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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能呢?”全不知摇摇手。“我们那儿要是想吃苹果,就得爬树,想吃草莓,还得让它从头长起来;要是想吃榛子呢?就得到林子里去。你们这儿挺简单一只要到食堂去就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是我们那儿首先得工作,然后才能吃。”
“我们也工作呀!”小线儿反驳说。“有的人在田野上种粮食蔬菜,还有的人在工厂里制造各种东西,然后每个人在商店里拿他需要的东西。”
“可是你们有机器呀!”全不知回答说。“我们可没有机器。商店我们也没有。你们都住在一块儿,而我们每个人住一间小房子,孤单单的,也乱糟糟的。比如说吧,在我住的房屋里,有两个机械师,却没有一个裁缝。在另一所房子里只有裁缝,可是一个机械师也没有。要是您需要穿裤子,去找裁缝,他不会白白给你裤子,因为要是白给大家裤子的话,那……”
“那自己就没有裤子了!”小线儿笑了。
“比这还要糟!”全不知摇手说。“他不仅会没有裤子,并且还会饿肚子,因为他怎么也不能够在同一个时间又缝衣服又做饭吃呀。”
“这,当然,是这样。”小线儿说。
“这就是说,您应该为这条裤子给裁缝一个梨子。”小无知接着说。要是裁缝不需要梨子,需要桌子,那您就得到木匠那儿去,给他梨子,让他给你做桌子,然后拿这张桌子再从裁缝那儿换来裤子。不过,木匠也可能说,他不需要梨子,而需要斧头,您就不得不去找铁匠。也许会这样:当你拿着斧头去找木匠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斧头了,因为他在别的地方找到了。这么一来,您就会没有裤子,只有斧头!”
“是呀,这真是太糟糕了!”小线儿笑着说。
“糟糕的倒不在这里,因为每件事情都会有出路的。” 全不知回答说。“至少,朋友们不会让你倒楣的,会有人给你裤子或者借给你一个时期。糟糕的是这样一来,有的小人儿就害了一种可怕的病——贪心病或者吝啬病。这种吝啬的小人儿把自己拿到的一切东西都往自己家里搬,不管需要和不需要。我们那儿有一个小人儿名叫小馅儿饼。他的屋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破烂。他想,所有这些破烂都可能为他换来需要的东西。除此以外,他还有大批的宝贝,这些宝贵的东西对别人挺有用,可是在他那儿却堆满尘上或损坏了。他那儿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短外衣和数不清的短上衣。光是上衣就有二十件,裤子呢,总不下五十条。所有这些东西都乱堆在地板上,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他有什么和没什么,有的小人儿利用了这一点。要是谁急需裤子或者短外衣,都到这个破烂堆去挑,小馅儿饼甚至没有发觉东西丢了。不过,要是他发觉了,那你可得加点儿小心,他会拼命地叫喊,吓得你直往门外跑。”
小线儿听着这个故事,笑得非常厉害,后来,她的脸色严肃起来,说:
“嘲笑有毛病的人是可耻的!还好,我们这儿谁也不可能害上这种可怕的病。既然我们随时都可以在商店里得到最体面的衣服,我们干吗还囤积一大堆衣服呢?再说,时装式样经常在变化,衣服过了时,反正不会再去穿它的。嗳!” 小线儿想起来说。“您的朋友们住哪儿?小图钉跟这个…… 小灰脸,对吗?”
“不是小灰脸,是小花脸,”全不知纠正她说。“他们和小鲫鱼一起到快乐城去了。我留在这儿跟机器人下象棋。”
“您下过了吗?”
“下了三次,一次也没赢。”
小线儿知道了全不知和大机器人下过棋以后,就告诉他说,这个机器人由象棋冠军小棋子设计的,因此,甚至有经验的象棋手也很难赢它。和它下棋,哪怕是不分胜负,也算是很大的成功了,谁要是赢了机器人一盘棋,就有权利和冠军小棋子决赛,争夺冠军。
象全不知那样经验少的比赛者,象棋城里为他们准备了许多电子设备比较简单的机器人,下赢它们要容易得多。除此以外,许多机器人都有一些补充设备,让比赛者觉得好玩儿。例如有一个机器人,有一副非常可笑的鬼脸,还会耸着鼻子东闻西嗅的,用手抓自己的后脑壳,真是好玩得很。另一个机器人的鬼脸是用柔软的塑料做的,当它下了一步好棋的时候。脸上就露出庄严的微笑,当它要赢局的时候,嘴巴就一直咧到耳朵边上;如果是输了呢?它就做出可怜的鬼脸,让你看了不由得发笑。还有这么一个机器人,它鼻子上的电灯一亮,整个鼻子就会发出红光,同时头发在脑袋上直竖起来。
除此以外,这里还有表现比赛者的各种性格的机器人。其中一个在走步以前老是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用手拉自己的鼻子,然后,犹豫不决地从棋盘上拿起棋子,拿在手里好半天,似乎在深思熟虑,怎么走好呢?终于走了一步,又连忙把棋子抓回来,做出一副象在思考的样子。机器人的这些鬼把戏,使一些性子急躁的比赛者很生气,这样一来,他们下棋的时候就不怎么枯燥了。还有一个机器人,在走步以前一定得哼哼几声,嗯嗯几声,咳嗽几声,转一转头,耸耸肩,摊一摊双手;另一个机器人在走步的时候,爱说几句话儿,比如说:“啊,你这么走法?好吧,瞧我的!” 或者说:“现在我要叫您瞧瞧,该怎样下象棋!”或者是: “现在您完蛋了。”这用的是磁性录音机,也就是装着磁性带子的录音仪器,在上面可以记录各种不同的话,在每走一步以前,录音机自动打开,这样,就听到机器人讲话了。
每个机器人都有名字。例如,那个能下三十二个棋盘的大型机器人叫“巨人”。那个会说“现在您完蛋了”的机器人,名字就叫“完蛋”。而那个会抓后脑壳的,不知为什么叫做“野人”。 小线儿向全不知介绍了所有的机器人以后。全不知和每个机器人都下了一盘棋,可是,他能够下得过的,只有一个“野人”。
“您瞧,您已经有了成绩!”小线儿说。“您得多到这儿来练习练习。”
当全不知在下象棋的时候,小图钉和小花脸正在快乐城玩得高兴。这儿的游戏,在游人们刚到入口的地方就开始了。这个入口不是大门,不是栅栏,也不是小门,而是象隧道一样的宽敞的金属管子,不停地滚动着,每个想穿过它的人,要是用普通的方法,就一定会摔跤,因为他的双脚总是滑到一边去。为了保持平衡,必须不走直线,而是柔和地用两脚斜着走。有一些小人儿把这样走路练习得挺熟练,甚至不摇不摆就能走过管子。不过,这样的人不多。大多数游人,不先在管子里滚上几下,是进不了快乐城的。
在这个旋转管子的前面,通常站着一群小人儿,在那儿嘲笑那些大胆的试图穿过管子的人们。小图钉、小鲫鱼和小花脸站在人群里,也跟着一起笑起来。小花脸笑得特别响,他以为穿过管子根本就不困难,而摔倒的人,都是由于太笨。小花脸哈哈大笑了一阵以后,决定表现表现自己的灵巧,就大胆地走进管子。他还走不到一步,就滑倒了,并且在圆筒里滚来滚去,好象一根木棍儿似的,衣袋里装的糖果也撒出来了。小花脸把糖拾起来,塞进口袋,同时尽力想站起来,可是站不稳,刚站起来又摔倒了。他就这样在圆筒里翻跟斗,最后,从另一边摔了出来。这些洋相,引起了小人人儿们的哄堂大笑。
“您瞧,我们还没到快乐城,就开始快乐了。”小鲫鱼对小图钉说。“您看,这儿引人发笑的方法很简单,起初,您笑别人,而后您自己爬进管子里去,那就该是别人笑您了。”
说完这些话,小鲫鱼就走进圆筒。尽管他身体肥胖,还是十分灵活地走完了整个路程,只是在离管子口两步的地方滑倒了一次,这自然也使大众笑了。然后,该小图钉走了。大家都以为她也要摔倒的,都准备好大笑她一场,可是小图钉却灵巧地移动双脚,一次也没有跌倒。
进了快乐城,旅行家们顺着林荫小路走着,到了一个场子上,场子中间有一个大木头圆圈。这个圆圈叫做鬼轮。人一坐上去,鬼轮就飞快地转起来,离心力把坐在上面的人摔下来。
旅行家们在鬼轮上面转了几圈就倒栽下来,落在地上,然后他们继续往前走,在魔镜的前面停下来。这面镜子不是平的,而是凹凸不平的,结果,照镜子的小人儿的脑袋变得长长的,跟豌豆荚一样,两条腿变得短短的,跟鹅腿一样;然后又反过来:腿变得长长的,跟通心粉一样,脑袋变得扁扁的,象个油瓶。接着鼻子也拉长了,脸儿歪斜到一边,最后,脸儿变得什么也不象了。
看到这一切变化,不由得哈哈大笑,笑了以后,胃口大开,于是,旅伴们就到食堂去吃饭,午饭以后,再去坐滑轮原子自动椅和滚珠自动冰鞋。
原子自动椅很象普通的椅子,或象带脚垫的小圈椅,只不过它的腿是软的橡皮滑轮。椅子底下有个推动椅子的不大的原子推进器。
要乘坐自动椅,根本不需要学会驾驶。只要坐上去,说一声:“前进!”椅子就会自动前进了。只要说声:“快些!”或者:“慢些!”椅子立刻就会加快或者放慢速度。要是说“向右”或者“向左”,椅子就立刻转向右边或者左边,要是说:“停!”——椅子立刻就停了。
所有这些都不必大声说出来,只要小声说,甚至完全不用说出声来,只在自已心里想一想就行了。小图钉和小花脸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能这样。小鲫鱼说,那是因为下面的架子从坐椅子的小人儿脚上收到电波信号,把这些信号传给专门的电子设备,电子设备发动了推进器,调整了速度,打开向右转或是向左转的机件。
“我们的脚会有什么信号呢?”小花脸问。“我脚上没有发出什么信号哇。”
“这您不过没有发现罢了。”小鲫鱼回答说。“这些信号非常微弱,不过的确是有的。只要您想着‘前进’这个词儿,立刻从您的大脑神经传出一股电脉冲,传到双脚以后,自动椅的电子设备就接收到了。”
小花脸坐上自动椅子,很有兴趣地观察着椅子怎样听他的思想指挥,然后说:
“嗯,我看这样的椅子简直比全不知的魔棍还要好,向右或是向左,只要一想就实现了,可是,魔棍还要挥动,口中念念有词,说出想干什么。总而言之,实在麻烦!”
坐在自动椅子上滑行够了,小花脸、小图钉和小鲫鱼又去滑滚珠自动冰鞋,冰鞋上也有象自动椅子上那样的电子设备,也就是说,能够从滑冰的小人儿的脚上接到电脉冲,把他送到想去的地方。
小鲫鱼说:目前,这些自动椅子和自动冰鞋只在公园里才有,可是很快就可以普及,利用它们走遍全城。以后,有可能谁也不坐汽车,都改坐自动椅子了。
一天不知不觉地过去,小图钉、小鲫鱼和小花脸回到象棋城,找到了全不知和小线儿,然后大家一起上戏剧城去看戏。
从那时起,快乐城里每天都可以看到小图钉和小花脸,全不知却整天呆在象棋城里。他在这儿经常遇到小线儿,时常跟她一起聊天,什么都谈。但是他们谈的主要还是下棋的事情。小线儿是一个棋迷,她很高兴全不知也迷上了象棋,或者,象太阳城里说的那样:“成了棋迷。”
怎样找到了小警笛
小警笛呆在医院里,起初,他很奇怪,为什么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都管他叫小烧饼。但是,他当时没想到问一问,为什么会叫他这个怪名字。他的智力由于脑震荡而有些迟钝了,脑袋不象过去那么好使。后来,他的智力渐渐恢复,可是他已经不知不觉地习惯了新名字,所以,过了好几天,他自己已经认为他就叫小烧饼了。当有人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只是有时候哆嗦,没有立刻答应。似乎他得先想想,这叫的是他呢还是谁?
医生小绷带发觉了小警笛这个奇怪的举动,但是他认为这是一种病态,它对神经系统起了兴奋和抑制作用。他继续用自己的一套办法,也就是用笑的方法,进行治疗。可是起初,所有的玩笑对病人都没有起到作用。不过,后来小警笛的智力逐渐恢复了,他的脸上开始出现会心的微笑。顺便说说,这证明了小人儿们懂得笑话的能力,取决于他们的智力发达的程度。
大夫小绷带发现了小警笛的脸上越来越多地露出微笑,便决定转入第二个医疗阶段,也就是不讲笑话了,用朗读有趣的书来代替。为了这个目的,他给小警笛读完了一本著名作家小橡皮带写的《三十三个快乐的小乌鸦》。小警笛听了这本书,大声地笑了。这大大地鼓舞了大夫小绷带。他决定,现在可以让病人自己阅读了,他给病人带来了一大堆报纸,上面登了大批的关于民警小警笛失踪的笑话。
但是,所有这些笑话,都没有使民警小警笛觉得好笑。他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后,想起了自己本人就是这个失踪了的民警小警笛,而根本不是医院里的人叫他的小烧饼。小警笛的意识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一切:全不知挥动魔棍,派出所的墙壁就倒塌了。小警笛把报纸扔在一边,想从床上跳起来,但是大夫小绷带说:
“躺着,躺着,小烧饼!您这是突然想到哪儿去?”
“我根本就不是小烧饼,而是民警小警笛。”小警笛回答说。“我必须尽快地回到岗位上去抓住那个魔法师,夺下他的魔棍。他用魔棍毁坏了房子,还可能给居民带来很大的危害。”
医生小绷带知道,有一些病人由于脑筋错乱,爱胡思乱想,好象有巫婆、巫师或者恶毒的魔法师在迫害他们似的。因此,他耐心地向小警笛解释,什么魔法师都没有,可是小警笛却肯定说,他亲自见到过魔法师毁坏了派出所的墙壁。
“这个魔法师是什么样子的呢?”医生小绷带微笑着问。
“就跟所有的小人儿一样,只不过他穿的裤子是黄的,手里拿着魔棍。”小警笛回答。
“嗳,这些显然都是您的错觉罢了。”
医生小绷带说:“哪儿见过小人儿穿着黄裤子?没有这样的时装!”
“没有倒正好,根据这黄裤子,就可以很容易地认出他,把魔棍夺过来。”
医生小绷带遗憾地摇摇头,把手伸到病人额上,想知道他是不是发烧了。然后说:
“您大概头疼吧?”
“我一点儿也不头疼!”小警笛生气地回答。
“这不过是您觉得它不疼罢了,其实它是疼的。”小绷带说。“我们在您头上放上块冰,您立刻会觉得舒服一些。”
医生小绷带把护士叫来说:
“护士,给小烧饼头上放冰。”
“我已经向您说过了,我不是小烧饼,我是民警小警笛!”
“那好吧,好吧。”小绷带安慰他说。“病人在脑震荡以后常常把自己想象成各式各样的著名人物,您这是在报纸上看到著名民警小警笛,就认为自己是小警笛了。”
“不,我本来就是小警笛。”
“好吧,那您看看自己的证件,就会确定您是小烧饼,而不是小警笛了。护士,把小烧饼的证件拿来。”
护士拿来了小烧饼的短外衣,从衣袋里取出一本汽车司机执照。
“好吧,我们看看,这里写着什么。”小绷带说着,把执照拿在手里。“您住在通心粉街?”
“对。”小警笛肯定地说。
“在门牌37号的房子里?”
“在门牌37号房子里。”
“这就是说,您就是小烧饼。”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您瞧,这儿黑字写在白纸上,‘小烧饼’……瞧见了没有?一一‘小烧饼’。”
小警笛拿过执照,看完了上面写的,不明白地问:
“您瞧,真的:‘小烧饼,家住通心粉街三十七号、66号房间……’不过请允许我问一下,为什么是66号房间?其实我住的房间是99号。”
“嗳,这看来是你的脑子给撞坏了,变得有些颠倒了。”小绷带说。“您把66号颠倒过来,那不是99号吗?”
小警笛把执照颠倒过来,笑着说:
“您瞧,真是99!那我要是小烧饼,我就不是小警笛;就是说……见鬼!我不是小警笛,我就是小烧饼!我说得对吗?”
“完全正确。”小绷带肯定说。“不过您别着急,最好是尽力让自己睡着。当您醒来的时候,您就会忘掉小警笛的一切的。是我错了,我不该让您读这些报纸。”
小警笛逐渐安心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医生小绷带在这次谈话以后,就开始考虑了。他不是怀疑小烧饼不是小烧饼。不!他深信,小烧饼就是小烧饼。可是他心里总还是不放心。拿起汽车司机的执照,动身到通心粉街37号去,上了四楼,在66号房间的门前按了电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