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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布赖顿的女孩?一定是你。我是德比的傍晚接待员,叫迪克。口信确实是德比留
给你的。我们很担心,我们认为《镜报》和《星报》已经跟你说了。听着,我能否
给你打过电话去?”
凯茨低头看了看这部油腻腻的旧电话。“这个电话不能接收来电。”
“没问题。我给你一个号码。五分钟之后打来,由接话者付费。我给德比打电
话。她会接你的电话的。”他迅速说了○八一这个号码,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问凯
茨是否记下了。“我真蠢!”迪克在她开口之前又补充道,“你是警官,你可能都
已经录下了我们的通话。”凯茨笑了一笑,放下了电话。
凯茨回到莫伊拉和比利旁边,拿起威士忌,茫然地看着莫伊拉。
“什么?”莫伊拉说。
“什么什么?”
“那神秘的号码是怎么一回事?”
“《太阳报》。”凯茨说。她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威士忌。莫伊拉用她的钱又
买了一份。凯茨靠在椅子上,放松肌肉。她在想,这个德比·斯诺找她会有什么事
呢?头一杯威士忌温暖了她的腹部,这一杯则使她浑身都发热起来。凯茨感到全身
有股说不出的舒畅。
“那么《太阳报》找一个禁食的酗酒狂干什么?”莫伊拉故意挑衅道。
“凯茨不是个禁食者!”比利迅速说道。莫伊拉棕色的眼睛扫了他一眼。他立
刻缩了回去喃喃道:“不完全是……”
莫伊拉的眼光仍然犀利如剑。她叫比利去拿些饮料来。
比利站起来飞也似地逃向吧台。凯茨告诉莫伊拉,她自己也不知道斯诺想要什
么。她几分钟后会给他们回电话,她又问莫伊拉为什么对比利这么凶?
“我一点也不凶。我只不过是让他规矩些。”
“让他规矩些,莫儿?我真搞不懂你。”
莫伊拉还不服气。“我只是给他一个警告,因为他喜欢你。”
“人人都喜欢我,就是比利不喜欢我。你知道的。”
莫伊拉咧嘴一笑。“虽然这样说,确证一下也没关系,不是吗?”
“不。”凯茨说。
“你说不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要太大的权力。有权力就意味着腐败,记得吗?”
“你不要权力?”
“我不需要权力。”
“你疯了。那你选择什么?”
“平等。”凯茨轻声建议。
“我们中间不会平等的。每一个警局都会有三个比利,而我偏偏喜欢我的比利。”
比利回来了。凯茨站起来去打电话,经过比利时,她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回过头来向莫伊拉摆摆手,然后直奔休息厅。
德比·斯诺开门见山,就像和凯茨是多年老友一样。
“迪克说你喜欢别人叫你凯茨,伟大的名字!我对你的英雄壮举——把飞机迫
降在海面上印象很深。真不愧为帼国英雄!”
“我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知道,他们告诉我说你很歉虚。我们有必要见一下面。”
“为什么,真的吗?”
“我们想为你进行一次特殊的报道。”斯诺说,“我看过你的照片,你很漂亮。
我们想给你一大笔钱。”
“为什么?”
“你的故事。一个详细的专访,有照片。你知道,你应当为树立警察的良好形
象多做些贡献。我们读者有一半认为女警官都是饭桶。”
“你是说花瓶?”
“当然……”
“确切地说,给我多少?”凯茨单刀直入。
“二万五千镑。”
“不。”
“三万镑。”
“好吧!你知道有些东西我不能谈吗?”
“当然。”斯诺说,“我们完全能够理解。”
“三万?英镑吗?”
“是的。”
“我需要和谁上床?”凯茨问。
“哈,哈!”
“我一直想买一辆MX5。”
“现在如愿以偿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我正在忙一个大案子,”凯茨说,“我们可以在傍晚或是周末谈一谈,这取
决于是否紧急?”
“合同很急,最好是今晚。”
“你当真吗?”
“我们离二十三号公路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斯诺说,“我一小时多一点就可
以到达布赖顿。合同已经拟好了,就等我们鉴字了。”
“我可以有辆MX5……?”凯茨梦幻似地想着。
“我们见面再说。”斯诺说。
“好吧。”凯茨说,“我在一个叫格曹普斯的酒吧,在约翰大街警察局的隔壁。
我和朋友们正好经过在这里喝些东西,你可以在那里找到我。”
“我十点钟到那里。”
“你吃饭了吗,德比?”
“不,还没有。”
“我知道有个不错的意大利餐厅,我们不如……”
“好主意。要登在报纸上。”
“那么等会儿见。”
22
德比·斯诺雷厉风行,十点钟准时到达格蕾普斯酒吧。她披着长长的黑色秀发,
瘦而高耸的鼻子,尖尖的下颌,说话很冲,穿着得体,处处散发着诱人的魅力。一
进酒吧,德比就穿过桌子和酒吧中的人群,直奔吧台。一分钟后她已经手拿四个玻
璃杯和一深绿色瓶的酒转过身来。她把酒瓶放在齐胸的位置,用眼角把整个房子扫
了一圈,咔嗒、咔嗒、咔嗒,似乎她已经用眼球给每一个顾客都拍下了快照。最后
视线停留在凯茨身上,径直走过来。来到桌子旁,二话不说坐在凯茨对面,惊了掠
头发,将酒瓶呼地放在桌子上。
“喝一点!”她说,玻璃杯还在她手里攥着。
凯茨拿了两个。“德比·斯诺,我想就是你吧?”
斯诺放下另外两个杯子,一个放在比利面前,一个放在莫伊拉面前。她拿出名
片分给四座的陌生人。莫伊拉大声读出了名片上的内容。
“是的,特色版的编辑。”斯诺说,“你们读《太阳报》吗?”
“我只读时尚版。”莫伊拉静静地说。
“这就很好了!”斯诺说。她拿起酒瓶看了看比利,“你能否帮忙……?”
“比利。”
“好的。”
比利除掉锡铂。瓶子由于冷藏变得又凉又潮。
“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得到服务?”凯茨说,“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这儿还卖香摈
酒。”
斯诺笑了笑。“我在来的路上时,我的助手就已经先到了。他订了两瓶上好的
香摈,然后对老板说是报纸将为这个小酒吧作宣传报道,但前提是他们必须派人到
别处去取。他们可能将它放到冰箱里快速冷冻了。”
“那四个玻璃杯呢?”
“你们的老板很乐于助人。几瓶价值六十英磅的香摈还是能办些事情的,我告
诉他我是谁,他就告诉我,你和两个朋友坐在这儿。”
“你可真不简单啊!德比。”
“彼此彼此。”
比利把瓶子放在桌子下面,铆足了劲儿,笨手笨脚地用力往上拔。“砰”的一
声,他终于拔下了软木塞。泡沫飞溅,撒了一桌子。比利懊恼地说:“真他妈的。”
赶紧将瓶子伸出来。三只杯子本能地举到他面前,比利为三位女士各倒了半杯。三
个女人为了不弄湿自己的衣服,都尽力伸着拿酒杯的手。她们异口同声略带讽刺地
说:“干杯!”比利的脸涨得通红。
凯茨向德比介绍了她的朋友们。
斯诺很有礼貌地对俩人很有分寸地笑了笑。她又转到自己的话题上来:“你说
这里有家好餐馆。”
“在巷子里。”凯茨说,“离我们停车的地方不远。”
“那么赶紧一点,”斯诺很快地说。她眨了一下眼睛,只有凯茨明白怎么一会
事。“比利,柜台还有一瓶香棋,”她说,“是给你和莫伊拉的。我现在要和凯茨
离开你们,祝你们愉快。”
“谢谢!”比利说。他满脸窘迫地站起来和德比握手道别,膝盖碰到了桌子。
“比利!”莫伊拉低着头说。他一听几乎跌坐回椅子上,但他的手还伸着。
德比·斯诺伸出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比利的手。“我们会再见面的。”她向满脸
通红的莫伊拉点点头。
凯茨在前,德比在后,两人离开酒吧。穿门而出时,斯诺尽量委婉地说:“这
家意大利餐馆有些独特,我本来停在格朗大酒店,就想顺便在那儿定了两份晚餐。
不知你是否愿意去?”
凯茨几乎已经感到了脚下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不了,谢谢。”她强撑面子,
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德比。我更喜欢简朴的意大利餐馆。”
“当然没问题。”斯诺说,“我的车在那边。”她指了一下路边白色的尼桑风
度。“你说不是很远?”
凯茨没有订餐。就是老主顾也要等上五分钟,让他们把桌子收拾干净。她站在
吧台前喝着麦芽酒。凯茨在想她已经适应了这些,一种轻松随意的感觉激荡着全身。
德比——她坚持要凯茨这样称呼她——轻声问起了关于那架轻型飞机失事时最后关
头的问题。“我知道这是不准对外人讲的,”她说。她只是出于个人兴趣好奇而已。
现在凯茨唯一能记起的,就是她认为自己快要死去时的荒谬感觉。“当时,就是不
可思议的有趣。”她说,“我记得人们抬起头来看。我想和他们招手,但我不能让
它失去控制。”凯茨说着的时候,德比深深地点点头。
他们只等了很短的时间。加布里·埃尔走了过来,用他那浑厚的性感的声音向
凯茨打了个招呼:“欢迎光临!”他把俩人领到一个厨房里的餐桌旁,帮德比拖出
椅子。凯茨自己坐下,并且已经点了蒜泥面包。
“别有风味!”她对记者笑了笑。
“一股蒜味!”德比边说边露出滑稽的怪相。“我明天会吐的。”她抬头看了
看待者又看了看厨房,笑了:“我相信这很值得!”
23
凯茨早就料到,早上到南安普敦路上的谈话内容,主题只会有一个。主要围绕
关于太阳报记者的问题。莫伊拉不停地问昨晚《太阳报》的事情。那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为什么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们什么时候拍照?她必须去伦敦吗?
多少钱?
凯茨告诉了她。
“多少?”
“三万英镑。”
“你在放屁!”莫伊拉说。
“别冲着钱放。”
“给你钱了?”
“不,还没有。”凯茨说,“不过钱已经花了。”
“算了吧。”
“他们给了我一辆车。”
“别傻了。”
“我不傻。当德比问我要多少时,我说我只要能买一辆MX5。她说照片上那车很
漂亮,还说他们会和马自达联系,过几天我就能拿到手。”
“他们有一个长长的等候名单,是吗?”
“不。”
“我不相信。”
“我也发现这让人难以置信,莫儿。不过在我口袋里有个合同……”听起来凯
茨像是做梦。“其实,我更喜欢英国绿色跑车,木制的挡泥板,钢丝轮胎,漂亮的
音响。”
莫伊拉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灵魂卖给了那个魔鬼?”
“我没有!”凯茨说。
“你不必在约翰·梅杰面前脱光衣服?”
“胡扯!”凯茨说,“那我宁肯跟探长睡觉。”
“为什么要那样?”
“我要是拿钱是违反法规的。”
莫伊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有些迷惑。“凯茨,等一下,我觉得你在做一件
不道德的事情。”
“什么,我?莫儿,你认为我会。”
他们把车停在赫尔斯路的汉普郡警察分局总部去找彼得·梅森。他正在职工餐
厅,面前摆着吃得精光的盛食品的盘子,说话时嘴里还塞满了食物。他咧嘴一笑。
“这可比麦当劳好吃!”
三个人驱车前往市中心,在汉诺威街下了车,离麦当劳几码远。他们很快下了
山,经过游行社,一个建筑协会,书店和公园。她们穿过大街时,凯茨开始谈论彼
得·爱德华。
“他是个令人作呕的家伙,那地方也是十足的肮脏地方。督察对他是深恶痛绝,
不管什么理由只想把他送进局子里去。据我所知,他们因为他的车没交税,两个磨
滑的轮胎,没有刹车灯而拘捕了他。在他家中还有一个女孩,大概是未成年。格里
夫斯全力展开调查,但还是找不出女孩的父母。”
“又一个混蛋!”莫伊拉说。
“我们要干什么,彼得?”
“他们已经检查了所有埃斯哥特货车的车主地址。我们离开太早了,因此我还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很可能所有的车主都是无辜的。要不然布莱克赛或麦金尼
斯就会派我们南下南安普敦了。”
“午饭前就知道结果了。”梅森说,“你可以从博克斯那儿给布赖顿打电话。
如果幸运的话,我们可以弄到一些照片。”
莫伊拉说:“还有地址,如果那个禽兽参加了赛事,他一定在计算机的某个地
方。如果是那样,那只要根据收集到的资料,去询问有关的人就行了。”
“除非他用真名真地址。”凯茨反驳说,“不管怎样,林赛尔已经在着手这些
事情,我已经放手不管了。”
“很明显这个人不会那么蠢!”莫伊拉说,“不会蠢到说出自己的真名真地址?”
“为什么不。”凯茨说,“他可能没想到我们会把我们的受害者和他们的比赛
联系就来。他可能是个笨蛋。”
“你认为不是那样,是吗?”
“是的,我认为他使用了假身份。”
“那么他如何得到号码的呢?”莫伊拉问。
“在那一天,他一定是参赛当天才参加的。”凯茨停了一下。
连续作案者总是先从自己周围开始,在他们的住处或附近作案。然后作案范围
开始扩大,而且计划更加周密。如果那家伙在图顿十公里赛的第七、第八届中用自
己的真实姓名和地址,那他就是在作无谓的冒险。但是他可能在参加第六届时粗心
大意。那么第五届呢?凯茨努力分析这一线索。难道图顿的照片不寄给以前的参赛
者吗?不,他们一定给他寄过!因此迪安·理查德一定有以前参赛者的名单。图顿
把成绩连同申请表一同寄去给那些参赛者。这不就意味着理查德能从任何一届图顿
十公里赛中找到参赛者吗?
“嗨,凯茨?”
凯茨抬头一看,彼得和莫伊拉已经走出了二十码远,等着穿越双向车道。她抬
起胳膊,停在半空中,直到自己的判断完全确定下来。接着,她全速快跑赶上他们。
“彼得,你有迪安·理查德办公室的电话吗?”凯茨由于激动而喘不过气来。
“干什么?”
“你有么,彼得?”
“是的,我有。”梅森不耐烦地说,“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我认为我想出了好方法!”她指着街对面的小餐馆说,“我们
要去喝咖啡,你来吗?”
24
当莫伊拉去排队买咖啡和彼得的小甜饼时,凯茨和梅森坐了下来。凯茨抬头看
了一眼,她能看得出他的脸颊因为生气而开始发红。凯茨迅速摆出一副女人的姿态,
笑嘻嘻地触摸着他的手甜甜地道歉道:
“我很抱歉,彼得。我知道你是警官,只是因为你对人那么友善,人品又那么
好,所以我有点忘了。我的脑子很乱,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性别是凯茨的另外一个武器,但她很反感自己使用这个武器。当她慢慢松开梅
森的手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警官的脸,然后眼神又回到了
桌子上,作出一副可爱的暧昧样。
梅森像死人一样毫无表情。他勉强地笑了笑。“没关系,凯茨。你是个年轻聪
明的警察。”他像是有刺痛感似地举起了自己的手。“可能你只是有点接触过敏?”
凯茨咧着大嘴笑了一下。“只是接触吗,梅森?”
莫伊拉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凯茨边喝着咖啡边开始解释。“那个畜牲把目
标瞄在比赛上,尤其是这个比赛。他在参加第六、第七和第八届图顿比赛时用过真
名和真实地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我敢拿我的工作打赌——他没有。可那之前,
就是说第四届或者第五届,他很有可能使用了他的真实姓名和地址。”
莫伊拉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因为他到那时还不是强奸犯。或许在那时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打算。”
“这对我们有什么用?”梅森问道。
“我们要找的人名在第四届或第五届,也可能在第六届图顿比赛中出现过,并
且没有在第七届和第八届出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禽兽不会在最后两次比赛
中有记录。如果他有,他一定用了假名。我们要好好利用迪安·理查德。他不仅能
给我们提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