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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彦静对天发誓。
船长终于扶着大副站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不论船上还是海上。
——除了每次吃饭时盯住鼬阴测测笑着的大蛇丸，所有人都很和谐。
第六章
船在雷之国某港口靠岸。
关于稀土矿的事情，角都和飞段倒没有撒谎，货仓里确实堆满了稀土矿。
靠着蝎的卷轴，轻易就将货物装走。
甲板上，弥彦静正打算跟船长点算运费，一阵错乱的物体倒地声令她倏然警觉。
立刻转头飞奔，撞开一扇舱门，只见大副和船员横七竖八倒在地板上，周围溅着不规则的血迹，整个房间了无声息。
她一惊，想到还留在甲板上的船长，刚打算回头，飞段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必担心，那个也已经解决了。”
弥彦静压下心中那股极端不舒服的感觉：“你们这是干嘛？”
“防止行踪泄露，怎么？”角都踢踢脚下的一具尸体，确认断气后，拿眼角瞄了她一眼：“赶紧下船，我要放火了。”
“这可是我名下的船。而且他们都算是我的员工。”弥彦静给他指出重点，脸色不太好看。
“那也不行。老大交代过不能暴露。”蝎换了一身行头从旁边走过，冷冷地甩来一句。
花子用力地在弥彦静手背上抓了一把，她咬咬牙，扭头出舱门。走了几步十分不甘心地回首，多少有些恼怒地补充道：“……你要赔钱哟，角都大叔！”
下船后众人迅速分散到人群中，冲天而起的火光引起了相当程度的骚乱。
弥彦静在嘈杂的人流中逆行，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那不是你的错。”小白用爪子刨刨她的头发。
“……别帮我找借口了。”弥彦静语调平板地说：“我当然脱不了干系。”
小白和花子沉默地对视一眼。跟着晓组织，这种事情尽管已经见多了，看到之后还是会觉得残忍。
“那，接下来怎么办？那帮家伙好像不见了耶。”
“蝎和大蛇丸大概已经回雨隐村了吧。三台组应该会来找我……对了，宇智波鼬呢？有看到他吗？”她这才想起方才好像没看到鼬。
花子闭上眼睛用空间感应忍术搜索一番：“在附近……往北移动中……要跟踪吗？”
弥彦静顿了一下：“不。先等等角都和飞段，打过招呼以后我们再朝花之国的方向去。”
“我要进来咯。”某宾馆中，弥彦静敲响一个VIP套间房门，等到门里传来应答声，便推门而入。
豪华沙发上，角都和飞段一人穿一件浴衣盘腿坐着，电视里正在播放《今日股市》。也只有公费吃喝的时候，某个死钱鬼才会出手阔绰。
看到这一幕，弥彦静嘴角不住地抽搐。
据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沐浴后穿上浴衣这东西，都会散发出名为“诱｜惑”“慵懒”之类的气息，可是这两位穿上之后么……
绿眼老妖的黑色浴衣还不如晓组织制服亮眼，好歹黑底红云还有那么点儿神秘主义；随着电视屏幕上一条红色曲线一路走到黑似的滑到谷底，角都抬起拳头“碰”一下砸烂了桌上的计算器，玻璃桌面也随之变出一道道裂痕。
飞段赶在桌子散架前救回了自己用来祈祷的水晶雕像，湿漉漉的灰色头发依然用大齿梳梳成诡异的大背头，一绺一绺贴在脑袋瓜顶上。大约是抹了发胶的关系，经水晶吊灯一照，贼亮。
“宾馆里的东西很贵哟角都大叔，VIP房间里的家具更是贵的离谱，砸坏了也只能你自己赔，别怪我没提醒你。”弥彦静同情地看着濒临报废的红木玻璃桌，来到两人对面坐下。
“哼。”角都还恋恋不舍地盯着屏幕，“波之国卡多建筑集团”的股票依然涨势强劲。想起前段时间弥彦静曾经建议他买这支，心情更加不爽了。
“什么事？”
“道别，顺便要钱。”弥彦静边说边掏出笔和草稿纸：“我打算回一趟老家，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至于这次为配合组织行动的损失……就由您这位财务总管来结算吧。”
“多少？”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而且估计不会太多，角都倒没锱铢必较地啰嗦一番。
“被烧毁的船是从雷之国购买的，去掉折旧费是……死掉的船长、大副、船员的买断费和劳力损失费是……油料费、食宿费和精神损失费，合计二百五十万。”
“怎么会有二百五十万这么多？还有那个精神损失费是怎么回事，我损谁的精神了？”角都瞪着她问。
弥彦静淡定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我在水之国的公司总共也就十来条大海船，船长和大副也是老员工了，总得给家属一点补偿。而且啊，死了一整批航海人员，我又得花时间跟精力招募人手……二百五十万已经是友情价了。”
“就算这样也不过二百三十多万吧？！”角都钱来疯发作，也掏出另一个计算器按市场价开始算钱。
弥彦静抬头望天花板，低头望地板，再抬头看壁画和周围的摆设。嗯，壁画里是一对交｜欢的男女，空阔的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一道门连入小套间，靠墙的中段摆着KINGSIZE双人床……角都大叔，住这么和谐的房间您也不怕虔诚的教徒飞段误会您有那啥啥嗜好……
等角都一遍又一遍算账算得不胜其烦了，她才慢条斯理开口道：“二百五是个吉利数字啊。”
“……哪里吉利？”
“您不信？我直觉一向很准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
“上次没采纳我的建议，买股票跌了吧？”
“……”
赶到花之国时，正是一年一度的赏桂佳期。
花之国国土面积不大，产业也以农业和旅游业为主；同雨之国一样连接着几个大国，不同的是没有战略价值，避免了战火荼毒。可以说区位优势明显。近年来弥彦静为打通属于自己的、从土之国到经火之国直至砂之国的陆上商道，在这里创立了花卉加工产业公司，以便日后作为商道的一环。
为等待安插的卧底（兼公司管理人员）前来汇报近期情况，她刻意放慢了赶路速度，一路在醉人的香气中慢摇摇地前进。
抵达老家后将情报一股脑扔给被宇智波灌水君搞得焦头烂额的溟希，两人花了一整天的工夫汇总分析，再商量了下一步部署之后，她才想起家里还有个问题人物。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止水似乎不像之前那样行为极度异常，但是显得更加无法交流。
花子和小白并排坐在走廊里，止水蹲到它们面前，一脸傻笑地伸出一只手：“喵。”
花子叫了一声便不予理会，小白则直接将小脑袋转到一边。
“喵，过来。”止水毫不泄气，笑得更蠢了。
弥彦静在走廊另一头看着，拍拍溟希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了。我会给你涨工资的。”
溟希眼角一抽，想着我有过工资那种东西么。
“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藏着吧。万一他哪天突然恢复……”
“脑子坏掉就在脑子上面动手脚。”她比了一个手势，小白和花子像风一样窜过止水身边，来到她跟前。
“花子你去白帝城一趟，问问金时族长有没有什么办法。小白，你陪我一起检查他的症状。溟希，你把下一步的行动命令和资金弄到土之国的据点去……要当心安全哟。”
“是。”
止水呆呆地看着花子跟溟希一一离开，弥彦静趁机上前一个手刀放晕他，拖入房间。掏出一个卷轴，按照密封线上的标志解印，瞬间一套仪器出现。
“这就是你从火之国弄来的东西？”小白好奇地碰这碰那。
“不，只是仿制品。民间力量怎么可能弄得到木叶村的机密仪器。但是，也能派上点儿用场。”
将止水扶到试验床上躺好，套上各种颜色的软管，对比着说明书连接线路，启动。
“小白，试试看用你的幻术侵入他的精神世界。”
“我尽力。”小白跳上止水的胸膛，把一只爪子放到他眉心，放慢呼吸。
……黑色的意识世界。
比正常人的精神空间更加幽深也更为宁静……不，应该说是死寂，四周还弥漫着厚重的迷雾。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难怪，这家伙什么都不记得，也很难产生情绪吧。
不过黑暗对于猫来说并不成问题。
顺着四通八达的道路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奇怪……人的意识空间应该很广大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走到头了？”
抱着这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它试着再前进两步，用爪子敲敲面前的墙壁，却被某种坚韧的东西弹开。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止住力道。
再次来到另一面墙壁前，这次它没有硬碰硬，而是发动了幻术，试图破开墙壁。
然后它惊讶地发现，被幻术幽光照亮而退缩的障碍之后，生长着一棵参天大树，碗口粗的树根盘绕交错。
透过交错的树根缝隙，能看到一个沉睡的人影。
是止水。
无数树根死死缠着他，既像束缚，也像一种拒绝外力的保护。
小白增加了术的查克拉，还想往里靠近，不料黑色的障碍物迅速回归原状，又朝它反弹过来。
不得已，只好中止幻术，慢慢退出那个漆黑的空间。
“情况怎样？”
小白睁开眼睛，惊讶地看见族长夫人——千月，正站在窗口询问。
“金时族长说，精神方面的问题，千月夫人比较擅长。小白，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弥彦静关掉仪器，给止水注射了一支镇定剂以防他醒来又发疯，然后抱着小白走出房间。
……
……
“树根，强韧的墙壁和雾。”千月喃喃着，陷入沉思。
“千月夫人，有什么头绪吗？”弥彦静侧过脸问。
千月捋了捋胡须：“精神世界里的意象往往就代表着人的意识。依我看来，这家伙潜意识中拒绝着某种东西。”
“拒绝……？”
“啊。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为回避痛苦而拒绝外力、拒绝自我。”
弥彦静想起小白描述的“被树根缠住的止水”，试探地说：“会不会是在拒绝过去的‘瞬身止水’呢？”
“也许是，也许不止这样。”千月眯了眯眼睛：“趁他现在睡得正香，我也到他的精神世界去看看吧。丫头，先说说你想把他怎么样？”
“您能做到什么地步呢？”弥彦静反问。
“就算把他改造成一件没有意识的兵器也是可以的。你现在正缺人手不是么？”千月眼中露出一种诱｜惑的恶意。
弥彦静叹了一口气。
“让他变成一个正常人……就这样吧。”
“呵。”千月发动忍术，身体缩小到半个手掌大小，迈着高傲的步子走进房间。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花子盯着关上的房门道。
“？”弥彦静不解地看着它。
“过去并不是没有忍者想跟我们一族订立契约。”小白的胡须一翘一翘地加入谈话：“但是能通过夫人考验的忍者实在太少。”
“哈？”
“我们‘白帝城’其实是夫人做主……”
“族长是个妻管严……你懂的。”花子和小白一致用爪子捂住嘴巴，却无法掩盖不怀好意的笑意。
白帝城中的金色大猫生生打了个寒战。
第七章
黑发黑眼的英俊男人盯着头上的天花板，仿佛想把视线所及的地方烧出个洞。
睁开眼来第一件事就是翻身起床，潜意识告诉他似乎有攸关生死的重要问题必须解决；然而当他看清四周的环境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混沌茫然状态。
一间很平凡的木质屋子。
物品不多，看得出刚刚打扫过。
浅绿色窗帘让人觉得很清爽。
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只花猫舒舒服服窝成一团，睡得正酣。
有淡淡的桂花香气萦绕鼻端。
这是……哪里？
难道是我家？
随手翻了翻摆在床头的衣物，看大小与自己的身型仿若吻合。
唔……大概是我家吧？
他想。
……等等，我是谁？！
在大脑中搜索了一遍，发现无尽的空白在记忆空间中满满覆盖——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于是他疑惑地用手摸下巴。这啥情况，莫非是传说中言情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男主角掉悬崖→摔坏脑袋→失忆的狗血桥段？这么挫？
一个机灵，迅速下床，匆忙套上衣服，拉开房门。
通常这种情况下，都会有年轻貌美女主角/女配角端着药汤站在走廊对面一脸惊喜交加的看着失忆的男主角，随后药罐被打翻在地，一具柔软的身体扑向男主角怀中，发出喜极而泣的声音：“你终于醒啦”……Cut！！！这个脑内剧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小说桥段我会记得这么清楚？！
角落里的花猫听到响动而惊醒，也睁开了自己黄澄澄的眼睛，朝他跑来，状似亲昵地叫唤了几声。
他看着眼前四处摇曳着花朵的庭院，脑海中有极为模糊的印象一闪而过，证明自己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好吧……我到底是谁？
花猫在他脚边伸了个懒腰，然后顺着他的裤腿迅速爬上肩膀。
这只猫也认识我……那这里就算不是我家，也必定跟我有亲近的关系……吧？
带着迷茫的情绪，他沿着回廊来到大门口，打算去外面看一看。
推开并不沉重的木门，正巧两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一边交谈一边从门口经过，看到突然出现的他，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
“哟，那边的两位大哥。”他举起一只手刚想向他们打招呼，对方却一脸戒备地朝他走近。
“以前没见过你……你怎么会从小静家里出来？”
“你是谁？”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来着。”他张了张嘴巴却完全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无力叹气。
两个中年男人对视一眼，突然举起锄头对他进行袭击，其中一人还高叫道：“抓贼啦！快来抓贼啦！！！”
瞬间整座村庄远远近近传来乱哄哄的声音，等他躲开锄头袭击后，老远就看见抄着各种家伙朝这边冲过来的男男女女，那场面跟农民起｜义有得一拼。
“咦？！等等，这是误会……”
“抓住他！别以为小静是孤女就可以随便偷她家！”
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咽下一肚子疑惑和辩解抱头鼠窜。
弥彦静拎着一壶酱油从村口回来，总觉得村里气氛不对。
正赶上吃晚饭时间，怎么都没看见屋舍里冒出炊烟？还有河边淘米洗菜的大婶们也不见踪影……
上原家二哥挑着两只空粪桶走在她旁边，见状也奇怪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大伙干嘛去了？”
很快对面滚滚烟尘中出现的人影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木叶久负盛名的瞬身止水正以一种何等失态的表情拔足狂奔，在他身后是挥着锄头镰刀和擀面杖等各种可以想象的农具厨具的村民。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弥彦静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话。
“小静！快抓住那个男人！他刚从你家鬼鬼祟祟的出来，绝对是小偷！”
村长夫人挥舞着擀面杖无比奋勇地冲在离止水最近的位置，拔高了音量向她示警。
“啥？小偷！居然偷到咱们村里来了！看我的！”
弥彦静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上原家二哥已经以套马索的精湛技巧将一只空粪桶丢出——“嘭”一声，命中。
弥彦静看着这一幕绝望地捂住脸。
古有贤人空手套白狼，今有上原空桶套兔子！上原二哥恭喜你，你是人生的赢家！你以凡人之躯一举步入了忍界大师级殿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