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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6年第04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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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涛一个又一个地冲向我们,首先将我们的快艇送上浪尖,然后,在第二个浪涛到来之前,又让我们下到水槽里头,随即我们那条窄窄的小船又升了起来,踌躇着,蹒跚着,然后下沉。而我们,在黑暗中紧紧地伏在快艇的边沿。天上没有星星,于是海湾啦,小船啦,天空啦全都连成了一片。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倒想祷告呢。当然我不是有信仰的那种类型,我相信,笨狗彼尔·博伊也不是,我亲爱的朋友小象帕亚麦更不是。然而我们都知道,我们没法游到岸边去寻求帮助,因为我们都从未学过游泳。此外,哪怕是最好的游泳选手,要对付这样恶劣的、越来越猛的暴风雨,也会有一番艰苦的挣扎。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相互紧紧地靠在一起。我抱着帕亚麦的身子,彼尔·博伊握着我的尾巴(我以前总为我的尾巴感到害羞,而现在,也许它救了我的命)。那浪涛,一个接一个地砸在我们的船上。
  那么您一定要问了,我和彼尔·博伊,还有帕亚麦是如何样闹到这步田地的?对这种问题,我也只能说,到底怎么搞的嘛,到底怎么搞的嘛!这事好像不公平,我们只不过是出去进行一次愉快的航海旅行,这是我们今年唯一的一个假期。我们租了这条小船,价钱很便宜,因为我和帕亚麦,还有彼尔·博伊,我们都没有多少钱过狂欢节(当然这是另一个话题了)。也就是说,我们只不过是要去航海,同海豚玩耍,同剑鱼比武,骑一骑海马,驯一下海狮——那些海狮最爱肚皮朝天,在它们的胸脯上将鲍鱼壳砸开,不过我还是取得了一些进展。
  要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去海里,彼尔·博伊也没想过,这是帕亚麦的主意。帕亚麦是我们当中的冒险家。此刻我对他有些不满,我敢打赌说彼尔·博伊也是。但既然,我们只不过是一个故事里头的傻乎乎的人物,我知道我们最后都会走出困境。所以我不会过分地对帕亚麦生气。他是得到许可的呀,他是得到许可的!
  就在这时,我们身上越来越湿了,事实上,情况看来不那么妙。比如说,这些围着我们绕圈子的锋利的鳍是什么东西呢?这不是那些声名狼藉的鲨鱼的鳍吗?这些鲨鱼包围着我、比尔和帕亚麦这几个一筹莫展,快要淹死的水手呢。不,这些绕着我们转的蓝灰色的鳍的模样,我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喜欢这件事:我们的快艇开始进水了——真的,进水了!这么多的浪涛涌进来,我们不得不承认,小船已经从我们身子下面溜走了,它被抛入了浑浊的海水里,沉入了最黑暗的深处;我们不得不承认,现在我们三个正在飘浮,我们飘浮着,迷了路,为活命而在水中扑打着;我们不得不承认,先前我们希望的,只是温和的海洋劳动号子里头的一个小小风暴,可它却原来是一场飓风,哪怕最顽强的水手也只能对着它哭泣。现在我们失去了一切,接下来我们还会失去一切。啊,接下来的确还会失去一切!但是我们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帕亚麦先生,可怜的老彼尔·博伊,还有我,我们不存在。对于一只饥饿的鲨鱼,我们做不了它的美餐,对于海洋中的大风暴,我们也做不了真正的牺牲者。此刻我们飘浮着,我们的目光穿过瓢泼的大雨和冰冷的浪峰,我们看见海岸更近了。这时候,如果我们真的存在的话,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自信了。为着这个最短暂的瞬间,我们努力运用我们的智力,一道说出了我们的祷告词——上天保佑你们这些的确存在的人们,保佑你们这些面临着危险,受着苦,丧失了心爱之物的人们。
  
  我们,只不过是卡通,我们赞美你们的力量和美德。
  此刻我们到达了这个想象的海岸,我们被拯救了,经历了这么大的冒险,还有奇迹般的拯救之后,今夜我们就可以回到朋友中间去过狂欢节了!即使如此,我们——我,彼尔·博伊和帕亚麦——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真的松了一口气,为我们不必成为你们而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们确实感到怀疑:如果处在我们的境地中的话,你们能否安全到达海岸呢?然而,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是你们,从一开始,你们也许就不会那么傻里傻气地去租那条快艇,对吗? 
  这种以真作“假”的表演就是一切纯文学创造的基本模式。表演者在大悲大喜中沉浮,他知道发生的一切是虚构,是编造,但他更知道,他正在投入一场本质的演出,他所身处的风景都是从心的深处自动涌出来的,因而也是最最真实的,要以最大的严肃来对待的。然而创造者又如何能马上弄懂从那个黑洞里涌出来的风暴呢?他只能经历,只能记述,创造始终是在暧昧的半明半暗中进行的,正如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打来,而角色永远是既蒙昧又清醒。不管怎样,角色必须行动,他们在蒙眬的光线里辨认、辨认,直到一场演出结束。通过演出,我们的卡通角色们认出了什么呢?
  “为着这个最短暂的瞬间,我们努力运用我们的智力,一道说出了我们的祷告词——上天保佑你们这些的确存在的人们,保佑你们这些面临着危险,受着苦,丧失了心爱之物的人们。”
  卡通们作为精神的产物——一种“虚”的东西认出了他们的本体。这个本体就是人类,而他们自己,正是人的最高属性。他们为人们所经受的苦难而赞美他们,反过来,他们也借自己的表演告诉人们,这种操练是多么的必要,因为它使人永远不忘自己的本性。
  
  桥之歌
  
  我们尽心尽力地照料这座桥——我和我的好朋友小侏儒。
  夏天的夜里,我们睡在长长的大桥下面。当太阳从山坡上冒出来,将光芒射进峡谷时,我们就起床了。我们喝一杯冰冷的河水使自己清醒。然后我们到桥上去工作。我们油漆桥的铁架和大梁,清扫桥的人行道,照料长着黄色郁金香和蓝色鸢尾花的花坛——我们为了给过桥的行人带来欢乐,将花儿栽种在两岸。
  秋天来了,落叶飘到我们的小小的世界,我们那么乐意地耙那些叶子。在长长的一天的劳动结束后,我们到河里洗干净双手,将耙子收好。晚上,我们从篝火的灰烬中拨出焙好的土豆,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它们更好吃呢?
  当然,冬天是很冷的。但我们头顶的大桥坚强地站立着,给我们遮风避雨。夜里,我和我亲爱的小侏儒并排睡在暖和的毯子下,整夜都相互搂着。有时候,我们凝视天空里眨着眼的、水晶般透亮的星星。我们对大桥提供的庇护永远充满了感激。
  春天到来时,鸟儿飞回来了。这时,我们也许是所有人当中最快乐的了。我们在两岸撒下草籽,到时这里就会变成丰满的绿油油的草地;我们修理大桥被冰雪弄出了裂缝的桥墩;我们把网撒进河里,去为我们的晚餐增加一条河鲱。
  不论白天和夜晚,我和我的小侏儒的心境总是那么平和,我们从来不需要更多。我和他都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亲爱的大桥(虽然有这么多过桥的人根本不注意它),我们生活中的所有的美好和意义都会失去。当我们发现我们的桥的那一天,我们就知道了,大桥两头那蜿蜒的小路,对于我们不再有任何诱惑力,峡谷那边的村子,也不再是我们的归宿。当我们第一眼看见她时,我们就懂得了,我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
  这首《桥之歌》几乎三岁以上的儿童都可以阅读,类似于那些经典童话。艺术家的眼光往往就是幼童的眼光。儿童在清晨张开双眼迎接世界里的阳光。但也如古老的童话,“桥之歌”里头有最古老的智慧,这个智慧仍然指向艺术本身。
  探索者类似那些行吟诗人,他们的家园不是生来便有的,而是在旅途中找到有。或者说,是由于寻找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读者,你也在寻找吗?如果你也在找的话,总有一天,你的桥也会出现在你面前。站在桥上,你将会看到那边有同我们的世俗世界相对称的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属于你的世界。那时,你会感到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充实,于是,你在最枯燥的劳动中也会变得浮想联翩。
  写作不断拓展着艺术探索者的眼界,使这个夜不能寐者变得心境平和,因为他能不断收获像孩子所体会到的那种单纯的快乐。那种水晶般的风景,就是人类起源的风景。
  
  牛仔
  
  我们带上手枪、矛,还有护身的腰带,我们骑上我们的马。作为牛仔当中的一员真不错!
  原野是如此的宽广,我们在其间飞驰,仙人掌和响尾蛇从我们眼前闪过。我是一名牛仔,只要我举起枪,我绝对不会惧怕任何蛇类。
  我骑在我的矮种马上面,跑啊,跑啊。马背上垫着鞍垫,刀子上套着鞘,手枪放在皮套里,我穿着鹿皮马裤。
  我遇到了麻烦,因为旷野里总是有麻烦。
  我不开枪,因为我是一名好心肠的牛仔。但我要告诉你,要是依我的脾气,本来我会将我的矛刺过去的。
  我所看见的事令人恶心。
  因为太令人恶心,我没法对你讲述。
  我宁愿向你描述,我的鞍垫织得多么精美,我带着她一直走到过墨西哥;我的印花大手帕啊,红得那么恰到好处;我的床垫是多么温暖;我的早餐有熏猪肉,玉米面包和咖啡,它们的味道真它妈好得没法说;我的腰带上有一只银扣!
  我的套马索那么长,只因为我就是这样一名牛仔!
  这个骑在马背上自由飞驰的精灵,这个自满自足,却又心怀仁慈、嫉恶如仇的人,他是作者的影子,也是我们这些向往艺术的读者的影子。生活中充满了感恩,写作和阅读使人变得高尚。我们写作,我们阅读,我们心中的矛盾得到了转化。
  责任编辑 何子英
  


家诗
■ 许开祯
  1
  
  大哥来电话说,老二出事了。具体啥事大哥不说,我妻子小安在,我也不好明问,但我知道是大事。 
  三子你紧着过来一趟吧,老二那里我也不好出面,这事只能靠你了。大哥又说。我看看小安,小安在沙发上织毛衣,父亲的毛衣。小安啥也不说,也没抬头,但我知道她在听。
  大哥跟老二不和,多年前他们为一笔钱吵翻,到现在关系也没和解。 
  我到银城时,老二已经被关了进去。 
  银城的天气很冷,虽是十月,寒流却早早逼了过来。我站在老二的办公楼下,有点孤独无助。想不到他们连老二的房子也封了,盖着火红大印的封条贴满楼的四周,苍蝇都飞不进去。风从遥远处刮来,吹得我心阵阵发抖。 
  我再次给刘莹打电话,我必须见她。路上我曾跟她联系过几次,但她不接。 
  这世界怎么了?老二一出事,该露面的人一个也不露,凭什么独独让我受这份惊?我恨恨一跺脚,想转身回去。这时候我看见一个人,我的大哥。他佝偻着腰,很吃力地从外面走进来。见了我,怀疑地问,见着人了?我摇摇头,表示很焦急。不顶用的,三子,那伙人我知道,手段恶得狠,你不可能见到人。大哥说。 
  哪伙人? 
  公安或是检察院的,具体我也说不清,不过老二这回是栽了。大哥边说边拍我的肩,像是安慰一个苦难中的孩子。 
  可也得想法子呀。我说。 想什么法子,三子,你说还能想什么法子?老二这个人,我说过迟早要出事,三子这话我说过吧? 
  大哥还要说,我却拔开了步子。大哥撵上来,用劲拉住我的手,三子,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么,那女人,那女人可能也要出事,所以三子,你不要指望那女人。 
  那女人就是刘莹。我有点困惑地望着大哥,不懂他说这话啥意思,不过,我没从他脸上看到幸灾乐祸。我说大哥你回吧,你看上去有些累,回去好好休息。 
  三子还是你好,还是你心疼大哥。大哥说着就又激动了。这些年,大哥越来越听不得好话,只要稍稍加点感情,他就要激动。大哥一激动,就很难看出他当年的风采,倒让人觉得,他是个极需要关怀和同情的人。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再次说,大哥你回吧,再不回,嫂子可能又要怪你了。一提嫂子,大哥果然变了脸,猛地拉住我,三子,这事千万别跟你嫂子提,她心脏不好,前些日子还住院呢。再说了,小美也要考试,你看看,我现在乱得,哪像个过日子的? 
  夜里躺床上,我忍不住想起刘莹。刘莹跟我不太熟,三年前,小安想调换工作,不想在原来那厂子干了,活太苦,还不能按时发工资,想调到一家省属厂。我在下面活动半年,钱花不少,事儿却离目标越来越远。老二拍着胸脯说,跟我去见刘莹。 
  说真的,刘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那天她一出现,我的眼睛便再看不到别人。除了老二,在场几个男人都被她震住了,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儿。那种美是很能让男人窒息的,几乎逼得你喘不过气。刘莹在一大片惊艳的目光里款款落座,一袭长发掩住了半个脸,留下另一半,让我们望月球一样望着。 
  那天刘莹话不多,事实上到现在,我也没听她说过多少话。她看上去是个沉静的女人,喜欢用眼神和表情跟对方交流。那天她始终静默地坐着,偶尔抬一下眼,目光风一样掠过我们,便让我们感到银城的夏天很凉爽。老二不停地张罗,像要为刘莹营造一种气氛,这显然很难,刘莹一看就不是那种在场面上作秀的女人。她的眼神清凉而湿润,仿佛有太多东西在里面。按照老二的嘱咐,我给她敬酒,刘莹浅浅一笑,推开我的手,酒就免了,要是你喜欢吟诗,我倒想听两首。这话说得我一阵脸红,我哪敢在她面前造次?老张他们瞎起哄,嚷嚷着要我来两首,刘莹带头鼓掌,双目流盼似地盯着我。迫于无奈,我只好把新作的一首词献给她。其中有两句:泪眼望穿秋水梦,醒时知是黄昏。吟到那儿,刘莹突然地敛住笑,眼里滑过一道暗流。我忙止住,不安地看着她。她伸手掠掠头发,装做无事地注视我,尔后莞尔一笑,佟作家真是性情中人,很高兴认识你。佟作家就是我,这是刘莹第一次称呼我。 
  那天我们喝了不少酒,接下来的气氛似乎因刘莹开口说话稍稍有点活跃,老二趁热打铁,使出浑身解数,才让刘莹跟我们打成一片。刘莹酒量真好,看不出那么高贵典雅的女人竟然对酒得心应手。走时,刘莹红扑着脸,轻轻握着我的手说,真看不出你跟老二会是一家人。 
  第二次见面是小安调好工作以后,小安心里过意不去,一心想答谢刘莹。老二却满不在乎,谢她什么,举手之劳,她还在乎这个?老二的话让我们犹豫好长一阵,小安终还是放不下心,白让人家帮忙,这心里哪能踏实?我也觉得这么装糊涂说不过去,便硬跟老二要了住址,很是冒昧地敲开她家的门。 
  那次我们谈得多点,我局促不安地坐在她家沙发上,眼睛里充满了谢意。刘莹却再三说,这么点小事,哪值得你亲自跑一趟。说时已削给我一个苹果。那是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刘莹说是她丈夫才从飞机上带过来的。我没敢问她丈夫在什么地方,但屋子里的空气明显是她一个人的,这就让我这个不速之客更感唐突。刘莹大约看出了我的不安,笑着说,既然来了,就多呆会儿,反正我一人也闷得慌。 
  那时候,老二跟刘莹的关系肯定已非同寻常,可惜我没能感觉出来。当然,这也跟他们的地位悬殊有关。再怎么能联想,我也不敢把她跟老二联想到一起。在我眼里,刘莹是老二的天,沐浴着她的阳光和雨露,老二才能把事情做大。 
  暖色的灯光下,刘莹始终浅露着笑容。我至今还是不明白,刘莹家的灯光为什么要搞那么暖,那是酒吧或情人屋才有的灯光,刘莹却让它照着我们。那个夜晚,刘莹再次跟我提起了诗,说她最近正在读李煜,不是上中学时那种读法,而是用女人的经历和心路去读。刘莹用了“心路”这个词,一下让我觉得她从遥远处来,还要到遥远处去。我对她的感觉瞬间变得模糊,带着暖色。官场上这样的女人很少,敢跟一个陌生男人谈自己心路的女人更少,刘莹却那么坦然。她轻轻散开绾着的长发,让它掩住半个脸,另一半,便被粉红色的灯光映得更粉。那天刘莹穿睡衣,跟电视里看到的她判若两人,一个干净利落带有强人色彩,一个温温婉婉藏着冤妇气质。我承认我喜欢后者。刘莹接连为我咏了好几首李煜的词,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变得萎靡,淡淡的还裹着一层伤感。有一瞬,我几乎要为眼前的女人忘却自己是谁了,就在她起身为我续水的一刻,我忽然明白,我是来感谢眼前这个恩人的,是她的举手之劳圆了我们家一个梦。 
  我起身,怯怯地打开已在口袋里焐出一层汗的信封,很是不安地将它放到被灯光暖照着的茶几上,茶几映出我可怜的脸,为小安,我已花光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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