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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春风[梁凤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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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维持一份感情与一个承诺不变,已是万幸万万幸了。
  宋圣瑜不但感动,而且感激。
  史云龙的车子在二十分钟之后,停到司徒家大宅门口,接了宋圣瑜上车,直指维多利亚公园的花市。
  车内,彼此都无话。
  不是单单为了史家的司机坐在前头,他们不好说什么私话,也为万劫之后,只会有更多的不言而喻。
  黄昏的花市最挤,城内所有的公司机构全部都在大除夕提早下班。于是,家家户户拖男带女,往花市挤,凑一凑热闹去。
  虽说花市在这段黄金时间的价钱最贵,非候至凌晨三时过后,甚至将近天光,才会作大平卖。然,仍有人不介意多花钱,以祈多一些选择,尽早把心爱的花花树树扛回家去摆放,早点享受喜气洋洋的气氛。故而,个个花档都其门如市。
  史云龙微扶着宋圣瑜,慢慢溜览欣赏。他说:
  “本城的人真正富贵,如此慷慨的一掷千金。再候多几小时来买,同是一株桃花,价钱有若云泥。”
  宋圣瑜答:
  “有些钱是真省不得的。好比女人,花样年华,任君选择,价钱一定高,人老珠黄,供人享用的时间也短了,怎能吊高价钱来卖?同一个女人,不同年纪,贵贱自异。天光大白前的桃花,怕有不少是扔在地上,随清道夫去。再贱价出让,也无人问津。”
  史云龙笑,并不即时回应。
  宋圣瑜素来聪颖,当然的敏感:以花比人,言为心声。
  不过,她肯以如常的口吻也态度跟自己攀谈,总算是好事。最怕经此浩劫,宋圣瑜整个人都改变了,反而难以为情。
  其实,史云龙可以答:
  “纵使候至天明,如果那株桃花就是宋圣瑜,我史云龙一样愿意扛回家去,视如珍宝。”
  然,他是不可以这样说的。
  司徒家与史家的名望、地位,举城瞩目,两个家族的头头,若是在晚年成亲,也太惹人争议了。
  更何况,宋圣瑜是新寡文君,他史云龙却不但有糟糠在堂,且还有侧室名正言顺地入了史家的门。这种关系,又置宋圣瑜何种尴尬的处境了?
  史云龙再权倾香江,都没有资格如此一脚踩在司徒家与宋家上头。
  他,自知应该免开尊口。
  过往如是,今日更如是。
  总之,他与她之间缘份已逝。
  能掌握得住一段微妙的感情,已经是奇迹了。
  宋圣瑜显然的亦只愿至此为止。
  翻来覆去的想,史云龙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今年国内的桃花如何?”
  “你知道他们会依旧送来吗?今非昔比了。”
  史云龙说:
  “你现今谈的对象并非如此眼光浅窄的。只有短见的小人,才不晓得放长线、钓大鱼,就算今非昔比,他们也会依旧礼待你一段时期,才慢慢淡出,决不会一下子在蒙尘时,立即引退,引人笑话,传为口实。”
  宋圣瑜故作惊骇,道:
  “这么个做法,真是一举两得啊!既留给我一段考验时间,以观后效,万一司徒家重振雄风,他所费无几,就是雪中送炭的知己功臣了。万一我从此一蹶不振,对方也乐得个仁美得体的美名,棒极了!怎么我没有想到呢?真是!”
  就因为宋圣瑜说这番话时,语气带酸,而非真正心悦诚服,惊醒了史云龙。
  天!她一定又多心了,以为史云龙现今还跟她一起行花市,手段与心思正正如他所言。
  史云龙气得涨红了脸,说:
  “圣瑜,你若不如此过分敏感,根本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女人!”
  他这句话生效了。
  宋圣瑜看到史云龙的急噪,一下子明白了对他的冤枉,不禁垂下了头,轻声地说:
  “云龙,对不起。只有在你跟前,我才敢肆意地发泄内心的恐惧。今时今日,还有没有人肯关心扶持我了?没有,真的没有,也许只除了你!”
  史云龙紧紧的握着宋圣瑜,表示了他的支持与谅解。
  宋圣瑜咬一咬下唇,随即将手抽离。
  到底是大庭广众。
  史云龙当然明白。
  两个人一直默默的肩并肩,走在人如潮涌的花市内。
  心底有多少思潮起伏,也真只是他们俩才知道。
  圣瑜那张姣好高雅的脸庞,蒙上一层淡淡的油光,再添上自额流下的一丝汗水,整个人都在这刹那间没有了清爽。
  史云龙只瞥了一眼,心中就连连牵动翳闷。他心目中的宋圣瑜从未曾出现过像如今般落魄与憔悴。
  任何时刻,宋圣瑜都是神采飞扬的。
  三十多年来,圣瑜或许只愁苦过一次。
  那是她要在史云龙与司徒峰中间作出抉择的时刻。
  无可否认,史云龙是圣瑜的初恋。
  他们自从在花市邂逅,就开始亲密来往。
  那时的史云龙,刚自香港大学毕业,正准备继承父业,在那间规模并不算大的塑胶工厂任职,试图以其所学,把新思想、新作风进注在这门生意上,大展拳脚。
  跟圣瑜来往之后,一颗心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女朋友,另一半放在工作上头。
  圣瑜很有点不满,千心万苦的自日出候至日落,才得以跟史云龙见上一面,才不过一阵子,又要分手,各自回家去。云龙的时间,实在是不足分配。
  圣瑜的那句半嗔半怨的口头禅是:
  “云龙,你又不陪我!”
  史云龙总是一边叹气,一边伸手拧圣瑜的脸孔,说:
  “老是爱发千金小姐的脾气。”
  除了这点生活上的小瑕疵,他俩其实相恋得甚是愉快。
  那年的暑假,过得特别快!
  圣瑜即将远赴英国深造。
  这一夜,两人在山顶的小径上漫步,史云龙问:
  “圣瑜,你是不是从来未曾想过放弃到海外深造?”
  “为什么要放弃呢?何况那间是名校。”
  话才出了口,宋圣瑜就知道毛病出在那里。
  她吐一吐舌头,说:
  “当然,我舍不得你!”
  “口讲无凭。”
  “云龙,这不公平。”圣瑜嘟长了嘴。
  “为什么?”
  宋圣瑜理直气壮地说:
  “我叫你多陪我,你来是以公事为借口。推三挡四,难道你又不是只为自己着想?”
  史云龙登时红了脸。
  到底是年少气盛,被女孩子的伶牙俐齿戳得面目无光,很有一点点的下不了台,于是答:
  “我的是正经事,为前途奋斗,不能尽管着儿女私情。”
  圣瑜也不甘示弱,立即反驳:
  “你的是正经事,我的可不是正经事了。世间上还有比考进剑桥大学去攻读更正经吗?会不会吃不着的葡萄就是酸的。”
  “圣瑜,”史云龙正色道:“你的小姐脾气若不改一改,谁也受不了!”
  “受不了不要受,什么也得你情我愿才好。”
  “这是你说的话?”
  “对,这儿除了你我二人,没有第三者,当然是我说的话。”
  “饱人不知饿人饥,自己温饱有余,就不知别人营生之苦。”
  “史云龙,这可是你说的话呀!”
  “对,是我说的。”史云龙答:“难道我说得不对,千金之女,念不念成书,还不是照样的荣华富贵。我们不靠自己,靠谁?”
  火药味越来越重,终于不欢而散。
  现今宋圣瑜与史云龙回想起年轻时种种,也不禁哑然失笑。
  真的,年纪轻时,不知世情之苦,不懂世途之险。于是,生活上芝麻绿豆的事,都看成天大。终日小事化大,甚至专门无事生非。
  年纪一大、阅历一深,别说有什么与人合不来的事,都冷静应付,但求不伤和气。就算是至大至重的事发生了,也能沉得住气去解决。
  有什么事还能比司徒家这近期发生的变故大呢?
  宋圣瑜不也是闷声不响的顶着过。
  少年十五二十时,哪里知道愁滋味?
  变相的为赋于诗强说愁,就是动辄跟情人闹别扭,一颗心彷似碎掉了,痛哭失声一整夜,视此为新鲜刺激的人生经验。
  唉!回忆前尘,谁不是凄然一笑?
  宋圣瑜就是如此这般,负气地踏上征途,当她那有型有款有格的剑桥大学生去!
  真是时也命也,就在康桥河畔,宋圣瑜又遇上了司徒峰。
  司徒峰是念经济的,跟念文学的宋圣瑜根本不同学院,兴趣也好像风马牛不相及。然,他们结识了,且谈得来。
  结识的过程,跟花市的邂逅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丽的康桥自有它源远流长的可爱风俗。新到此地的学生,无不热情奔放地参加当地的各种传统节目。
  其中一项是士女们都爱在开学之后不久,趁天气还未凉快,就举行一个河畔的园游会。
  各院校的男女生都可以参加,或是划艇、或是吃喝、或是聊天。
  女孩子们追随历年风俗,必须戴帽子参加。
  有一年,一位中国籍的女高材生,拿庚子赔款来到这儿攻读的,竟穿一袭中国旗袍,依然戴上一顶阔边草帽,来参加这园游会。结果呢,不但轰动全场,翌日,报纸还登了那女生的照片在头版,称赞她集两国传统于一身。
  再过一阵子,连香江的西洋报纸都转载,并访问了该女生的家长。她的父母竟然说:
  “这么的抛头露脸,真是太羞家了。”
  笑不笑死人?现今大多的女孩子都有明星心态,恨不得天天见报,日日头版!
  这世界,谁都不会让谁白白的出锋头!
  一定是有肯定的宣传价值,实行互助互惠。
  从前,整个社会的心态都不一样。
  宋圣瑜也是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跟着一群女同学去参加园游会。
  女孩子们早一个礼拜就已焦急而紧张地预备服装。直闹了多天,才一起争妍斗丽的亮相去。
  宋圣瑜对服饰的挑选,自不是难题。
  宿舍的同房玛利亚在认识她不久之后,就经常友善地取笑她说:
  “圣瑜最喜欢以本伤人!”
  是千真万确的,圣瑜为了这个盛会,特别在伦敦哈卫斯百货公司订了一袭米黄色的法国套裙,再配以淡黄草帽子,完全的矜贵高雅。
  别的女孩子呢,大半是穷学生,连生活费都要靠做钟点工作来维持,出席什么宴会,都不过是东拉西扯的把衣饰配在一起就算了。
  圣瑜的瞩目不言而喻。
  她所到之处,投来的艳羡眼光,说多少有多少。
  基本上,中国女娃出现在这种场合,已经很物以罕为贵,绝对的众“望”所归了。
  忽然的,一阵微风拂脸,圣瑜按着帽子的手一松,帽子就随风飘落草地,直跌至一个人的脚边去。
  那年青人就是司徒峰了。
  司徒峰拎起了草帽,左顾右盼,一时间竟看不到宋圣瑜。
  直待宋圣瑜走近来,拿眼瞪着他,他才晓得微微笑说:
  “帽子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
  司徒峰一愕,心想,好大脾气的一位中国小姐。
  他双手把帽子交还给圣瑜后,再向她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圣瑜抿一抿嘴,有点不高兴。不高兴对方为什么不跟她攀谈下去。
  这儿剑桥的男生不是这个样子的。一见了圣瑜,就像苍蝇见了蜜糖,飞扑过去,恨不得一直偎依在那点甜蜜上头,吃得腻了才离去。
  宋圣瑜是集富贵美丽年青于一身的娇小姐,毫不客气地把这一种少女钟爱的虚荣揽到身上去,寻且抓紧不放。
  可是,这拎了她帽子的中国男同学,竟如此的没把她放在眼内。她越想越气,有种要一踩脚,就掉头回宿舍去的冲动。
  宋圣瑜在第二次见到这高傲的年青人之前,一直的恨他。
  当年的司徒峰呢,其实把漂亮的女孩子看在眼里,感于心上,却不敢轻易浮到脸上去。
  一切的幻想与憧憬都会累积下来,直压至自己喘不过气来,才霍然而起,找机会加入追求的行列。也就是说,如果忍得住诱惑,他还是宁愿不动声色。
  司徒峰与宋圣瑜再聚首时是圣诞前夕。
  那是宋圣瑜第一次在剑桥过圣诞。
  节目是跟同学们去听子夜弥撒,信不信由你,还是要凭票入席的。
  剑桥大学KING'S COLLEGE 的KING'S CHAPEL有一队著名的男童诗歌班,是全国出名的。他们的歌甚至灌录唱片,销路甚好。
  故此,佳节当前,诚心庆祝救世主降生的固然大有人在,然而,也真有不少是特地慕名而来,为欣赏诗歌班高唱圣诞诗歌的。
  每年圣诞前夕的票子都绝早就抢购一空。圣瑜初到贵境,看见女同学闹哄哄的穿着特别整齐光洁去望子夜弥撒,还以为他们只是虔诚教徒。谁知这竟是小城内的另一个重要的节令聚会,人人都非常隆重其事。
  圣瑜还是在最后的那天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入场票子。这笑话可闹得大了!
  于是只好急急向同房同学玛利亚求救。
  “怎算好,玛利亚?我不要独个儿在宿舍渡过平安夜!”
  圣瑜撒起嗲来,真是能溶化别人的。连玛利亚这么个男孩子性格的女孩,都被感动,觉得不替这女孩想想办法,真是太对她不起了。
  幸好,玛利亚是一年级生内相当活跃的一个,还是入学半年,跟其余不同级不同系的男女同学都混得顶熟。校园内有什么讯息,宿舍里有什么风光,全部在玛利亚的指抓网络之中,知之甚详。于是,只消摇了几个电话,便扑到一张入场券,弥足珍贵。
  圣瑜跟玛利亚和其他几个女生,早到了两小时,坐到祭台前几排的单边坐位上,正好斜对着歌咏班的站立处。小圣堂内的气氛庄严肃穆,却无比温暖,舒服得使人浑忘隆冬的寒冷萧索。
  等待了好一会,终于正角儿上场了。一队齐整的男歌诗班出现在圣堂中间的通路上,慢慢走向祭台旁边的歌咏团座位处。
  一色的红袍,个个精神饱满,张张苹果般的可爱脸庞,流露出挚诚无邪的笑意,很能烘托出圣堂神明圣洁的形象来。
  她留意着每一个小天使,直到最后排的两个人并肩走过,圣瑜正待要收回目光时,却瞥见圣堂最后几排的座位上有张似曾相识的脸:一张中国男孩俊美的脸。
  圣瑜认得出他来:是司徒峰。



二'梁凤仪'


  诗歌班开始唱歌,柔和婉转娓娓动听,在耳际荡漾起来。宋圣瑜的心也跟着浮动似,忽然的飘到远处。
  很奇怪,圣瑜想起了史云龙。
  怎么看见了司徒峰会令自己想起了史云龙呢?
  圣瑜心头不无震栗。
  她的脑海在翻腾着几个画面,一个是年宵夜景,她与史云龙的相识,一个是康桥河畔,她跟司徒峰的相遇,两种邂逅不断交替出现,令她错愕至有点晕眩。
  圣瑜立即坐直了身子,把目光收回,专注在神坛上的活动。
  耳畔仍是那绕梁三日的歌声,特别的温馨、柔顺、而遥远。
  圣瑜有一种怪异的心理。她觉得这年的圣诞会有一件喜悦而奇特的事即将发生。
  这种第六感觉很快就应验了。
  在弥撒完毕后,各人步出教堂。
  玛利亚和圣瑜同行,可巧正正碰上了司徒峰。
  司徒峰望了圣瑜一眼,礼貌地向她投以微笑,却仍不造声。
  宋圣瑜的脸孔一直板着,既是下意识地板着,也是故意地板着。
  为什么要主动向他友善?宋圣瑜一直有点心心不忿。
  这叫司徒峰的如此高傲,是因为他是少有的出色的中国男孩吗?
  笑话不笑话了,难道她宋圣瑜又失礼了?
  当然不。
  在这个时候,只见玛利亚立即趋前去,跟司徒峰热烈的握手。
  “圣诞快乐!”
  且自动的送上香吻。
  那司徒峰只淡淡回报玛利亚一句:
  “圣诞快乐。”
  宋圣瑜心里又想,就是有太多这样子热情奔放的洋女孩,才把这司徒峰宠成这副要理不理的傲岸样子吧!
  她可没有将心比心,难道宋大小姐身边又少了自动献殷勤的洋男孩了?
  律人恕己,这是人类的通病。
  玛利亚拉了圣瑜一把,道: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
  “我们见过面了。”司徒峰先说。
  “是吗?”玛利亚大喜,说:“那么,司徒,你的那张入场票子给了圣瑜,也不为过吧!就由圣瑜做东,请我们去喝杯酒,庆祝圣诞。”
  司徒峰与宋圣瑜对望一眼,彼此心上都作了大大的惊叹。
  圣瑜的脸其实已经涨得紫红,真没想到无端端又受了司徒峰一重恩惠。
  受人照顾,是会登时矮了一截的。
  这种感觉对宋圣瑜很新鲜,然,并不好受。
  从小到大,只有她送恩惠给人,哪时哪日会要她宋家大小姐平白的受半点恩惠。
  就算有,面子仍是属于施恩者的,因为宋家人肯接受那份帮忙,绝非易事。
  像如今的,虽是微丝细眼的补助,宋圣瑜那在温室中长大的心,也受不了,而起了一种奇怪的化学作用。
  使她感到对这姓司徒的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一念至此,圣瑜更是蓦然心惊。
  怎么一下子想到爱与恨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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