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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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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向晚清楚的接收到父亲的疑惑,敛住笑容,认真的说道:“父亲,女儿虽小,可也听说过一句老话儿‘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咱们都姓谢,秉德公是孤儿……没准儿五百年前都是一家呢。”

    言下之意竟是在暗指:前朝末年,天下动荡不安,不知多少家族在战乱中妻离子散,而谢秉德又是个孤儿,没准儿就是那个大家族不慎丢失的孩子呢。

    ……这话说得太违心了,谢秉德确实是孤儿,但父母却不是死在他垂髫之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连祖父、曾祖父是哪位也一清二楚。

    家族史什么的,谢嘉树这个家主自是非常清楚,他还知道秉德公的发家史。

    在秉德公还不叫谢秉德的时候,就跟着同样码头苦力的父亲一起在码头讨生活。

    后来秉德公的父亲积劳成疾不治而亡,秉德公便一个人养活寡母,再后来,某日码头两拨混混械斗,秉德公被人敲到了脑袋,险些死掉。

    好容易活过来后,人渐渐变得精明起来,不但想出了许多赚钱的点子,还声称自己并不是扬州本地人,而是蜀地人士,后来他更是只身跑到蜀地去‘寻根’。

    结果根没有寻到,却找到了赚钱的法子,那就是贩卖私盐。

    只是他卖的盐不是海盐、湖盐,而是井盐。

    说来也是他运气好,在蜀地的某处不知名的山区发现了井盐矿脉,然后又不知从哪里寻来了北宋时卓筒井的制作法子,秉德公胆子也大,当下便招了几个伙计,在隐蔽的山坡上打了口卓筒井,而后自己取盐卤、煮盐,最后再运出蜀地四处贩卖。

    卓筒井占地不大,且又在偏远隐蔽的山区,是以官差根本就不知道,再加上那时时局动荡,官府就算要抓贩私盐的,也会盯着沿海或者盐湖附近的人。

    是以,秉德公的私盐买卖做得很是顺畅,他靠着这个法子,迅速积累起大量的银钱,几年后再次回到扬州,摇身一变成了富可敌国的大盐商。

    这段故事很是传奇,也非常励志,所以被秉德公详细得记录下来,好让后世子孙瞻仰学习。

    谢向晚也知道,不过她却故意将前情隐去,将故事朝对谢家有利的方向发展。

    只听她继续说:“女儿听说了秉德公的故事后,便想着,当年秉德公千里回蜀寻根却不可得,究其原因不过是那时战乱,许多家族都离开故土,许多家谱也都损毁于战火之中……如今天下承平已久,咱们谢家也有了些根基,不如再次回故乡寻根,也算是全了秉德公的遗愿啊!”

    寻根?

    刚才不是在说太康谢氏嘛,怎么又扯到寻根上去了?

    谢嘉树觉得有点儿更不上女儿的思路,愣愣的看着谢向晚。

    谢向晚唇角上扬,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轻声道:“没错,咱们去秉德公曾经去过的蜀郡寻根,或许在那里真能找到我们家先祖的痕迹呢~”

    就算找不到,她也有办法创造一个,她定要让自家跟太康谢氏连宗,成为一家人!

第018章 异想天开

    谢向晚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且还颇有几分道理的样子,事实上却经不起推敲。

    因为这些话全都建立在一个不怎么高明的谎言之上。

    什么祖籍蜀郡,什么寻根溯源,说穿了都不过是借口。

    这话哄哄外人也就罢了,稍微知情些的人都不会相信,谢嘉树作为当代家主更是不信——开毛玩笑呀,堂堂扬州第一盐商,难道会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不知道吗?

    听了女儿的一番话,再看看小女娃儿一脸认真的模样,谢嘉树额角抽搐了下。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奸商:脸皮厚够、心眼儿够活、下手也足够狠,为了利益可以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不惜任何代价的去谋取,且还要为自己的‘手段’寻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跟女儿一比,谢嘉树发现,原来谢家最像先祖秉德公的大奸商在这里呀。

    啧啧,瞧瞧女儿那小神情,竟是无比笃信自己的话,丫这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呀,连自己的眼中都透着坚信不疑,那模样,仿佛认定了自家确实是太康谢氏某个流落山野的贵族少爷一般。

    谢嘉树误会女儿了,人家不是‘仿佛认定’,而是从心底里就确信自己是太康谢氏的子孙呀。

    谢向晚好像没看到父亲一脸便秘的模样,说完后,热切的看着他,“爹爹,您说这个法子好不好?只要咱们‘认祖归宗’了,任谁还敢嘲笑咱们家粗鄙?”

    同样是经商,普通人做了就是商户,而世家大族做了,便是体验下情、不拘一格,丝毫不辍‘高雅’的名声。

    若是再套上谢向晚给谢家量身打造的故事,那就是忍辱负重、甘愿做贱业以振兴家业,再再配上谢家多年来的善举,更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卧槽!

    这个方法如果真的能行。谢家的名声还真能彻底扭转过来呀。

    最初的惊诧褪去,谢嘉树静下心来,越想越觉得谢向晚这个法子听着虽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吧。事情一旦成了,谢家有了正经的出身,对他日后的计划也有极大的助力呢。

    “笃、笃、笃”

    手指轻轻扣着书桌,谢嘉树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把有可能遇到的阻碍都想了一遍,最后点头:“这个法子确实不错。只是——”好需要周密策划。

    否则一个弄不好,不但会达不成心愿,反而还会落人笑柄。

    谢嘉树的顾虑谢向晚当然也清楚,她不但清楚,还事前做足了功课。只见她笑眯眯的说:“父亲放心,事在人为,只要咱们尽心做了总会有结果的。”

    谢向晚信心满满,这些日子她可不是只忙着家里的那点儿子事儿,而是做了许多安排呢。

    比如蜀郡……呵呵。只要谢嘉树真的去寻根了,定会有所收获呢。

    见谢向晚如此自信,谢嘉树也有种莫名的心安,他笑着说:“嗯,妙善说得没错,只要尽心去筹划了,总会有结果的!”

    女儿才六岁都想着帮家里‘洗白’名声。他堂堂男子汉,又是一家之主岂能不思进取、只知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吃老本?!

    如果说之前谢嘉树已经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今日听了谢向晚的一番话,他的那些心思便变成了强烈的*——一定要让谢家摆脱被人轻易耻笑的命运。

    成功说服了父亲,谢向晚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回到天香院。刚刚在罗汉床上坐定,正准备喝杯茶、静静心,不想外头却响起了小丫鬟的通传声——

    “大小姐,周七小姐来了!”

    谢向晚神情不变,扬声回了句:“周七姐姐快请进来!”

    说着。她将茶盏放在炕桌上,目光扫了立在身侧的暖罗一眼。

    暖罗是天香院,哦不,应该是谢家大宅的八卦电台,谢家上上下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

    周安歌忽然来访,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谢向晚的注意力从来不在内院做太多的停留,所以有什么事儿还是问暖罗这种专业人士最合适。

    暖罗不但热爱八卦,人也很机灵,顿时就读懂了大小姐的眼神,凝神想了想,而后摇头:没听说周家两位小姐有什么八卦呀,她们一直都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小院里,除非陈家遣婆子来送东西或是送信,她们出于对主人的敬意,才会来天香院回禀谢向晚一声。

    可最近两三天陈家并没有来人啊。

    没什么事儿?那周安歌来做什么?

    谢向晚心里疑惑,脸上却挂着招牌式的浅笑,见周安歌进来,亲切的招呼道:“周七姐姐来了,快坐下,虽然已经是下午了,可外头的日头依然很毒,姐姐定是热坏了吧!”

    说着就要张罗身边的丫鬟给周安歌奉上解暑的茶汤。

    周安歌在谢家住了快两个月了,气色愈发好了起来。

    算起来,周家的事也过去一个月,她从最初的惊恐不安,渐渐的平静下来,如今也不再在谢向晚跟前做出恭敬顺从的‘奴婢’模样,而是以大姐姐的身份,跟谢向晚很是随意的说道:“我那儿就在天香院隔壁,路上树荫成道,根本就晒不到呢。不过妙善妹妹这里的消暑茶汤确实好喝,不止为了消暑,单是为着这味道,我也要吃上一碗。”

    “呵呵,周七姐姐喜欢就好,茶汤什么的,我这里尽有的!”

    谢向晚将周安歌让在罗汉床的另一边坐下,自己也重新落座,推了推炕桌上的几个荷叶边白瓷浅口果盘,“这是南边庄子上刚送来的,说是早上才采摘用快马运来的,很是新鲜,姐姐尝尝!”

    周安歌目光落在几个碟子上,里面放着杨梅、荔枝、蜜桃儿等几样水果,那果子个个颜色鲜艳、个头饱满,且水灵灵的,一看便是新鲜采摘的上品。

    啧啧,不愧是首富谢家呀,吃个果子都这么讲究。

    周安歌心里再一次的感叹,不过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因为这些水果她那里也有,只是数量不多,她和姐姐每人吃几个也就没了。

    不过,哪怕就几个,放在外面价钱也不低,对此活了两辈子的周安歌很是明白,所以心中对厚待她们姐妹的谢向晚很是感激。

    也正是因着这份感激,周安歌才会压下心底的恐惧,将一件有可能给谢家带来大麻烦的事儿偷偷告诉谢向晚。

    屏退了左右,周安歌向前探着身子,越过炕桌,伏在谢向晚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竟、竟有这样的事儿?”

    还不等周安歌说完,谢向晚就变了脸色,眉头紧皱,低声道:“周姐姐,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系到我谢家的名声,容不得半分——”

    周安歌虽还有些犹豫,但对上谢向晚的双眸时,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这是我亲耳听到的,且昨日我与姐姐去给老祖宗请安,回去时想着园林中的芙蓉花开了,便想去看看,无意间误入了一个僻静的小院,正巧遇到老祖宗身边的袁妈妈,她正领着几个粗使婆子打扫院子,而那院子便是为那些可怜的女孩子准备的……”

    袁妈妈是老祖宗身边的心腹妈妈之一,因上了岁数,老祖宗体恤,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具体的差事,只平日里让她在府里陪自己聊聊天。

    可这并不意味着老祖宗不信任这个妈妈,相反的,一旦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尤其是那种不能拿到明面上的阴私事儿,袁妈妈是第一人选。

    当日老祖宗要‘病逝’冯老姨奶奶的时候,便是由袁妈妈亲自办理的。

    事后谢向晚命人打听过,袁妈妈将事儿办得很是干净,没有留下半分把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冯老姨奶奶是怎么死的,可任谁也找不到丁点儿证据。

    谢向晚总结,袁妈妈此人,经验丰富、办事利索,最要紧的是对老祖宗忠心,是老祖宗的铁杆儿心腹。

    而似打扫小院这种事儿,延寿堂随便一个管事妈妈都能做,老祖宗却偏偏派袁妈妈去,显然这件事不简单。

    或许真如周安歌说得那样,老祖宗是想在那个小院安置某些人,而这些人的存在,老祖宗却不想让谢家的其它人知道。

    这件事确实不寻常,谢向晚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已经重新挂上甜甜的笑,道:“嗯,我知道了,多谢七姐姐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那就好,那就好,”

    *oss肯接手这件事,那就是没事儿啦,周安歌长长舒了口气,似是解释的说道:“我也不是有意探查旁人的*,只是担心妹妹,担心谢家!”

    这里可是她的最近几年的避风港啊,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谢家平安无事。

    “七姐姐的心思,我明白,多谢姐姐了!”

    谢向晚起身送走了周安歌,而后便一个人坐在罗汉床上思索着。这件事必须制止,但老祖宗是长辈,且对她已经有了厌弃,她不能硬顶,所以还需要慢慢来。

    又或者,她可以借力打力,毕竟家里还有个貌似聪明实则总办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的二太太呢。

    谢向晚不知道,她正在吐槽的小洪氏,正在策划一件让谢家所有人都觉得‘异想天开’的大事……

    ps:一更,嘿嘿,封推了哦,好激动,还请亲们多多支持哈!

第019章 办个学校

    “二太太,你刚才说什么?”

    傍晚,谢嘉树小洪氏等陪老祖宗用完晚饭,便一起回到东苑。

    这个月轮到谢嘉树住到东苑,再加上这些日子他与小洪氏的感情愈发好了,所以每天他都会在东苑留宿。

    当然夫妻两个在一起也不是只顾着滚床单,往往都是一人一杯茶,聊聊天、说说话、谈谈家常。

    小洪氏知道谢嘉树关心小儿子,所以每天都准时跟他汇报白天的时候谢向安都做了些什么。另外还会故意挑一些谢向安的趣事,用以调节气氛。

    孩子的事儿在大人眼中永远是最有趣儿的,或是他学会了几个字,又或是听说了什么故事,哪怕是嘟着个小嘴儿撒娇,落在关心他的大人眼中,那也是可爱至极。

    尤其是三四岁的小孩子,最是可爱的时候,刚刚学会说一些话,却又不似五六岁的孩子那般顽皮、爱闹。

    再加上谢向安从会说话起就跟着谢向晚,被个早慧的小萝莉教得格外好,没什么坏脾气,更不会对长辈无礼,逗弄起来也格外呆萌。

    就是小洪氏这种对谢氏三兄妹别有用心的人瞧了,也要忍不住赞一句:“这孩子养得真好。”

    所以,有谢向安在,小洪氏根本就不缺话题,每每都能引来谢嘉树的注意力。

    而且吧,小洪氏每天都详细向谢嘉树汇报,也是在表明自己真的在用心教养这个孩子,也是在孩子父亲面前刷好感,好赢得更多的信任和尊重。

    嫁给谢嘉树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小洪氏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个苦逼的时代,女人能依仗的只有男人。

    如果丈夫不能给与妻子应用的尊敬和爱护,那么这个妻子哪怕出身再好,在婆家也要受冷遇。

    若是再苦逼些,比如她洪幼娘。娘家不给力,出身又低,膝下还没有子嗣,倘或谢嘉树再跟她离心离德了。她在谢家可就有的熬咯。

    到那时,根本不用旁人动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憋屈死呢。

    故而,小洪氏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谢嘉树,除了那些尊荣,她也要生孩子不是。没有男人,还生个p啊。

    而谢向安就是她在谢嘉树跟前刷存在、刷好感的最佳工具。

    就目前的效果而言,小洪氏确定这个工具还是蛮好用的。

    这不,她与谢嘉树的感情。便在这‘每日一谈’中一点点的加深了,现在的谢嘉树也愿意跟她商量一些事情了。

    只是今天白天的时候,小洪氏在刘家受了委屈,她简单的说了说谢向安的情况后,便脸色微白的说起了公孙大娘之事。

    小洪氏并没有直接告状。而是借谢向晚将这件事引了出来,简单的讲完了公孙大娘与谢家女眷的冲突(重点放在谢向晚把公孙大娘气昏过去的情节上)后,她略带担心的说道:“我知道妙善这是为我出气,更是为了谢家的名誉,可公孙大娘毕竟是公孙大人的族妹,且在京城颇有些名气,来到扬州后亦是……我担心会有损妙善的美名呢。老爷。您说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好歹转移一下扬州城内众人的注意力?”

    消除绯闻的最佳方法就是制造一则更吸引人的绯闻,这个法子,古今通用啊。

    谢嘉树觉得小洪氏的话很有道理,不过,作为丈夫。他还是安慰了妻子一番,而后保证:“太太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会好好处置的!”

    放心?我怎么放心?

    小洪氏脸上不显,心中却暗暗吐槽:嫁给你三年。统共正儿八经的出过两次门,结果次次都被拿身份说嘴。上次在宋家的时候,你丫就让老娘放心,结果咧,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呢,就又被当众打脸。

    靠你?靠你黄花菜都凉了。

    放心吧,这次我亲自出手!

    暗暗下定了决心,小洪氏却仍一副‘以夫为天’的贤惠模样,连连点头,“有老爷在,妾身自是万事放心啊。只是有一样,经过白天这一遭,公孙大娘无论如何也不会教咱们家的女孩子们了。妾身想着,要不要再去旁的地方请些好的女夫子来?!”

    谢嘉树端起茶盏,轻啜了两口,道:“嗯,夫子的事儿倒也好说。此次我从京城请了三位学识渊博、品德极好的先生,他们因还有些琐事要处理,所以八月份才能抵达扬州。左右咱们家的女孩子年纪还小,不妨先跟着那三位老夫子学习一两年。在这段时间里,我再请人四处打听口碑好的女夫子。”

    反正谢家有钱,只要那女夫子不是公孙氏这样的极品,应该都能请来。

    其实就是公孙氏,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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