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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阀战争+番外 作者:季子宋(晋江vip2015-05-06正文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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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西安冷言道:“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吃螃蟹划的?呵,吃螃蟹划的你止了血买瓶酒精杀杀毒就好了,还上急诊?你还嫌我们医院不够忙的?”
    梁天像泥鳅似的滑进被窝里:“诶,手划破的这人谁啊?跟着你这么胡闹?亏你还真紧张了,奇了怪了,我还真好奇这人是哪路神仙了。”说着,他眼睛一亮,八卦地问:“老实交代,男的女的,是你什么人?”
    段西安倒吸口冷气,瞄了一旁捂着手指的姚东京一眼,郑重道:“女的,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第42章 微光与海中的八爪鱼

医院里喧嚷嘈杂,到处是匆匆来往的人群,还有小孩震天响的哭闹声,喊得人耳根子发疼。
    消毒水的气味逼得姚东京直皱眉头,身处如此纷闹的地方,早已令她心生烦闷。一旁的段西安还没挂电话,严肃的神情如临大敌。她从他脸上挪开视线,低头去看裹着纸巾的手指。
    餐巾纸已经被鲜血染红,湿哒哒的,也多亏了按压止血,那道口子已经不流血了。
    姚东京小心翼翼地揭开餐巾纸,*的纸巾粘着皮肉,撕开的刹那有略微的刺痛。她问服务台要了酒精和棉签,忍着刺痛消毒。血迹刷洗干净,她走回段西安身后,戳戳他的后背:“行了,都处理干净了,走吧。”
    段西安犹疑地握着她的食指,口子还在,清晰无比,但的确已经止血。他松了口气,却还是紧蹙眉心,不放心地盯着她看。
    姚东京受不了段西安这小题大做的样子,没说话,扭头就走出急诊。段西安只好追上去,歪着脑袋去寻她的脸:“疼吗?”
    “疼。”姚东京侧头笑,“疼了才能好,一点一点蚕食不如一下子来个痛快。再说了,疼有什么办法,只能熬着。我自己都不在意这个,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紧张做什么?”
    急诊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匆匆地朝急诊室内跑。
    姚东京往旁边闪躲,让出大路。回头瞄了一眼,余光就看见段西安还站在原地,她招呼他道:“快走啊。”
    过来的时候,他们走的是林三会所边的小路,这条路虽然近,但泥泞不堪,又没有路灯,黑黢黢的,怪吓人的。回去的时候,他们就走了大路。
    大路是立交桥,桥上悬着灯,将路面照得很亮。灰黑的影子从脚下蔓延,随着人走动,影子忽长忽短。
    从医院出来,段西安便默默跟在姚东京身后,一句话都没说。姚东京乐得安静,垂着头,数着地面的方格子。身旁的两抹影子紧紧压在一起,她侧头去看,段西安在这时走了上来,与她并列:“其实我刚才没有很紧张,我只是后悔,如果我能替你痛就好了。”
    长长的一段路,两人都保持沉默。这时候段西安忽地来了这么一句,姚东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瞄她一眼,不多加解释,超越她走到前头去。
    片刻,姚东京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是接着她在急诊室门前对他说的话的。
    从后面望着段西安高挺的背影,姚东京觉得心情挺复杂的。他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很别扭,现在走起路来更别扭。
    段西安的辉腾就停在会所门前,两人走至车旁,段西安回头看她:“没吃饱吧?回去继续吃?”
    姚东京看了眼腕表:“来不及了,这儿离机场挺远的吧?我还有事,你在这儿继续吃,我得先走。”
    她刚一扭身,身前就多了个人。段西安拦在她面前,笑着道:“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他笑得浅,那笑意还未达到眼底,眼里闪着明了的光。姚东京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上次在电视台,他就听见她和沈孙义通电话了,今天是沈孙义回国的日子,他一定知道。
    “我得去机场接沈孙义。”姚东京根本不打算和他拐弯抹角,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闻言,段西安敛了笑:“你没车,怎么去?”不等她回答,他按下辉腾的车钥匙:“我可以载你过去。”
    去机场接沈孙义,本就不是姚东京自愿的,若不是骆金银逼她,姚春风劝她,她断然不会去。既然要去接人,她就得烦恼交通工具的问题,现在段西安自告奋勇,她自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机场在x市和邻市的交界,处在很偏僻的位置。但同样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占地面积才大,正好用作机场。
    开出闹市区,驶向机场的大道是双向10车道,夜深人静,几乎没有其他车辆。车厢内安静得很,段西安瞥眼望了望副驾驶位的姚东京,她目视前方,沉默着,像一只乖巧的绵羊。
    可段西安知道,姚东京不可能是绵羊,她身上背着刺儿,头上顶着角,不是刺猬就是羚。
    他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手按下电台,辉腾内便响起深夜电台主持人柔缓的声音,如潺潺细流,涌入人心。
    耳边突然多了声音,姚东京下意识地扭头看他,他嘴角上扬,目视前方,声音带着淡淡的笑:“听听电台吧,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姚东京望着他俊朗的侧脸轻声一笑:“我怎么就看起来心情不好了?”
    段西安瞥她两眼:“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眉心皱着,说什么都不肯松下;嘴巴抿着,就跟闭拢的贝壳似的,怎么也撬不开。”他指了指副驾驶位上的车镜:“你自己看看吧,你现在是不是我说的这个样子。”
    其实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却不料段西安头头是道地将她分析彻底。她的确是心情不好——如今能和沈孙义扯上关系的事,都让她心情不好——可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情绪不高时候的微表情,段西安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像是猜测到她心中的疑问,段西安道:“你信不信,我为了你,专门去研究微表情心理学?”在瑞士三年,繁忙的课程之后,他就跑图书馆翻阅相关书籍,韦编三绝,初高中他真是学生党的时候,都没这么如痴如醉。
    姚东京自然是不肯相信的,她就当段西安是开玩笑,在逗她玩。起了兴致,她忽地问道:“是吗?那你现在研究得怎么样了?”
    段西安弯唇一笑:“虽不至于炉火纯青,但也已经登堂入室。”
    这话说得可真不自谦,姚东京无声地笑,不置可否,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段西安瞄她一眼:“就比如现在,你很生疏很客套地笑,眼神淡淡,明显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哦?那你说说,我相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段西安收回视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规律地抬起又放下,敲出轻闷的笃笃声,露出一副追思的神情:“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会发光,就像夜明珠。光不至像繁星璀璨,却比水晶澄澈。你信任一个人的时候,眼睛最漂亮。”
    见他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姚东京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她不清楚她的眼睛是不是真像夜明珠,但被一个男人这么直白地夸赞,心底难免会漾起微微波澜。
    车速很快,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天,姚东京觉得这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漫长。
    等他们赶到机场,十点还差五分。
    段西安将车停在入口,前面是一辆红色的宝马,比他们先停着,大概也是来接人的。
    段西安熄了火:“进去等,还是在车里等?”
    姚东京转头看了眼机场内:“车里吧。”她弓着身子,手支在膝盖上,望着自己的脚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西安双手交叠脑后,以手为枕,侧目看她。静默几秒,他开口道:“你又皱眉头,心情又不好了。”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弓着身,侧脸贴在方向盘上,望着她道:“过几天有个领袖峰会,听人说是去z市,z市风景好,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散散心?”
    姚东京歪头看他,还未说话,就见他视线挪到她身后,直起身指着窗外:“来了。”
    从机场内缓缓踱步而出的身影还很小,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姚东京眯眼张望了一会儿,那远远踏来的身影便行至眼前。
    沈孙义风尘仆仆,面容疲惫,但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姿态。站在人前,他总是这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从不会失仪失态。
    对他这幅长途飞行后依旧保持风度的样子,姚东京不奇怪。令她觉得诧异的是,沈孙义并不是只身走来。他身旁挽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明显比他高兴得多,踩着高跟鞋的脚走着猫步,欢快欣喜。
    姚东京忽地回想起几天前在美容院偶遇安在音的事,那时候安在音问她,怎么突然来做美容,她打了哈哈就揭过不提。她以为安在音做美容是常态,现在看来,那日安在音去美容院,大概和她目的相同。
    看看此刻的安在音,亚麻的波浪大卷,随着她蹦跳的步伐上下弹跳,就跟拍洗发水广告似的。冬日阴寒,可她穿了一件低胸洋裙,两只半球都快要滚出却不自知,水蛇腰一扭一扭,扣在沈孙义胳膊上的五指丹蔻在头顶的灯光下闪着桃红的光。
    分明是刻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比沈孙义更早发现姚东京,怔愣一秒,随即笑得如花灿烂,勾魂摄魄的眼尾一扫而过,似卖弄,似炫耀。
    当下,姚东京的脑海里就浮现了四个大字:小人得志。
    姚东京从辉腾上下来,正好和走出来的两人面对面。
    沈孙义见是她,眼中闪过讶异,但很快被喜悦替代。他本以为姚东京不会来机场接他,可事实摆在眼前,令他大喜过望。
    而后,辉腾上又步下一个身影。沈孙义略过姚东京望过去,嘴角的笑便僵了下去。
    寒风之中,微光之下,五秒之内,在场四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两而立,相隔而望。
    姚东京想:这大概是本年度最奇妙、最诡异、最令人尴尬的画面了。

  ☆、第43章 森林之新遇

深夜十点的机场入口,飕飕寒风侵袭划过,带起花坛里的矮灌木,扑棱扑棱作响。
    安在音浑身上下最保暖的是她纤细手腕上戴着的兔绒手链,被这彻骨的湿风一吹,冷得红唇都失了色彩。
    她扣在沈孙义手臂上的指轻轻捏了捏,指着入口前的一辆红色宝马,撒娇着仰头:“好冷啊,我们去车上吧。”
    沈孙义没答应,但也没摇头。他沉默地站立着,目光在段西安和姚东京身上逡巡,似乎在寻找蛛丝马迹,而后无疾而终。
    段西安在一旁看着,一瞬便心知肚明。他勾唇一笑,慢慢走至沈孙义跟前,挡去他望向姚东京的视线:“原来沈总有人接机,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语毕,他回身行至车边,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示意姚东京坐进去:“回去吧。”
    姚东京没听他的话钻进车内,而是迈步向前。沈孙义讶异地挑眉,安在音隐隐感觉到威胁靠近,稍稍倾身靠前,仿佛这样就能将姚东京和沈孙义隔绝开来。
    安在音心中的小九九全然落在姚东京眼里,她心中好笑,却浑不在意:“欢迎回国。”
    话是对着沈孙义说的,话音一落,像是终于完成了某件艰难的任务似的,她心下一松,便毫不留恋地回头,在疯狂的冬风里钻进温暖的车厢。
    他们最先离开机场。
    深夜电台在播放tamaswells的《valderfields》,弦、钢琴、软和的人声,营造出温暖的气氛,舒缓的乐声飘入人耳,令人心神安宁。
    顺着柔和的音乐,段西安轻声哼和。他平时不轻易开口唱歌,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他才开喉。一是洗澡的时候,二是心情好的时候。
    三年过来,今日实在是扬眉吐气。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和沈孙义掉了个个儿,若是三年前,姚东京哪有可能乖乖地坐上他的车,跟着他走?更何况沈孙义还在场。
    他多少次幻想,有那么一天,姚东京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他,而不是沈孙义。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他不必再独身一人,站在原地看那袅袅的尾气。
    段西安心情愉快,可姚东京却没什么兴致。忽如其来的手机铃将她从遐思中唤回,一看见是骆金银的号码,她心里就打颤,不需多想,她就知道,这个点,骆金银还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什么。
    果不其然,姚东京刚接起电话,骆金银劈头盖脸就来一句:“你接到人了没?”
    姚东京深吸口气,眼睛落在车后镜上。他们刚从机场出来不久,依稀还能看见车后的人影,小小的,像两粒芝麻。
    “唔。”
    骆金银听见姚东京有气无力,心里就泛起不愉快来:“‘唔’是什么意思?接到了还是没接到?”
    姚东京烦闷地皱眉,侧身看向窗外,声音压得低低的:“没。”
    一听这话,骆金银自然生气,噼里啪啦地讽刺了一大通,姚东京想挂电话,但这样对待长辈实在没有礼貌,于是只好认命地听着。
    骆金银声音大,车内还放着音乐,段西安都能从中摘取出她的声音,只是听不大真切而已。但根据那声音的频率和语速,大概能猜测出语句中的感情/色彩。
    再看姚东京愈来愈暗的眼色,想来电话那头定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挂了电话,姚东京更是情绪低落。手机还攥在手里,被她捏得紧紧的,指关节都发白。她的右腿伸直放着,忽地又缩回来,过不了几秒,又伸长出去。如此反复,看起来格外焦虑。
    段西安神色淡淡地伸手关掉电台,车内恢复寂静。姚东京沉默着没说话,段西安也跟着沉默。耳边徒留急速的风声,唰唰唰地,一阵又一阵。
    忽地,姚东京声音低低地开口:“你之前说要去z市开会?去几天?带上我方便吗?”
    全省酒店领袖峰会,地点定在以山清水秀著称的z市。这类型的会议经常举办,名义上是开会,说是秉承互动、讨论、分享、共赢的原则,举办一场分享交流的盛宴,实则是集资旅行。
    这种会议出差,没人是真的认真开会的,大都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出来放松的。
    段西安的另一个身份是nicolas,这个身份使他够格参与这个会议。会议并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带家属,姚东京跟着去没什么大问题。
    会议规格高,预约的酒店也相当高级:z市的皇冠度假山庄。
    山庄处在绵延的山林之中,面积极大,并不像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的酒店那样金碧辉煌,反而显得雅致清韵,走廊和大堂悬挂着动物标本,诸如鹿头一类。房间的墙壁和地板俱都是木质,窗外是茂密的树丛,倾身而望,眼底尽是黑绿的一片树海。
    宛如置身林中城堡,有独特的韵味。
    放下行李,时间尚早。与会人员三两成群,结伴而行,进入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去。
    z市的山和林非常漂亮,自高处望下,繁盛的丛林仿佛大地的绿色地毯,紧密而厚实。
    亲身进入这绿油油的地毯之中,却发现树与树并不那么紧凑,只是树冠高耸又巨大,遮挡了大片的天。偶有几缕光自树缝漏下,金灿灿地闪了人眼。
    姚东京微仰着头,跟在人群之后,段西安行走在她身后半米的位置,望着她在自己视野之中,竟是意外的心安。
    他快走一步,与她并列,侧头去看她的表情。
    没有蹙着眉,没有抿着嘴,没有任何不耐烦和不愉快。神情淡淡,面容平和。
    这大概是她最常的表情,不出格、不生动。
    尽管如此,段西安已经满足。他心中愉悦,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叹出一口浊气:“x市工业发达,快节奏的生活压得人透不过气。还是z市好,山明水秀,一派生气。”他指着远处茂密的树林,喜声道:“看!连森林都比x市的绿。”
    姚东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勾了勾,却不是喜悦的弧度。复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陷入松软的泥,这里前不久应该下过一场雨,至此泥土地还是软绵绵的。
    半晌,她轻声道:“我不知道x市的树有多绿,也不好和z市的作对比。在我看来,它们都是灰蒙蒙的。”
    段西安心中咯噔一下,后悔不迭。很早就知道姚东京是红绿色盲,之后说话办事都极其小心,生怕伤害到她。先前他高兴得忘形,竟然忘记了这茬,脱口而出,已弥补不及。
    可姚东京貌似并不在意,甚至朝他安抚地一笑,指着树丛上划过的鸟:“但我知道x市的鸟类不多,大概和生态环境不好有关。你看,这儿的鸟真多,叽叽喳喳的,还挺热闹。”
    话音刚落,头顶又划过几只鸟。这鸟个头不大,麻雀似的,但羽毛格外漂亮,胖嘟嘟的身躯竟然也被那鸟翅撑了起来,在树上天下飞舞。圆润的脑袋上长着尖尖的小嘴,滚圆的肚皮好像汤圆。
    乍一看,就像是飞翔的海豚。
    联想到这个夸张又贴切的比喻,姚东京被自己逗乐了,这时忽地传来短促而又沉重的枪声,而后是树丛互相拍击的声响,最后是鸟群一散而光的声音。
    “有人在猎鸟?”姚东京反应过来,“这儿允许猎鸟?”
    段西安仰头望着被那枪声吓得飞速逃窜的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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