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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飞行 作者:捞月亮的猫(晋江vip2012-06-06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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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再打给她。
  
  比尔启动了车子,沿来时的路回家。当开上海滨大道时,他按下了操控板上的音响播放键。顷刻,那首Blue Moon又袅袅绕绕地钻入了车厢狭小的空间里,像个疲惫又颓废的精灵般纠缠着他的耳膜。摇曳的旋律中,Billie沙哑的嗓音漫不经心地唱出这样的歌词。
  
  蓝月
  你看到我孤独的站着
  心中没有梦想
  没有人爱我
  蓝月
  你知道我在等待什么
  你听见我的祈祷
  某个我非常关心的人,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我唯一会挽住他手的人
  ……
  
  “还真是无病呻吟的歌词,世间上哪有什么唯一的爱人?谁没了谁都不会活不下去的。”比尔一边把手指放在方向盘上敲打着节奏,一边想着,唇上不自觉地就浮起了一丝揶揄的笑容。然而,就在他弯起嘴唇的那刻突然记起之前许栩听着这首歌时的表情,就像歌词所说的那样孤独,迷惘,没有梦想也没有爱,只有深深的倦怠,倦怠得仿佛连对上天祈祷也懒得去动动嘴唇。这真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比尔看着前方的公路叹了口气。
  
  车子驶过了几栋老旧的公寓,其中最靠近海边的一栋就是许栩的住所,比尔下意识地减慢了车速,看到她房间的窗户里亮着灯,貌似还没睡。他把车子停到路边,觉得还是得再打个电话给她,毕竟自己没问过她的意见就答应了拉米罗的请求,似乎太过擅作主张,还是先通知她一声比较合适。可是话筒中依然传来不能接通的忙音,他看了看她的窗户,便下了车,向她公寓楼的大门走去。
  
  走入公寓的大厅,比尔朝值班的门房说:“晚上好,我是许栩小姐的朋友,有急事要找她,能不能帮我通报一下,请她下楼。”
  
  门房揉了揉朦胧睡眼,把脑袋从桌子上抬起,然后愕然地说:“许小姐出去了,你打她手机吧。”
  
  “出去了?她有没有说去哪里?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她说她要去海边散散步,已经去了很久了,我没见到她回来。”
  
  海边?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候?比尔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对门房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公寓楼。
  
  许栩抱着膝盖坐在潮湿的沙滩上,手里拎着个深色的酒瓶,里面已经空了一半。卷着白沫的海浪打湿了她的裤脚与膝盖,刚刚它们离她还有一两米的距离,现在已经漫上了脚背,涨潮时的海水总是上升得很快。她安静地坐着,体会着浪涌掠过皮肤时的触感,很冷但也很热烈,就像情人的手指般贪婪又疯狂,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爱意。
  
  其实夜晚坐在海水里是很难受的,寒意会一寸寸地夺去身体上的温度,皮肤像被无数细针刺扎般痛,然后疼痛不断深入,直到骨头缝里也泛起阵阵的酸涩。但许栩并不想离开,因为这样能让她感到稍许的平静,起码能让她分出神来体会一些别的东西,而不至于让胸口里空无一物的麻木彻底将自己占据。
  
  她灌了口酒,55度的威士忌滑过喉咙和食道,像着火的燃油般灼烧着她的胃部,僵硬的身体终于能感受到一丝的暖意。漆黑的大海在风和月亮的蛊惑下变得越发汹涌暴怒,“哗哗”的浪潮声传来让她想起自己当年飞越大西洋的那个晚上,那时候的她和现在一样觉得又冷又累,面对无穷无尽的大海,不知道那里才是降落的陆地,而阿诺则递过酒瓶命令她喝下去。飞行时喝酒,也只有他那样狂放率性又大胆妄为的人才敢干的事,不过却很有效,事实上她正是拼着那股酒劲冲破了暴风雨的密网,逃离死亡的追杀。
  
  精明狡黠,心思缜密却不墨守成规是阿诺向来的风格,热爱冒险,又总能在瞬间看清问题关键从而一击即中是他致胜的法宝。他并不是一个性格完美的人,更不是一个脾气和善的人,少年时代所经历的宫廷斗争和巨大变故以及亲人的早逝,造就了他的坚韧,强悍以及玩世不恭的性格。初见时的他甚至曾一度令她恼火,目中无人,傲慢自大,像驯服野马般去征服女人,像强盗般粗暴地闯入别人的内心世界……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不完美的男人陪她渡过了人生中无数最黑暗的日子,用他宽厚的肩膀替她撑起一片广阔天空。没有他的帮助和支持,她走不出马修的阴影;没有他的鼓励和爱意,她无法完成飞越大西洋的冒险;没有他,她无法熬过失去孩子的痛楚和战火的伤害;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她。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是给了她八年幸福生活的人,是用生命来爱护她和守护她的人,是她死亡来临时都不愿放手离弃的人。
  
  上天意外地让他们相遇,意外地结合,意外地相爱,一切都是那么地意外而毫无因由,就连他们的分离也是如此。
  
  许栩又灌下一口酒,她始终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对待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穿越?既然穿越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回来又有什么用?呆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里!就像一个人本来做着美梦,突然毫无预兆地醒来,却发现自己的所有都早已遗留在梦里,然后得用半辈子清醒的时间来追忆梦境中的一切,孤独地终老,麻木地等死。
  
  八年迷梦,一朝惊醒,换来的却是半生凄凉,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忽然间,许栩愤怒了,以前对于命运的捉弄和反复无常她总是默默忍受,并尽最大的努力去顺从和适应,一次又一次,毫无怨言。但她是有极限的,而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也不想再承受下去,她必须得反抗!让这该死的世界见鬼去吧!她把酒瓶狠狠地朝海面扔去,支起胳膊按着松软的沙子想站起来,但刚直起身体脑袋里突然一片天旋地转,此时一波强劲的海浪涌来,扑头盖脸地将她摁倒在水里,然后就着回冲的力量将她往海里拖去。
  
  许栩整个人被卷入了海里,冰冷咸腥的海水呛进了口鼻中,头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挣扎着想重新站起,可之前灌入的大量酒精让她四肢虚软无力。海水簇拥着她,晃动着她,即像摇篮又像某种奇异的召唤,让她全身放松,心头一片平静,不再愤怒,不再悲伤也不再想些什么,只想就此闭眼沉沉睡去。“我已经很累很累了,我需要休息……”她的意识在这样告诉着她,引导着她,然后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摊开手脚,有种如挣脱束缚后的自由飞翔的畅快。
  
  然而,命运并不允许她就此解脱,也不打算让她这样轻易逃离。突然,“哗啦”一下,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从水里拉扯了起来,并剧烈地摇晃着她的肩膀。“许栩,许栩!快醒过来啊!”,急迫的呼唤声震撼着她听觉,也撑开了她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许栩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看到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绿眸正焦灼而痛惜地盯着自己,就像无数次她做梦时看到的一样。“阿诺……”她恍惚地叫了声,然后又恍惚地微笑了起来:“你终于来找我了?”
  
  “许栩,你清醒一点,是我啊!比尔!”比尔见她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情急之下只能用手不断地拍打她的脸颊,希望借着疼痛去唤醒她的理智。
  
  终于,许栩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她捂着自己生疼的脸颊,茫然地看着比尔,又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湿透了的身体,脑海中空白了几秒,然后才意识到刚刚她差点就把自己溺毙在海里。
  
  “你到底在干什么?!不过就是一架飞机,值得你为了它而自杀吗?多么软弱而不负责任的行为!简直就是愚蠢,幼稚!”比尔一边把她拉回到岸上,一边毫不客气地教训着,同时心里也感到后怕:如果他再来晚几分钟,可能她就真的命丧大海了。
  
  “对不起,比尔。我喝了点酒,脑袋有点不清醒,我只是想睡觉,没想到……”许栩慌乱地解释着,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就躺在了海水里。
  
  比尔在沙滩上坐了下来,他想开口再叱责她几句,可转脸瞧见她青白的脸颊和冻得发紫的嘴唇以及惊慌失神的眼睛,溜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叹了口气才说:“别再做傻事了。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为了那架飞机,还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些事而一直难以释怀,但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这么晚过来找你就是为了告你一件有希望的事,我见过了T…1028的买主,他现在正急着找人替他修复飞机,我向他推荐了你,他答应了下来,还邀请你明天去内罗毕机场和他见面。”
  
  “让我修复T…1028?”许栩抱紧了自己冻得发抖的肩膀,看向比尔,声音有点不敢置信。
  
  “是的,那个拉米罗先生已经答应了。而且,我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在意T…1028,可能他只是为了低买高卖才买下它,也就是说你还是很有机会从他的手里买回T…1028的。许栩,放弃是很容易的,你刚才已经试过还差点成功了。既然你连死的勇气都有了,为什么就没有再等待一会和坚持一会的的勇气呢?听我说,给个机会你自己也给个机会T…1028,好好地修复它,说不定在你修复它之后会有奇迹出现呢?譬如那些你一直等待的人和事。”比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许栩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比尔,眼里依旧是一片惘然困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比尔的话给听进去。过了一会,她拨开了粘在额头上的湿发,像是拨开遮挡在眼前的阴霾,又像是拨开某些将她和现实世界阻隔了的障碍。她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清亮起来,然后说:“好的,明天我会去内罗毕机场。”
  
  早晨,拉米罗开着他那辆最新款的跑车驶在通往内罗毕机场的公路上。今天的他心情甚是清爽,一则是因为他订购的新车提前送到,令他成为内罗毕第一个驾驶这款车的人;二则是因为他追寻多年的那张西班牙债券,一个小时后就能乖乖地躺在他的公文箱里,成为他又一件心爱的藏品。
  
  “这是我新买的跑车,觉得怎么样?”拉米罗回过头朝副驾上坐着的人问道,语气颇为得意。
  
  “你是想让我说实话,还是说你爱听的话?”副驾上的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头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又纹丝不乱,和他身上那套高雅的银灰色西装配合得完美无瑕。
  
  “实话就实话,什么叫我爱听的话?”拉米罗皱着眉头问。他向来是个自负且自傲的人,无论是对自己的外貌,头脑,品味和能力,可是唯独在这人面前他总感到不确定和不自信,因为这人身上有着种让他无法说“不”的力量和气势。或许每个人命中都有注定的煞星,这人无疑是拉米罗的煞星,他总能掌握到拉米罗内心最软弱和真实的那一块;他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以及他准备说出又未说出的每句话,甚至在拉米罗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时候就款款道出,仿佛是和他相识多年的知心良友;他清楚拉米罗的底价在哪里,而他开出的价码总是比这个底价略高一点,让拉米罗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法拒绝。无论怎么样,拉米罗和他之间的交易一直都是由他主宰的,拉米罗只能顺从,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对此,拉米罗感到很是懊恼和无奈,有时候,他会想自己是不是在跟一个魔鬼做交易?
  
  “哈哈,别误会,年轻人,你的跑车很棒!我很难想像这里的汽车能跑得和飞机一样快,只不过在很多年以前,当我像你一样驾驶着最新款跑车的时候,我曾经对一个人问过同样的问题,而她就像刚才那样回答我的。”
  
  那人笑着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英俊又充满了野性魅力的脸,褐色的皮肤,浓密飞扬的眉睫,犀利的绿眸,冷峻深刻的五官,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长得和拉米罗很像,年龄也相仿,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有着拉米罗所没有的银发,有着拉米罗所缺乏的优雅,稳重,以及那份掩藏在平静笑容下的霸气,就像极为相似的两个泥塑却被注入了截然不同的灵魂。
  
  “别喊我年轻人,你看上去比我还小,除了那一头白发之外。那么,她又是怎么回答你的?”拉米罗不满地反问着,他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点,明明长了张比他还年轻的脸,却总是以长辈的口吻自居。不过,拉米罗也觉得他不大像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是他的气质和作风总让拉米罗想起那些黑白片里的男明星,譬如马龙。白兰度,亨佛莱。鲍嘉,格利高里。派克等等,一样地漫不经心又一样地充满神秘,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挖掘他身上的故事。不过,他是为数不多让拉米罗查不出背景身世的人。拉米罗只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之前曾经受了重伤,从摩洛哥的医院里醒来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当然拉米罗也知道他手里拿着的那张西班牙债券是真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是个秘密。”那人看着前方笑了笑说。
  
  “哈,那她一定是个你喜欢但又追不着的女人,而且我敢肯定你已经着了她的道,直到现在你也逃不出她的魔障。”拉米罗嘲讽地笑道,他好不容易才逮着个机会进行反击。
  
  “你说得完全没错,她是我一辈子都逃不掉的魔咒。”那人点点头,重新戴上了墨镜,对于拉米罗的嘲笑毫不在意。
  
  这时,他们的车子已经驶进了机场入口。
  
  当许栩到达内罗毕机场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她按照拉米罗在电话里指示的那样,走入了
  T…1028停放的机库。机库里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可她依旧在踏进大门的瞬间就看到了T…1028。它被墨绿色的油布覆盖着,纤长的机翼和小巧的机身轮廓在布料下显露无遗,如同一只毛色漂亮又乖巧的鸟儿躲在了绿色小屋里,正引诱着她的靠近。
  
  金色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机库的天窗漏在T…1028的身上,墨绿色的油布便染上一层暗黄,一阵风吹来,吹得屋顶上的瓦楞铁皮“哗哗”作响,就像记忆的日记在翻开它泛黄的页张,让人听来有种恍惚的不真切感。许栩站在门口,感到眼前的景物似乎在慢慢地游离变幻,机库变成了草坪,机场变成了恩贡庄园的客厅,幻化出壁炉,水晶灯,银器和带有兽脚的家具。仆人们把刚砍下的雪杉拖进客厅,纳纳亚夫人正忙着摆弄圣诞树的装饰品,而她正站在窗边看着T…1028发呆,思考着能不能趁阿诺不在的时候自己偷偷地驾驶它……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1933年—那个陈旧但精彩无限的年代。
  
  许栩就这样愣愣地站着,看着,有种不知身处何地,今夕何夕的错乱感。突然,“唰”地一下响声把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她定了定神,眼前的草坪,客厅,仆人和纳纳亚夫人都消失了,只剩T…1028静静地停在机库里以及站在它跟前的一道高大身影。那人正背对着她把飞机上的油布给扯下来,他穿着灰色的飞行服,有着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双腿,站姿显得随意又不羁,砂金色的光线在他黑色的头发上淌了层光晕,而夹杂其中的一根银丝格外地夺目刺眼。他的背影看起来是多么地遥远又熟悉,就像她初见他时的模样。
  
  “阿诺……”许栩低低地喊了声,如身临梦境。
  
  那人回过头,奇怪地看着她,打量了几秒后突然笑了起来:“阿诺?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不是他,虽然很像,可绝对不是他。许栩失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苦涩从心底漫了上来,如潮水般一寸寸吞噬着她,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倦怠。片刻后,她再看向那男人问:“你好,请问拉米罗先生在吗?”
  
  “我就是拉米罗,你是?”
  
  “我是许栩,今天早上和你通过电话的。”
  
  “哦,原来是你,那位飞机修复专家。嗯,比尔形容得没错,你果然长得很漂亮。”拉米罗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谢谢,请问我可以开始检查飞机了吗?”
  
  “当然,请自便吧。其实我不是这架飞机真正的主人,我只是个负责交易的经纪人,它的主人刚刚走开,待会就回来。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出去找他。”拉米罗指了指身后的T…1028,然后走出了机库。
  
  拉米罗走后,许栩一个人绕着T…1028慢慢地看着,观察着。它的情况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糟糕,主要的部件都在,虽然蒙皮上的油漆已经出现裂纹,不过并没有大块地剥落,看来马修和凯尔森将它保养得很好。她走到机翼下,看见阿诺写的那句“原谅我,亲爱的!”仍然清晰可见,就像是昨天才新刷上去的一样。她搬来梯子,爬了上去,细细地摩挲着那些黑漆字体,一遍又一遍,仿佛透过它们冰凉的表面她能感受到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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