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间,不瞒老施主说,其余三间,只是空屋,连被褥都没有呢。”
说话之时,已经走近门口,伸手推开房间,说道:“老施主请进,这间就是公孙施主住
过的一间了,里面被褥都是现成的。”
驼龙跨进房中,点头道:“原来如此,公孙先生不是伤势还没有痊好么?怎么走了?”
小沙弥跟着走入笑道:“不知道,哦,公孙施主真是名满江湖的名医,他来的时候,还
是小僧扶着他进来的,不过一个更次,他就行动自如,一点也看不出他是身负重伤的人了。”
驼龙笑道:“江湖上传说,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能救得活,这点伤势,在他来说,根
本算不了什么。”
小沙弥道:“老施主要不要喝水,小僧去给你拿一壶水来。”
驼龙含笑道:“不用了,我只要坐歇一会就好。”
小沙弥合十一礼道:“那么小僧告退了。”
转身退出,随手带上了房门。禅房当然没有什么摆设。
房中靠壁是一张禅榻,临窗有一张小桌,和一把木椅,就别无他物。榻上除了折叠整齐
的被褥,只有一个木枕。
驼龙当然不是为了坐功来的,他是为了想证实自己的推测。
鬼医公孙丑托庇到绳金寺来养伤,是因为绳金寺有瘦金刚在,没有人敢来追杀他。他伤
势虽愈,但尚未完全复原,没有特别事故,是不会无故离去的。
他的不别而行,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二、是瘦金刚和自己等人,一同去了黄溪流,寺内就无人能保护他的安全。
这两点,都和自己的某一推想有关,驼龙自然非要到他房中来看看不可。
这就是他方才以“传音入密”告诉瘦金刚,希望老和尚以不露丝毫痕迹,让自己到公孙
丑房里来的原因。
但他进入房中之后,这间禅房,几乎可以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丝毫可疑之处!
这一情形,不是公孙丑离开之后,已经有人进来整理过了,那么证明公孙丑确是自己离
去的了!
驼龙不禁暗暗皱了下眉,就脱去鞋子,跨上榻上!
突然,他目光注意到自己盘坐下之后,就在右首身侧的木板之上。这里岂非正好是坐着
的人,右手放下来的地方?
如今这地方正好有人用指甲刻画了三个字。
用指甲刻下来的字,自然不会很明显。
公孙丑武功不算太差,即使事出仓猝,也不至于刻得如此不明显。
他之所以用指甲刻得如此不大清楚,显然是为了不让人家一眼就看到,而是要让怀疑他
无故离去,必有原因的人,来作仔细检查的时候,才能发现。驼龙要不是在榻上坐下来,也
不容易看到的。
当然,没有像驼龙目光这样敏锐的人,即使坐在榻上,也一样不会发现。
驼龙看到这三个字,不觉笑了!
这正是他要找的,也和他的推测,完全吻合!
于是他用手掌轻轻一抹,把木榻上的三个字抹去,不使留下痕迹。
现在,他真的在榻上闭目趺坐了。
他人虽静坐下来,但心里却正在思索着,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才好?
瘦金刚的禅房就在精舍后面,和客室只隔了一个小天井。
如今,客室里还坐着贺德生,丁建中,由本寺主持了一大师作陪,正在论茗谈天。
瘦金刚坐的是“枯禅神功”。子午二时必须坐功,二十年来,从未间断过。这时他已经
回转禅房。
他在坐功之前,照例要在壁前一尊铜佛面前.点燃起一支线香,合掌礼佛,然后再登榻
坐功。
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但当他盘膝坐定,瞑目垂帘,运气行功之际,忽然感觉不对!
这是一种由心灵所产生的警兆,说不出来由,就是感到心神不定,不能由静生定。这是
二十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瘦金刚只当今日那孽障假冒自己行凶,以及劫走常慧,引起了自己情绪的不安。
当然还有,譬如鬼医公孙丑何以不别而去?
驼龙姜大川何以要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要到公孙丑住过的禅房里去看看?这些
都是疑因,都会引起思索。
瘦金刚功力精纯,“枯禅神功”已经坐了二十年,在坐功的时候,心如止水,万事无萦
于心,今日遇上的这些疑问,他当然要思索,但绝不会在坐功的时候滋生杂念。
于是他开始感到惊凛!
于是他要找出这不安情绪的由来。
终于他发觉了,禅房中弥漫着梅檀轻烟,使人闻了有不安的感受!不,迷人欲醉!这香
不对!
他发觉得已经太迟了,任你一身功力,如何精纯,也无法抵挡来自西域的“迷迭香”。
瘦金刚心头又急又怒,右腕抬处,屈指朝香头弹去,人也随着迅速跨下榻来!
他使的是“弹指神通”,发出去的一缕指风,足可把数丈外的香火弹灭。但他这回只抬
了抬手,不,根本连手也没抬起来,指风自然没有弹得出去。
他想速快跨下榻去,也只是心里想着而已,根本连脚也没有移动一下。
他一身勤修苦练的功力,几乎已经毁于一旦,此刻竟然连—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他心头
这份震惊,当真非同小可。
就在此时,禅房的门开了,像幽灵般闪进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身穿灰布僧袍的老和尚,面形枯瘦黧黑,赫然又是一个瘦金刚知本大师!
瘦金刚枯瘦的脸颊上,肌肉一阵扭曲,低沉的道:“孽障,果然又是你……”
顿皈时光,很快的过去。
驼龙经过一阵坐息,回到精舍客室,只有贺德生、丁建中两人,坐在那里闲聊。
丁建中看到驼龙走入,立刻站起来,说道:“大叔……”
驼龙一摆手,问道:“了一大师呢?”
丁建中道:“主持有事走了。”
驼龙点点头,口中唔着,举手从几上取起茶盏,缓缓喝了一口,就在椅上坐了下来。
丁建中看大叔回到绳金寺,就不曾再提去救妹子的事,心头自然十分焦灼,忍不住问道:
“大叔,咱们要如何去救妹子呢?”
驼龙道:“当然要去救,只是不急在一时。”
贺德生多年老江湖了,救人之事,本该刻不容缓,但驼龙似乎不急!其中道理,他虽然
想不出来;但驼龙的行动,他岂会看不出来?这就接口笑道:“丁少侠,依老朽看,姜大侠
好像已经胸有成竹。”
驼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没有,此事兄弟想和知本大师仔细研究研究,再作
决定。”
话声甫落,只见伺候瘦金刚的小沙弥从屋后走出,合掌道:“老师傅已经醒过来了,命
小僧来请三位施主到禅房中一叙。”
驼龙站起身,问道:“老师傅这么快就做完功了?”
小沙弥道:“老师傅平日总要坐上半个时辰,今天大概是因三位施主在此,所以很快就
醒过来了。”
转身引路,朝屋后行去。
驼龙、贺德生、丁建中三人,随着他穿行回廊,进入后院,走近禅房门口。
小沙弥脚下一停,躬身道:“启禀老师傅,三位施主来了。”
门内登时传出瘦金刚的声音,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驼龙听到瘦金刚的声音,心头不期猛地一沉。
小沙弥回过身来,恭敬的道:“三位施主请。”
驼龙脚下略微趔趄了一下,举步掀帘而入。
禅房内,香烟袅袅,瘦金刚盘膝坐在禅榻之上,笑脸相迎,说道:“三位施主进里面
坐。”
驼龙在举步跨入禅房之时,本已存了戒心,此时骤然闻出室中香气有异,立时警觉,呵
呵一笑,拱手道:“在下侄女被劫,救人如救火,方才大师坐功未醒,在下三人正待向主持
了一大师辞出,大师醒来了就好,在下三人是前来告辞的,趁这半天时光,先在南昌城内,
分头作一番搜索,大概黄昏时候,就可回来,再和大师细谈。”
说完,不待瘦金刚再说,就回身退出。
只听瘦金刚急着叫道:“老施主……”
驼龙退出屋外,随手放下布帘,不待瘦金刚说下去,应声道:“时间不多,在下走了。”
一面回头道:“贺老哥,建中咱们走。”当先举步,往外行去。
贺德生、丁建中两人,跟在驼龙身后,根本没有跨进禅房去,驼龙就已退了出来,这一
举动,更是令人觉得奇怪。
因为驼龙刚才说过,要和瘦金刚研究研究,再作决定,如今根本没和瘦金刚说什么话,
就匆匆要走,岂非前后矛盾?
贺德生知道这中间必有缘故,但他没有多问。
丁建中只是觉得姜大叔今天的举动有些奇特,他想的当然没有贺德生深,跨出绳金寺,
忍不住问道:“姜大叔,咱们要任那里去?”
驼龙略为沉吟,抬头说道:“贺老哥可仍回长安栈去,今晚二更,可在绳金寺右首的树
林子里等候。”
贺德生惊疑的啊了一声,然后点点头道:“兄弟记下了。”
他依然没有多问。
这就是老江湖,知道多问无益,他也知道真正有关重要的话,不到时候,驼龙是不会轻
易吐露的。
进了进贤门,贺德生别过二人,迳自走了。
丁建中望望驼龙,问道:“大叔……”
驼龙朝他笑笑,说道:“咱们走。”举步笔直行去。
丁建中跟在他身后,问道:“大叔,我们到那里去?”
驼龙道:“到时你自会知道。”
丁建中眼看姜大叔举动神秘,心中暗暗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只是跟着他身后走去。
片刻工夫,便已穿出南门,驼龙脚下依然丝毫不停,朝前赶去。
丁建中忍不住赶上一步,又问道:“大叔,咱们要到那里去?”
驼龙道:“快到了。”
丁建中忖道:“前面就是青云驿了!”
那知走了里许光景,驼龙忽然舍了大路,朝东首一条石子路上走去。
这样行了一顿饭的时光,远远已可看到七级浮屠,巍然独峙。驼龙回头说道:“建中,
你看到了么?那就是南昌有名的佛头塔了。”
东方玉《紫玉香》
第 八 章
两人赶到佛头塔,也不过是未末的时分。下午,庙中游客不会很多。驼龙跨入庙中,就
直趋佛头塔下。
这佛头塔原是整日开放,任人登临。
驼龙回头道:“咱们上去瞧瞧。”
当先举步朝塔上石级走去。
丁建中愈来愈觉得奇怪,姜大叔巴巴的赶来佛头塔,当然不是为了登塔浏览,那么这是
做什么来的呢?”
难道他到这里来,会和妹子被掳有关?
试想这佛头塔任人登临,每天都有不少游客,岂会是那贼人容身之地?当然更不可能把
妹子藏到这里来,那么……。
他心中想着,脚下却紧随着驼龙身后,盘塔而上。不消多时,两人已经登上了第七层。
登塔,是越往上,地方越小,这第七层上,只不过丈许见方的一间斗室。室中除了六扇
窗户,天风习习,就空无所有。
中间放着一个蒲团,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个长发和须眉纠结的老道人,瞑目垂帘,一动不
动。
这老道人因须发纠结,看不出他的年纪,也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是一个老道人而已。
丁建中正在打量之际,那老道人已经打了一个哈哈,倏地睁开眼来,说道:“果然是姜
大侠来了,贫道恭候久矣。”
他一开口,就声若沉雷,同时也随着话声,迅快的站起身来。驼龙拱手道:“有劳道长
久候。”
丁建中听得暗暗诧异,忖道:“听他们口气,好像是姜大叔和他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
姜大叔一直和自己两人在一起,几时和他约好的呢?”
老道人哼道:“你当贫道呆在这里,没做事么?”
驼龙含笑问道:“道长莫非已有发现?”
老道人欣然自得的道:不错,武天相已经到了南昌。”
武天相正是四大天王中的老三西天王。
驼龙颇感意外,道:“武天相他也赶到南昌来了。”
老道人接下去道:“姜大侠莫要小觑了他,此人深藏不露,此事说来话长,来,咱们坐
下来谈。”
驼龙回过头来,朝老道人一指说道:“建中,这位是昔年人称破山剑客的谢三泰谢道长,
你快来见过了。”
丁建中曾听姜大叔说过,华山三剑,流云、破山、飞霜。
流云剑客孙景阳和义父八手仙猿常千里,同死在四大天王暗器之下。破山剑客谢三泰是
老二。老三飞霜剑吴飞霞是个女的,也是“华山三剑”中最难惹的一个。
当下就双手抱拳,作了个长揖道:“晚辈丁建中见过谢道长。”
老道人谢三泰打量了丁建中一眼,稽首还礼,含笑道:“小兄弟,快不可多礼。”一面
朝驼龙问道:“姜大侠,这位小兄弟就是岳真人的传人了?”
丁建中听得一怔,姜大叔把自己送昆仑,拜师学艺,外间从无一人知道,这老道如何会
知道的?他居然一口叫得出师傅的道号来?
驼龙点点头道:“他正是岳真人的徒弟。”
谢三泰也点点头道:“果然不错,人品资质,都是上上之选。”
驼龙道:“道长夸奖,还要道长多加指教才好。”
谢三泰仰首长笑一声道:“岳真人的高足,还用得着你我费心么?”说到这里,接道:
“坐,坐,咱们坐下来再谈。”
三人一齐席地坐下。
驼龙问道:“道长在那里看到武天相的?”
谢三泰以手指地,说道:“就在此地。”
驼龙惊异的道:“他来过佛头塔?”
谢三泰哦了一声,笑道:“那倒不是,昨晚他从塔前经过,被贫道无意中发现……”
他不让驼龙发问,接着道:“昨晚贫道发现有一道人影,从莲塘方向,飞掠而来,此人
身法之快,简直像天马行空,驭风飞行,几乎和贫道数十年来,所见过的有限个身怀绝世轻
功的人,可相比拟,行前还当是你姜大侠,但看他飞腾的身法,极为眼生,一时动了好奇之
心,就暗暗尾随下去……”
驼龙道:“武天相会有这等高超的身手?”
谢三泰一手摸着黑髯,笑了笑道:“贫道跟在他身后,差不多已使出九成功力,才和他
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出了进贤门,奔行的速度渐缓,贫道才认出他是武天相
来。”
驼龙瞿然道:“他莫非是到绳金寺去的?”
谢三泰神色一愕,问道:“姜大侠如何知道的?”
只要听他口气,西天王武天相果然是到绳金寺去的了。
驼龙笑道:“想当然耳,武天相出进贤门,自然是到绳金寺去的了。”
谢三泰摇摇头道:“他去绳金寺是没错,贫道跟到寺外,就没有再跟进去,但这句想当
然耳,贫道可有些想不通了。”
他当然想不通。驼龙耸耸肩道:“咱们就是从绳金寺来的。”
谢三泰道:“可见到武天相了?”
驼龙道:“他去了绳金寺,咱们不会见到他的。”
谢三泰一怔道:“绳金寺是少林下院!”
驼龙道:“正是少林下院。”
谢三泰道:“贫道这就不懂了。”
驼龙微微一笑道:“兄弟赶来佛头塔,就是向道长求援来的。”
“哈哈……”谢三泰敞笑一声道:“姜大侠别往贫道脸上贴金了,咱们当年约好了的,
只要一有消息,尽快通知,你姜大侠莫非有什么重大消息见告?”
驼龙道:“消息是有,求援也不假……”
谢三泰“哦”了一声,急急问道:“姜大侠有什么消息?”
驼龙轻轻叹了口气道:“二十年的公案,总算有了眉目……”
谢三泰道:“真会是四天王干的?贫道在这里一住六年,始终看不出戴天行等四人,会
是杀害常大侠和大师兄的凶手,但昨晚看到武天相的身手,却又令人不无怀疑。”
原来他六年来,一直在监视东天王的动态。
驼龙点点头道:“其中另有内情。”
接着就把丁建中、常慧假扮北天王白天义侄子,以送寿礼为名,一直说到常慧被擒,自
己两人从绳金寺赶来为止,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谢三泰只是凝神谛听,一直等驼龙说完,他依然沉吟了一阵,才抬目问道:“姜大侠怀
疑绳金寺有问题?”
驼龙道:“问题很大。”这话听得丁建中蓦然一惊,姜大叔这话,自然是大大出人意外
之事,绳金寺居然会问题很大!他回想方才姜大叔的行动,果然有许多奇特之处,但怎么也
想不到事情会出在绳金寺!
谢三泰同样听得一怔,口中“哦”道:“姜大侠必有所见!”
驼龙道:“兄弟相信连知本大师都可能已经出了事了。”
谢三泰道:“和你们一起到黄溪渡去的知本大师,已经是假的了?”
驼龙道:“那时还不是假的。”
谢三泰道:“那么和你们一同回来的,是假的了”
驼龙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