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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上山
第二天的计划是爬山，准备全天都在山上度过。九点整大家从宾馆出发，大姐负责带队，吩咐大家山上没有餐馆，所以午餐要自行解决。游栅的背包里除了一些必需品之外，剩余的空间放满了吃的，不知道出去什么心理，秦臻觉得游栅包里放的全是自己爱吃的东西。
简装出行，大家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因为昨天的运动，秦臻身体还是有点不适，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从前面的男子冲锋部队缓缓的掉到队伍的后面，跟大姐和孩子们一起，听着八卦哄着孩子。不经意间居然发现游栅一声不吭的原来一直在最后面，难怪开始一直找不到他。见秦臻的速度越来越慢，游栅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然后拿起相机自顾自的拍着沿途的风景。
秦臻似乎很讨小孩子欢心，孩子们个个缠着他蹦蹦跳跳的转，大姐们笑着封他为孩子司令。秦臻苦恼摸着跳得最高的孩子的脑袋，软软的头发和小小的脑袋，看起来格外可爱，那双睁的很大写满了天真无邪的眼睛，像玻璃似的折射出五彩的光圈。他冲那小孩一笑，心想我将来也会有这样的孩子吧！……马上游栅带点哀怨的眼神也闯了进来，他心头跟着一痛，总觉得自己又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或许……没有的话？没有的话应该也没什么的吧！偷偷去看游栅，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他冲他微微一笑，然而游栅的表情很怪，瞪着他掌心下的孩子，脸色有点苍白。秦臻像触电般松开自己的手。就再也不敢与游栅对视。
昨天晚上下过雨，天还未放晴，不热不冷的温度很适合爬山，但是也因为下过雨，有泥巴的地方就变得又软又滑，秦臻带着孩子们尽量不去走那湿的泥巴地。又时不时去观察后面的游栅，深怕他拍照的时候忘记了脚下。
因为身体不大舒服又加上爬山是很消耗体力的运动，才走到半山腰，秦臻就开始喘气，扶着腰的手越来越酸。背上的背包跟灌了铅似的，重的简直能把人压趴。偏偏周围的孩子还一直天真烂漫的问。
“叔叔，为什么山上的空气要新鲜些呀？”
“叔叔，为什么鸟要在树上做窝呀？”
“叔叔……这种东西能吃吗？”
“叔叔……叔叔……”
秦臻感觉自己脑袋要炸开了，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有时候听来是天籁，有时候又跟恶魔没什么区别。秦臻备受折磨的撑着腰，该死……明明一晚上都过去了，怎么会这么疼。强忍着微笑，耐心的回答着孩子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叔叔……你的腰很疼吗？”终于有个天使出现了，小孩捏着秦臻扶在腰间的手，小手掌柔软的轻轻在上面抚摸，状似安慰，秦臻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事。察觉到后面的游栅大步向自己赶来，又开始诧异，自己好像一直都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他也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孩子们，叔叔给你们照相好不好？来……过来！”游栅笑着摇摇手中的相机，把孩子们全都吸引走了。秦臻看着身边瞬间空出来的位置，一股怅然。又无奈的笑笑，游栅总是有办法抢走他的一切不是么？从妹妹到自己没有一样是他所不能征服的。
“背包给我！”
咦……恍然间游栅已经自作主张的卸下了他肩上的背包。转身又投入到孩子中去了，笑着捏捏这个脸蛋，拍拍那个屁股。
感动就这样开始泛滥，游栅一直都是这么贴心的不是吗？他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难处。有他在什么都变得简单了，浑身也觉得没那么疼了，缓缓跟在队伍后面，偷偷看着游栅的一切，一个荒唐的念头闯到脑中，要是他跟游栅有个孩子……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脸一红觉得自己都开始抽风了，偷偷看人家游栅，对方除了逗着孩子们玩，根本就没朝这边看。
等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了，大家集体瘫在草地上喘气，连最爱闹的孩子也安静下来，大家以小家庭组圈，停下来解决午餐的问题。没过多久女人们开始拉家常，男人们居然都有带扑克，扯着嗓门开始折腾。
山上的风景果然很怡人，阴阴的天气也不影响视觉的开阔，朦朦胧胧更适合秦臻现在的心情，他走到游栅身边坐下来，接过游栅肩膀上的背包，翻出吃的东西。
游栅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胡乱的吃了些东西后，就随手就把自己包里的吃的塞到秦臻手里。秦臻一看果然全是自己爱吃的甜食。
“谢谢！”他低着头笑了。
游栅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相机，看秦臻吃的差不多了，接过自己的背包，背上就往山顶的另一条路走去。
“游栅……”秦臻正准备跟上去被大姐拉住了。
“小秦，五点半在山下集合，不要走岔路啊！”大姐交代一声就又缩回看牌的队伍中了。秦臻应了声，就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游栅……五点半山下集合，你不要四处乱走。”
“这也是下山的路，我看过地图了。”游栅边走边倒腾手里的相机。端起相机的样子在秦臻眼里居然也变得很迷人。
“你……”跟在游栅后面的秦臻才说了个开头的话又吞了回去，游栅专注四周的风景似乎没注意他的异常。不过安静的走了一会，游栅又回过头来，伸手扯下秦臻肩上的背包，自己又背上。
秦臻笑笑跟上去，并着肩走，游栅也不多说，由着他跟在身边，以前想要这种恬静的调子，现在得到了居然有点廖怅，他跟秦臻走到这一步就跟这山顶的云雾一样，迷了眼，知道前面是对方，就是害怕下一秒的悬崖而不敢伸手。
两人就这样走着，偶尔碰到一起的手臂留下微凉的触觉，秦臻觉得要是能一辈子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转过头去看游栅的侧脸，对方故作冷漠的脸在他看来十分可爱，偷偷去捏游栅的手。游栅受惊般抽回自己的手，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才松了口气。
“你……哈哈……”秦臻毫无形象的笑起来，指着游栅笑得前扑后仰的。游栅也不客气端着相机，“咔嚓咔嚓”狂按快门。秦臻错愕的保持着笑的样子，眼睛瞪着游栅一眨不眨的发愣，半天才反映过来，自己的“丑态”完全落入对方的镜头里。
“呀！你不能这样……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
“我说……你不能这样……”扑上去掐着游栅的脖子不放。那凶狠的样子就差没在游栅的脖子上咬一口。
“松……松手，怎么跟孩子似的！”
“怎么？你不喜欢小孩吗？我看你跟他们玩得挺好的嘛！”
“我为什么要喜欢小孩，吵死了！”
秦臻笑了，捏着游栅的手就不放。游栅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渐渐的也反握住秦臻的手，两人像初恋的孩子般因为这种青涩的举动脸红心跳，彼此因为害羞而不敢看对方。半响秦臻才缓缓开口。
“游栅……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先不考虑那么远？”
“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那么长，现在要是保证什么会不会……”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这么着，以后要是有什么变故以后再说？”游栅敏感的停下了脚步，口气变得冷淡：“换句话来说你就是再给我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他提醒我你即便跟我在一起了也总是会要离开的，而我……在你离开的时候就必须松开手是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知道游栅误会了自己，秦臻慌忙解释，手忙脚乱之时根本找不到中心点，话说的越来越乱越来越没有说服性。
“我告诉你秦臻，这条路不好走，但是我不怕，结不结婚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你这样跟玩弄我有什么区别？你是男人的话就不要这样犹豫不决拖泥带水！我喜欢你不代表我就可以任由你使唤……你爱怎样怎样？”游栅气的脸都白了，甩手就走。秦臻急忙跟上去，这误会大了，他想好好跟游栅说清楚，想要跟游栅先走下去也不是凭空捏出来的，是他昨天晚上跟今天上山一路上的结果，不想才说了个开头，就被游栅气呼呼的给打断了。他以为游栅的理智不至于这么脆弱，哪知完全估错了他在爱情中的白痴程度。事情变成这样，不追上去难道任由误会蔓延。
才走出两步，脚底就一滑，急忙稳住身形。这是一条下山的小路，因为人少都没有好好修理。又是下过雨，地上的泥土变得很滑，秦臻害怕再次跌倒，就去扯路边的树枝，准备折一枝下来做支撑。
“哎呦……”
脚下一滑，手上抓着树枝居然断了，秦臻惊呼，然后就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游栅……”
前面的游栅被他这么大嗓门也吓的不轻，一回头更是吓死了，丢掉手中的相机就扑了过去。紧紧搂住秦臻的腰，两个人就这样横着滚了下去。
这山不是很陡，但是很高，原本以为滑下去无非是打几个滚然后就被沿途的树给卡住，哪想速度越来越快，那些树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加上昨天晚上下过雨，地上又湿又滑，根本找不到缓冲点，游栅抱住秦臻的脑袋死死的往自己怀里压，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疼，似乎被撕扯着。秦臻也死死抱紧游栅，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
四十五、患难
“啊……疼死我了！”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游栅觉得自己都要被摔得散架了，怀中紧紧抱着的人也在发抖。游栅咬着牙坐直身子，还不忘去扶秦臻。看到那一条乌黑到发青的手臂，急得也跟着发抖。
“秦臻……你还好吧！”
“你别动，我自己来……”秦臻扶着树艰难地起身，浑身疼得厉害，小心翼翼地爬过去，动动四肢才确定应该没有大碍。估计只是些撞伤，他冲游栅笑笑再爬到他身边，挨着他并排坐下
“我没事……就是浑身有点儿疼……”坐定后他才开始摸游栅的身上，这个人一个劲的抱紧自己，一定伤得比自己厉害，果然一抬头对上一张大花脸。刚想笑，才发现脏脏的脸上掺杂些血迹，看样子脸受伤了。
“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游栅顺着秦臻惊讶的目光摸上自己的脸，才后知后觉地龇牙咧嘴。疼。
“别动！”秦臻连忙制止他往脸上摸，还细心地帮他把脸上的树叶和泥土擦掉，然后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倒到衣服上，再把游栅脸上那些弄不下来的脏东西洗干净。泥水之下，一张脸已经是疤痕累累了，看着秦臻一阵儿心疼。要不是自己的脑袋被死死地护在怀里，怕是要比游栅伤得还要严重。
“疼吗？”秦臻边擦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又不是小孩，哪来的疼！”咬着牙死命硬撑。秦臻原本想捉弄下这个硬撑的人，但是看到他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就怎么也下不了手了，轻轻地吹着气帮忙缓解疼痛。弄得游栅哭笑不得。
“喂……你把我当秦沁了吧！怎么跟对待小孩似的。”这一位不满地报怨。
“可惜了这张脸，要是花了怎么办？”秦臻压根不理他，一心一意扑在那张脸上，“这样肯定都没人要你了。”
“……”游栅脸色很难看。
“不过半价处理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清蒸蛋！”游栅笑着去扯秦臻的外套，“胆子长了不小呀！居然敢跟我开玩笑！”说罢拽着游栅的领口要把他拖到跟前。秦臻笑着躲闪，蹒跚地起身想跑，结果地上太滑了，他就压到了游栅身上。
“呀！”秦臻被这声惨叫吓得不轻，急忙爬起来检查。游栅虽然藏藏掖掖，裤腿最终还是被掀了起来。一看裤腿下的状况，秦臻几乎都要哭了。整个脚踝已经肿得都变形了，黑紫一片，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严重。
“你是猪吧！脚受伤了怎么不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白痴呀？这种时候你都要瞒着我！”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空荡的树林里一声比一声凄惨。
“笨蛋！又不是很疼，过会儿就该好了！”游栅安慰着去搂他的脑袋。秦臻躲开了，劈头盖脸地又是一顿拳头。
“一会就好？你腿要是废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我就去结婚，然后生一大推孩子，在你面前晃……”
游栅看着眼前口不择言的人，微笑，觉得再不封住他的嘴，估计林子里的野兽都要给吓出来了。
明明昨天才尝过这嘴唇的味道，怎么现在尝起来依然会如此甘甜。游栅的脚受伤了，但是他的手是完好的，使劲搂住秦臻，把他的脑袋压向自己。
“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看你敢跟谁去结婚……去生孩子……”说罢，又狠狠地吻那微张的薄唇。狠狠咬嗜，那力度很明显在告之对方，这是同性之间的吻。秦臻没有迟疑，几乎是本能地迎上去。缠着对方的舌尖，在口腔内施虐一番，满意地听到对方跟自己一样呼吸加重，那股怒火才好不容易下下去。
“废了才好！”松开了彼此的钳制，秦臻还意犹未尽地吼游栅。
“要是真废了，我……哎呦……疼……”
准备要说出来的话，被秦臻在他脚上一捏给捏回了肚子里，“真的很疼……”
“这么怕疼也不知道你怎么忍得住。”嘴里抱怨着，但是还是仔细的帮忙检查伤口，他不太懂这些，也不知道游栅的腿到底是扭到了还是断了，只能帮忙按摩四周，企图减少疼痛。
“不行……我们得上去！要不然你的腿会越来越糟糕！”
“恩？”
“你不想上去吗？”
“我动不了！”游栅白了秦臻一眼，自己的脚都肿成两个大了，这么高的山他怎么爬上去。
“我背你！”秦臻固执地蹲在游栅身前，伸手扯着秦臻的手臂，让他抱住自己的脖子。游栅也不挣扎，只是含笑趴到秦臻背上，秦臻这种体力是不可能背着他爬上山顶的，但是他想看看他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做接下来的决定。
原以为山不高，树又多，爬起来虽然不容易，至少也不会太难。哪知才爬几步就滑了下来，重新爬了两步又滑了下来。一连好几次，几乎每次没超过50米，就又滑回原地。
“不行……秦臻你先上去吧！一个人的话应该没问题。”游栅抱着自己的脚踝，从秦臻背上爬下来，脸色白得可怕，想必是刚刚爬的过程碰到了伤处。
“不行！”秦臻想也没想就拒绝。
“难道你认为会有人来救我们，你不出去我们大概就玩完了。”
“不行就是不行”
“……”
“……大姐在山下没看到我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我给他们打电话……”秦臻有点慌张了，游栅按住他掏手机的手，摇摇头。手机在这种山沟沟里怎么会有信号，而且他手机在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已经摔坏了。
“你先上去，然后找人来救我！”游栅按住秦臻的肩膀，很认真地逼视他的眼睛，“我等你！”
“不行……”秦臻紧紧抱住游栅，声音都变成哭腔了，“现在都快五点了，我跑到山下也要4、5个小时，等人再上来找你……山上这么冷，我说什么也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不能……大姐……大姐一定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
游栅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秦臻红红的眼睛，捧起他的脸，肯定地说：“大姐是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呵呵……我们也不会有事的，不过……你哭成这样……我怕我会忍不住！”
“神经……这种时候你都不消停！”秦臻愤愤地从自己衣服下摆扯出游栅那不安分的手，“你的脚又不方便……”
“哦！”游栅挑眉，“那脚没问题就行咯？”反手握住秦臻的手，十指相扣，真实的触感在这种时候居然让他砰然心动。
“清蒸蛋……”
“恩？”
“我想……我想亲亲你……”说完游栅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秦臻更是脸红得跟大虾似的。平时游栅总是想亲就亲，连那种事情也总是行动快于言语。这般慎重倒是让他局促不安，脑袋拼命地往下压。游栅低下头，缓缓靠近秦臻，从侧面贴了上去。嘴唇相触碰的时候，秦臻的心里被灌得甜甜的。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不反感跟游栅接吻，如今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就更加没办法拒绝了。
两人手握着手，简单地接着吻。每一次松开，都会微微一笑，再默契地贴上对方的嘴唇。细细地舔舐也变得很满足，紧紧相扣的手指也变得很暧昧。长长一吻结束，两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都明白了。不是非得说出来才能明白。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够证明自己的心。游栅是懂秦臻的。若不是秦臻不够干脆，他又怎么会到现在才确定自己明白了。
天色越来越暗，气温也越来越低。山上的温度原本就比山下低，到了晚上就更加冷了。秦臻的T恤给游栅擦脸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