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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有点委屈又有点难过，杨柳眼睛里有了一点泪光。
杨阳的心也柔软下来，说：“你真是个傻孩子。”
“看着陶然，我觉得我不行，他站的那么高，走的那么快，我跟不上他。我觉得孙承业我才能跟得上，可是……可是……”
杨阳上来抱住杨柳，只觉得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又倔强又讨厌的小丫头原来这么傻，这么可爱。
陶然的时间其实不够，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
林娟没等他开口便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先回国，给陶然时间多停留一个晚上。
明知道杨阳对自己没有好感，可想了想，还是去了杨柳的住处。
开门的正是杨阳，堵住门看了他良久，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
“咩咩去上课了，到中午才能回来。”
等关了门，杨阳才说。
陶然一顿，他可不想这样跟杨阳对白，不用杨阳开口，他都知道没有好听的等他。
杨阳施施然走回客厅，对陶然说：“请坐，喝茶还是喝……咩咩这里只有茶，你喝绿茶还是喝普洱？”
陶然坐下，说：“绿茶好了。”
杨阳一边倒茶，一边道：“对，我看你一向着急上火的，喝绿茶好一点。”
她倒了茶放在陶然面前。
“你准备怎么给咩咩公道？”
陶然心里早有准备，倒是不慌不忙道：“我会让坏人罪有应得，别的，我做不了什么。”
杨阳嗤笑，道：“坏人自然会罪有应得，你不做，我都会做，你姑姑也好，景岚也好，我跟他们非亲非故，也不用顾忌什么，我都会为我妹妹讨还公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你说出来？”
陶然吃惊地看着杨阳。
“世间的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用奇怪我知道景岚。”杨阳傲然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有点邪性，从小咩咩都这样说我。我跟她是双胞胎，可是从长相到性格，没有一点相似，她会原谅的事情，我一定会睚眦必报，所以，你如果想要跟她在一起，也要想好了。我不但是嘴巴里要睚眦必报，重要的是我也做得到睚眦必报。”
“我姑姑……”陶然想要求情。
“她都不值得我大动干戈。”杨阳不屑道，“再说，我总要考虑咩咩的以后，你不要说了。我只是问你，准备给我妹妹什么公道？”
陶然再伶俐，这一刻也被她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杨阳冷哼一声，道：“连自己能给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涎着脸追求，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你们有钱有事业的男人更是这样。实话告诉你，我本来看好你，可是我妹妹说，她想要安稳的人生，有安全感的家庭，所以她一直属意孙承业，你完全没有机会，快点走开比较好。”
陶然被她这话一赶，顿时有点恼怒，撇她一眼，道：“你有资格赶我走吗？”
杨阳一拍桌子，刚要说话，却听门一响，随即听见杨柳道：“我回来了。”
杨柳下了课，因杨阳一早便说中午跟她出去吃饭，所以没有耽搁便跑回来，不过到巷口那里，还是顺便买了一束小小的姜花，手里捧着，满心喜悦，却不料进了门，才发现自己的姐姐跟陶然两个正横眉冷对。
“你来了。”杨柳问候一声，把手里的花递给杨阳。
杨阳只得收敛了气势，满心不情愿地拿着花往厨房里去找花瓶去了。
杨柳对陶然道：“我听林娟说你最近都很忙，怎么还在这里？”
陶然道：“也不急这一两日，等你病全好了，我再回去。”
杨柳笑道：“我知道现在公司还是风雨不断，我也知道你将我名下的股份变成了慈善基金，我还知道你马上要跟景岚先生有一场争斗，林娟真的是你的好秘书，她看似无意，却什么都告诉了我，叫我理解你……”
“我跟她，真的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陶然突然有点惶惑，情急地打断杨柳道。
杨柳依然微笑道：“我知道，或许你都未必知道为什么林娟对你这么好，你想知道吗？”
陶然想了一下，道：“人家说投桃报李，可有时候，你付出未必能得到想要的收获。林娟为什么对我好，我不想知道，她必有她自己的理由。我只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是好员工，好帮手，从这层面上说，我一定也会做她的好上司好领导，乃至好朋友。仅此而已。”
他住了话，听见厨房里隐隐透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于是便又说：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的思想行为，跟现在有了很大不一样。也是因为看到你的人生，突然有很大感慨，我想说的是：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充满利用，不是……”
“咩咩，我饿了。”杨阳此时出现，打断陶然的表白，而且还是一脸无辜。
杨柳回过神来，忙道：“知道了，我们去吃饭。”
陶然被剩余的表白咔在那里，一张脸涨得通红，随即又气得青白，他愤愤地盯着杨阳。偏生杨阳一脸微笑道：“陶总，要不要一起去呀？”
☆、第77章
林娟一进陶然的办公室，就觉察出自己老板似乎心情不错，只是她一向跟陶然公对公，从来很少开玩笑，所以有话也只是埋在心里，只一本正经地跟陶然汇报工作。
陶然听她汇报完毕，并未理会这些公事，却笑道：“你都没有一点好奇心？”
林娟仍然一本正经道：“对您我怎么敢有好奇心。”
陶然哈哈笑道：“我对你却有好奇心，来，说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娟道：“您是我老板，给我发工资呀。”
陶然鄙夷道：“你再能装一点。”
林娟这才笑道：“我不装，我只是说实话，我还有一句实话，您要不要听？”
陶然不做声，只看着她。
林娟道：“杨小姐昨天回来了，还是住她原来的公寓，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孙承业工程师，所以当晚孙工和自己侄女便去拜会了杨小姐。”
陶然似是一愣，刚要说话，林娟又道：
“您别说不可能，因为我刚才跟杨小姐通过电话，她说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了，病全好了，她今天的工作就是陪余绵绵小姐做产检，然后陪她去挑钻戒。陶总，您要不要去凑一下热闹，顺便也给心上人买一个钻戒呀？”
陶然看着林娟笑的狡黠，有点恼火道：“不是上午有会吗？还不去准备！”
林娟一笑，退出陶然的办公室。
杨柳确实回来了，这一会儿也确实在陪着余绵绵在做产检。
余绵绵愁眉苦脸地道：“我不得不成为无业游民了，咩咩，我好不甘心，我不要！”
杨柳嗤笑道：“别无病呻吟了，既然不想现在这样，干嘛当初不小心点？”
“可是我看到隔壁家的小宝宝确实很可爱，阿正又跟我保证，我只负责生，其余都由他来负责。”
“那你就负责生好了。”
“可是我现在好难受，而且整整半年不得安生，而且就算阿正负责养，我都不能袖手旁观……我吃亏了……”
杨柳给了好友一个鄙视的眼神，道：“当心宝贝在你肚子里听见你的话，将来不孝顺你！”
“真的吗？会吗？”余绵绵立即大惊小怪道。
杨柳再次给她一个鄙视，说：“不要跟我撒娇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余绵绵嘿嘿笑起来，道：“我知道错了，所以婚礼一直等着你回来呀，还有，我儿子的干妈也在等你做呢。”
杨柳刚要说话，却见韩至正一路小跑过来，便住了嘴。
韩至正手里拎着一大堆吃的东西，一上来先给自己老婆递过来一包牛奶，才给杨柳一罐汽水道：“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你们先喝口水。”
杨柳噗哧笑道：“怎么想到当年不羁的韩师兄，竟也有这么鸡婆的时刻，哎呀，给当年那些暗恋你的姐妹们知道，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杨咩咩！”绵绵怒视好友。
杨柳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老公，咩咩欺负我。”绵绵转头找安慰。
“杨柳，你不能欺负我老婆，尤其我老婆还怀着我儿子，你小心我把你的消息出卖给敌人。”韩至正立即道。
杨柳哼了一声。
韩至正正色道：“刚才，陶总给我打了个电话。”
杨柳沉默下来。
余绵绵看了她一眼，对韩至正道：“不用理他！”
韩至正又道：“宋帆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想见你一面，想当面给你道歉，我帮你拒绝了。”
杨柳这才道：“你和绵绵的婚礼一结束，我就走了，所以还是不要那么多事了。这些天，我只想好好陪着绵绵。”
韩至正听她这样说，本来想好的话倒是踟蹰了，有点欲言不能。
余绵绵却早已经眼睛里有了泪光，伏在杨柳肩头道：“我最恨这两个人，你用不着去见他们，更用不着原谅他们。杨阳姐姐跟我说了，她会给你讨回公道的，你只安心上完你的学，别的什么也不用想，不用理。”
杨柳看她这样，微笑道：“怎么说这样傻气的话，是不是要做妈妈的人，都先做回小姑娘？”
韩至正没有做声，只是细细观察着杨柳，只觉得她现如今又沉稳又从容，经过了这件事，没有打击到她，反而让她成熟了很多似的。心里一方面对她感到安慰，另一方面却为陶然担起心来。
护士叫余绵绵进去检查，杨柳站起来，笑道：“师兄你大把机会陪绵绵，这次我陪她进去。”
韩至正点点头，看杨柳挽着余绵绵小心翼翼地进了产检室，不知为什么，竟叹了口气。
检查的时间倒是不长，医生说胎儿发育正常，只嘱咐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两个人便出了来。
却不见了韩至正，两个人等了两分钟，杨柳又四下里找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韩至正，便道：“可能有急事走开了，我们反正已经约好了去看戒指，我先陪你去，等下看好了，再打电话请师兄过去好了。”
余绵绵点点头，跟杨柳出了医院，上了车，余绵绵才道：“本来都不想讲这些事给你听，不想你烦，可是又觉得你该知道，最近陶然跟埠盛公司搞的很厉害，黎淦波跟陶然那么好，自然是帮衬他，虽说埠盛如今不如以前，可人家说烂船还有三斤钉，埠盛这么多年经营，势力盘根错节，最近不知为什么又跟吴家……就是吴江山他们家搭上了，所以……”
杨柳只是听，并不答话，也不询问。
车子很快到了金铺，杨柳小心地扶着余绵绵下车。
这个时候韩至正的电话才打来，说自己临时有事回了公司，叫她们选好了戒指给他打电话。
听他声音似乎很急，不过说了两句话便匆忙挂掉，余绵绵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杨柳挽着她坐下，道：“你也帮不了他什么忙，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只安心选你的戒指，不用让他额外操心就是帮他了。”
余绵绵舒口气，道：“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最近老是爱瞎操心。对了，我先跟你说，将来我儿子的奶粉你要负责给我寄，最近国内的奶粉都不能吃了。”
杨柳一口应承了，叫服务小姐先给余绵绵找了个垫子，让她坐的舒服点，才道：“好了，现在可以慢慢挑戒指了。”
余绵绵其实早先已经跟韩至正来过几次，早已经看好了几款，只是还没有完全确定。
那店员早已经把她看好的几款都拿出来摆在两个人面前，笑道：“其实这几款都是我们的热卖款，韩太太的手长得又好看，真的是戴哪一款都漂亮。”
“既然这样，那就挑最贵那款好了。”杨柳开玩笑道。一边把几款钻戒戴在绵绵手上，细细端详。
两个人正叽叽喳喳挑着，忽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道：“刑经理，我的钻戒修好没有？”
正招呼杨柳的店员立即笑道：“您好，是吴太太呀，钻戒已经修好了，请您稍等。”
杨柳和余绵绵已然听出了声音是江念晴，见余绵绵要回头，杨柳暗自拉了她一下，两个人继续埋头看戒指。
那位刑经理去取戒指，杨柳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子道：“你姑姑怎么这么大方，把自己箱子底的东西都送给你了？”
江念晴笑了一声，说：“姑姑一向对我和江山都很好。”
陌生女子哼了一下，道：“她这个人我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利的事她哪会做，我猜还不是为了让你哥哥出面，这次抓住了宏发的把柄，只怕要把宏发和宝成一棒子打死吧。不过说起来，她为什么那么恨黎家和陶家呀？”
这话一出，杨柳和余绵绵顿时一惊，都忍不住回头去看说话的人。
江念晴正要斥责同伴乱说话，不妨一抬头看见杨柳和余绵绵，呆了一下，立即转过脸，好似完全不认识一样。
她的同伴是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士，还没有觉察到江念晴脸色突变，还要继续说话，刚一开口，江念晴便高声道：“怎么这么慢？有没有搞好？”
江念晴一向是温柔的性子，突然这样高声大气地说话，身边人才觉察出她的不对劲来，不由也朝杨柳和余绵绵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那个刑经理已经拿了她们的戒指出来，江念晴接过来，草草看了一眼，收起来便走了，倒弄得刑经理有点莫名其妙。
杨柳跟余绵绵又看了一阵子戒指，才似无意道：“刚才那个女的好像是吴江山的爱人吧，几年不见，她更漂亮了。”
余绵绵笑道：“是呀，我都没有认出来。跟结婚时一点都不像了，对了，她一起的那个是谁呀？怪眼熟的。”
杨柳摇摇头。
刑经理接口道：“那个女的姓罗，她老公是市政府旅游局的副局长，姓江，跟吴太太好像是远房亲戚。”
杨柳恍然道：“哦，婚礼上见过，怪不得那么眼熟。”
☆、第78章
虽然只是听了只言片语，杨柳和余绵绵却都没有心情再看什么戒指了。
余绵绵打了个电话给韩至正，却是秘书接的，说韩至正开会，因为怕她打电话过来，所以叫自己一直守着，还说她们如果挑好了戒指，且在店里等片刻，会议一完，韩至正马上过去。
余绵绵不耐烦这些，直接问道：“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本来伶俐的秘书给余绵绵这样一打断，顿时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余小姐，韩副总说……叫你不用着急，不用……想那么多……”
余绵绵打断她道：“没出什么事，我怎么会多想？你跟我坦白好了。”
杨柳在旁边，看余绵绵一副急头八脑的样子，只怕对腹内胎儿不好，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过来道：“听说手机辐射对宝宝不好，你不要老是打电话了。”
一边对手机那头的人道：“你不用怕，我们刚才听了几句闲言，绵绵有点着急，你不用跟韩副总说，你只等他开完了会，叫他带钱来给老婆买单就好了。”
那边秘书连连答应。
杨柳挂了电话，对余绵绵道：“你也不用这样急，事情如果已经出了，他们想必已有对策，你着急有什么用，小心对宝宝不好。”
她又叫店员倒了杯热水过来，给余绵绵道：“我想了想，能够一杆子打死宏发和宝成的，大约就是他们那个合作项目，那个项目我有经手，若说有什么把柄，大概还是前次拆迁死人那回事，不过那事情早就已经解决了，就算是炒剩饭，也不见得能炒出花来，你稍安勿躁吧。”
余绵绵喝了口水，稍稍放松下来，叹口气道：“怀孕之后好像更加沉不住气了。脾气也变得不好。”
杨柳把几枚戒指又看了看，道：“快点选好吧，叫我说，就选这枚最贵的，难得一次，怎么都要师兄多出点血。”说着，咯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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