武林之内传颂已久的英雄人物。
当他眼神从每个人的面上游过之时,每个人情不自禁的被他的那种雄姿威仪所折服,为他鼓励赞许的眼神热血沸腾,恨不得为之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他向众人微微挥手致意,于是人群中笑声、欢呼声如同潮涌,让试剑池的水面都为之颤抖。
秦履尘油然生出致敬之心,随后又是满心的羡慕,暗叹道:
“不知有一天我能否也如此为人拥戴。”
剑宗身旁的正是其子北斗之剑许问天,许问天长得不像其父那般强壮,更像其母俊雅、风流倜傥、步履从容不迫,只是满脸的冷傲,丹枫园的人最反感,在白露院的剑手欢呼之时,许问天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在他同秦履尘擦身而过的刹那,眼神之中的冷漠、蔑视,还有杀气,锋利如同刀刃一般。
当剑宗宣布论剑会正式开始时,欢呼之声更是如潮,按大会规矩,五院首席剑手自动出线,当司仪第一个念到秦履尘之时,五院剑手除白露院以外,掌声轰动,秦履尘一上台,立刻引来所有人的注目,特别是紫竹轩的女剑手。
他的步履从容,气度闲适,一袭青衫,飘逸出尘,足以让豆寇如花少女如痴如醉。
同秦履尘的随意走上试剑台相较,许问天则如同设计好了一般,临空一掠,然后虚空踏步,直落试剑台。那一飞掠如同飞仙一般,再虚空踏步,更是风采夺人,同样迎得女剑手的注目,他白衫飘飘,更显得玉树临风。
似乎男剑手对他心存芥蒂,特别是白露院其它的如松涛阁、闲云亭、丹枫院自是不必说,反应却是相当冷漠,这倒让他有些挂不住了。
随后是松涛阁的耀日阳战,闲云亭的摩云手罗松,最后一位则是紫竹轩的代表。
由于紫竹轩一向同其他四院隔绝而居,互不通声息,反而对其首席剑手闻所未闻。
当那女子姗姗步出阵营之时,特别是秦履尘眼神触及到她的面巾覆盖着面孔,纱巾之上,那清澈的眼神之时,几乎快要对自己失去控制了。
她正是那天极峰上雪里飘香的丽影,灯火澜珊下的纤纤玉人,秦履尘虽没有达到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