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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们选定这间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的小银行,这家银行因为比较小所以取钱人并没有按照规定排队,而是一窝蜂挤在柜台上,取钱人警觉性也不高,最适合下手。
上午八点多钟,银行已经出现很多等待取钱的人,南仔穿得乾乾净净整整齐齐,戴一副眼镜,左手拿银行卡,右手还拿一本高中数学课本,凑上去踮起脚跟,眼珠子在眼镜掩护下死死盯住那些正在输入密码的人,胖子则背一个书包一脸憨相站在另外一个位置,随时准备接受南仔发出的目标锁定信号。
南仔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真是太笨,输入密码时几乎是毫不顾忌不遮不掩,他立刻就记住一个青年妇女的银行卡密码。虽然黑子对他说过最好不要选择女人作为下手对象,可南仔想想还是觉得对女人下手要容易些安全些,就对胖子发出“青年妇女就是鱼”手势暗号。
胖子马上打开书包看看,随即做出一副好像忘了带什么的样子,把自己头敲一下,然后转身走出银行,一出门就飞奔到隐蔽在一旁的黑子他们面前,气喘吁吁道:“密码搞到,老大,怎么下手?”
黑子马上就对马份他们说道:“记住我说的话没?”
“记住啦!老大!”
“那就快去,只等鱼儿一离开银行你们就行动!千万不能出差错!”这个青年妇女根本没想到有这样一伙少年要对她下手,她刚向银行存昨天晚上打牌赢的三千,这会儿正要去上班,公司就在前面两百米远,几分钟就到。
突然迎面走来两个背书包的学生开始吵闹起来,一个瘦小学生对另一个推一掌,被推学生立刻动手和对方撕打,瘦小少年看上去不是对手,转身就跑,对方追上来,她看见他们跑过来就移动身子站到路边草地,没想到瘦小少年也正向她位置跑来,她躲闪不及,结果瘦小少年正好撞在她怀里,把她撞倒在地。
瘦小少年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嘴里直说对不起对不起,还殷勤地给她拍打身上灰尘,然后对追打他那位少年喊道:“你不要再打啦!都把这个阿姨撞伤,你再打我就告诉老师!”
另一个少年不依不饶,又挥舞拳头叫骂著冲上来要打这个瘦小少年,瘦小少年也顾不得她,撒腿就朝前跑去。
“你们是那个学校的学生?撞倒人就想跑?给我站住!”青年妇女狼狈不堪,冲两个少年奔跑的背影大骂。少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青年妇女动动手脚,发现身上没有伤,皮包没丢,学生打架人也跑掉,她也没办法只好悻悻地去公司上班。
个把小时后她猛然觉得刚才事情有点蹊跷,仔细翻找皮包,她这才发现她的银行卡已经不见!难道是忘记在银行里?不可能,自己明明存完钱后就把卡放进皮包里;难道是被那两个少年偷走?也不可能啊,自己钱没丢,他们怎么可能只偷卡不偷钱呢?密码不知道,把卡偷去有什么用?说不定是搞丢,得去银行挂失才行。
她直到中午休息才去银行挂失,在挂失同时顺便查询一下余额,这一查却让她大吃一惊,她那四万多存款被取走两万,时间就是在她遇见那两个打架学生之后不久,她立刻要求银行冻结这剩余金额并向警方报案。
南仔不解地问黑子:“老大,为什么不把这张卡里所有钱都给取出来?为什么只取两万还留下两万多不取?难道你不知道鱼儿发现之后就会报案,我们就再也取不了吗?”
“她是有钱人吗?”黑子反问。
“不是,我看也就是个上班族吧。”南仔回答道:“不过咱们还算运气好,她还不是个穷光蛋,我看见她去存钱。”
“盗亦有道,我们就算是作贼也要作个有良心有道义的贼,不做那种下三滥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穷苦人的贼。”黑子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今天只是一个试验,经过这次试验证明只要我们周密策划就一定能达到目的,这些钱以后我们再还给她,就当是向她借。我再对大家说一次,以后我们就只能针对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下手!”
“我们以前也真笨,明明知道偷来钱包里的银行卡里有钱,就因为取不出钱就把它都扔掉,怎么就不知道先搞密码再偷银行卡呢?”南仔举双手道:“要不是老大指点我们,我们准还在犯傻!今天功劳最大就是老大,是老大想出这个一次就顶我们十次百次的好办法,好!老大神机妙算,以后老大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老大,今天可得好好吃喝一顿,庆祝庆祝我们马到成功,怎么样?”
“好耶!喝酒庆祝!”大伙儿欢叫起来。
黑子本想低调点,不过想想也就同意。他们到一家饭馆,开个包厢,一边喝酒一边商量怎样才能对郭老板下手,回到旅店之后他们又反覆把商量出的计划进一步修改完善,黑子和南仔几乎一宿未睡,等到第二天早上时,一个大胆而又奇特的计划终于完美地诞生。
再有三个月就要进行学测,慧慧三年前就已获得围棋职业初段资格证书。不过自从进入紧张学测冲刺阶段后,她就没再去那些师父家里下过棋,而且也有好些天没有上网下棋。今天是星期天,下午不用去上课,慧慧看一会儿书后突然有上网下几盘棋的欲望。
她登陆天朝国家棋院网站进入职业棋手专用厅,这个专业厅里等级森严,只有拥有业余三段以上资格证书的业余棋手和拥有职业段位的棋手才能进入,而且业余棋手只有观战的份,除非是职业棋手主动向业余棋手申请那么他们才有机会和对方下棋。
慧慧长得美人缘又好,网上棋友可以说是遍布天下,慧慧才刚一露面,向她抛来的招呼声立刻响成一片:
“咱们大美人来了,赶快鼓掌欢迎啊!”
“慧慧啊,你去哪里啦!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慧慧,快来跟我下一盘,都好几个月没和你下棋啦!”
“……”
慧慧忙不迭地应付这些热情友好的招呼,之后就接受一位二段棋手对局邀请,那些本来还在两位职业五段高手棋局里观战的网友一窝蜂地就进入她的对局室里观起战来,三十多手之后,棋局很快进入中盘战斗,棋友们一个劲地在调侃慧慧:
“慧慧,看来真是美女才有号召力啊,这不,大伙儿都来看你!”
“那还用说!慧慧是谁啊,是我们天朝大国棋坛上的四季名花之一嘛,火辣辣,你可得别动歪念头!”
“唉,可惜慧慧要读大学,要不然就可以和诸忆柔、桑云妮一起在世界棋坛上争奇斗艳!”
“你怎么把俞梦秋给漏掉?她可是我梦中情人!”
“慧慧,乾脆大学不要读,下棋多好啊,读大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一样就为一份工作?围棋这职业多好,收入高还不用受老板气,像我现在都后悔死了,读个博士整天累死累活,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当年拚命也要去考个段位,做职业棋手,每天都有棋下,悠哉乐哉,说不定还可以拿个世界冠军、王位什么……”
“你小子一个业余三段就不要在这里放屁,有种你就再去报名参加入段赛啊,围棋这玩意是要靠天赋,这么多职业棋手有几个拿到过王位?”
“你这不是损我吗?我都已经三十,哪里还能参加入段赛?入段赛只有那些不满十八岁小孩子才有资格参加啊!我现在唯一目标就是力争拿到业余七段资格证书我就此生足矣!”
“……”
话题在这些观战棋友当中越扯越远,再后来就是辩论围棋这个职业与其他职业之间相比较优劣,最后就是围棋天赋能力与个人前途关系的争辩。
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番话却对此刻慧慧产生莫大影响,曾几何时慧慧也为自己到底是应该把围棋当作终身职业还是仅当作一种爱好反覆权衡,最终爷爷一句话让她决定放弃进入国家棋院成为专职棋手,从而选择继续学业。爷爷对她说“围棋再怎么说也只是三尺方圆棋盘上的智慧,所面对的对手就只能是寥寥可数几人;
而真正放眼整个天下的智慧,对手将是全天下人。”
围棋?职业?爱好?人生?这其间到底应该如何选择呢?慧慧忍不住又把这个问题再次在脑海里思索起来。
对局的棋友说道:“慧慧,你怎么啦?怎么心不在焉?你大龙就要死啦!”
观战网友也唧唧喳喳地叫嚷起来:“哎呀,慧慧美人,几个月不见,你棋力怎么下降这么多?看这接连失误,是你在下吗?”
“我的小美人慧慧,一天不下棋,棋力就会下降啊,你不能因为要考大学就把围棋给荒废啊,看到你退步,我恨不得去自杀啊!”
“慧慧,别管他们,我们等你翻盘!”
“慧慧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看你现在盘面至少相差十五目以上,要不再来一盘吧?”
“……”
此时慧慧早就已经心乱如麻,这盘棋下得如此糟糕让她始料未及,原本以为自己几个月没下棋最多也就是棋感差点,谁知和对手接触战才一开始自己就落下风,难道自己真把围棋已经给荒废?难道自己就真的在心里认定围棋只是爷爷所说那三尺方圆的智慧,因此也就没必要穷尽一生去探询它的高峰?
看到这些棋友们好心或者有点故意指责的话语,慧慧忽然有点直欲逃离这个国家棋院网站专用厅,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适于再待在这里,自己只适合在那些业余大众化围棋网站里,把曾经挚爱的围棋当作用来点缀生活的智慧游戏!
棋局已是输定,慧慧心绪不宁地退出这个专业网站,她聊赖之极,随手又进入有大半年没有去过的联众围棋网站,在这里她就是黑子无比熟悉的小捣蛋。
电脑提示她,在这个网站留言信箱里有六十五条棋友发给她的新讯息,她点击开一条一条看起来,这些讯息都是那些对局棋友发给她的,问候或者询问近况如何的话语,慧慧有选择性地回复几条,就剩下最后一条,她看到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白蝠黑子”,段位是三段,点击开就看到简单两句话:“小捣蛋,多年未见,你果然能打到七段,你还好吗?我是黑山黑子,这是我新名字,以前名字已经不能使用。黑子。”
黑子,黑山黑子,这个曾经在她孩稚时期思想里纠缠一两年之久的名字,这个已经被她渐渐忘却的名字,猛然间就被这句话把一切封存记忆点燃!那几乎风化消失的思念骤然在脑海中浮沉起来……
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早已在大地震中死亡的名字,难道六年之后它的主人还能复活?
维都大酒店顶层万利休闲中心围棋赌厅里,数十号人正将目光紧张的盯在赌厅正中央那张棋桌上,一个二十多岁戴眼镜青年和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正在捉对厮杀。这是一场赌注高达五十万的棋局,任何人要想进入这间赌厅观战都必须在对局一方压上两千以上赌注,据说这是郭东威和维都市广贸公司康老板之间进行的第六场赌局,他们两人为这赌局互下五十万赌注,两人同样也是各自负责接受那些散注的庄家。
郭东威偏头聆听一个五十多岁老人对他说话:“郭老板,我已经可以断言,施晋只要收官不出现错误他至少赢五目以上,这盘棋施晋完全掌握到棋局主动权,您又可以稳稳地过去拿钱。”
郭东威再次仔细看看棋局,不禁嘴角露出得意微笑,起身便走到康老板身边坐下,带著几分揶揄道:“康老板,怎么你专从外地请来这个什么打进过全国十六强的彭智三段也奈何不了我们维都市第一高手施晋二段啊?你那五十万看样子就要快进我口袋啦!”
“棋局还没完,随时都会出现翻盘,郭老板先别高兴太早。”康老板肥脸上挂满不屑:“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哈哈!好,说得好,谁输谁赢还不知道!”郭东威将雪茄烟在指间转悠几下,起身道:“康老板,我上个厕所,等会我就来收钱,哈哈!”
康老板冷冰冰道:“请便,不奉陪。”
南仔盯住得意忘形走向洗手间的郭东威,低声问黑子道:“老大,你说这个施晋一定会赢这盘棋吗?我们压一万块是不是马上就要变成一万九?”
黑子点点头,南仔压抑不住兴奋地道:“老大,你真是厉害!你怎么就能算准这个施晋一定会赢?他前几天不是还输两盘吗?”
黑子没有答话反而微眯双眼在那个康老板和彭智脸上扫视良久,然后拉起南仔走到门外,这才开口说道:“南仔,郭东威和康老板约定是赌九局,现在比过六局,郭东威已经净胜两局,后面三局我看彭智还是会输,康老板已经掉进郭东威圈套。”
“老大,这个郭东威的确很狡猾,你舅舅对我说郭东威首先是装作很大度样子先让他赢好一些,把他贪财欲望全部勾起来后,就慢慢开始输钱,再到后来就连输几次大钱,他就失去理智一样彻底陷进去。”南仔道。
“现在郭东威就在对康老板耍同一套把戏!在故伎重演!”黑子咬牙切齿道:“
康老板上千万家产说不定很快就要被郭东威吞掉,他也逃不掉我舅舅同样命运!”
“那……老大,我们是不是按照昨天计划继续做下去?”
黑子没有任何表示,反而将眼光牢牢地定格在这间棋厅里那些赌徒身上,此刻施晋胜局已定,赌徒们狂喜和懊恼表情被黑子一一摄于眼底。
康老板面色铁青将准备好的支票丢给郭东威,郭东威故意用狂妄语气试图激怒他道:“康老板,六局中你已经净输两盘,看来你所请的高手也就是一个花瓶,下一盘我看也就没有多少朋友再买你赢,假如你要换人我看在我们朋友份上我也可以考虑同意,怎么样,你是不是再去请一个高手来陪我们施晋玩玩?要不我们就此罢手停战?”
康老板果然被激怒:“不必!我康厚生这点钱还输得起!明天再战!”
“那好、那好,明天我又有好戏看!”郭东威拊掌道:“今天又要为施晋摆酒庆功!来,施晋老弟,你说你想去哪里?”
赌徒们嘘声叫好声四起,康老板感到阵阵羞辱从四面八方扑压过来,他怒气冲冲一言不发带那个彭智离去,黑子对南仔使使眼色,然后两人跟在康老板身后向门外走去。
康老板焦躁地在豪宅大厅里走来走去,他不知道该如何指责这个他以每局一万块的对局费并可得到百分之十赌注分红为代价,专程请来的围棋三段高手彭智。彭智也为自己失利愧疚不安,他站起来有些拘谨说道:“康老板,还有三局,我一定竭尽所能把输掉都扳回来。”
康老板很想冲彭智发火,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前两局赢得那么顺利而现在却接连输四局,但他想想那火气还是没有发出来,毕竟还得要靠彭智来为他打赢后面三局。于是他装出很宽容道:“小彭,输掉就不要放在心上嘛,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这时他公司助理许宾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东西道:“康总,门口有两个十多岁少年仔要我把这东西交给您。”
康老板接过来一看,是两张押在施晋身上注额为一万还没兑现的赌单,他信手一丢道:“我不是安排人在那里兑现吗?干嘛拿到我家里来?”
助理许宾恭敬地道:“我对他们说过,可他们说这赌单他们不准备找我们兑现,还说如果您想知道原因就请您接见他们,让他们和您说两句话。”
“不见!”康老板断然拒绝,他正在气头上:“请他们走!”
“是,康总。”许宾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许助理。”彭智感觉事情有蹊跷,叫住许宾然后婉转地对康老板道:“
康老板,我觉得这两个少年人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何不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兑现赌单?这里面很奇怪啊!”
康老板沈吟一会道:“那就请他们进来。”
南仔看看面前紧闭的大铁门,担忧道:“老大,要是他们不理睬我们怎么办?那我们只有赶快搭车回去兑现赌单,一万九千块啊!你说,他们一定会见我们吗?”
“一定,一定会。”黑子坚定道:“就算康老板不见我们,彭智也一定会对我们起疑,他肯定会询问我们来解开心中疑惑。”
“为什么?你真这么肯定?”
“当然,他下棋瞻前顾后,我从他棋风就可以看出。”
正说话间许宾打开门对他们打一个手势道:“进来吧,老板同意见你们,你们说话给我小心点,别惹老板发火。”
“谢谢,谢谢。”南仔点头哈腰道:“您就放心吧,我们保证恭恭敬敬,不说错一个字。”
黑子南仔跟在许宾身后走进大客厅,南仔被这金碧辉煌豪奢装修看得目瞪口呆,黑子则沉稳地对坐在沙发上目无生气的康老板打一声招呼:“康老板。”
康老板从鼻子里哼一声,倒是彭智站起身上下打量黑子几眼后问道:“小靓仔,我们素昧平生,你把赌单拿给我们,怎么回事啊?”
黑子平静地道:“您好,彭先生,请问我和我朋友可以坐下来说