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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我知道上次在北海我做得有些过分,但当时……总之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掺合进来,再说了,你也帮不上多大的忙……”,他的话欲言又止,但却足以让她变得更加愤怒。
“我知道,我不过是你们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徐福鑫认了我这个女儿,让我和你结婚……然后你又和我离婚……这些,都是你们算计好了的吧?现在,他又有新的任务给我了,所以才会来找我……呵呵,你呢,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也有什么新的任务交给我?”她的声音由愤怒慢慢地转成低沉,眼泪落了下来,她低下头去,哽咽着说道:“他让我去找罗七,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去找罗七?”
她的话让他的身子一震,“徐福鑫……让你去找罗七?”
曾彩云忽地抬头,满含泪珠的眼睛里却发出奇异的光,“这……不就是我最后的用途吗?顾粤非?你和他都觉得我……”
“你在说什么?!”他抬手抓紧她的手腕厉声打断她的话,“我一直叫你离那个罗七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你为什么不听?”
“是啊,我为什么不听?我为什么不离罗七远一点,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却凄楚无比,眼泪如雨而下,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顾粤非紧紧地盯着她,良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声,把她揽进怀里,她想推开他,却被他大力地制止住,她伸出手一拳拳地击在他胸上,他不为所动任她发泄着,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闭着眼睛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顾粤非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她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他不熟悉的狂乱,他的手仍旧放在她的鬓角,跟着她蓦地笑了起来,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没有任何迟疑便一口咬了下去,一切都发生得极快,他甚至来不及反应,闷哼一声生生地承受这一阵钻心的疼痛。
手腕上顿时便有清晰的牙印,中间的地方还有细微的渗血,她仍旧拿着他的手,细细地看了半晌,脸上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你来晚了,顾粤非——”,她轻轻地说。
“什么意思?”他强自压下心底巨大的不安。
她依旧靠在她怀里,凝眸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并随之在他耳边轻轻低语了一句。
“我和罗七上过床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推开他,隔着半步的距离看着他,脸上隐约有凄楚的微笑。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眨了一下眼睛,有晶莹的光在那里闪烁,“我说得很清楚了——顾粤非,和你偷过情的女人也和罗七偷情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一片惨白,过了好久,才喑哑地说:“不管如何,我还是不希望你这个时候掺合进来,等……等这件事完了之后,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她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让我去找他,哈哈,你让我去找他,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什么区别?也许我早一天去我还会发挥更好的作用呢!”她笑得眼泪几乎掉下来,“早一点去罗七也会高兴一点,他对我也挺不错的……至少他在跟我上床以后还认得我是谁……”。
“够了!”他大声打断她的话,“这件事不像你想像中那么简单……彩云,我知道,从前有许多事情我做得不对,但我并没有料想到是现在这个局面,我不想伤害你,从来都不想……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越来越低沉,“我曾经想劝过你父亲,但他非常固执,这一点上你们父女倒是非常相像……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在H城的活动能力有限,我帮不上他什么忙,那个姓段的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从你父亲踏入H城以来他便开始设套了,你父亲没看出来,我也没有看出来……还有那个沈墨,他为什么开始答应帮你父亲后来又变了,其中有很多原因,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某些事情……总之这件事比我们想像中要复杂许多,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左右得了的,我到现在也只是估摸出其中的一些缘由,你掺合进来……未必真能帮上你父亲,说不定还会生出更多的事情来……”
停了停,他定定地看着她,眼底里全是浓厚的漆黑,不知过了多久,他闭了闭眼睛,又说道:“至于你和罗七,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如果你还是觉得他很好……还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说完这话,他将头转开,让自己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接着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桌上,“你先把这些钱交给徐福鑫,让他跟姓段的说一下,让他把追款的事稍缓一下,我哥过段时间会来这里,到时也许还有办法。”说完,便转身往房外走去。
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又转头回来,深深地看她,“请你记得我的话,暂时不要去找罗七。”
门被轻轻地关上,他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最后她什么都听不到,房间里只剩下也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许久之后,双腿几乎快要失去支撑的力气,于是她蹲了下来,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下,脑子里是一片混乱。
徐福鑫让她去找罗七,顾粤非却让她不要去。两个对她而言貌似无关紧要的男人却在同一时间让她的人生仿佛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之境,而她甚至还弄不清其中的原因。
在隐隐约约之间,心里面似乎又偏执地认为顾粤非绝不会坑害自己。
她决定静观其变。
她把顾粤非留下来的差不多两百万元的支票如数给了徐福鑫,又从自己尘封未动的存款里取了一大半交给了他。徐福鑫如获至宝地拿过了钱,想起在A城的陆文静,他几乎老泪纵横。
“彩云,我以前……唉,真是对不起你,以前的事……”,徐福鑫半是愧疚半是伤感地说道。
她摇摇头,不管徐福鑫心里面到底是如何想的,面前这个年迈的男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能够做的一定会尽力去做。
她把顾粤非的话如数告诉了徐福鑫,他点头想了一下,答应去找段崇文。
沟壑
暑假很快来临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炎热,也许是因为考试,也是因为担心徐福鑫的事,她的心变得焦虑而紧张。好在她平时极少缺课,上课学习都颇为认真,几门考试都全线通过。
在一个闷热得几乎难以呼吸的夜晚,徐福鑫再次找到了她,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虚弱而疲惫,她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匆匆赶到了他所说的小旅店。
徐福鑫伤痕累累地躺一个狭小房间的小床上,身上脸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尤其是腮帮上一道刀痕,深可及骨,但他却只用了几张创可贴覆在上面,她哆哆嗦嗦地想送他去医院,徐福鑫却执意不肯去,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彩云,你还是去找找罗七吧,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不然的话,他们会把我打死的!”
她心惊胆颤地回到住处,徐福鑫与顾粤非的话交替地在脑海里盘旋,距离上次顾粤非来找到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但事态却愈演愈烈,而且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令人惊悚的危险,她想起了华华,华华的生命在她父母的心里是何其重,但在那些人的眼里又是何其轻。她越想越害怕,最后几乎恨不得惊叫起来。
暑假里的校园远远比春节时要热闹得多,她知道许多学生都会在暑假里留守在校园里,但她现在已经不住在学校里的,她的房间仍旧充满了毫无悬念的空洞和沉寂。
最终她拨通了罗七的号码。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罗七很准时地敲响了她的房门。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她仍旧被敲门声惊得快跳了起来,一种若有所失的沉重忽然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她的心却开始隐隐地痛了起来。
门被打开了,她却有些痴傻地站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你打算就在门口跟我说你的重要事情?”罗七低头问道,脸上隐约有笑意。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连忙侧身让他进来,接着便低头走到厨房里去倒水,刚倒上水,罗七也进了厨房,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他比她高了许多,而且他站得离她相当近,有温热的呼吸袭在自己脑后,她本能地低下了头,那晚的情形如电影镜头般在脑海里清晰而快速地闪过,脸上渐渐红了起来,到后面几乎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罗七笑了起来,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你这个丫头,那天早上还是理直气壮的,怎么今天才想起来害羞了?”,他的声音亲昵而温柔,但言下之意甚是捉狭,她又是懊恼又是羞愧,虽是拼命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最终却是无济于事,最后,她只好转过身来把杯子往他面前一递,硬着头皮看他:“你到底喝不喝水?”
他听出她语气里的恼怒之气,笑了一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便顺手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台上,身体仍旧维持着压迫她的姿势,她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但他伸手一揽,另外一只手就势放在了她身后的平台上,她的身体便完全被他控制住了。
“我想知道你要跟我说的重要的事情——”他很笃定地问道。
她又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他却纹丝未动,她咬咬,索性放弃了。
“我父亲被昌明的段崇文讹了一笔巨额欠款,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了莫名的希望,“你能救他吗?”
罗七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眼角的那道疤让她不自觉地有些害怕,但她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神退缩下来。
“这个——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他忽然问道。
她看着他,心里面忽然迟疑起来,但仍旧是点了点头。
他也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里的温柔慢慢地转成一种她读不懂的阴沉与隐晦,先前的失悔忽然又加倍地回到了她心中。
他忽然把手覆上她的脸,她可以清晰地感到他粗糙的指纹一遍遍地划过自己的脸庞,心里面生起模糊而熟悉的记忆,于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我虽然不像沈墨那么风流……但是——我并不缺少女人,”他缓缓地说。
她蓦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好久,她叹了一口气,苦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不缺女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问你,你当然有权利回绝我的,你就是回绝我——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你希望我答应吗?”他忽然问。
她有些不解地看他,觉得他的话有些多余,但仍旧老老实实地回答:“当然。”
不知为什么,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顾粤非,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于是又加了一句:“你并不是一定要答应我的。”
“我当然可以回绝你……”,他慢吞吞地说:“不过——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说不行或者不能——我会觉得自己很不正常……”。
她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问:“我可以当作你答应我了吗?”
他哼了一声,点了点头,手指顺着她的脸庞滑到了光洁的颈上,接着忽然手上一拢,她的身体被迫贴在了他胸前,她惊了一下,本能地想挣开他的压制,罗七又笑了起来,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
她的心没来由地往下一坠,手上的挣扎顿时失去了力道,怔了一下闭上了眼睛,笑着回答道:“你觉得呢?似乎……我除了以身相许……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了……”
他被她的话逗笑了,然后便定定地看着她,一直到她睁开双眼。
“虽然我很喜欢被你强奸的感觉,但我并不打算强奸自己喜欢的女人……”,罗七的语气带着洞析一切的笃定。
“我比较喜欢心甘情愿的女人,”罗七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房间里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她手里还握着那个被他触碰过的杯子,房间里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有颈上隐约还留有他抚摸过的余温。但她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从罗七应允她的要求开始,一切都改变了,她终于亲手在自己与顾粤非之间划下了一道永无回头之路的沟壑,不管这个男人是爱过她还是利用过她,抑或是伤害过她,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的,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这个念头忽然像一把巨大而锋利的刀割在心头,眼泪奔涌而出,她却哭不出声音来。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想了许久,任由自己的眼泪把枕巾浸湿。
其实她也可以不去找罗七的,徐福鑫待她不算至薄,至少即使是在此时此刻,她在他心中也不过是根可以救命的稻草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说来道去,他恐怕至今不会相信她曾彩云确实是他的骨肉。
可她终归还是答应了这个并不相信自己是他亲生女儿的父亲,她想起了华华,也许不知在哪一天,她会成为第二个华华。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顾粤非的电话。
让她略微感到诧异的是,他居然在第一时间里喊出了她的名字,眼泪莫名其妙地又流了下来,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吸着鼻子说话。
“我去找了罗七,他答应帮他了……”。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她的心忽然绞痛起来,只好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电话那头沉沉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说罢,电话被挂断,单调的忙音震得她的心里也跟着颤了起来。
事情发展得比她想象中快了许多,徐福鑫再来找她时看起来好了许多,脸上的伤大部分都愈合了,他一脸诚恳地向她道谢,说如果不是她他现在一定很惨。
她仔细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努力地想从上面找到父亲对女儿的那种关爱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觉得自己是值得的,可看来看去,不管她如何地劝服自己,所有的感激之情其实也仅限于两个相识的人而已,不管她如何努力,他终归是不相信自己确实是他的女儿,也许他是被自己的发妻骗得太狠了,与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枕边之人尚是那样,他又如何会相信自己的母亲。
所以母亲才会最终选择离开自己的女儿,不管到底她有没有爱过徐福鑫,但到底是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辛辛苦苦地把她拉扯大,多看这个女儿一眼只会多让自己对自己的人生更加失望而已。
父亲选择不相信她,母亲选择离开她,顾粤非也选择放弃他,只有她——从来就没有任何选择,她所有的人生大事都没得选择,她唯有在一条指定的路上走到尽头。
她淡淡地跟徐福鑫说话,与他道别,祝他珍重。
所谓命运
罗七并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样急于让她兑现自己的承诺,但几乎每天都会有电话,仿佛在不着痕迹地提醒着什么。
偶而,他会到直接光临她的小屋,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的言行之间都有礼有节,如果不是他眼睛里偶流露出来的灼热,她几乎以为他只是一个平常得几近平淡的普通朋友,而从前那个对她亲昵而充满了诱惑的男人是另外一个人。
自那天的通话之后,顾粤非仿佛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失望,勿用相思,这就是她求仁得仁之后最自然的结果。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的目的要求自己不去找罗七,但她已经做了这件事,既然已经有了结果,她又何必再去纠缠于产生这个结果的前因后果呢?
八月的一天,炎热了许多天的H城终于下起了畅快淋漓的大雨,气温一下子降了许多。压在心头多日的抑郁也似乎被暴雨冲散了一些,吃完饭,洗完澡之后她便早早地上床了。
十点钟的时候,罗七却来了。
进了房间,她才发现他的头发几乎湿完了,衣服也湿了一大半。她租住的房子在小巷的深处,车子开不起来。
“也不知道打个伞么?可别感冒了……”,她下意识地嗔怪了一句,说着便去柜子拿干毛巾,刚弯下身子便被他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惊了一下,本能地想挣开,却被他大力地束缚着动弹不得。
“别动……让我抱抱,”罗七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似乎与平日大不相同,隐约间流露出难得的依恋与不舍。
她怔了一下,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慢慢地在他的怀里软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试着把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脸上却红得厉害。她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睡裙,里面连内衣都没有穿,她几乎可以清晰地感到他大手下炙热的温度。
“我要去一趟S城,今晚就走,”罗七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发,声音变得如水般温柔。
“要去很久吗?”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