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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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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稳。连震云虽是在观望,但我这阵儿总觉着江南那边不稳当。她若是嫁到江苏去,江苏帮、松江、浙江都是咱们的了,常州肯定也稳了,加上你门下的两湖,江南可就是我们的天下。南河总督是皇上的人咱们也不怕。那边的生意我也不用担心,丢给她就是。实在是个一本万利,皆大欢喜的好事儿。”瞅着十四阿哥难看的脸色,“哥哥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想收着,咱们也不用管这些。爷们是什么身份?爷们跟前猫儿狗儿也比人有体面,能做你的外室,那是她祖上积德,天大的福气。”

    十阿哥一拍桌子,“正是这话!她现在无夫无子,娘家哥哥也没有了,空守着家财。没有你护着,转眼就会让人连皮带肉啃干净了。你要是想收着,谁还配和你抢不成?”

    畅春园北一里许,静安园东半里,圆明园。

    后湖东畔的牡丹台,殿前文石上的牡丹花早已谢了。半弯的明月高悬天际,月光撒在湖水上,泛出粼粼波光,蛙鸣声时起时伏。

    四阿哥站在楹栏边眺望湖面,身后的秦全儿低低说着:“钮钴禄家差去的奴才递信回来说,甘陕总督这边没有寻到尸身,但准噶尔那边开了赎尸身的价码,这死信儿怕是没错了。”

    “老十三还在喝酒?”

    “是,前儿消息到了京城,十三爷就……”

    四阿哥转过身来,在书桌前坐下,废然叹道:“可惜了。陈变之,皇上花了十多年的心血才把他历练出来,正是要大用的时候。何图华,那是皇上为着子孙,从满旗勋贵里千挑万选出来的……”

    秦全儿看着四阿哥的脸色,也不敢多说话。过了半晌,才听得四阿哥问道:“皇上加恩的旨意下了没?”

    “回四爷的话,恩旨是拟好了,陈变之加封二品男爵,齐姑娘也赐了二品诰命,赏了小汤山一处庄园守节养老。因着皇太后不忍,现在圣旨还没下,等着再过几天,慢慢和齐姑娘说这事儿……”

    “她没有子嗣奉养……”

    “奴才打听着,皇上没有作主过嗣的意思,怕还得齐姑娘自己拿主意……只是……”秦全儿斟酌道:“陈家、齐家都没有人。陈大人的母家早已断了来往,母家的至亲也都去世了。老家里的陈姓原就不是亲族……怕是寻不到真能亲近的人……入嗣是个大事儿,奴才看着这事儿不好办……”

    四阿哥皱眉沉吟,终是长叹一声,“老十四那边什么动静?”

    “奴才打听着,午后傅有荣去了畅春园一趟,在桃花堤和齐姑娘说了两三个时辰的话,齐姑娘回慈宁宫后还是有说有笑的,傅有荣怕是没能开口说。”秦全儿顿了顿,“倒是……倒是太子那边差了人请齐姑娘过去……”

    四阿哥一怔,“太子?是太子还是他那个宠妾?”脸色沉了下来,“是老三使的手段?太子晕了头!她哥哥可是死在太子门下的手上。”

    “奴才听说,齐管事除了替九爷开了江南二十一家牙行,自家还有生意。每年有二三十万的入项。这十年总积蓄了怕不有七八十万两。还有京郊十二处大田庄,九爷赏的三处大宅子。不算陈家的家财,单是齐家留给齐姑娘的家资总有一百来万两。再加上齐姑娘在江南和那些大货商套了交情,生意也做得熟了。她若是做了太子爷的外室,八爷江南的财源不说是马上完了,至少也要被太子爷抢去一多半,再则这上百万两的家财全是太子爷的了……”

    四阿哥半晌没有出声。外头的蛙鸣声却热闹了起来,许是因着今儿的月色好,藏在水里不出的老蛙都跳出了水面,蛙鸣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烦。

    秦全儿看了看四阿哥,“奴才以为,太子爷的打算也没全错。齐姑娘再厉害,也是个妇道人家。她夫家、娘家半个人没有,空顶着一个二品诰命的名头,根底太薄,人人能欺。现下若是不找个得力的人替她支撑门户,不说家财保不住……再过得几年,皇太后去了,皇上也忘了陈变之,她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齐姑娘可得把这事儿先想明白了……”

清河卷 第十三章 人走茶凉后的齐粟娘'七'

    第十三章人走茶凉后的齐粟娘'七'

    清晨,畅春园林间散布的麋鹿、白鹤、孔雀、竹鸡都趁着凉意,从巢窝中走了出来。齐粟娘执着簇新的白纱扇子,食指在玉柄“芳风”两字上轻轻磨娑,站在芝兰堤边的树荫下,笑嘻嘻看着它们。

    玉嬷嬷最近越发待她好了,说她如今也是三品诰命,只需陪着太后说话,没得个见天儿跟着她端茶倒水,干活办差的道理,把她赶出来,由她四处逛着。

    带着水气的凉风吹在齐粟娘脸上,葛纱衫儿竟带了些冷意,齐粟娘打了个寒战,只觉把一身的热气儿都抖了出去,竟有些又痛又快的感觉。

    她被玉嬷嬷赶开,手上没得事儿做,想陪太后说话。太后却闭着眼睛念佛,还赐给她一串红玉佛珠和一本《金刚经》,让她得空儿念念。

    一阵河风吹过,把满地的竹叶子吹了开来,一只大肥虫子失去了蔽护,露出了光滑洁白没得一点护卫的肥肉身子,馋得林子里的竹鸡们直流口水。竹鸡们扑上来争抢肥虫子,斗得满天羽毛直飞。

    齐粟娘以扇掩面,笑着看热。闹。现下她不敢向太后跟前凑,玉嬷嬷既说让她随意逛,她起了床便来外头走走。

    眼见得太阳升了起来,是主子们。到凝春堂来请安的时辰了,齐粟娘转身向回走去,玉嬷嬷虽是宽待她,她自已却要明白事理,她十多年前能给皇太后端茶倒水,十多年后照旧要给皇太后端茶倒水,这才是知道感恩的奴才,也是皇太后格外给的体面。

    “臣妇给三爷请安。”齐粟娘在凝。春堂前石道上甩帕子行礼,心里只觉着奇怪,这位三爷最近天天从自个儿的静芳园来向皇太后请安,这大热天的,以往也没见着他这样勤快。

    她走到凝春堂边迎精凉舍,看得廊下除了三爷身。边的荣喜儿,李全儿、秦全儿、傅有荣、秦顺儿都在,不由一阵恍神,好似看到了刘三儿当年坐在廊下,抓着凉帽扇风的样子,“齐姑娘,烦你给咱家……”。

    齐粟娘打了个哆嗦,刘三儿的身影便散了开去。

    她远远看着玉嬷嬷带着宫女出了茶水间,给精舍。里的主子们奉茶,便走过去冲了五杯茶,用茶盘捧着向廊下走去。

    茶里的热气儿扑在面上,齐粟娘微微感伤,当年。那个帮她一起端茶的蕊姑,已经不在了……

    平咣一声脆响,。接着便是哗拉的茶盏扫地之声,齐粟娘顿时回过神来,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背上冷汗直流,不敢抬头看被她撞到的主子到底是谁,“奴婢该死。”

    葛纱白袍前摆湿透,沾着十来片褐色茶叶,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衣摆被抖了两抖,褐色的茶叶儿掉落下来七八根,余下大片的水渍和两三片残叶尤沾在衣摆上。

    齐粟娘连忙伸手,抽帕子去擦衣摆上的残叶,那主子等她干完了活,似是也没有恼怒,伸手抬住她的手腕,“起来罢。”

    齐粟娘乍听到这声音,手腕如烙铁一样灸烧着,脑中“嗡”地响了一声,全身都颤抖起来,一口心血猛地涌到嘴边,只觉又腥又苦,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她深深吸了口气,极轻声地道:“多谢……多谢太子爷。”

    傅有荣看着太子爷放开齐粟娘的手腕,走进了迎精凉舍,从廊下急步而出,“齐姑娘……”却见得齐粟娘面色异常苍白,气息急促。

    傅有荣一把扶着齐粟娘,手下只觉她全身僵硬,似是站都站不稳。连忙扶着她向廊下走去。

    齐粟娘靠着廊柱,坐在廊杆上,额头上一个劲地冒着虚汗,双颊烧得通红一片。李全儿拧了个湿帕子放在她额头上。齐粟娘茫然地看着白光光的天空,只觉头上冰凉,身上却是滚烫,耳中一片嗡鸣。

    “好像是中暑了……”

    “大清早的中什么暑……”

    “吓到了吧?”

    “……我倒觉着是血气上涌……”荣喜儿的声音隐约传来……

    千里之外,淮安漕连府里静悄悄的,连树上夏蝉都不敢大声鸣叫。

    海静的大红销金小棺材送至城外安葬后,阴阳先生洒扫了前厅正堂,撤了连冢长男之灵位,在各门上贴了辟非黄符。

    连震云面带病容,双颊瘦削,桂姐儿一勺一勺地给他喂着药。方喝了一小半,连震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桂姐儿连忙扶住,劝道:“爷再歇歇……”

    连震云伸手招了连大河近前,“马上去准备,开祠堂,让比儿进连家。知会宋清,想要让翁白娶比儿,就得让翁白做我的上门女婿。比儿生下的头一个儿子,我让给他,姓宋。”

    连大河和桂姐儿俱是一惊,连大河连忙劝道:“大当家,翁白必是向着宋清的。”看了连震云一眼,斟酌道:“就算大当家给的价码足,不愁翁白不孝顺大当家。但大当家春秋正盛,将来若是爷再有了后,翁白可不好安置。”

    连震云挥手让桂姐儿退了出云,摇了摇头,对连大河道:“我如今三十二,二当家和我一般年纪。将来我便是再有儿子,等得他能支撑门户,继承漕帮也是十多年后。若是不招个接位的人,帮里要乱。再者,若是我真有了儿子,他到底不姓连,宋清又指着他,他有退路,反倒比别人容易打发。”

    连氏祠堂中,比儿跟在连震云身后,持香祭拜了连氏祖宗。待得连震云坐下,比儿跪在他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端茶送上,叫了一声,“爹爹。”

    连震云接过茶,微笑看着比儿,面上的病容消去了几分,“扶大小姐起来。”

    比儿又磕了三个头,被半叶和籽定扶了起来。连震云喝了两口茶,“从今往后,你就是连府里的大小姐。家里没有嫡母,不过都是些姨娘,连府里的内事我都交给你。你看着办,若是有不明白的,就去问大河和大船。”抬头看向四周,“你们都听明白了?”

    午后二刻,祠堂外大槐树上的夏蝉“知了,知了”地叫着,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连大船远远看着比儿扶着连震云回房的背影,咋舌道:“大河哥,好在当初我看在她是夫人的贴身丫头,半点儿也没有得罪过她。”

    “这是没办法的事。原只是打算顺着夫人的意思,让比儿挂个连家小姐的名份,嫁到漕宋府,也算是门当户对。将来若是有事,夫人求求大当家,大当家自然也能替比儿说话。现在——”连大河叹了口气,“大当家为着海静谋划了那许多,全落到外姓人身上了,好在大当家向来器重翁白,否则也不会这样咬死了要他做上门女婿。”

    连大船不敢多问,只是笑道:“那两房里斗了这两年,谁也没压住谁,内事儿全是大小姐作主了。”

    连大河微微笑着,“大当家向来不喜欢内宅乱套,这两年已是忍了又忍,总算寻着妥当人替他管内事了。否则这样两头大下去,早晚会出事。”

    “家里没有主母,就是这个样子。”连大船跟着连大河向外宅走去,“大河哥,比儿——我是说大小姐,她在齐三爷跟前时就是管事丫头,听说也是精明干练的。难怪大当家这么痛快就把内事儿全交给……”

    “这也是为了要笼络翁白,要让他知道,宋清能把他当亲生儿子,大当家也能……”连大河慢慢向外走着,忽见得有帮众急急奔了进来,气喘吁吁递上鸽信,“大……大管事,宫里来的急信。”

    夏蝉肆无忌惮的鸣叫声在漕连府里回响着,连震云蓦然从床上坐起,“陈大人死在黄河源了?!”

    连大河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宫里的公公确是这样写的。现下京城里的爷们正忙着争夺北河总督的位置。”

    连震云站了起来,打着赤脚在冰凉的石块地上来回走动,“她打算怎么办?有什么动静?”

    “夫人好像还不知道这回事。说是皇太后不忍心,不过小的猜,这会儿多半也要知道了。”连大河拿起靠桌上的凉扇,呈给连震云,“宫里的公公说,因着夫人的身家和江南的人脉,各位爷都打着主意。若是夫人肯点头,总是……总是能做阿哥的外室……寻个靠山保住家财……”

    连震云一边大力摇扇,一边摇头,“钱财的事她明白的很,只有得了钱财过自在日子,没的为了钱财去低头的。至于做外室,更不可能。便是要抬她进阿哥府里做正福晋,她都嫌里头挤得慌。要她心甘情愿那是想都别想。”

    连大河想了想,“那小的便去知会京城里的人——”

    连震云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不担心这此个,只是她心里没有再嫁的念头,于我也是个难事……我等了这许久,瞒着那些事儿,原是为了……”

    连大河斟酌半会,慢慢道:“大当家等了这些年,原是要夫人心甘情愿。小的以为,如今陈大人死了,大当家把话儿对夫人说明白……”连大河看了看连震云的脸色 “便算夫人一时想不明白,但陈大人和齐三爷都死了,她无人庇护,是个孤身****……所谓水滴石穿,大当家原不怕等,只要大当家日日里用心相待,假以时日,夫人总会点头的。”

    连震云皱着眉头,沉吟半晌,“不能让她呆在京城里,要让她到淮安来。”

    “大当家说得是,让大小姐给夫人写封信……”

    连震云立时摇头,“不行,翁白太中意比儿,不能让比儿为着这事将来和我生了嫌隙。”转头看向连大河,“叫半叶来。”

清河卷 第十三章 人走茶凉后的齐粟娘'八'

    第十三章人走茶凉后的齐粟娘'八'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北河总督的位子仍是迟迟没有落定,兵部齐世武动静却越发大了。

    清晨的太阳已是灼人;风尘仆仆的崔浩跟在八阿哥身后,进了静安园;转过了几条廊道;走到了一处假山后的凉亭。

    “李明智大人已是掌控不住直隶河道上的河标兵,河标兵里几位千总时时与兵部司官暗中来往,奴才以为……”

    崔浩半跪在亭外,凉亭虽是阴凉;外头**辣的午后太阳晒在他的背脊上,仍是热得生疼,却无法驱走凉亭里那两道冰冷的目光割在他身上带来的寒意。

    八爷沉吟着笑道,“四哥,齐世武聚饮这事儿要翻到皇上面前,可得有实据儿;他可是兵部尚书。”

    ‘便是不安谋逆的罪名;也能。拿别的事儿问上一问。只要皇上问了,自然就出来了。”

    “拿人容易,挑个错处便是了,要问下去可不容易。”

    崔浩听着两位阿哥的话,低着头。苦笑着,这位四阿哥,还记得高邮城里的事儿呢。他暗暗叹了口气,他只是想安安分分地替主子办差罢了…

    好在过不得多会,八阿哥便让。他退了出去。静安园里的凉风将崔浩心中的寒意吹散了些,他久久站在一处廊道下,远远看着四阿哥和八阿哥一前一后回了畅春园。

    粟娘下辈子可怎么办呢,崔浩默默无言。

    过了午膳时节,畅春园恩佑寺里的蝉鸣声时断时。续,带着些许的困惑与试探。

    齐粟娘只觉满园子的主子、奴才都对她另眼相看。

    今儿六月六,皇太后领着女主子和四阿哥、八阿哥。在凝春阁迎精凉舍用了饭,便到恩佑寺看晒经。皇上趁兴也带着太子爷和几位阿哥过来了。

    皇上和皇太后正一边看晒经,一边说着明年皇。上六十大寿,要办千叟宴的事、。男女主子们都在跟前一心一意出主意讨欢喜,为什么她就觉着四面的眼风一个劲地向她身上扫?

    主子们谈兴正。浓,先是四阿哥说了一通晒经的佛事,得了太后的欢喜。后来八阿哥出主意要把满汉蒙七十以上老妇也请来赴千叟宴,既得了太后的欢喜,又得了皇上的欢喜。

    换了两回茶,太子爷、七爷都起身更衣。

    齐粟娘正寻思间,玉嬷嬷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粟娘,你回凝春堂把昨日四阿哥庶福晋钮钴禄氏呈给皇太后的江北寿鲜桃取两枚过来,呆会让皇上过过眼,说不定明年专供千叟宴。”

    齐粟娘回过神来,连忙应了,转身出了恩佑寺内殿。她方走到殿门口,李全儿追了上来,悄声道:“齐姑娘,烦你把八爷落在太后那边迎精凉舍的折扇儿也带过来。就在佛龛西边的梨木靠桌儿上。”

    齐粟娘笑着应了,出门下了石阶,到了山门外,隐约听得身后传来皇太后的声音,“钮钴禄家那个孩子,也可惜了……”

    正巧荣喜儿侍候着三阿哥进了山门,齐粟娘一时也没在意,连忙抽帕子向三阿哥请安。

    三阿哥笑着让她起了身,见她独自一人去了,不由看向荣喜儿。

    荣喜儿轻声道:“奴才马上去安排。”三阿哥微一犹豫,慢慢道:“若是叫太子占了个大便宜,连人带财全得了去——”

    荣喜儿轻声笑道:“爷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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