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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吃完,刺客再次将伍骄阳从地上拽起来。伍骄阳依然不发一言,只是看似不经意地冷眼扫视一周。
刺客笑道:“你是聪明人,不要想着逃跑。我挑的路全是人烟稀少的荒野,没有地图,没有指南针,没有路人,就算放你走,你能走到哪里去?”
伍骄阳抬眼静静睨了他一眼,并非恶狠狠的怒视,却令杀人无数的杀手心底不禁生出些许寒意。
又赶了一天的路,由于走的多是无人小径,伍骄阳又不像刺客身手灵敏,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去。刺客心急,不但不准休息,还连连催促甚至大声斥责。
伍骄阳抿着唇,一声不吭,那恍若琉璃般的眸子,盛满看不懂的情绪,盈盈流动着异样的光。已流逝的岁月中,至亲之死的打击,心高气傲却不得不受小人的排挤压制,多年劳心政务,特别是心口上那险些致命的一剑,种种一切摧毁了伍骄阳原本健康的身体。此刻的身子骨早非当年那个在边洲时任大将军的少年亲王。
刺客端详伍骄阳片刻,道:“你气息混乱,呼吸急促,是不是胸口疼?”说着,伸手轻按在因他造成的伤口处。下一秒,一直保持沉默顺服的伍骄阳突然爆发,猛然间扬手“啪”的一声重重搧开他。
错愕的神情在刺客脸上一闪而过,继而换上一抹略微狰狞的笑意:“看来是我多虑了,五爷力气大的很嘛。”说完,拽起伍骄阳的手,加快速度继续赶路。
爬过山坡,两人眼前登时一亮,一条清澈的小溪就在不远处。
刺客松开伍骄阳,眨眼工夫闪到溪边,撩起水痛快洗了洗脸,又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伍骄阳踱步走上前,开始解衣扣。刺客正捧着溪水喝,见状惊讶道:“你要干嘛?”
伍骄阳昵他一眼:“洗澡。”
刺客“噗”的把嘴里水都吐了出来。
伍骄阳皱起眉头:“没有换洗衣服。。。洗干净穿脏衣服更难受。”郁闷的洗洗手,喝了点水,倒在溪边草地上开始睡觉。
刺客瞪目结舌,骇然失笑。
伍骄阳心里是真郁闷。至高尊荣的身份让他养成了“骄”里“娇”气的坏脾气,一生虽总陷于危难中,却也亦是被人捧在手心小心翼翼服侍大的。特别是这几年,身边人把他伺候的太周到,不要说穿衣洗浴这类简单小事,连鞋带都是别人跪在地上为他系好。
伍骄阳是个不懂得排解负面情绪的人,将那些怨愤郁闷强压心底,一旦爆发就是天崩地裂。
阖眼入睡的伍骄阳,显得安静而柔和,你可以用尽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形容他。刺客坐在旁边,视线下意识看向伍骄阳的左手。掌心,有一块狰狞丑陋的伤疤,那是顾写意十六岁时,刺客送给他的“礼物”。
刺客罕有的坠入回忆,记得是一个春天,皇家围场内风云滚动,各路人马逐兽围歼,尘烟四起。喧嚣混乱中,如玉般清俊雅致的少年策马而入。手挽长弓,疾驰飞射,箭如霹雳弦惊,随着尖锐破空之声,猎物纷纷倒毙。
只一筒箭羽用尽,少年便停了手。
声势浩大的叫好声震天回荡,少年策马立于当中,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傲然环视。遮不住的锋芒,掩不了的风流,真真是如骄阳般耀眼的人物。
天之骄子,耀世骄阳!
刺客想,当时身为同龄人的自己,在想什么?
是了,当时在想,这人相貌,权势,地位,金钱,美人,才华。。。样样俱全。死,那是因为老天也容不得他。
刺客突然想看看第二次刺杀伍骄阳时,留在他胸口上的伤疤。。。更想看看那长偏了的心!
想着,手慢慢伸了过去。还未触碰到,伍骄阳猛然睁开双眼,反手抓住刺客的手腕,眼眸深沉,口气却仍旧淡淡的:“你想干什么?”
刺客笑道:“在想有钱人果真不一样。。。五爷,您保养的可真好啊。”
伍骄阳不怒反笑,浅浅一抹,眉梢眼角登时带出光华,缓缓流转。“你的手很漂亮。”
刺客的手毫无瑕疵,十指芊芊,嫩白如玉,真比大多数女子的手还要美上几分。
刺客笑容加深,道:“我靠它吃饭,不伺候好不行。”
伍骄阳的手轻轻划过刺客手背,抚摸着他细长的手指。刺客只觉被摸过的地方说不出的酥麻。
伍骄阳捏住刺客食指,慢慢加力,温声道:“真想听听看,这般漂亮的手指折断时,会发出怎样的声响?”
伍骄阳微微笑着斜眼睨着刺客,刺客亦是笑着回视。气氛绝对称不上和睦,反倒诡异的紧。
“怎么,不着急赶路了么?”伍骄阳问。
“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刺客回道:“五爷真是魅力惊人呐,待再过几日,小的怕是要昏头转向了。”
伍骄阳抿唇冷冷一笑,慢慢松开了手。
依旧是刺客扯着伍骄阳走。
如果说,一个人空有倾世美貌却无相匹配的权势是种悲哀。
那么,同时拥有美貌权势与阴狠狡诈心肠的人又是什么呢?
妖孽。
刺客有没有晕头转向伍骄阳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是彻底的转向了,完全分不清自己现如今身在何方。
在赶路的第四日黄昏,刺客说:“到了。”
伍骄阳打量四周——驿道?!
“五爷,咱们就此别过。”刺客笑道。他背后,是即将落山的夕阳,天际只余一抹橘红色余晖,万物映红,包括此时此地的两个男人。
伍骄阳心头一怔,抬眼看着那男人问道:“你真不打算将目的说明?”
刺客笑道:“你这人疑心太重,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顿了一下,望着伍骄阳的脸庞,忍不住又道:“五爷,当今皇上是您一手养大的胞弟,他这些年加大税赋,暗中调兵遣将,广收粮草,想必你早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伍骄阳似讽刺又似自嘲的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昵他一眼接着道:“一个靠杀人营生的刺客竟也关心起社稷百姓来了。”
“我也是有良心的。”刺客大笑,而后盯着伍骄阳渐渐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不管那些史官士子们怎么口诛笔伐,恶语评价,我都觉得你是个好皇帝。你登基后,抑制军队的盲目扩张,重农扶商,短短几年,大雍百姓的生活明显改善。不像那些皇帝老爷们,不顾百姓死活,一心只想扩大疆土做天下之主。要不就是求仙问道追求长生不老,甚至倾尽国力建造陵墓。”
“真可悲。”伍骄阳转开视线,望向远方残缺的斜阳,淡淡道:“我竟然沦落到要让个刺客夸赞安慰。”
“你这人很有意思。。。只听传言永远难以明了。”刺客道:“希望能有机会再次相见。”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伍骄阳转过头看着他,扬起唇角笑道:“再相见,就是我取你性命的时候。”视线移到刺客手上:“我一定将它们一根根折断,听响。”
刺客大笑:“好狠的心肠!”言罢,转身大步离去。伍骄阳听见他在唱歌: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 。。。”
顺着走驿道肯定能到达某个城镇,可伍骄阳体力严重透支,又累又困又饿,没走多远就坐在路边的树桩上休憩起来。
他在考虑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就算能赶到城镇,这期间谁伺候我吃喝拉撒睡?
天色全黑,伍骄阳赌气坐在路边,心情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听动静应该是个不小的车队。
待马蹄声靠近,果真是个大车队。
车队打前锋的人高喝道:“什么人?”
伍骄阳懒得开口,坐在树桩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问话的人。
那人高扬起手,车队停顿下来。
只听为首马车里传出一把傲慢却悦耳的嗓音:“怎么回事?”接着,帘子掀起,一个衣袂翩翩的年轻人出现在车头。
伍骄阳转而看向他,还是懒得张口说话。
青年背着手,神情桀骜走下马车,拿过下人递上的琉璃灯笼,靠近伍骄阳。
不光那青年,凡看清伍骄阳相貌的人都怔了怔神。
如果说常人是被女娲娘娘捏出来的,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被精雕细琢刻出来的。五官宛若瓷器宝物般,无一处不精致。
那青年眼珠一转,透出股狡黠的味道,问:“你坐这干嘛?”
伍骄阳起身,拍拍身上灰尘,扬起唇角笑道:“等人请我吃饭。”
番外——写意
此番外与正文关系不大,纯属伍骄阳个人的家长里短。以此揭穿伍骄阳这个伪二十一世纪少年在封建社会是如何极度腐化作威作福吃喝享乐的。并充分展示一下咱们伍大爷“骄”里“娇”气的独特品质。
反正他身上毛病已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反正能追文到现在的读者心理承受能力绝佳~我相信,大家是能够不吐血地看完这篇东东的。o(∩_∩)o。。。哈哈
番外——生活片段
PART ONE(五岁可爱跋扈粉嫩时~~~皇子篇)
须知,皇子也是不好混的。相信大家在五岁时,大多能享受到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幸福生活。而那至高无上天家里的孩子,要在寅时也就是凌晨四点起床,稍作准备上书房读书。
雍华殿里的下人,一天中最怕最头疼的就是这该死的大清早。不为别的,只因他们的小主子五皇子顾写意有极严重的起床气。
对顾写意,不能叫醒,要温柔的唤醒。听风听雨两个机灵小丫头每早准备好温度合适的湿手帕,轻轻进入卧室,轻轻擦拭写意的脸颊手臂,轻轻温声喊他。大部分时候,顾写意都比较合作,慢悠悠起来,让下人帮着穿衣洗漱。但凡事总有个例外不是,顾写意心情不好就当听不见,每到这时,怀前或喜来只得强抱他坐起身换衣服。
顾写意或是烦躁地伸腿踹他们两脚,或是干脆随手乱摸,摸到什么用什么砸人。
好不容易准备好一切,顾写意拎上专程定做的“书包”,依心情而定抓一块桌上备好的点心,边啃边阴沉着脸往外走。
喜来会说:“主子爷,奴才送您过去吧。”
顾写意:“不用。”
喜来:“万一您出个意外,奴才也不用活了!”
顾写意:“你再废话我揍你!”
如此这般,此段对话周而复始,每日重复播放。
做完以上各项事宜,顾写意顶着张可爱死鱼脸上学去了。
您能想象那张睡眠不足的可爱死鱼脸吗?
。。。 。。。
接近晌午,顾写意窝在课堂角落呼呼大睡。
“嘶,疼!”顾写意龇牙咧嘴地被顾先知拎耳朵扯起来。
登时课堂上哄然大笑。
顾先知松开手,似笑非笑地道:“想必我的课十分无聊,不然为何五爷从进门开始一直睡到现在。”
顾写意抬头看看他,然后就一直低头不吭声。
顾先知拿出戒尺,笑眯眯道:“伸手。”
顾写意又抬起头看他,一本正经地问道:“能不能不打?”
顾先知继续笑眯眯:“你说呢?”
顾写意没再多说,乖乖伸出手。顾先知“啪啪啪”狠打三下,嫩白的小手掌登时抽出一道红血印子。
楞呵呵的老六顾正凛瞪圆了大眼睛,暗吞了口唾沫,吓的不轻。
清秀的老四顾慧中没流露过多表情,只淡淡望了眼顾写意。
老三顾天赐收敛起一贯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不动声色的坐在座位上。
老二顾成双幸灾乐祸的偷笑。
太子顾康健觉得简直像抽在自己身上,每响一下,身子忍不住跟着颤一下。他偷偷向后观望顾写意,后者正站在原地轻轻抚摸着被打的部位。
狭长的眼眸流光溢彩,晶莹闪亮到让顾康健误以为写意眸中含泪。但没半刻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顾写意坐下后很快再次趴倒入睡。。。
顾康健再看书时,眼前总晃悠那双流光溢彩似笑非笑的眸子。他听下人议论过写意的眼睛。狭长,至眼角处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那叫丹凤眼。
顾康健又想到写意娘亲,荣贵妃的眼眸,那是一双地地道道的桃花眼。不笑时,眼尾细而略弯,形状似桃花花瓣,眼神迷离,媚态毕现。笑的时候,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
想东想西,想左想右,到了放学时间。
回头再看时,顾写意已经消失不见了。。。不光顾康健,所有人都想,反应速度真快啊。
永恒的放学第一个冲出学堂。。。
顾写意心中的口号是——我恨文言文。
第十一章
“没问题。”那青年弯起眸子咧嘴一笑:“我请你。”
如此这般,堂堂伍骄阳伍大爷就为了一顿饭轻而易举地跟人家走了。。。哦错了,还得加上不用再辛苦赶路这个原因。
登上宽敞豪华的马车,青年暗中提起精神,想这张狂之人不知又有何惊人之语。谁知伍骄阳往角落一靠,闲适地倚在那,半眯起眼不知在想什么。那青年等了许久也不见伍骄阳有丝毫说话的意思,沉默的好似块石头,只神态自然的简直让正牌主人怀疑这是他家地盘。
大半夜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荒野驿道旁,再加上多日奔波,伍骄阳身上衣物早已是脏旧不堪,因而青年心中并未多想,直接将伍骄阳划分到清高孤傲的布衣学士行列里。
“我姓景名云闲,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伍骄阳视线瞟向景云闲,眼眨也不眨道:“伍五。”
景云闲笑笑,直白的注视伍骄阳衣服上片片污迹:“伍兄可是遇上了点麻烦?”
伍骄阳答:“被劫了。”
然后,车内一阵沉默。。。
景云闲心中生出碰见美味却不知该怎么下嘴咬的荒谬感觉。其实离近了仔细端详,眼前这姓伍的男人显然已不再年轻,可那种不同于青年人稚嫩朝气的风华,堪称别具一格。
景云闲问:“你现在打算去哪?”
伍骄阳答:“随便。”
景云闲误以为伍骄阳无家可归,浪迹天涯,心中不由得暗喜,觉得收买他有戏。
伍骄阳心里想,到哪不一样?都是我地盘。
景云闲取出车内的水果点心热情款待伍骄阳。
车队有序地前进,伍骄阳隐隐约约听到后面车子里传来杂乱的说话声,有男有女,为数不少。伍骄阳掀开帘子,向外张望片刻,愈看愈觉得眼熟。
“这是要去哪?”
景云闲脸上又带出桀骜的神色,傲然道:“花溪城,朝月楼。”
伍骄阳不动声色问道:“现在走到哪了?”
“北郊。”景云闲笑道:“不要心急,天亮时一准赶到,届时我定会好好请你大吃一顿。”
伍骄阳挑挑眉,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则是大为光火。接连赶了四天的路,又脏又累又困又饿,伍骄阳一直以为自己走出很远,现在方知,原来刺客拉着他从花溪城南郊绕了个弧线来到北郊,以花溪为中心,压根就没走出这方圆百里。
而怀前包括暗夜那群白痴属下估计都着了道,纷纷向远处去找了。
伍骄阳本就窝了一肚子邪火,现下更是忽忽往外冒。
车队浩浩荡荡,招摇过市地驶进城门。旭日初升,勤劳的小商贩们三三两两出摊,枝头麻雀边蹦跶边快乐地啁啾鸣叫。主妇们拎着菜篮出来买菜,街上行人遇到熟人热情地互相打招呼。
呵呵,张家大哥,早啊。
哎呀,老弟,好久不见。
王嫂今儿天气真好。
是啊,真是好天气。
孩子们脸上洋溢着肆无忌惮的笑容,快乐的追逐打闹着。
一缕金红的光,透过车窗点亮伍骄阳的眸子,他此刻不但不再生气,更不急着联络怀前等人。放下帘子,转身坐好。遇上难以接受的事情时,不妨换个角度去享受它。伍骄阳微侧过头,扬起嘴角讳莫如深的淡淡笑了。
想玩?爷奉陪到底。
进入朝月楼范围后,路边建筑愈发精巧恢弘,行人的穿着打扮也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景云闲本就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笑容满面时更添风采,拉着伍骄阳脱离车队,进了一家叫做宴春楼的地方。
景云闲甫一迈进楼,前堂掌柜忙乐呵呵的小跑过来。“哟,这不是景少爷吗?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景云闲背着手,笑容里有年轻人特有的张扬桀骜:“带朋友过来休息片刻,吃顿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