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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向后指了指乌荷,“她是……”小黄挠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嫂子?妹妹?想了半天才道,“是他妹妹。”
“哦,”面摊主意味深长的一笑,“怪不得……”指着不远处一座楼道,“那里就是。”
小黄道了谢,牵上驴车顺着摊主指的那个方向行去,越走越觉得繁华,越走周围人打扮的就越华丽,称得他们越加的土气,走到回春堂门前的时候,定睛一看,嚯,可真是气派呀!八丈长的阴文牌匾,高高悬挂在五米高的大门上,左右各八扇,共计一十六扇店门,阔气的朝外开着,再看里面,密密麻麻的药柜子布满了四周墙壁,有伙计架着梯子取药,有伙计小跑着送药,有大夫坐在堂前问诊,有病人排在堂中等待……偌大的空间,称的人越发渺小。
乌荷已经局促的抓紧衣衫,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连小黄也不例外。
门口有迎宾的伙计见他二人呆在那里久久不动,出于职业习惯走上前来问一问,“两位是求医?还是问药?”
“不,都不是,”小黄摆着手道,“我们来找人。”
找人?伙计忙道,“可是要寻哪位大夫?”
“不,我们是找恒生,顾恒生。”
“原来是找恒生呀,”伙计笑着冲身后叫道,“顾恒生,有人找!”伙计在大堂里唱惯了药名,这一声吼,响彻整个大堂,人们纷纷回头,不多时人群中让开一条道,那排问诊的大夫那里走出来一个学徒模样的少年,袖子高高挽起,豪迈的露出两只胳膊,额上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肌肤上,他边走边用手肘擦着汗水,大大咧咧道,“谁……”呀——恒生愣在原地,直直的将乌荷二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半响,继而露出两排大白牙,咧嘴直笑,结果动作太大,牵动了嘴上的伤口,恒生哎哟一声捂住半边嘴唇,盯着乌荷傻乐。
这时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拿着条热帕子从后面追上来,边将热帕子往他嘴上捂边道,“本小姐好心拿热毛巾给你敷,你跑什么?”恒生猝不及防给拍了个正着,不由皱眉道,“大小姐,轻点行不行?”他话还没说完,宋欢儿已经被狼狈的乌荷和小黄吸引了过去,“你们怎么这时才到?恒生急得嘴上都长燎泡了。”
乌荷抱歉的看了眼恒生,恒生忙道,“别听她瞎说,这是被某个臭脾气的家伙给气的。”
“切,本小姐才没那么无聊,本小姐……”
恒生不理宋欢儿自吹自擂,走到乌荷跟前,柔声道,“累不累?饿了饿?路上肯定吃不好也睡不好,我先带你去找点吃的去。走——”说着,又叫上小黄,锤了下他的肩膀,笑着道,“你送她来的,行,对得起咱兄弟一场。”
“喂!”宋欢儿见恒生带着乌荷他们就走,压根儿没理会自己,气得跺脚叫住他,“为什么不叫我?”
恒生道,“大小姐,你还用人叫吗?”
宋欢儿噗嗤一声,怒极而笑,小跑着跟上他们。乌荷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视线在恒生与宋欢儿之间来来回回徘徊,闷闷的想,恒生与宋小姐的关系好像比三年前还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
☆、25、零贰伍
回春堂地处安平最繁华之处,周围各色酒店食肆琳琅满目,宋欢儿提议去最好的杏花村,恒生不同意,而是带着乌荷和小黄走走看看,最后挑了间门面不大但尚算干净的小食肆坐下。宋欢儿皱着眉头看了眼店中的陈设和布局,不满道,“这地方又脏又小,坐着都不舒服。”恒生不理,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每人面前都斟了杯温茶水,“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时辰尚早,食肆里人不多,就算如此,恒生他们一行四人也立时吸引了食客的注意,纷纷疑惑这俩满身尘土的乡下土包子是打哪儿来的?怎么与两个穿着体面的公子小姐走到了一处儿。乌荷一向怕人看,觉察到自己成了关注的焦点,抱着包袱就往恒生的影子里藏,自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了。
恒生招来伙计,要了份菜单,道,“乌荷,来看看……”一侧首,便见乌荷越过桌角,紧紧靠向自己,笑了笑,也跟着靠过去,这样两个人虽坐的是不同的两边,却像是坐在同一张凳子上一样,恒生微微偏头,就和乌荷挨在了一处。
“这里的东西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你想吃什么?”恒生柔声问道。
有恒生在边上,乌荷觉得心都能安些,浏览了下菜单,那上面写的东西,她有好些不识得,就算识得名字,也不知具体长啥样。乌荷乖巧的摇摇头,小声道,“随便什么都可以。”
“随便?”恒生有些为难,他与乌荷一年才见几次面,就只知道乌荷喜欢蚂蚁烤红薯,喜欢大红枣,喜欢白面馒头……好像这只社区小馋猫对所有吃的都挺感兴趣的。恒生想到此,便依次指着菜单上的名字往下念,“鱼香茄子,辣丁牛肉……”每念完一个菜名,就观察乌荷的神色,若是流露出好奇的目光,就让伙计记下来,若是不大感兴趣,就跳过。
如此这般,点了十来个菜,还在继续往下念,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嫌这嫌那的宋大小姐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抽过恒生手中的菜单道,“一看就是不常出来吃饭的,点的都是什么破菜!”翻看菜单,随意看了看,便道,“一道松鼠鱼,一份……真是的,连桂花鸡都没有,就白斩**,恒生喜欢吃,再来就是……嗯,清蒸豆腐,淡水白菜,乌荷他们赶了许久的路,吃清淡点好,再来……算了,就这些吧,其他的也没什么能入口的!”宋欢儿将菜单交还给伙计,乌荷犹豫了下,小声补充道,“有肉夹馍吗?小黄哥喜欢吃。”小黄不自然的对乌荷笑了笑,那伙计却一脸迷茫的看向乌荷,不知道这肉夹馍是什么东西。
宋欢儿笑着道,“那是你们村儿里的东西吧?我记得大前年去你们那儿的时候尝过,味道不错。可惜,我们这里没有。不过,”宋欢儿眼珠子一转,对伙计道,“你们店里有大馒头吧?去把馒头压的扁扁的,中间掏空塞点肉末芹菜进去,然后给他们一人来一个,”说着指了指乌荷和小黄。伙计意味深长看了他二人一眼,这才去厨房下单子。
乌荷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又听得宋小姐一口一个村儿里,不觉红了脸。
不多时,饭菜端上桌,乌荷看看鱼,看看肉,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在顾家的时候,顾大娘好节俭,在吃食上尤甚,因此家里十天半个月闻不着蚂蚁肉香味儿。眼前情景,无疑于过年了吧。乌荷小口扒着米饭,很想伸筷子尝一尝,可是担心自己又惹出笑话来,便不敢有大动作,只盯着面前的社区白菜一个劲吃。恒生下午在回春堂用过些点心,并不觉得饿,这顿饭也主要是为了陪乌荷与小黄,见小黄吃的还香,而乌荷却连块肉都没吃,便举起筷子将桌子上好吃的菜往她碗里夹,就像许多年前在家时,浮生照顾乌荷一样。
饭菜一上桌,宋欢儿就指着这道菜与恒生道品相不好,指着那道菜与恒生说味儿不地道,又将自己吃过的那些地道美食讲与恒生听,讲着讲着,便发现他一心给乌荷夹菜,只在停顿的时候,简单的应自己两声,不由得嘟起嘴巴,将碗往恒生面前一放,“我也要。”
恒生正在夹松鼠鱼,闻言顺势搁到她碗里,宋欢儿撒娇似的蹙了蹙眉,道,“本小姐最讨厌吃鱼,不过要是挑干净了鱼刺,勉为其难也能试一试……剥吧!”
“嘿,你有完没完啊?”恒生玩笑了句,宋欢儿便佯装生气,“不给剥也行,明天呀我见着龚师傅,就说……”“行了行了,我剥还不行吗?”将碗拿到面前,恒生用筷子小心的划开鱼肉,并把里面的刺一根根挑出来,抱怨道,“真是个大小姐,什么都要人伺候。”话是这样说,可是乌荷见他的唇角一直都是往上翘的,再看宋欢儿,也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幸福样子。乌荷顿时觉得嘴巴里的鸡肉失去了味道,干巴巴的,甚是难吃。
“乌荷想吃鱼肉?我剥给你。”小黄见她小眉头皱着,殷勤的夹了一大块,三两下挑去主刺,放进乌荷碗里头,“快吃,这鱼比咱们村那条河里的鱼美味儿。”
“嗯,”乌荷点点头,恒生将剥好的鱼肉还给宋欢儿,头也不抬的对乌荷道,“我现在不得空,若要吃鱼,就使唤你小黄哥……”
“不得空?”宋欢儿捉黠的板起小脸,道,“那是谁昨天在师傅问诊的时候,半道上开溜,害得郭大夫念了半天的药方,连个记录的人都没有……”
“喂,大小姐,郭大夫都不追究,你怎么还揭人短?”
“是吗?”宋欢儿撑着脑袋,言笑晏晏,“本小姐可是回春堂未来的掌门人,当然要对你们几个严厉督促……”
“我看你先督促下自个儿吧,怎么叫宋先生不罚你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光盯着我做什么?”恒生挑挑眉,一脸挑衅。
乌荷吃着饭,一双眸子却一直偷偷看着他们,但见他们有说有笑斗嘴为乐,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觉得自己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恒生与宋大小姐斗了会儿嘴,回头见乌荷不知何时停了筷子,问,“吃好了?怎么吃的这么少?”乌荷呆呆的看了眼碗里堆成小山的菜肴,不做声。恒生便道,“是不是累了,想休息了?”乌荷点点头,恒生便叫来伙计,算了价钱,宋欢儿一听,摸出锭银子,恒生道,“哪要你付钱。”说着,从怀里摸出那个旧巴巴的小荷包来,付了钱,又招呼小黄,“走,去找住的地方。”
“等等,”宋欢儿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恒生手中脱了线的荷包,责问道,“你怎么还在用这个破东西?本小姐不是给你做了个新的吗?”
乌荷此刻也抬头看了眼恒生手里的荷包,小孩子巴掌大的小荷包,洗得发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大红颜色,上面绣的小荷花脱了线,有两个花瓣都不见了。乌荷认得这个小荷包,里面曾经装了她的小石子、小头绳、小玩具……
恒生系紧荷包口子,小心放到衣袋中,道,“用惯了,舍不得换。”乌荷眼睛瞬间发亮,小嘴巴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
宋欢儿当下大小姐脾气发作,哼了哼,将他们三人晾在原处,自己跺脚走了。恒生摸摸鼻子,道,“不管她,我们去找住的地方。”
这住的地方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太差了,恒生不愿意,觉得不安全,太好了,价格又高,恒生又付不起那个钱,一连找了好几处,才在离天香楼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环境价格都不错的中等客栈。恒生到出荷包里所有的铜钱付了七天的房费,领着乌荷与小黄上楼安置,小黄的东西不多,又住在乌荷的隔壁,恒生便先帮着他把东西搬进房里,然后才带乌荷回房间收拾。
说是收拾,恒生只负责提了些热水,其他的事情都是乌荷自己一个人弄的,恒生坐在桌子边,捧着杯热茶,看乌荷背对着自己铺床叠衣服,那一头乌黑亮丽的蚂蚁头发散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在眼前晃啊晃,一下子仿佛回到了社区家里边一样。不对,在家的时候,乌荷还没有长这么大。恒生想,乌荷好像每一年都会变一个样儿,从傻乎乎的小丫头变成傻乎乎的小姑娘,又从傻乎乎的小姑娘变成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小妹妹,不过不管怎么变,她都是他熟悉的小乌荷,熟悉到今天见她的第一面,他就能认出来,好像他们一直都没有分开过。
“恒生,”乌荷蹲到他面前,仰着头举手在他眼前晃了下,“在想什么?”
“想你!”恒生直言不讳,乌荷不解道,“想我做什么,我就在你面前。”说着摊开两只手,露出里面的银钱,“这个,给你。”
“哪儿来的?”
“大娘叫我带给你的。”乌荷说着,又将床上与恒生的新衣服抱了过来,“这也是给你的。”
“我娘还真是……”恒生幸福的叹了叹,拿起衣服比了比,大小正合适,见乌荷还穿着来时的脏衣服,便道,“那你的呢?也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乌荷摇摇头道,“我没有。”
“那钱呢?也没有?”
乌荷抿着嘴巴,小声道:“大娘说我又不出门,用不着。”
恒生顿时有些不高兴,嘟囔道,“你怎么就不出门了?以后去了天香楼,出门的机会多着呢!”
“大娘说,天香楼不实在,不让我去。”
“那怎么行?”恒生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别听我娘的。我问你,你想不想去?”
乌荷仔细想了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你的,你让我去,我就去,你若不让我去,我便不去就是了。”
“小傻瓜,”恒生心情大好,“我若是把你卖了呢?”
“那我给你数钱。”
“你呀!”恒生捏着乌荷的鼻子摇了摇,道,“恒生说,他想让你去。所以,赶紧把你的衣服找出来,让我看看哪件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
☆、26、零贰陆
乌荷的衣服多是积年的旧衣,恒生左挑右选才找了件迎春花样的半新衣服,花式简单,做工简单,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胜在乌荷小模样长的乖巧,看起来到挺舒服的。临去天香楼的时候,恒生又在街边买了根铜簪子戴乌荷光秃秃的发髻上,宋欢儿在一旁瞧见,便道,“就一根破铜簪子也值得送人?若是本小姐的话,一定要选最好的工匠,做做好的花样,这才拿得出手。”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大小姐瞧不上,我便不送与你了,乌荷,咱们走。”恒生说着,一手一个牵了乌荷与小黄便朝天香楼而去,宋欢儿瞧了眼摊子上丑陋粗糙的破铜簪子,跺跺脚追上去,“本小姐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点野菜米糠,也不是……当然不行的啦!”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她干嘛要嘴硬呀!
因为之前宋大小姐亲自打过招呼,所以早有仆人等在门口,一见他们便亲自领着朝天香蚂蚁楼后堂走去。空气中充斥着好闻的脂粉香,像茉莉,像梅花,又像海棠……乌荷在乡下社区长大,对胭脂水粉的记忆就只是村头李寡妇身上呛人鼻息的劣质香粉味儿,如今第一次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不觉对天香楼产生了好感。仆人领着他们一直到后堂一处雅间,吩咐丫鬟上热茶来。
落座后,乌荷瞧见这屋里并不止他们四人,还有好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每个人都穿的光鲜亮丽的新衣服,头上都戴着美丽的宝石花朵,不像她只穿了件旧衣服,头上的簪子还是恒生临时买来的。乌荷看那些漂亮姑娘的时候,她们也在看向她的方向,只是目光自然的略过她,放在了恒生与宋小姐的身上,她们着意看了两眼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乌荷也好奇的转过头,只见宋欢儿鼓着腮帮子,一脸怒容的瞪着那些交头接耳的小姐,而恒生,不知何时已经捏着鼻子避到了窗边,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
恰在这时,有个长相喜庆的小丫头从外头进来,道,“乌荷是谁?龚师傅请你过去。”乌荷站起来答了声是,却并未挪步,反而眼巴巴的看着恒生,她有点怕。恒生体贴的道,“我与你一道。”便带上乌荷一起,小黄本来就是陪乌荷来的,见状也跟着走了,独留下宋欢儿与对面小姐中打扮最华丽的一个大眼瞪小眼:
“炸毛鸡!”
“花孔雀!”
领路小丫头在前,乌荷走在恒生与小黄中间,“我们不与宋小姐一起吗?”
恒生摇摇头道,“不用,她碰上了仇人,现在气头正盛,咱们不要自讨没趣。昨晚给你说的东西都记下来了吗?”
“记住了。”乌荷乖巧的点点头。不多时,小丫头便带着他们走到了一间颇为雅致的房间前面,房间的门窗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响动,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倒是房前两列花圃种满了颜色璀璨的花朵,可是空气中却奇怪的闻不见丝毫花香。小丫头笑道,“就是这里,不过,我只能带乌荷进去。”
乌荷一听只有她一个人进去,顿时紧张起来,恒生道,“我就在外面等你,不会走远的。”小黄也赶紧附和,“我们就在这里等你,若是有事,你一叫,我们就能听到。”小丫头掩嘴一笑,“怎么说的我们这里像在吃人一样?好了,乌荷快随我走吧。”说着撩起门上的帘子,乌荷在恒生鼓励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还不待乌荷适应,眼睛就被一条不带蒙住了。
“别怕,”小丫头安抚的牵着她的手,引她走到一张凳子上坐好,“师傅要考你们的鼻子,你乖乖坐好就行了。”
“姐姐,怎么天香楼收徒不看美貌身价,偏偏看鼻子呀,我的鼻子长的不好看……”说话声来自旁边不远处,乌荷听到身后的小丫头称呼了一声薛小姐,才知道在这屋中接受鼻子考验的不止她一个。既然还有别人一起竞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要是考不上……正好,可以一心一意照顾恒生,大娘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