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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悬殊。如二极端。其内蕴藏无限力量,唯曾临魏碑者能领略之(第五十
四至五十六图)。
由此观之,云冈佛像实可分为二派,即印度(或南)派与中国(或北派)
是也。所谓南派者,与南朝遗像袈裟极相似,而北派则富于力量,雕饰甚美。
此北派衣褶,实为我国雕塑史中最重要发明之一,其影响于后世者极重。我
古雕塑师之特别天才,实赖此衣褶以表现之(第五十七图)。
我国佛教雕塑中最古者,其特征即为极简单有力之衣褶纹。其外廓如紧
张弓弦,其角尖如翅羽,在此左右二翼式衣裙之间,乃更有二层或三层之衣
褶,较平柔而作直垂式。然此种衣纹,实非有固定版式者,亦因地就材而异,
粗软之石自不能如坚细石材之可细刻,或因其像大小而异其衣褶之复简。总
而言之,沿北魏全代,其佛像无不具此特征者。然沿进化之步骤,此刚强之
刀法亦随时日以失其锋芒,故其作品之先后,往往可以其锋芒之刚柔而定之
(第五十七图)。
至于其面貌,则尤易辨别。南派平板无精神(第五十二图),而北派虽
极少筋肉之表现,然以其筒形之面与发冠,细长微弯之眉目,楔形(Wedge
Shaped)之鼻,小而微笑之口,皆足以表示一种庄严慈悲之精神。此云冈石
窟雕刻之所以能在精神方面占无上位置也(第五十四、五十六图)。
北魏孝文帝于太和十七年(公元493 年)迁都洛阳,同时即开始龙门石
窟之凿造。龙门地处洛阳南三十里,亦名伊阙。元魏以下至于隋唐龛窟造像
无数,实我国古代石刻之渊薮。其龛窟之布置与云冈石窟略同(第五十八图)。
唯匠人之手艺不同,而工作之石料较为坚细,故其结果在云冈之上,然以地
处中原,与社会接触较多,其毁坏之程度亦远在云冈之上,研究亦因之颇感
① 今编号第八窟。
困难。
诸窟中之最古者为古阳洞(第五十九图)。其效昙曜之往事,在龙门创
立此伟业者,厥为比丘慧成。慧成实太武帝玄孙,与孝文帝为从兄弟,为报
皇恩,故营此窟。太和二十一年,帝幸龙门,此洞之成,实赖帝力。二十三
年帝崩,杨大眼至龙门,“览先皇之明■,睹盛□之丽迹,瞩目□□,泫然
流感,遂为孝文皇帝造石像一躯”。大眼实辅国将军? 。开国子,魏书有传,
为念帝而造像也。至宣武帝景明初,敕造宾阳洞,其余诸窟因而次第造成,
孝文及慧成,实灵岩无数佛窟开凿之始祖,其在我国美术史上,功弗可没也
(第六十、六十一图)。
古阳洞壁上雕饰,多为孝文、宣武二帝时代造。然龙门各洞,各时代之
加造小龛者不可胜数,故四壁无一寸空墙,致将原形丧失。其中多数头已毁
失,但小像全者较多。杨大眼、魏灵藏等像大体结跏趺坐,其衣褶雕法,仍
本恒安像式,然面貌较柔和。其中有交脚坐者,其姿势之庄严,衣褶曲线之
平行,亦极似云冈。唯衣褶下部不作尖错形,而成■状。领圈下微作桃尖,
肩带胸前垂下,交穿珮中,又复下垂,其带极平宽,无皱,皆此时代之特式
也。
至宣武永平延昌间(公元508~515 年),衣褶较为流畅至孝明初年作风
渐变。熙平二年(公元517 年)齐郡王之像尚为交脚旧式,至神龟三年(公
元520 年)及正光二年(公元521 年)之造像,皆结跏趺坐,座前垂衣曲折
翻覆重叠掩座,遂产出一种新样式。此实孝明时代最显著之作风(第六十二
至六十五图)。
古阳洞中像旁雕饰多珠链,飘带等(第六十六至六十八图),龛后及背
光则作火焰纹。龛之周围梯形(Trapezoid)格中则为飞天,长衣飘舞。其雕
多极薄浮雕,线索凌峻(第六十九、七十图)。背光火焰,亦有只刻线纹者。
然皆一致同有一特征,则其刚强之蕴力是也。此特征本已见于云冈作品,及
至龙门,则因刻匠技术之进步,石料之较佳,故其特征乃益易见。龙门刻匠
实较云冈进步甚远,不唯技术,即对于雕饰之布置,亦超而过之矣。
正光四年(公元523 年)宾阳洞成,共有三洞,为龙门诸洞中之最壮大
者。宾阳洞为皇家敕造,挑选名匠,工作特精,然三洞作风各异,其中虽有
隋唐添刻像,然主要像皆正光间物,北洞本尊补塑,失去原形,中洞,南洞
本尊,面貌特异,衣褶不似古阳,而写实之技巧进步。褶线曲直参差流畅,
曲折配合得宜(第七十一至七十七图)。
南洞本尊衣褶流丽,中洞南北壁有本尊立像,衣缘自手下垂,作一种波
状,善用曲线,变化颇巧。其发为健陀罗式。其背光自项后圆光周围有宝相
花以至周围之火焰,刻技细巧精致之极。其诸胁侍菩萨,或和悦,或庄严,
各尽其妙(第七十三、七十五、七十七图)。
壁上之诸浮雕,佛传图及王后供养图,极浮雕之美,后世观者唯赞叹耳
(第七十八图)。
次要次古者有莲花洞,其中最古铭为孝昌间物,其洞顶以莲花为宝盖,
方丈余,是以得名。莲花四周刻飞天(第七十九、八十图)。本尊立像之左
右有声闻弟子胁侍,左执杖者为迦叶尊者(第八十一图),此外又有菩萨胁
侍。洞内样式稍新异。本尊两手下袈裟缘直垂,与膝下衣褶,皆极流畅。此
式东魏高齐最盛,实北魏末年之新典型,胁侍菩萨面貌和蔼,颇似宾阳洞。
声闻面貌奇伟,衣褶似宾阳中本尊,而略有变化。此实北魏末之作风也。
此外山东历城,河南巩县,亦皆于此时开凿,其作风沿革亦略同焉(第
八十二至八十五图)。
自永熙三年,孝静帝改元天平,迁都于邺,以至武定八年,禅位于高齐,
此十六年间谓之东魏。仍继北魏之风,造像亦甚盛行。京都既迁,洛阳龙门
造像之迹非复如北魏之盛,然古阳洞中东魏造像之可考者尚有数龛。
除云冈龙门外,山东历城河南巩县皆有石窟遗刻,古自北魏,下至唐宋,
诚佛图美术中最重之遗物也。
佛像之供养,初以弥勒为最多,后为释迦,观音之供养亦盛。胁侍菩萨
本多二尊,自宾阳洞以后,加以声闻,遂成五尊。至于师子飞天,由来亦古。
玉石造像,北魏虽有之,然至东魏尤盛,至高齐益盛行。
西魏遗物较少,然亦有堪注意者,太原现存方碑一座,高与人齐,其上
刻龛,内有坐像。为大统十三年物(第八十六、八十七图)。
大统十七年(公元551 年)造像碑,为造像碑之最大者,其高十尺许,
为一整石。其结构颇“建筑的”而不甚“雕刻的”。其全部竖分为二行,横
分作四层,最上层为碑头,上刻双龙,中盘小龛内像三躯。碑阳二三层各刻
佛像九躯,虽极细微,而衣褶纹则绝对表示时代特征。二层龛上为莲花栱,
三层栱上刻飞天,其衣裙向上飘舞,如火焰状。下层合二格为大龛,佛居中,
胁侍者八菩萨,其下为师子,邑子等像,龛刻作罗帷华盖形,上冠以相轮,
如塔顶。最下则为碑文。各层间为造像者像。碑阴各层略同。顶层刻树,颇
有汉代遗风(第八十八、八十九图)①。
此外波士顿博物馆(Boston Museum)亦有造像碑一座,其刚劲尤过之。
碑为大魏(?)元年物,惜上部已崩断。
道教像
元魏道教颇盛行。太武帝登位之次年,召天下方士,嵩山寇谦之,即当
时道教中要人。终元魏之世,道教颇有影响,遗物亦不少。其命题虽异而作
风则完全与佛像同也。其最古作品为鄜州石泓寺旧藏天尊像,字迹漫灭,仅
辨“永平”年号,无甚特异也。
北齐、北周
北齐北周之雕刻,由历史眼光观之,实可为隋代先驱。就其作风而论,
北齐北周为元魏(幼稚期)与隋唐(成熟期)间之折冲。其手法由程式化的
线形的渐入于立体的物体表形法;其佛身躯渐圆,然在衣褶上则仍保持前期
遗风,其轮廓仍整一,衣纹仍极有律韵。其古风的微笑仍不罕见,然不似前
期之严峻神秘;面貌较圆,而其神气则较前近人多矣。此时期可称为过渡时
期,实治史者权宜感兴趣之时期也。
北齐
时代虽同,然地方之区别则极显著。北周遗物,今见于陕西一带者,率
① 第六十七、六十九、七十、七十二、七十六、七十七、七十九至八十九图均引自《龙门石窟》。
皆肥壮,不似北齐河北所遗玉石像之精巧。今山西天龙山所存此期遗物最多,
然前数年山西国民党党部以打倒偶像号召,任意摧残,其受损害如何,不敢
设想。此外山东神通寺,龙门莲花洞,巩县石窟寺等处亦有摩崖造像。在北
齐三十年间,今河北、河南、山西、山东诸省造像数极多,研究亦不大难。
天龙山,北齐造像之最精者为“第二窟”及“第三窟”(第九十至九十
三图),其他诸窟皆隋唐物,“第一窟”亦北齐,然不及二、三窟之精美。
二、三两窟中雕饰形制略同;各有三龛,每龛三佛,本尊居中,菩萨胁侍。
浮雕甚高,几似独立,然仍带一种平板气味,尤以胁侍菩萨为甚。菩萨微向
佛转侧,立莲座上,面部被毁,至为可惜(第九十三图)。其姿态修直,衣
褶左右下垂,下端强张作角形曲线,尚有北魏遗风。本尊则坐莲台上,后壁
面门者结跏趺坐,左右壁者垂足坐。其衣褶虽仍近下部向外伸出作翅翼形,
然其褶皱不复似前期之徒在表面作线形,其刻常深,以表现物体之凹凸。其
背光本有彩画,今已磨失。其全部雕法极其朴素,其引人入胜不在雕饰之细
腻而在物体之表现也(第九十一图)。
石窟而外,北齐造像极多,大村西崖所列举即有二百余区,其散佚于豫
冀者当不可胜计。其在山西者,武平七年郭延受造像最可为其代表作品。其
石质为红色沙石,略似天龙山。菩萨(观音)像倚背光成高浮雕,背光已毁,
臂已折,腿肥大似肿,圆似管,足亦肥板无生动气。像立覆莲上,莲花前有
龟,作负驮状,其上有碑,刻字,旁有二狮。衣褶仅浅似线,宝珠带突起不
高,衣之下端作卷浪文。全身自顶至踵,各部皆以管形为基本单位。其与北
魏飘松直垂之衣纹,可谓绝对不同矣。
北齐雕刻因地而异前已述及。今河北定县一带,产白玉石极佳。其造像
虽与上述诸点不尽符合,然亦相去不远。其全身各部亦以管形为主,衣裳极
紧,衣褶仅似线纹。头笨大,胸高肩阔,其倾向则上大下小。其遗物极多,
如喜龙仁(Siren)《中国雕刻》第253、256 图是(第九十四、九十五图)。
与北魏相较,则北魏上小下大,肩窄头小。北齐则上大下小,其律韵迟钝,
手足笨重。轮廓无曲线,上下直垂。二者相去极远,而时间则仅距数十年,
其变至骤,殆非逐渐蜕变,乃因新影响输入而使然也。
此新影响者,殆来自西域,或用印度取回样本,或用西域工匠,其主要
像(本尊)则用新式,而胁侍菩萨则依中原原样,此所以使本尊与菩萨异其
形制也。天龙山当时僧侣,与印度直接交通必繁密,故其造像所含印度气味
之多,亦为他处造像所罕见。今印度秣菟罗(Mathura)美术馆中与北齐同时
造像颇多,两相比较,即可溯其源矣。
河北境内遗像作风与山西大异。泰半甚小,似为各家中供养者。其结构
至繁杂,颇似金像手法。唯最初者尚略带北魏遗意。佛像多有菩萨胁侍,其
背则共有一背景,为叶形背光,其上则有飞天舞翔。俱为浮雕。其衣褶尚有
在下端向外伸作翼形之倾向,其浮凸亦殊甚。坛座甚高,周刻天王狮子等等
拱卫。其最普通之布置则在佛之两旁植树二株,枝叶交接于其上,树干遂成
二柱状,而枝叶则成背光,飞天翔回于其间,共拱宝塔。枝叶之间多雕通处,
使全像愈显其剔透玲珑,为其他佛教雕刻所罕见(第九十六、九十七图)。
此种造像,其先率皆施彩色,其与当时绘画的布局必甚相近。由立体的
布局观之,其地位实不甚高,然由技术的进步观之,则亦有相当价值。佛像
本身,仍可与前所论之公式符合,“管形”之倾向极为显著。其为数也多,
其良莠亦不齐,其精者可为佛教雕刻中最高之代表物,其劣者则无足道也。
定县一带所产玉石为其主要石料,色白而润,最足以表现微妙之光影,使其
微笑益显神妙矣。
北周
北周造像较北齐遗物少,建德三年(公元 574 年)武帝灭法,道佛并禁,
经像悉毁,沙门道士悉皆还俗,铜像则化为钱,周境之内,数百年来官私所
造佛塔寺像,悉皆扫地。建德六年灭齐,齐境佛像亦同此厄。魏齐造像,设
非皆经此度有意之摧残,其杰作之传于今日者当不只倍蓰,由美术史上观之,
武帝罪亦大矣。幸宗教信仰,最为坚实,以帝皇之力,故意搜寻,然尚有幸
免者。宣帝即位,佛道复兴,以坊州大像之出现,改元大象,造像之风复盛。
北周遗物,以陕西为多。其作较齐像尤古。因所用石质不同,故其刀法
亦异。唯较之齐像,则所受印度影响极其轻微,故保存元魏遗意亦多。
今西安博物馆保存大像数尊及美国所藏数尊为此派重要标本。西安四躯
皆释迦立像,佛身肥笨,衣褶宽畅下垂(第九十八图)。然最精者莫如现藏
波士顿及明尼阿波利斯( Mineappollis)二躯,波士顿像高八尺余,明尼阿
波利斯像高六尺四寸,铭文曰天和五年(公元570 年)。波士顿形制与之无
异。其中尤以波士顿为精,菩萨为观音,立莲花上,四狮子蹲座四隅拱卫。
菩萨左执莲蓬,右手下垂,持物已毁。衣褶流畅,全身环珮极多。肩上袈裟,
自两旁下垂,飘及于地。宝冠亦以珠环作饰,顶有小佛像。企立姿势颇自然,
首微向前伸,腰微转侧。秀媚之中,隐有刚强之表示,由艺术之眼光视之,
远在齐像之上矣(第九十九图)。
此期铜像亦足以助证其蜕变之程序。较早作品衣褶仍有魏风,身格较纤
幼,曲线流畅,然头部则方笨,现出北周本色,且无背光,只有头光。周齐
以来,铜像背光似已消灭,考之此时之印度佛像,多无背光,殆受其影响欤。
西安发现铜像甚多,今多在国外。
喜龙仁《中国雕刻》第266B,280c,278 图皆其代表作品也(第一○○、
一○一、一○二图)。
隋
北周大定元年,隋王杨坚受禅,国号隋。开皇九年灭陈,虏陈后主,南
北遂复统一。文帝都大兴(长安),炀帝迁都洛阳。文帝之世,开皇仁寿间,
造像极盛。周武灭法以后,至开皇元年,佛禁始开,大修周代废寺,建立经
像,盛极一时。
开皇四年又诏移安周时遣除残像。二十年,更颁布形像保护法,凡有敢
毁坏偷盗佛及天尊乃至岳镇海渎之神者,以不道论。以沙门而坏佛像,道士
而坏天尊者,以大逆不道论。终文帝之世,修治故像大小十万六千五百八十
躯,造新像百五十万八千九百四十余躯(《法苑珠林》卷一百),周武惨灭
佛法,至是始复旧观。
按其风格,隋代雕刻实为周齐雕刻之嫡裔。其大部分仍可称为“过渡式”
的,然其中已有少数精品,可以列于我国最发达之宗教雕刻者矣。杨隋帝业
虽只二代,匆匆数十年,然实为我国宗教雕刻之黄金时代。其时环境最宜于
佛教造像之发展,而其技艺上亦已臻完善,可以随心所欲以达其意。然隋代
雕刻大体皆甚严正平板,对于自然仍少感兴味。然较之元魏,则其对于人体
部分之塑造,确有进步矣。
隋代石窟雕刻极多,其最要者在山东境内,如历城千佛山、玉函山、益
都(青州)驼山、云门山等处,然云冈、龙门、天龙山亦多所增广,乃至在
已有魏窟中添刻者。天龙山第八窟(第一○三图),由历史的及美术的方面
观,皆较重要,然经时代之侵蚀及人为之破坏,像已颓残。此窟为天龙山最
大窟之一,与北齐之第十六窟相较,则可知其所受印度影响极少。其坐法仍
如齐像,然衣褶之布置,身材之方正肥重,不似齐像之弯曲轻盈,手足加大,
头部亦加大,然生气则无加也。其胁侍菩萨则更死板无味。在艺术上只占中
下地位。左右壁上数菩萨,则似较有可称道处。
洞外有天王四,其二在洞口,其二在碑旁,为开皇四年物。较之洞内佛
像,当为上品。其动作暴躁庄严。其衣褶颇流畅。刻工已知利用衣褶之飘扬,
以表示身体之动作,为前所未有。
陕西境内,直受北周遗风,又因石料之不同,其作品亦较异,大体较山
西造像为佳。其石为灰色石灰石或玉石。所造俱菩萨像,率多肥大,头极重,
衣裳长阔,环珮玉锁下垂及膝。肩上所披袈裟(?),在足部微展开作翅翼
形,然后紧贴于像座之上。此期衣褶率多杂乱死板无韵律,其中偶有稍有韵
律者,则适足以表示像之呆板,无动作之表现也。衣裙之下沿褶作耳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