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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吧精华帖欣赏-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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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山第一次将清风寨文知寨刘高的老婆拿住后,王英命人抬到自己房中,山寨老大燕顺听了,先是大笑,随后不过对宋江说了句“这个兄弟诸般都肯向前,只是有这些毛病”便丢开不管。由燕顺的反应不难推断,王矮虎如此作为绝非一次两次,山寨对他“这些毛病”也相当纵容,既如此说,王矮虎犯“这些毛病”的对象,总是运气很好地碰到“剥削阶级”的官太太,而绝没有良家妇女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待到清风山将陷害宋江的蛇蝎心肠的刘高的老婆第二次捉住后,王矮虎又想淫乐一番,见燕顺一刀杀了那女人,竟然要拿刀和山寨老大燕顺拼命,以他这种为人,谁又敢保证他一定没有祸害过良家妇女?这样的货色,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农民起义,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社会都应该是严打对象,然而他却也上了梁山,成了响当当的梁山好汉。这好汉在攻打祝家庄与扈三娘阵上交手时,竟还色心蠢动,不三不四起来,结果只十余合便被扈三娘阵上活捉。两人无论是人品、武功、相貌都相差甚远,但最后扈三娘竟被宋江极“仗义”地发给了这条色狼好汉王矮虎'1'。 
  水浒是仇视女性的作品 (三)  
  水浒是仇视女性的作品 
  水浒世界里的女性,大体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妖女,一类是魔女,一类是无面目女性。。。 
  扈三娘的婚姻极为不幸已不必说,再看她在梁山大寨中的地位。扈三娘归入水泊梁山后,业绩远胜于其他两位女将顾大嫂、孙二娘,屡屡上马冲杀,又屡屡有上乘表现,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梁山大聚义后,排座次时,她的排名仅仅是地煞第二十三,总排名第五十九。乍一看,排名中上,似乎也还过得去,但再一细看,就不对了,因为曾被她阵上活捉的原官军将领、呼延灼的副手天目将彭玘,就排名地煞第七,整高出她十六名,这是凭什么?再看她那低能猥琐的老公王矮虎的排名,不上不下不多不少,正排地煞第二十二,恰好骑在了扈三娘的头上,真是妙极。 
  而且,通读《水浒》,又会发现一桩怪事,就是书中扈三娘几乎从未开口说过话,这倒真可套用上“失语”一词。在百二十回本《水浒》中,扈三娘在全书中绝无仅有的一次开口,是在后人插增的征田虎部分。在第九十八回中,说到宋江军和田虎军交兵,田军飞出一骑银鬃马,马上一位少年美貌女将,正是会打飞石的琼英。宋军这边王矮虎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色心蠢动,纵马出战讨便宜,不料又几乎重演了当年祝家庄前的那一幕,十几合后被琼英一戟刺中大腿,倒撞下马来。这时,哑美人扈三娘终于开口说话了说出了在百二十回《水浒》中唯一的一句话,那便是: 
  贼泼贱小淫妇,焉敢无礼! 
  如果说丑诋女性,在下以为全书这方面的笔墨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句话十个字。明明是自己的色狼丈夫邪心大动,讨便宜被打,反而骂对方“淫妇”,骂对方“无礼”,而且还在“小淫妇”前一连外送了三个形容词:“贼”、“泼”、“贱”。对这句话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解释:从女权主义的立场,可以说这是男性叙事,用男性的话语丑化女性;从现实主义的立场,可以说中国古代女性的思想也同样浸透了父权文化,因此她们横蛮地咒骂伤害自己丈夫--哪怕这丈夫系因品行不端咎由自取--的女性为“淫妇”,也绝非不可能。但无论是女权主义也罢,现实主义也罢,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这段插增部分的作者,与水浒前七十故事的最初编辑者,在轻鄙女性上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李逵的愤怒 
  水浒世界里的女性观如此,那么众好汉对女性多持冷淡、排斥和仇视的态度,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前面说过水浒世界里的梁山好汉有些人是有家眷的,如军官、财主、文职人员型的好汉,加上草莽或黑道人物中的阮小二、张青、孙新等少数几人。但还有相当数量的好汉是光棍,如史进、鲁智深、武松、杨志、阮小五、阮小七、刘唐、李逵、雷横、石秀、燕青、时迁,又如李俊、童威、童猛、张横、张顺以及原来各山头的大王加上走江湖的薛永、石勇、焦挺等等,如果开出一个光棍清单,在下估计不会少于一百零八将的半数。 
  梁山众好汉对女色的态度,大抵是有家室的对女人比较冷淡,每日只是刺枪使棒、打熬筋骨,结交江湖朋友,说些豪杰事务,这也就难怪有几位好汉的老婆空闺难耐,红杏出墙,给他们戴了绿头巾,当然,这些好汉也究非卖炊饼的武大郎之辈,最后他们无一例外地放出辣手,将枕边人彻底解决。有家室的好汉中,象金枪手徐宁这类军官出身的草莽气不多的人物对待女性也许稍好一些,但稍好到什么程度也不得而知,因为书中根本没兴趣表现他们的家庭生活。 
  至于那些原就没有家室浪荡江湖四海为家的好汉,他们对女色的态度几乎是无一例外地排斥乃至厌憎,尤其是李逵,几乎是一见到美貌的大姑娘就极不耐烦,其他好汉,也是个个身形如虎食量如牛,精力过人却毫无性欲。如第三十二回中,独火星孔亮出场,书中还特地赞了一句“相貌堂堂强壮士,未侵女色少年郎。” 
  水浒是仇视女性的作品 (四)  
  水浒是仇视女性的作品 
  水浒世界里的女性,大体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妖女,一类是魔女,一类是无面目女性。。。 
  因此,总的来看,不好女色,是水浒世界极重要的英雄信条,在梁山好汉这边,除了小霸王周通、矮脚虎王英、双枪将董平这几个个别人物以外,其他好汉差不多都能做到这一点。而与众好汉相敌对的江湖人物,如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如蜈蚣岭的王道人,再加上后几十回中的淮西巨寇王庆,在这一点上则恰恰相反,个个贪花好色。 
  正因如此,武松在蜈蚣岭松树林中,一见到身为出家人的王道人搂着一个妇人看月戏笑,便立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杀机大动;也正因为如此,李逵一听到刘太公说抢走他女儿的是宋江,便怒火万丈地冲上大寨,砍倒杏黄旗,要当堂斧劈了宋江。 
  李逵负荆这一段,是一些现代研究者最喜欢引用的一段,因为他们从中读出了农民起义的骨干分子的正气磅礴、疾恶如仇。 
  其实要细说这一段的思想内涵,则非常复杂。这个故事是从元杂剧康进之的《梁山泊李逵负荆》演化而来的,原剧本确乎是要表现梁山众好汉的浩然正气'2',但这个故事移入《水浒》中,虽然大致的情节没变,但思想蕴涵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说《水浒》里的李逵如此举动是出于疾恶如仇也可以,只是在水浒世界里的李逵眼中,只有好色才是大恶,杀人放火开黑店都不算,就是他自己也常常两把板斧不分青红皂白地向众生头上砍去。在李逵心中,宋江一直是仗义疏财的完美的好汉偶像,但就是这个偶像,竟还有过与烟花女子阎婆惜同居的前科,这是令李逵一直遗憾地耿耿于怀的地方,而后元夜逛东京,他心目中的“哥哥”竟去钻娼妓李师师的门路,眉来眼去,丑态百出: 
  李逵看见宋江、柴进与李师师对坐饮酒,自肚子里有五分没好气,圆睁怪眼,直瞅他三个。李师师便问道:“这汉是谁?恰象土地庙里对判官立地小鬼。”众人都笑。李逵不省得他说。宋江答道:“这个是家生的孩儿小李。”李师师笑道:“我倒不打紧,辱没了太白学士。”…… 
  李逵虽是个浑人,听不懂太白学士是哪个庙的和尚,但他肯定知道,他以往无比崇敬视为偶像的“哥哥”,现下正在他无比厌憎的美貌婆娘前拿自己开涮,并且咭咭呱呱笑做一团,原以为是响当当的好汉的“哥哥”竟是这等货色,心中的惊怒和失望可想而知。果然,书中说道“李逵见了宋江、柴进和那美色妇人吃酒,却教他和戴宗看门,头上毛发倒竖起来,一肚子怒气正没发付处。”恰逢宋徽宗来此“与民同乐”,李逵打翻了帮嫖贴食的超高级篾片杨太尉,又放了把火,才稍出心中这口鸟气。待到归途中听得刘太公说有梁山强人宋江抢走了他女儿,心中的偶像轰然崩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强烈的失望与愤怒,对刘太公的话立刻全信,对燕青道:“他在东京兀自去李师师家去,到这里怕不做出来!”冲上大寨后,又对宋江大叫:“我当初敬你是个不贪色欲的好汉,你原来是酒色之徒!杀了阎婆惜,便是小样,去东京养李师师便是大样!” 
  李逵的这句叫骂列位看官不要等闲放过,李逵要砍杀宋江,与其说是出于为民伸冤的道德义愤,不如说是因宋江触犯了他心中不可动摇的神圣的英雄信条,即不贪女色,这才是李逵愤怒的真实动因所在。 
  那么,为什么水浒世界里的众好汉对女性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这倒是值得深入探究。 
  水浒是仇视女性的作品 (五)  
  水浒是仇视女性的作品 
  水浒世界里的女性,大体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妖女,一类是魔女,一类是无面目女性。。。 
  祸水观的由来 
  也许会有哪位朋友说,《水浒传》轻鄙女性,是因为中国古代女性的地位一向很低,素有轻视女性的文化传统。但这话也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前面已经说过,中国古代现实社会中的女性地位低,并不必然导致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地位低,恰恰相反,文学世界里照样可以有很多光彩照人的女性。 
  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因《水浒》的作者只熟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月黑杀人、风高放火的绿林强人,不了解女性,不善于写女性,所以才写成那个样子。但这话也不对,通读《水浒》,就会知道,《水浒》写阎婆惜和阎婆以及潘金莲和王婆的几段,相当细致生动,尤其是第二十四回王婆贪贿说风情一段,笔触极为细致传神,单以艺术性而论,绝不逊于倒拔垂杨柳、武松打虎等经典段落,绝对称得上第一流的笔墨,就连《金瓶梅》这样的大手笔之作,对此段也几乎全盘照录,足见作者写女性之能。由此也可见,《水浒》贬低女性的写法,不是因作者才力不足,而是确实别有用心。 
  那么这个别有的用心到底是什么? 
  有两种见解值得向大家介绍: 
  一种是由孙述宇先生在《水浒传的来历、心态与艺术》一书中提出的看法,认为仇视妇女,着意宣扬一种女人祸水的观念,是强盗文学的典型特征。此书认为,在水浒英雄的故事被写定成书前在民间流传讲述的二、三百年里,南宋初年北方当地的抗金武装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一方面这些带有强人色彩的抗金武装的英雄故事与原来的淮南盗宋江的故事融合(参见本小书第一篇之相关部分),一方面,这些亡命之徒又通过讲述水浒故事向民众宣传,获取物质支援和兵员补充,同时又讲给自己人听来自娱并作为行动的指导。既然将水浒故事定为强人的宣传文学,里面的一些问题便迎刃而解,在这些强人的亡命生涯里,对妇女必然持一种防范疑惧态度:女人可能成为妨碍作战行动的累赘,女人可能使自己伤身,女人可能软化这些汉子强悍的亡命意志,女人可能使汉子们争风吃醋发生内讧,女人还可能和敌对势力的男人发生情感成为内奸而出卖自己人,……因此作为强人宣传文学的水浒故事,通过各种情节反复向这些亡命汉子们灌输“妇女不祥”的观念,也就成为题中应有之义了。 
  另一种见解是王学太先生在《中国流民》一书中提出的。此书认为,一部《水浒》,反映的是游民的价值观和人生理想,在它成书过程中,游民知识分子也扮演了重要角色。而游民的人生与农民不同,他们闯荡江湖,冲州撞府,流浪已久,家在他们心中早已淡漠了,妻儿对他们没什么吸引力,甚至还可能是他们成大事的累赘。在六十年代出土的明成化年间(1465…1487)刊刻的《新编全相说唱足本花关索出身传四种》里,开篇便讲到,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后,为做一番大事业,关羽、张飞竟然决定互相杀掉对方的家小(刘备此时是光棍儿),于是张飞跑到关羽的老家,一口气杀了关家大小十八口,只因一时不忍才放走了有孕在身的关羽的妻子胡氏,而那边关羽也同时动手,将张飞一家杀得干干净净。这个血淋淋的故事今天读起来真是触目惊心,但这就是游民价值观的真实体现。同样,《水浒》中的梁山好汉为拉某人上山,也不惜设计锄灭其家室,断绝其对家的依恋,如秦明、卢俊义的上山便是明显例证。既然游民不重家室,对女性采取漠视乃至敌视的态度也就不足为奇了,《水浒》中对女性的种种特殊描写,正是游民心态的典型表现。 
  水浒是仇视女性的作品 
  水浒世界里的女性,大体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妖女,一类是魔女,一类是无面目女性。。。 
  上面两种说法,具体结论不同,但大致思路是非常接近的,即都把《水浒》做为某一特殊社会群体或阶层的价值观和人生理想的体现,并认为这一群体或阶层在成书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两种说法都能自圆其说,二者也有相通之处,因为历史中的游民去强人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他们的心态本就多有相似之处。至于是否一定要二者间取舍其一,在下以为也未必,文学阐释之道,本就见仁见智,这样两说并存,也不错。 
  最后要说的是,这种排斥女性的英雄故事的格局后来出现了重大转变。清代出来个文康发愿要写一部书,既有《水浒传》的侠烈故事,又有《红楼梦》的悱恻情缘,于是女侠十三妹便在《儿女英雄传》中出笼了。这一恋爱加武侠的变局对后来的武侠小说产生了深远影响,此后的武侠小说包括目今风靡海内外华人文化圈的新派武侠小说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蕙质兰心、魅力足以颠倒众生的女侠形象,描画英雄侠骨的同时讲说起缠绵故事,让现代读者大过其瘾。由此,从侠义小说中女性形象的演变,亦可觇知时代精神之动向,当然,这也是个有趣话题,且留待异日分解。 
  注释: 
  1对于扈三娘的婚事,在下曾读到某位现代研究者所发的如下皇皇高论:“王英的‘好色’行为不是品格低下,而是大胆地,顽强地表现了人的本能欲求,是多情,是人之常情,是对所谓‘不重女色’的好汉标准的冲击。”“要说扈三娘嫁给王英完全没有爱情也说不过去,因为他们都是江湖好汉,重义气,‘好汉爱好汉’嘛。”类似的说法,在下见过不只一次,全都是脱离文本且理念先行的产物。 
  2元杂剧中的水浒故事与后来的《水浒》,在精神旨趣上有很多差别,大体来说元杂剧中的梁山好汉是侠气足而匪气少,而《水浒》中则是匪气多而侠气少。当然,这种比较是个大话题,这里不便展开,就此点到为止。        
金瓶梅的“水浒情结”    
  借取《水浒》是为“反对”《水浒》创作构思的设想是不能成立的。。。 
  《金瓶梅》为何要借取《水浒》? 这似乎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命题。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并非如此。笑笑生(姑且以笑笑生作为《金瓶梅》作者的代称吧)创作一部《金瓶梅》,不另立门户另起炉灶,却以《水浒》故事引起全书,是不是想借用当时《水浒》就已经有了的巨大影响来扩大自己作品的影响? 迄今为止,连作者是谁都不知道,当然谈不上了解作者,也就无法肯定笑笑生是不是出于这种目的。但是,如果推情详理地想一想,也许作一否定结论并不会完全是错。因为,如果是一个文才不高的人,自己写不出惊世骇俗之作,借用别人作品的影响来扩大自己作品的影响,是可能的。但《金瓶梅》并非泛泛之品,谓之为艺术技巧高超、思想内容博大的不朽之作,是不过份的。能作此书者,其自信与自尊是不待言的,决不耻于借用别人影响荫庇自己。 
  那么,是不是笑笑生想以相同题材而用完全不同的创作构思来“反对”《水浒》所体现出来的施耐庵对生活的理解? 也同前一问题一样,我们不能妄作结论。但是,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却是显而易见的:《金瓶梅》与《水浒》并非同一题材。《水浒》是演史,《金瓶梅》却是描写市民生活(当然这也是一种历史,但与《水浒》所演之史是有区别的);《水浒》描写轰轰烈烈的英雄业绩;具有浓厚的传奇色彩,《金瓶梅》却是描写平淡无奇的家庭生活,完全是现实主义的描写。其着眼点与题材范围均迥然相异,怎么也谈不上是同一题材。如果说创作构思,《金瓶梅》确实与《水浒》大相庭径。《水浒》写好人经过多灾多难的折磨以后能取得胜利,都能痛痛快快地报仇雪恨;《金瓶梅》却是坏人得逞,好人沉冤无告;《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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