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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惊华:一品毒医-第5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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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珍没有说话,人人都说他是莲国史上最厉害的人才,但只有他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高处不胜寒,那迟迟不来的真相,让司徒珍明白自己其实是如履薄冰。而今时今日,刀口即将落下,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其实,朕今日让人把丞相带过来,是想告诉丞相一个真相。”

    真相?

    司徒珍眉头微微一蹙,不想太上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变了脸色。

    “难道丞相从不曾打算探究自己的身世?”

    司徒珍浑身一僵,一种不安的预感越发放大。他知道,自己并非母亲的亲生子,而是在年幼的时候,被母亲从路边捡来的孩子。所以相府的老夫人年纪不小,只有他一个儿子。

    母亲出生于书香世家,许了婚配之后却迟迟没有为夫家延续香火。后来她的夫君也因病去世,母亲便一个人回到了家乡,正好在那里遇见了年幼的司徒珍。

    母子二人从此相依为命,日子倒不清苦。司徒珍能有此才华,也与相府老夫人从小的栽培息息相关。

    如今太上皇这么一说,司徒珍袖中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握起。

    他曾经也疑惑过,但觉得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直到位高权重之后,他有想过要利用手中的权势去查查自己的身世,可是想起母亲,他又觉得身世是怎样的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丞相应该听过,上官嵘这个名字吧?”

    上官嵘……司徒珍眉头一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数年前,太尉上官嵘因为叛国之罪,被满门抄斩,可是,他却有一名庶子逃过一劫。”

    司徒珍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慢慢低下头来不敢去多想。

    “丞相可知道,那名庶子如今人在何处?”

    “……”司徒珍的嘴角有些僵硬,他不能确信太上皇说的是真是假,但却本能的排斥去听这么一段话。

    要知道,莲国朝中,有那么一两件事是旁人不愿提及的。而太尉上官嵘一案,就是其中一件。

    “想必丞相也知道,在我儿不管朝政的这些年,莲国朝廷曾经陷入一段混乱时期,朝中大臣结党营私分派敌对,而上官嵘太尉为人正直,不与某些势力为伍,结果却被诬陷叛国。而那时候,我儿只看表面上的证据,便不再深究,下令将上官一家满门抄斩。”

    太上皇的一席话,让司徒珍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

    冤案……

    “不错,想必丞相已经猜到了,你就是上官嵘太尉的遗子。朕当年对于此案十分惋惜,就下令彻查此事,后来就找到了你。不过,你那时已经被人家收养,朕甚感欣慰。”

第九百五十八章 纸醉金迷

    冷静!千万要冷静!司徒珍努力平复着情绪,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狼狈。冷静,一定要冷静!在如今关键的时刻,太上皇却旧事重提,分明是想要挑拨他与陛下之间的关系。

    可是他也明白,这个案子若与自己无关,只要稍加追查就能弄个水落石出,太上皇完全没有必要捏造这么一个谎言。

    上官嵘……脑海中那零星的灰色片段似乎呼之欲出,司徒珍紧皱着眉头不愿意去回想,可是心中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慢慢的将他推向那残酷的事实。

    “丞相不必勉强自己,回去好生休息。想想看若莲国真的由我儿掌控,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必定还会发生。况且,丞相就算忘记了,那血浓于水的事实也是不能改变的。”太上皇的意思是,这灭族之仇,他当真能够不闻不问吗?

    将那年轻的男子送出去后,参公公立在一旁,有些同情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

    太上皇选择给他一点时间,若是逼得太紧说不定反而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而在这段思索的时间里,对于丞相来说将是一个无比煎熬的过程。

    “太上皇有何吩咐?”里头传来了些许动静,参公公立刻迎了进去。

    “相府的老夫人病入膏肓了吧。”

    参公公眼中一闪,立刻明白了太上皇话中的意思,“奴才这就去办。”

    马车之内,司徒珍颓然的坐在角落里,他的脑中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各种嘈杂的声音进入他的耳里,却只化成令人烦闷的片花,浑浑噩噩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护送他回京的黑衣人撩开车帘,只见自己放在里头的干粮以及泉水纹丝未动,再看看那仿佛陷入无尽沉思当中的男子,他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两三日的不吃不喝,若非马车之内还有呼吸声,黑衣人都要以为自己不过是在运送着一辆空车。

    几日的路途,傍晚时分马车终于抵达了相府的后门口。

    那消瘦颓败的男子落了地,却也不理会黑衣人,径直进入了府中,老管家听闻相爷回来了,立刻赶到了屋外,“大人,您回来了?”

    里头隐约传来水声,听下人说,相爷回来之后就备水沐浴了,似乎十分疲惫的样子。

    老管家当即安静的等候在外头,然而过了半个时辰,他还是按耐不住开了口,“大人,可是要让下人换热水?这样容易着凉的。”

    可是过了一会儿,里头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正当管家要推门进去,却有一双手快他一步打开了屋门。消瘦的男子面容冷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衫,老管家面上一喜,“大人,您总算回来了,这几日您没上早朝,陛下派人来问过,小的都说相爷有病在身不便探望……”

    “嗯,这样便好。”司徒珍却是打断了他的话,老管家本想询问他明日可要上朝,眼前的男子却是开了口,“老夫人这两日情况如何?”

    “老夫人的病情稳定,这几日倒也睡得安稳……”

    “如此便好,府中就交给你了,朝中若再有人来,便说我出门办事。”留下这么一句话,司徒珍撩开衣摆跨了出去,老管家还未反应过来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这意思是……这几日大人还是不上早朝?老管家的额头上顿时惊出了冷汗,不知怎的,他觉得今日的大人有些奇怪,以往办事回府第一件事必定会去看望老夫人,可是今日居然只是问了一下便离开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热闹的街道之上,那面无表情的男子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他不知道自己上一次单独出府是什么时候,没有轿子,没有护卫,只有他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几年来的忙忙碌碌勾心斗角,直到今日,他才觉得一切好像只是梦境之中。

    “公子,一定要再来哦!”

    风中传来那莺莺燕燕的声音,此刻华灯初上,金色红色的灯笼照应着整条热闹的花街。司徒珍抬眼望去,看着那一张张虚假奉承的笑脸,还有形形*男子的放荡表情,他眼中一闪,转过身迈了进去。

    那不是丞相司徒珍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人群之中,一双锐利的眼睛很快便认出了前方的那人。一身蓝衣劲装的女子跟了上去,在看见司徒珍所前往的方向时表情瞬时一变。

    听说丞相有病在身已经好几日不曾上早朝了,没有想到早朝上不了,倒有精神逛起花街来了!

    蓝翎的眼中划过一抹鄙夷,正要离开,却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从前的司徒珍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可是今日他的背影,居然带着一层灰色的失落之感。眨眼的功夫,那名男子已经进了一间花楼,埋没在那群五颜六色的长裙之中。

    上等的雅间之内,数名头等姑娘较笑着,柔弱无骨的身躯倒在那俊朗的男子身上,“公子生得这般俊朗非凡,喜欢您的姑娘一定能绕京都三圈吧?”

    “就是!公子定是富贵之人,仪表堂堂器宇轩昂,看得姐妹们呀心中小鹿乱撞呢!”

    她们不过是烟花女子,哪里知道此刻那淡笑着饮酒的男子,就是当今的丞相。

    “你们几张小嘴,可真是会哄人呢,本公子高兴,拿去花吧!”他从袖中抽出了几张银票,身旁的姑娘们瞬时就疯狂了,“哎呀,多谢公子!公子真是太大方了,来,奴家敬公子一杯酒!”

    这妖娆的女子顺势一倒,便坐到了司徒珍的腿上,贴着他的胸膛将美酒灌入了男子的口中。

    耳边是喧闹的乐曲,鼻间那浓郁的胭脂水粉味。视线被一张张浓妆艳抹的面容所占据,他笑着,可是心中却有一片阴影挥之不去。而越是这样,他就越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让他也放纵一次,开心一次,好好的享受他人的奉承和服侍,好好的享受这纸醉金迷。

    “公子,再来一杯嘛……”

    “公子,奴家为您剥葡萄……”

    “好,好,都很乖……赏你们的……”

    “哎呀,多谢公子!”

    夜幕深沉,这是这条花街依旧沉浸在浓郁的酒香味中。纤细的腰肢,白皙的手臂,滑腻的玉足,无一不是万众瞩目。那不断旋转着的舞姿缭乱了众人了眼,那发自灵魂深处最寂寞的笑声回荡在空中。

    “好酒,好酒啊……”

    “公子,下次一定要再来啊!奴家等着您啊!”

    “公子,一定要记得奴家的名字哦!”

    开怀的笑声伴随着轻浮的脚步,那面色潮红的男子衣冠微微不整,手中拿着酒壶不断的往自己的口中灌着,透明的酒水湿了他的衣衫却浑然不觉。轻松了,轻松中带着一点悲凉的味道。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拐角处传来一阵震惊的声音,司徒珍停下脚步,混沌的望向那名女子,熟悉的英气面容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蓝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外头等这么久,结果就看见一个醉鬼从里头出来了!她不断的劝说自己,不过是想要从司徒珍这儿打听到蓝芸的消息而已。大哥失踪了这么久,父亲可是很担心他的!

    “你,你是谁?啧,莫非也是这花楼里的姑娘?爷今日玩够了,明日再点你……”

    蓝翎顿时皱了眉头,二话不说伸出手去扯住了司徒珍的衣襟,“跟我走!”

    “放,放手……你,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耳边是呼啸的寒风,蓝翎运起轻功将这浑身无力的男子带到了河边,竟是一脚将他踹了下去。冰冷的河水灌入口中,司徒珍猛地呛了几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你疯了吗?!”

    蓝翎看着那满身泥泞湿透了的男子,居高临下的开了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疯的人不是你吗?”

    深夜的林子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寒风微拂让他激起一身的寒毛,瞬时清醒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张英气的面容,司徒珍的眼神闪烁,“怎么是你……”

    他缓缓低下头来,慢慢的往岸上走,“你走,本大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本小姐也不想管,只是怕你被人认出来,他日丢尽脸面后悔也来不及!”

    “丢的也是本大人的脸,多管闲事!”

    蓝翎眼神一闪,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了司徒珍的肩膀,“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前的男子微微一顿,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拨开了肩膀上的手,身影渐渐没入阴影之中,清风传来了那冰冷的声音。“本大人好得很。”

    好,从未像现在这般畅快过。明日他还要去,去做这些年来不曾想过的事情。

    浑身狼狈的男子经过相府大门,迟疑了片刻还是拐进了巷弄里。哪知道,后门处居然有名女子早已经在那儿等着他。

    “怎么又是你?”

    蓝翎的肩膀上背着包袱,这样的架势让司徒珍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没打听到我哥下落之前,本小姐就住在相府了!不谢。”

    什么?!“站住,你……”

第九百五十九章 放心不下

    蓝翎毫不客气一脚踹开了相府的后门,门栓哗啦一声掉落在地,身后的司徒珍震惊得表情凌乱。

    这里的动静已经引来了府中的家丁,“大胆女贼,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坏我相府的后门!”

    英气的女子笑了笑,“本小姐可不是什么女贼,而是你们大人的朋友!既然这么久不开门,本小姐就只好亲自动手了!”她伸手指了指身后,那僵硬的男子很快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啊!大人,您回府了!”

    家丁们瞬时换上了恭敬的态度,“大人的客人……可是要给她安排厢房?”

    “不,把她赶出去!”所以他才不喜欢蓝家的人,一样的霸道蛮不讲理!

    赶?蓝翎微微挑了挑眉,“难道丞相大人忘记本小姐将大人带回来的大恩大德了吗?一整个晚上都在烟花……”

    “住口!你,你还不回去休息!”司徒珍脸色一变,家丁们疑惑的眼神投来,他尴尬的挥了挥手,“给蓝小姐收拾间厢房。”

    “是。”

    蓝翎得意的笑了笑,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威胁。看来司徒珍也不是打算全然堕落,否则怎么会在意自己是不是把他逛花楼的事情说出去。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怎样的一个麻烦。然而司徒珍不明白的是,他和蓝芸向来水火不容,蓝芸的妹妹为何要这般多管闲事?既然被她发现了,与其住在相府威胁自己,不如直接四处宣扬,她好像……是在寻找蓝芸的下落吧?

    屋子外,蓝翎没有想到司徒珍也跟了过来,他屏退了下人之后立刻开了口。

    “我告诉你蓝芸的下落,一会儿立刻给本大人滚。”

    “大哥失踪了这么久,你随便这么一说,觉得我会相信吗?”蓝翎知道世间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想必司徒珍帮她是假,打算赶她走才是真。

    蓝芸的妹妹,看起来也不是傻子。司徒珍微微挑了挑眉,“本大人帮你去查,找到之后立刻滚!”

    该死,明明是在自己的府邸,为何还要与她谈条件?

    司徒珍一挥衣袖转身离去,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本打算买醉过后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却被那个小丫头坏了事情。

    如今满脑子里都是太上皇的那一番话,若自己满门都是死在陛下手中,他当真能够忘记一切,继续安稳的做这个丞相为陛下效命吗?本来已经决定好的那条路此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司徒珍知道,自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他真的做不到以德报怨。

    那时候……就算那时候陛下无心朝政,自己的家人也不该沦为牺牲品。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却怎么也抹杀不了。

    “来人,拿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外头的家丁听见了吩咐,立刻退了下去。然而心中却是疑惑,若非府中来了贵客,相爷是从来不饮酒的。怎么今日回来就带了一位姑娘,这会儿又要几坛女儿红……

    “咳咳,咳咳咳……”

    老夫人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外头的丫鬟听见了立刻奔了进来。

    “夫人,您醒了?”

    “相爷回来了吗?”老夫人的声音有些虚弱,丫鬟轻轻点了点头,“今夜刚回来。”

    只见她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讶,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以往,这孩子每次外出办事,回来必定会到屋子里看她。可是今日,她却特别的清楚司徒珍没有来过。

    “兴许,是有什么烦心事了吧。”莲国正值多事之秋,作为丞相,那孩子的压力一定非比寻常。

    丫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老夫人,相爷还带了一位姑娘回府。”

    什么?姑娘!老夫人眼中一惊,“什么样的姑娘?”

    “一位长得十分英气的姑娘,如今正住在客房里。”

    老夫人的脸上划过一抹惊喜,然而转念一想,不对,这不是珍儿的作风。若是他的心意之人,应该会事先让自己过目才是,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就带回来。

    榻上的妇人思索了许久,却怎么也平静不了。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可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孩子,还有他的婚事。

    “若能见见那位姑娘就好了……”虽然她只是这么说,心中却明白,可以见的时候司徒珍必定会带过来。自己如今的身子,又怎么好去让那位姑娘烦恼。

    此时。

    花园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司徒珍屏退了众人,酒不离手独自麻醉着紧绷的神经,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轻松的透口气。

    司徒珍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握起,好像要捏碎什么东西一般。不如追随太上皇,莲国变得如何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报仇就好。

    “你怎么又在喝酒?!”

    一道嫌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顿时打断了司徒珍的思绪,他抬起眼便看见了那大步而来的女子。

    半夜三更,她以为蓝芸的事情难以入眠,本想在相府之中随意走走,不想就被那浓郁的酒味给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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