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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单子，咱们的存货还有一些，要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就算吃不下所有的，吃下一部分也不错啊。”谢廖沙明显有些心动。
“不行的，咱们手上的都是高档货，人家想要的是普通档次的伏特加，香烟，糖果什么的，牛肉，猪肉，鸡肉也需要，连面粉都要。”尤里向谢廖沙解释道。
“这些东西没多少利润啊，这些东西又不贵，而且运送起来又很费劲，如果被查扣了损失也不小。干咱们这行的谁会走私这些东西。”谢廖沙觉得尤里是不是被什么人坑了。又补充了一句：“是谁介绍的这笔生意啊？”
“是我在古拉格的一个狱友，他也刚被放出来，现在在秋明做些小生意。”尤里一边解释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谢廖沙，继续说道：“你看只要是这上面的这些东西他都要。”
谢廖沙接过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种商品的清单，从日用百货，到烟酒糖茶，各种肉类应有尽有。谢廖沙越看越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历？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说谁，我那个狱友？”尤里反问道。
“是啊！那家伙是怎么回事？”谢廖沙继续追问着。
“那家伙本来是个**，不小心开车撞死了人，然后跑了，我在里面救过他的命。”尤里介绍了一番。
“**？有多高？家里是什么一级别的？管什么业务的？”谢廖沙继续追问道。
“不清楚，只知道是油田上的干部。听说权利不小。”尤里尽量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回忆了出来。
“他买这些东西干什么？”谢廖沙依然没想明白，一个**，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他没细说，只是说他们那里的工人待遇很好很有钱，但是这些东西却很缺乏，说是有钱也买不到。”尤里看到谢廖沙的眼神都变了，不再那么失落，现在反而充满了神采。他也开始觉得这里面不太简单。
“告诉那边，接下这笔生意，等我回来和他们谈，我先去找米哈依尔。”话刚说完，谢廖沙就向汽车飞奔而去，不一会人就没影了，只留下尤里在哪里丈二摸不着头脑。
谢廖沙开着车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米哈依尔，谢廖沙等不及了，他找了一个最近的电话亭，输入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电话机中传来了等待的声音，五秒，十秒，十五秒，二十秒。。。直到谢廖沙觉得对方不会接自己的电话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终于愿意谈谈榴莲糖的生意了？”
谢廖沙尽量控制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道：“对面的先生，忘记榴莲糖的事情吧，我想和你谈一笔新的生意！一笔大到足够引起你的兴趣的生意。”谢廖沙努力的吊着对方的胃口。
“我对你的所谓的’大生意’毫无兴趣，我只对榴莲糖感兴趣。我觉地你根本就没有得到那批货，你只是在哄着我玩。”威廉…皮克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对方始终没有下文，显然手上并没有那批货。
“对面的先生，我想问问你对石油的生意感兴趣吗？”谢廖沙明白了，如果他再吊着对方的胃口，对方就不会再理睬他了，谢廖沙索性单刀直入，直接进入主题。
“别告诉我你抢了一辆油罐车，正找不到买家，哈哈哈！”威廉…皮克依然在嘲笑着谢廖沙，他根本不相信这小子的大生意。
“不，对面的先生，我说的是来自秋明油田的原油，源源不断，要多少有多少，我甚至可以用火车运一整列到波兰去，难道您真的不感兴趣吗？”谢廖沙尽管语气轻松，但是内心却十分焦急的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威廉…皮克在心里认真的考虑着对方的建议。说实话，威廉…皮克并没有真的轻视对方，在这个行当里干得越久，就会越小心谨慎，所以威廉…皮克给过对方机会，但是对方明显不上档次，以今时今日威廉…皮克的江湖地位而言，他是不会和这种级别的人再次交易的。毕竟这个行当不合法，摊子铺得太大，很容易被警方的人渗透进来，给自己和生意伙伴们带来危险。
但是对方在电话里言之凿凿的声称可以把秋明油田的石油源源不断的运送到波兰去，如果对方真的具有这个实力，威廉…皮克必须要给与对方相应的尊重，如果对方在吹牛，威廉…皮克也没有什么损失。当然谢廖沙也再也不会有机会和威廉…皮克通话了。而且自从1979年石油危机以来，油价持续上涨，屡创历史新高，威廉…皮克最近也曾经去过柏林墙的对面，那边的卡车司机已经搞了好几次罢工了。所以思索了片刻，威廉…皮克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你们真的可以把石油送到波兰，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威廉…皮克谨慎的回复着对方。
“那是多少钱？”谢廖沙追问道。
“六美元一桶你看怎么样？”威廉…皮克出了个低价，这是两年前的黑市价。
“十五美元！”谢廖沙直接爆出了市价。
“这不可能，七美元一桶怎么样？”威廉…皮克提了一块钱。
“十四美元！”谢廖沙也降低了一块钱。
“八美元！”
“十三美元！”
“九美元！”
“十二美元！”
“十美元，不能再多了，否则交易取消。”威廉…皮克有些恼火。
“好的，就十美元。我同意这个价钱。不过要一次交易付一次钱，不能赊欠。”谢廖沙做出了一些让步，还是答应了对方。
“交易从你的列车进入华沙时开始生效，否则今天的事情就当我没说过，以后我也不会再和你联系了。”威廉…皮克再次警告着对方。
“请问对面的先生，我以后应该如何称呼您呢？”谢廖沙询问道。
“请叫我威廉，我又如何称呼你呢，你这个神秘的家伙？”威廉…皮克自报着家门。
“你可以叫我谢廖沙。”谢廖沙回答道。
“好吧谢廖沙，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威廉。”
第三十一章 鞑靼人
秋明油田地处西伯利亚盆地，是已探明储量仅次于中东的世界第二大超级油田，但是如果按照产量来算，秋明油田在苏联只能排在第三位，位列巴库和伏尔加…乌拉尔油田之后。主要原因是开采时间比较晚，以及缺乏资金扩大生产能力等。从高尔基市驱车前往秋明大约1700多公里，以谢廖沙逃犯的身份，是不可能搭乘像火车这样的公共交通工具的，所以他们只能搞自驾游了。
漫长的路途中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谢廖沙一直在看一些冬妮娅带回来的飞机上的杂志还有报纸，上面会介绍一些西方国家的事情，当然都是苏联官方的视角。主要是一些对北约国家的政治经济方面的评论。谢廖沙最感兴趣的还是军事类的报道，看着苏联和各国武器之间的对比，各种飞机，军舰的图片，大概是个男的就喜欢这些。
车子由雅可夫，尤里，谢廖沙和米哈依尔轮流驾驶，鲍里斯因为伤后初愈所以和彼得罗夫老爹一起留下看家。车子离秋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很多正在工作的采油机。虽然现在的时间还是白天，可是严重污染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暗无天日。等车子真正开到秋明市区的时候，正好是大部分单位下班的时间，马路周围的很多食品店门前已经开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尽管这里的人们拿着高工资，食品店里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而且价格普遍不贵，可是如果你仔细看看标签，就会发现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凭票供应的。不光是食品店，一些日用百货也是如此。主妇们都养成了下班去排队的习惯，如果商店里的某种商品有得卖，而且不是凭票供应的，主妇们的经验是最好多买点，即使你现在用不上，也比用的上的时候买不到的好。
车子在市区里逛了几圈之后，才找到了一间不错的旅店，米哈依尔拿着高尔基汽车制造厂的介绍信为大家安排了住所。大概是因为地处西伯利亚的缘故吧，晚餐主要是一些鞑靼民族的食物，松软而又多汁的鞑靼馅饼，咬一口羊肉的汤汁就会流入口中，混合着香料的香气，谢廖沙分别叫了羊肉馅的和牛肉馅的，才刚一上来就被四个饿狼一扫而空。之后是手抓肉，烤的热乎乎的，撕下一大块扔到嘴里，今天大家都没有喝酒，喝的是格瓦斯。冰凉的格瓦斯配上热乎乎的手抓肉，简直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餐后的甜点是奶油蛋糕配蜂蜜柠檬茶。几个大男人吃的热火朝天直呼过瘾。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很快就先休息了。谢廖沙吃完了羊肉胃里觉得暖烘烘的，大概是因为旅途中的疲惫，他很快也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很长，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了过来。没有了旅途的疲惫，没有了腹中的饥饿感的干扰，忧虑再次回到了谢廖沙的脑海里，虽然谢廖沙成功的哄骗住了威廉…皮克，但是威廉…皮克说的很清楚，只有满载着原油的列车安全的进入波兰境内的时候，谢廖沙与威廉之间的协议才会正式生效。
在尤里的安排下，对方很爽快的答应和谢廖沙晚上的时候见一面，地点安排在普拉夫丁斯克大街的一家以牛肋排为特色的馆子里，雅可夫，尤里，谢廖沙和米哈依尔如约的赶赴宴席，刚进入哪家叫做鞑靼人家的餐馆，谢廖沙一伙人就被两个壮汉拦住了，他们身后的一个家伙说道：“罗蒙诺索夫先生嘱咐过，只允许乌里杨诺夫先生（谢廖沙）和格拉乔夫先生（尤里）进去，其他的人等请等候在外边，我们会奉上美酒和佳肴款待各位的。”
尤里顿时就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安排，他曾经跟谢廖沙说过他在古拉格里救过那个罗蒙诺索夫的命，本来这件事情他觉得罗蒙诺索夫肯定会卖他尤里个面子，可是现在他觉得有些对不住雅可夫和米哈依尔，对谢廖沙那里他也觉得不好交代。于是他上前一步，想要说几句，话还没出口，就被谢廖沙一把拉住了。
“好的，全凭罗蒙诺索夫先生安排！”谢廖沙痛快地答应了，看不出任何的不满。谢廖沙转身向雅可夫和米哈依尔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接收到了谢廖沙的指令，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示，跟着罗蒙诺索夫的另一个手下走了。谢廖沙和尤里这才步入了餐厅的大厅。
进入大厅之后简直是豁然开朗，本来在外面这个叫做鞑靼人家餐馆很不起眼，餐厅大门的油漆都有些脱落了，招牌的彩灯也有一些破损，招牌上有一个字母甚至都不亮了。可是步入这间餐馆之后，谢廖沙简直被镇住了，餐厅的大堂上挂着明亮的水晶吊灯，一看就价值不菲，地面上铺着亮可照人的大理石地砖，大厅中并没有摆放任何的餐桌和座椅，大厅的周围却挂着一些游牧民族的画像，有放羊的，打猎的。惟妙惟肖，虽然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但是谢廖沙却能感受出这些画作的不凡。
“本来以为是家苍蝇馆子，没想到好像进了艺术馆一样。”谢廖沙心里暗道一声。大厅的尽头是沿着左右两边缓缓下降的环形楼梯，尤里和谢廖沙被罗蒙诺索夫的手下径直带到了二层，两侧的侍者为他们打开了大门。这里是一间稍小一些的房间，房间的正中间，摆着长长的餐桌，上面铺着洁白的桌布，餐桌之上摆放着明亮的餐烛，明晃晃的，十分的漂亮。
谢廖沙和尤里被安排在了座位上，说实话，餐桌的长度有些夸张，尤里和谢廖沙相视一眼，都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不一会三个巨大的银制餐盒被端了上来，侍者为他们打开盖子，只见整整半扇牛的肋排整齐的摆放在餐盒的中央，肋排已经被烤的滋滋冒油，烤肉的香气瞬时就扑鼻而来。餐盒的周围则摆着一些切好的柠檬，和一些烤面饼。侍者并没有摆放餐具，取而代之的是每个座位的手边都有一把精致的匕首。
就在谢廖沙有些发愣的时候，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走进了这个房间，所到之处都有人单手护胸向他行礼。尤里小声的向谢廖沙说道：“这就是罗蒙诺索夫！”那个叫罗蒙诺索夫的男子热情的招呼道：“嘿，尤里，我的兄弟！”说完张开双臂和尤里来了一个拥抱。
谢廖沙仔细的打量着罗蒙诺索夫那张极富东方特征的面孔，心中暗道一声：“鞑靼人？”
第三十二章 不欢而散
鞑靼人是中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的统称，而现代意义上的鞑靼人则是指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曾经统治着的金帐汗国所管辖的蒙古人和突厥人的后代。甚至秋明一词也来源于蒙古语和突厥语，有着“一万”的意思。虽然秋明曾经在历史上作为鞑靼人城市长期存在，但自从被沙皇俄国征服之后，秋明市立即成为了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的第一个移民城市，并且作为沙俄东扩的一个重要军事据点。可以说秋明是西伯利亚地区最古老的城市。
现如今，在秋明的鞑靼人已经不多见了，因此今晚在这里看到一个这么有派头的鞑靼人罗蒙诺索夫，实在是让谢廖沙大感意外。罗蒙诺索夫对尤里十分的热情，对谢廖沙却连理都不理。尤里几次想找机会把谢廖沙介绍给罗蒙诺索夫都没能成功。
谢廖沙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罗蒙诺索夫的表演，心里却给自己提了一个醒，看来对方不是什么善茬，说自己是做小生意的，连尤里都被他骗了，事情恐怕要有些麻烦了。
漫长的寒暄终于结束了，罗蒙诺索夫完全无视谢廖沙伸出的的右手就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服务人员恭敬地为罗蒙诺索夫揭开餐盘，倒上一杯葡萄酒。罗蒙诺索夫举杯向尤里致意自后根本就不像西方的绅士们那样优雅的品尝着，而是像喝啤酒一样一饮而尽。然后用那把精致的匕首割开一整条肋条骨，放在自己的嘴边咬着吃。
谢廖沙和尤里也有样学样，谢廖沙并没有把罗蒙诺索夫的态度放在心上，该吃肉就吃肉，该喝酒就喝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想不到你现在也做这一行了，尤里！”罗蒙诺索夫举杯向尤里敬酒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尤里现在很尴尬，他望向谢廖沙，发现谢廖沙在桌子下面冲他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让尤里放宽心，不用在意他的感受，尤里点点头表示收到，也学着罗蒙诺索夫的样子将杯子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我也没想到我会做这一行，更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我要不是这么快被放出来，那还有命坐在这里和你喝酒吃肉。尤里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其实我想让你来秋明和我一起干，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混得还算不错，如果你能过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罗蒙诺索夫公开的挖谢廖沙的墙角，这种行为就是挑衅。
可是还没等谢廖沙开口，尤里已经拒绝了，他说道：“谢谢你罗蒙诺索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事业，我还不想离开高尔基。”
罗蒙诺索夫又灌了一杯葡萄酒到肚子里，擦了擦洒在嘴边的酒水，然后说道：“知道吗尤里，那时候我在古拉格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作为一个鞑靼人，几乎每天都要被你们俄罗斯人欺负，要么站着死，要么跪着生，每天的放风时间的铃声几乎就是我的战鼓，几乎整个监狱的人都要过来打我，只有你站在我这一边，要不是你，我只怕早就已经死在里面了。”
“不开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现在看你混得不错，我也为你感到高兴，罗蒙诺索夫！”尤里赶忙劝了一句。
“不，尤里，古拉格就像是一所大学，我只是从哪里毕业了。没上过这所大学的那些人是不会懂得的！”罗蒙诺索夫感慨道。还顺便扫了谢廖沙一眼。
谢廖沙心想：“这话应该是冲我说的，要是让他知道我是从克格勃的卢比扬卡’毕业’的，我还不成了苏联科学院院士啊！”想到这里谢廖沙反倒有点觉得好笑。和尤里关在一起的只不过是一些犯罪分子，和谢廖沙关在一起的又是谁，车臣分裂分子，外国人收买的叛变分子，国外敌对势力渗透进来的特工，还有一些则是被认为危害国家安全的罪犯，起码三分之二的人手上有人命，谢廖沙和彼得罗夫老爹这样的倒霉蛋毕竟是少数。而且彼得罗夫老爹可是在里面认真“学习”了很多年才毕业的。
整扇的小牛肋排，三个人足足吃了半个小时，谢廖沙已经有些撑得慌了，没想到这只是第一道菜，第二道菜是马肉卷饼。马肉是现烤好的，一整块端上来，用刀子切下来卷在烤熟的饼里面吃。罗蒙诺索夫仿佛要给谢廖沙一个好看，频频的举杯敬酒，谢廖沙也是酒到杯干，毕竟谢廖沙平时也没少喝伏特加。葡萄酒虽然后劲不小，喝的时候却没什么感觉。谢廖沙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