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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 济 生 活
CONTEMPORARYECONOMICS
符号学在
环境设计中的应用
○卢哲 （华中师范大学汉口分校 湖北武汉 430212）
【摘要】 在艺术设计中我们广泛运用的许多手法背后，都 物，语言的任务是传达事物的相关信息，符号正是利用一定的
隐藏着符号学原理的影子，在环境艺术设计中也存在着这种现 媒体来代表或者指示某一事物的东西。意大利著名符号学家艾
象。 符号学的运用，影响着环艺设计的表现性思维的表诉。 也正 柯也提出：将符号定义为任何这样一种东西，它根据既定的社
是由于它的存在， 使环境设计的元素对信息传达更加科学准 会习惯，可被看作代表其他东西的某种元素。符号是负载和传
确，表现手法更加丰富多彩。 在这里，我们针对符号学在环境艺 递信息的中介，是认识事物的一种简化手段，表现为有意义的
术设计中的应用做一些研究。 代码和代码系统。当然，符号这一概念的外延相当广泛，设计中
【关键词】 符号学 环境设计 表现性思维 的符号作为一种非语言符号，与语言符号有许多共性，使得语
符号学（Semiotics）是研究符号系统的学问，最早是本世纪意学对设计也有实际的指导作用。通常来说，可以把设计的元
初由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Sauaaure）、美国哲学家和实用主义哲 素和基本手段看作符号，通过对这些元素的加工与整合，实现
学创始人皮尔士（Pierce）提出的。前者着重于符号在社会生活中 传情达意的目的。
的意义，与心理学联系；后者着重于符号的逻辑意义，与逻辑学 一、符号学在环境艺术设计中的具体表现形式
联系。大约从本世纪60年代开始，符号学才作为一门学问得以 1、一目了然的认知形式
研究，其理论成果也已经渗透到其他诸多学科之中。设计与符 设计中，认知性是符号语言的生命。在2005年日本爱知世
号学关系密切，设计这个词来源于拉丁文的Designare，意思就
界博览会上，中国馆以“自然、城市、和谐———生活的艺术”作为
是画记号。现在被普遍采用的英文Design，也就是做记号的意主题，其设计将中国的传统文字和生肖图形及“百家姓”应用到
思。研究和运用符号学的一些原理来帮助设计人员“做记号”， 了馆厅外立面的设计上，通过将中国文化的元素、中国城市的
是从事设计人员的一个重要的处理手法。现实生活中，设计者 元素作为“中国符号”创造出了独特的视觉效果，向人们准确的
将红绿黄色运用到交通管制信号灯上，借以提醒人们注意道路 传达中国馆的主题，这些符号所传达出来的信息，都具有极强
情况，避免发生交通意外事故。为什么使用红绿黄三色？这种感 的认知性。相反，如果一项设计形式，让人无法理解，那这项设
觉不仅仅来自于图案色彩本身具有的视觉特性，这也是因为红 计就失去了意义。
色与鲜血的颜色很接近，人们对血液都会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 2、大众熟悉的普遍形式
和警惕性，所以红色的指示灯象征着危险、停止；绿色是植物与 现代设计是为经济社会服务的，设计作品会在大众中广泛
自然环境的颜色，而生命在这样的环境可以得到健康的成长， 传播。设计的符号语言只有具备普遍性，才能为大众所接受。设
因此，绿色指示灯象征着安全、自由；在西方人眼中，黄色是秋 计者只有找出让自己、客户、消费者都能理解的设计语言，才能
天的颜色，是杂草枯黄的感觉，是妒忌、怯弱和败坏的意思，所 更好地完成设计任务，才能达到设计者的目的。相对推理性符
以在由欧洲人设计的信号灯中，黄色灯被用做象征警惕、注意。 号而言，视觉符号没有自己的体系，任何视觉符号都有一定的
这样的例子在生活中不胜枚举，在实际的设计中也常会有类似 文化内涵，只有体现在一定的情感结构中，围绕着一个特定的
的应用，是什么规律在支配这些现象？原来，在艺术设计中我们 主题有机的结合在一起，才能使大多数受众认知，如在某些城
广泛运用的许多手法背后，都隐藏着符号学原理的影子，在环 市大行其道的“知青饭店”、“老三届”、“毛家食堂”等等商业餐
境艺术设计中也存在着这种现象。造型本身是视觉空间设计中 饮环境设计里，都采用了斗笠、玉米棒、红辣椒、粗木桌椅、水井
的一种符号形象，是视觉传达过程中直接而准确的传达媒介， 等等，甚至为了营造气氛更是将服务员的服装、以及菜单名也
它在沟通人们与文化信息的交流方面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巧妙地融入其中，这些不同地域农村中富有典型意义的视觉符
符号学的运用，影响着环艺设计的表现性思维的表诉。也正是 号营造的环境，让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群都能够针对这种设计
由于它的存在，使环境设计的元素对信息传达更加科学准确， 产生共鸣。
表现手法更加丰富多彩。 3、各具特色的约束形式
符号的起源是劳动。早在原始社会，人们就有了实用和审 任何语言和词汇都只在一定范围内被理解，符号也是一
美两种需求，并且已经开始从事原始的设计活动，以自觉或不 样。只有具备相关文化背景的人才能接受到该符号所传达的信
自觉的符号行为丰富着生活。从我们祖先的结绳记事到歌舞图 息。只有符合特定背景的符号才能在这一范围内被接受。比如，
腾，都是维护社会传统秩序的信息符号。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 武汉江汉路步行街景观设计，其中有四个真人大小、体现地方
的著名思想家庄子在其著作《庄子外篇》中就已提指出：“言者 特色的武汉热干面的饮食文化的雕塑可谓独具匠心。虽然设计
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即：在语言和事物之间存在着表征物与 界对此褒贬不一，但应该说武汉老百姓是普遍接受的。身为武
被表征物的关系，语言是事物的表征物，事物是语言的被表征 汉人，谁没有端着一碗热干面端上桌“过早”的经历，但是其他
《当代经济》 年第 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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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的人们没有经过这种特定的城市文化、社会环境的熏陶， 除了那个置身于墙壁中的大十字架外，并没有放置任何多余的
也许就不能理解。 装饰物。安藤忠雄说，他的墙不用挂画，因为有太阳这位画家为
4、标新立异的独特形式 他作画。天主教最主要的符号就是十字架，在这里安藤忠雄将
符号强调“求同”，这样才容易被理解。但是，在设计中“求 一个有形的传统符号变换成了一个光影迷离的建筑构成元素，
异”常常是创新的关键。因为比较形式和内容，前者绝对是更值 十字形分割的墙壁，产生了特殊的光影效果，使信徒产生了一
得深究的。同样是针对一个主题，我们必须找出与之相关的尽 种接近上帝的奇妙感觉。 自然就会产生一种虔诚的信仰，教堂
可能多的表现形式，可以从造型、色彩和材料和工艺上入手。著 设计是极端抽象简洁的，没有传统教堂中标志性的尖塔，但它
名的后现代主义设计师查尔斯·穆尔所提倡的“符号性古典主 用光的神奇作用突出了十字架这个众所周知的天主教符号，呈
义”，它的特点是采用大量古典的，历史的建筑符号、装饰细节、 现出一种静寂安详的，给人一种“神”似为主的感觉。
设计基本计划达到丰富效果。他设计的新奥尔良市“意大利广 第三，设计中含有符号性元素，以含蓄的方式传达设计者
场”就是在设计中大胆抽取各种古典的要素符号，并以象征性 的表述信息。当人们提到中国古典园林时立即会想起苏州，想
的手法将其再现出来，既具备了典型的古典主义精神，又让人 起这个江南水乡中的众多名园。拙政园．狮子林，这些名字不
们感叹新材料在设计中带来的全新感触，整个广场以巴洛克式 仅是苏州园林的代表，还代表着一种生活和文化。著名设计师
的圆形平面为构图，以逐渐扩散的同心圆及黑白相间的地面铺 贝聿铭新的博物馆庭院也建在苏州，较小的展区在造景设计上
装向四周延伸出去，直至三面入口的街道上。罗马的古典柱式 摆脱了传统的风景园林设计思路。每个花园寻求新的导向和主
经过改头换面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如科林斯柱式用的是不锈钢 题，把传统园林风景设计的精髓提炼升华形成未来中国园林建
柱头，檐壁上用拉丁文雕刻着“此喷泉为献予全民之赠礼”的献 筑发展的方向。尽管白色粉墙成为博物馆新馆的主色调，以此
词；柱式上流泉汩汩，圆券上嵌着微笑的摩尔头像，水正不断地 把该建筑与苏州传统的城市机理融合在一起，那些江南水乡到
从他嘴里吐出，所有的水全部流入中央的水池。水池中有一个 处可见的灰色小青瓦坡顶和窗框被灰色的花岗岩所取代，以追
由卵石、板石和大理石砌成的岛屿，岛屿的形状很明显，就是一 求更好的统一色彩和纹理。博物馆屋顶设计的模式来源于苏州
幅意大利地图。在这里不仅充满了欢快浓郁的现代商业气氛， 传统的坡顶景观一一飞檐翘角与细致入微的建筑细部。但是，
而且具有对乡土强烈的依恋之情。 新的屋顶已被重新诠释，并演变成一种新的几何形状。玻璃屋
二、符号在环境艺术设计中的具体运用方式 顶将与石屋顶相互映衬，使自然光进入活动区域和博物馆的展
第一，对符号直接运用，作品本身包含具体符号。以“亚洲 区，玻璃屋顶和石屋顶的构造系统也源于传统的屋面形式，过
现代室内设计之父”著称的高文安先生在深圳华侨城新建的办 去的木梁和木椽构架系统被现代的开放式钢结构、木作和涂料
公室，原是占地700平方米的旧厂房。高文安把它创意改建成 组成的顶棚系统所取代。金属遮阳片和怀旧的木作构架在玻璃
具有三个楼面1400平方米集办公区、健身房、家具精品店为一 屋顶之下被广泛使用，以便过滤进入展区的太阳光线。尽管所
体的高文安深圳室内设计公司所在地。人们在这里脚下踩的是 有结构和材料与古典园林迥异，但是仍使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
百年枕木，据说都是来自清末民初所建的川汉铁路，它们“退 感觉，人们看到它就会联想到苏州园林———因为他们“神似”，
役”后被废弃了。高文安慧眼识宝，千里迢迢把它们运到了深 贝聿铭设计了一个主庭院和若干小内庭院，布局甚为精巧。其
圳。在这家公司的墙面上、泳池边、地板隔层，到处可以看到它 中，最为独到的是中轴线上的北部庭院，不仅使游客透过大堂
们的身影，枕木布满着那象征着悠悠岁月的斑驳痕迹和道钉遗 玻璃可一睹江南水景特色，而且庭院隔北墙直接衔接拙政园之
留的锈迹，它仿佛能打开人们记忆的闸门，让人们感受到百年 补园，新旧园景通过中国传统景园设计中的“借景”手法融为一
枕木所度过的沧桑岁月，感受传统文化的震撼，它们就是一段 体，使人又感觉到博物馆与苏州园林的神形兼备之处。
历史，一段伴随着中华民族走过屈辱岁月走向繁荣昌盛的历 三、结论
史。这就是一种典型的传统符号的直接应用，给人一种“形”似 著名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认为人是符号的动物。人类所
为主的感觉。 有精神文化都是符号活动的产物。也可以说人类也能有效的利
第二，以符号为基本元素的设计。将具有既定含义的图形 用符号来创造新的文化，在环境艺术设计领域里，符号是一个
或实物作为设计基本元素。日本著名建筑设计师安藤忠雄设计 重要的设计元素，这种符号形式是不拘一格的，它可以是一件
的光之教堂位于大阪城郊，是原有一个木结构教堂和牧师住宅 艺术品、一件家具，也可以是一种植物、一块石头、一潭水，还可
所扩建。它没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入口，门前只有一个不太显眼 以是一种文化、一种精神。富有创造力的设计师能将生活中有
的门牌。进入它的主体前，必须先经过一条小小的长廊。这其实 意义的东西变成一种表现性符号，运用于现代环境设计中，创
只是一个面积很小的教堂，约113平方米，能容纳约100多人，造出个性化、人文化的全新文化符号和景观。特别是近几年来
当人置身其中，会自然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神圣与庄严。教堂 随着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各种现代装饰材料层出不穷，无论
主体建筑物由一个混凝土长方体和一道与之成15度横贯的墙 时代感的发展或是设计风格的迥然，都使人在观赏艺术作品的
体构成，这道墙把空间分割成礼拜堂和入口部分。廊道两侧为 过程中，感受到设计的真谛和文化的脉动。
素面混凝土墙，顶部由玻璃拱与H型横梁构成。廓道前后没有
墙体阻隔，新鲜空气自由地在这个空间中穿行，其末端是绿色
的树木和遥远的海景。透过毛玻璃拱顶，人们能感觉到天空、阳 【参考文献】
罗兰巴特尔：符号学原理 三联书店，
光和绿树。前方是一面十字形分割的墙壁，嵌入了玻璃，太阳光 ＇1＇ 。 ＇M＇。 1988。
王受之：世界现代设计史 中国青年出版社，
照射进来，呈现出一个逆光的光线十字架，这就是那个著名的 ＇2＇ ＇M＇。 2002。
沈蔚：室外环境艺术设计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光线十字架，也称光之十字架。光之教堂由清水混凝土作墙壁， ＇3＇ ＇M＇。 2005。
《当代经济》 年第 期（下）
200８ 10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